穗和藏不住欣喜的小心思,数落说:“你这样顶多叫宁缺毋滥、得失心太重!你一个大律师还害怕这个呀?我还怕你诓我呢……我又算计不过你。” “我又不会让你输。” 穗和别开脸,论反客为主说情话,她自问不在行了。还是律师会说话,不过她倏地觉得自己也太好哄了…… 只好故意闷哼一声,不跟他继续说了。 “我饿了,食色|性也,能不能让我先吃饱饭?”穗和不拘泥于这个答案了,已经知道他是喜欢她的,甚至比她想的更多,“要知道,跟你这样的律师相处,真的很费脑细胞。” “现在就嫌我难相处了?” “是啊……十年没哭过了,多艰难才换你一句喜欢。” 傅令絮拿她没办法,松开怀抱,顺着她的手臂牵住她的手,“不会让你哭了。” “这还差不多,哭了转账给我啊,狐狸大人的眼泪是可以变成夜明珠的。” “那是美人鱼。” “谁说只有美人鱼是这样了……”穗和帮忙端菜,气氛恢复如常,又哭又笑的让她真的是饿极了,拉开冰箱想找点饮料,空空如也。 傅令絮说:“我去买。” “不用,我们先吃饭吧。” “你先吃,我很快。” “真没事……”傅令絮已经拉开门,脚刚踩进鞋里,被穗和不疑有他的拉住胳膊,“那我跟你一起去,我对附近比较熟,我也没有那么饿……” “……” 见他为难推辞,穗和不知道怎么的越想越歪,小心翼翼地瞥他一眼,紧张得赶紧松开手,“……那好吧,你去吧,你、你自己买比较合适。” 傅令絮闻声,又将门带上,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 穗和被她看得更加不好意思,催促说:“……你还去不去了?” “你的小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傅令絮说,“我去买饮料,顺便回酒店拿下电脑。” “哦……”穗和讪讪摇头,“对、对啊,我就是这个意思,你以为我在想什么?” “你说呢?” 穗和已经乖巧地在小桌子边坐下,闻了闻面前的香味,满足之情溢于言表,她佯装随意的指了下床下,“你带行李箱过来也行啊,我这张床是可以拉开的。” “哦。” “‘哦’什么‘哦’啊……”穗和到底是脸皮薄,双手撑在桌上遮住脸,催他快点去。 “饿了先吃。” / 房间里仍旧只有电视机里叽里呱啦的对话声。 傅令絮出门后,穗和偷偷吃了一口裹满咖喱的土豆块,用筷子挪好位置。 然后起身决定利用现在这点时间拆快递。 等傅令絮回来,穗和正在拿筷子戳一块土豆。 傅令絮转身锁门,将行李箱先放在门边,“下次给你做土豆泥。” 这才让穗和回过神,赶紧放下筷子,眼前碟子里已经被她戳成一摊土豆泥,她抱歉地捋了下头发,“……我等下拿这个拌饭吃。” 傅令絮将大衣脱下,“饿了吧?” “嗯……” 傅令絮坐下后,沉沉地看了穗和一眼,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比他走之前情绪低落不少,眼神也有点涣散,“吃饭吧,买了可乐、啤酒。” 穗和强撑着一般开玩笑,“你要灌我酒啊?姐姐说不能随便跟男人喝酒的。” “跨年那次怎么没见你这么听话?” 穗和冲他吐吐舌头,被戳穿了,只好装傻说:“忘记了,想不起来了耶。” 傅令絮也不难为她,举着可乐问她,“给你打开?” “我喝啤酒。” 傅令絮“嗯”了一声,没重新给她打开一罐。 只是去厨房给她拿了个空杯子,跟他喝同一罐,“冰的,少喝点。” “好。” “……” 这么听话? 傅令絮淡淡看她一眼,给她盛饭,拿勺子问她要不要喝点罗宋汤,被穗和误以为是在说土豆泥,“不用,我最后再拌饭吃,先不舀进碗里了。” “穗和。” “……怎么了?” 傅令絮平声问她:“不合口味?” 穗和赶紧吃进去一大口鸡肉,差点忽视咖喱的辣味,呛得她一口将玻璃杯中的啤酒喝完,“不会!怎么会呢,我都爱吃……” “看你吃得很痛苦,我突然对自己的厨艺没那么自信了。” “那看样子其他人都是一通夸。” 傅令絮说:“没有其他人尝过。” 穗和冲他轻轻笑了一下,终于轻松了一点。 她从地上塑料袋里拿出一瓶新的啤酒,将碗碟稍微推前一点,站起来去开窗户,将床头的隔板支起来,使其变成一个靠窗的吧台座位。 她回头对傅令絮说,“等吃完饭,我们在这里喝酒吧。” 傅令絮说“差不多了”,先将碗筷这些收去厨房,穗和在不远处喊着,“我来洗。” 傅令絮没跟她接话,规整地叠起袖口,等待热水放满。 穗和站在一旁探着脑袋说,“那我等下先去洗澡。” “休息下再去。” “……好。” 傅令絮安静洗着碗,意识到身后的穗和还没有走,就这样盯着他的背影看,他宠溺的声音跟她搭话:“怎么了?看我洗碗比玩手机有意思?” “嗯!”穗和真诚点头,“玩手机有什么意思,我讨厌看到手机了……” 傅令絮不得不承认,这句话能够取悦到他。 