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内一片嘈杂,胆小的学生紧紧靠在一起害怕议论道:“陶鑫彭怎么了,他会不会死啊......” 童栀听着电话另一端的微弱风声和喘息声,努力定下心神冷静下来。 她安抚地看了周围学生一眼,仔细观察着躺在地上抽搐的学生状况,见他呼吸困难,努力定下心神抖着手解开他的衣领和腰带道:“井溪......这是不是癫痫?” 井溪三步并两步,大步迈上台阶急喘道:“根据你的症状描述,很可能是癫痫发作,一分钟,我马上到。” 童栀按下免提将手机放到了一旁,然后轻轻扶住陶鑫彭的身体帮他平卧,扶住他的头部偏侧到了一旁。 “井医生来了!” 班里的学生看到井溪后,快速地退到一旁,热心的男生积极地撤走了挡在中间的桌椅,给井溪让出了一条直达通道。 童栀回头看向井溪,井溪冲她点了点头便蹲身查看起学生的情况。 不断抽搐的陶鑫彭,脑袋时不时地磕碰在地面,平卧偏头的姿势很快就被改变。 井溪脱下自己身上的工作服卷成枕状垫在了学生的头颈下,他一边观察学生的面容,摘下了他歪斜挂在脸上的眼镜,一边摸向他的裤腰处准备解开腰带,摸到绳结处时却发现腰带已经解开。 童栀伸手接过摘下的眼镜,井溪看了她一眼柔声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陶鑫彭!” 听到井溪询问,周围的学生立刻抢答出来。 井溪温和地道了谢,半跪在地面俯身唤道:“陶鑫彭,陶鑫彭?” 陶鑫彭的抽搐幅度渐渐变小,井溪看向童栀问道:“他这样大概多久了?” “他一倒下我便给你打电话了。”童栀看了眼手表估摸道,“大概五六分钟。” 井溪从旁边学生处借来纸巾,替逐渐止了抽搐的陶鑫彭擦拭去嘴边白沫,摸了摸额首道:“没有发热,抽搐也止了,人也还有意识。他有按时吃抗癫痫的药物么?” “我不知道......”童栀脸色有些苍白,见陶鑫彭情况好转,松下身子跪坐在地道,“开学统计时,他的家里没有填报任何疾病,我不知道他有癫痫。” “怎么样了?要不要送医院?” 胡校长和陆主任匆匆忙忙跑过来,看到地上的三人紧张道:“井医生,这个学生情况怎么样了?他怎么了?” 井溪看了眼昏睡过去的陶鑫彭,简单检查了一下后建议道:“目前来看没什么事,但是我建议送他去卫生院,做个检查观察看看,确定没事后,让家人带回去好好休息。” “哎好!童老师,通知他的家人了么?” “还没有,我还没来得及通知。” 井溪想了想道:“让他家人直接去卫生院吧,我先开车送他过去。学校哪位老师和我同行?” “我和童老师一起吧。”胡校长看向陆主任安排道,“老陆,你在这里安排一下学生,把后续处理好。” 井溪抱起陶鑫彭起身向外走,童栀紧跟在身后联系着家长:“您好,陶鑫彭爷爷么?喂?您可以说慢点么?” “怎么了?”井溪回头看了眼童栀,童栀捂着话筒无奈道,“方言,我听不懂......” “我们这边好多老人说不好普通话,电话给我,我来跟他说。” 胡校接过电话,操着一口晦涩难懂的方言和对方交流起来。 童栀看着几句话交代清楚挂了电话的胡校,接过手机低头跟了出去。 学校到镇卫生院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卫生院和仁泽医院都是合作关系,井溪在路上便已经打电话联系好了卫生院的医生,将学生送进病房检查休息,等候家长到来。 童栀站在病房外看着屋内和医生交流的井溪,视线扫过病床上的陶鑫彭,抱着手臂慢慢蹲靠在墙壁旁。 “胡校长,我侄子怎么样了?他没事吧?” 陶鑫彭的叔叔搀着他的爷爷一路小跑过来,胡校长迎上前道:“暂时没什么事了,医生正在里面检查。” 陶鑫彭的叔叔看向躬身靠着墙面的童栀,上前质问道:“童老师吧?陶鑫彭去学校时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口吐白沫倒下去了?是不是有什么人打他或者在学校吃错东西了?” “他是癫痫引起的突发意识丧失和全身强直、抽搐。” 听到病房外动静的井溪,出门隔挡在童栀和学生家长中间道:“孩子有癫痫,你们在学校统计学生基本状况时有说过么?” 陶兆淳目光一闪,梗着脖子吼道:“什么癫痫,你是谁,在这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家孩子根本就没病!” 井溪皱了皱眉,一旁卫生院的医生出来道:“癫痫就是你们常说的羊癫疯,他这个抽搐口吐白沫的情况应该不是第一次了,你们家长不知道?没带他做过检查么?” “你们乱说!他就是吃错东西了,哪有什么羊癫疯!我家孩子是健康的,你们别胡说八道,什么蹩脚医生,看不好病就乱说话!” 陶兆淳上前拨拉开站在门口的井溪,进入病房搬弄孩子道:“这不是好好睡觉