但又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傅令絮回过头,只是想提醒她,洗碗用的热水可能会连着热水器,影响她洗澡水温。但穗和一对上他的眼睛,就立即低下头,像是犹豫了很久才尝试着开口。 “傅令絮,你们律师管不管小事情呀?” “那要看是谁的事情了。”是你的就没有小事。 “就比如说,有很多粉丝喜欢我姐姐,但是也有黑粉会攻击她,在网上散步一些不实言论,不止网络,生活里也有,类似表白失败的男生恶意去造这个女生黄|谣。” “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是我!”穗和举手发誓,“啊,我要是这么说,肯定只是炫耀有人喜欢我。” 傅令絮停下手,表情严肃,“真的吗?” 穗和答非所问,立即冲他笑着,“……不过、不过喜欢我的人还是挺多的。” 傅令絮很想揉一下她的脑袋,但无奈手上有泡沫,只能说:“这个我也知道。” 沉默了几秒。 穗和小心措辞:“我之前也劝过这个女同学,让她报警求助。不过我也算是经历过一些,能理解,女孩子对这种事情会有逃避、害怕的心理,总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傅令絮沉声,斟酌着开口。 穗和再次强调:“真的不是我,不然我肯定不拿出来跟你说。” “我们家八十岁老太太跳广场舞,都担心邻居说她跟哪个老大爷走得近。” “那很多人都会‘口碑至上’、‘胆小怕事’的嘛……”穗和咕哝着,“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实情况,网上的谣言、暴力,根本就没办法追究到每一个人,我姐姐这样的女明星在公众的帮助下况且如此,何况在国外,还是像我们这样的女学生,无助的老太太。” 傅令絮洗完碗筷,正要洗手时,穗和迎上去替他按下洗手液。 她偷偷瞟他一眼,丧气的说:“而且啊,我见过好几次这样的事情,很多人只会不痛不痒的追问——为什么人家只针对你?漂亮的女生不要太多,是不是还是你给对方释放了一些暧昧的信号?追究不了,也解释不清楚,真的闹大了,顶多就是赔礼道歉……行政拘留?” “别人不归我管。”傅令絮擦干手指,搭在穗和的肩上,“知道吗?” “当然知道啦,如果是我,我肯定第一个跟你求助。” “穗和。” “真的啦!” 傅令絮不勉强她,再看不出是什么情况,他怕是什么工作都别做了。 他沉了口气,尽量温柔地跟她说,“不要预设不能追究,也不要为难自己,只需要信我,哪怕是几十万条评论、几千万条网线,那也是我该费劲的事情。” 穗和心里一暖,喉咙里像是回溯温开水。赶紧将他的手拿开,不然又要打脸了,什么不爱哭啊,赔笑着说:“洗澡去了!有大律师在我就安心啦!” / 傅令絮去洗澡时,穗和将床头的吧台摆好啤酒,点上了蜡烛,将电视机旁边的垂丝茉莉干花拿过来,让它们迎着夜风的方向被吹起,散播清香。 顺便将自己的手机调至静音。 自从那天收到骚|扰短信开始,她就将We|Chat可搜索到联系人的方式关闭。已经没有新增联系人,至于之前的几十条带着暗示意味的添加好友信息,穗和忍着恶心一一添加,并且截图他们精准的微信号以后,立即删除,连打招呼的机会都不给他们留。 个人邮箱也有收到几封邮件,可能考虑到可以查询IP,内容更为委婉和简短,无法仅靠文字内容进行明确追责。 只有Message的陌生号码还在轰炸。 但穗和已经可以忍住只截图,并不单独点开。 尽可能在做那些能保护好自己的事情。 水声渐大,穗和捏紧手机忽然开始紧张,她赶紧蹲下身将床底下的另一张像抽屉构造的床板拉出来,在上面重新铺好珊瑚绒质地的四件套。 差一个枕头,她从衣柜里取出从国内带来的羽绒服,叠起来给他放好。 坐回到吧台时,叶随打来电话。 她跟叶随没什么私人交情。 见他参加贝鲁特港设计竞赛需要一位会UE渲染的低年级同学,见到学校宣传栏贴的小纸条,她才发作品邮件、通过两次面试,才顺利加入了他的参赛团队。 除了作品交流,他极少在微信群说话,人也不容易联系上。 同组其他成员跟他是同班同学,都说这样是正常的。 相信、坚信、听从叶神的安排,然后躺赢,就完事儿了。 穗和疑惑着将电话接起来,叶随的声音很平静,通知她两件事,“你起的名字我看到了,我觉得没问题,《Gone with the Catkin》很合适。” “真的吗?!那太好了。” “不过中文我改成了‘轻舟已过万重山’,‘轻舟裁絮已过万重山’这样的表达对外国人来说,没有什么理解的可能性,在PPT里这句话你记得找张没有版权风险的图配上去。” “啊……好的,好的。” 叶随不理会她的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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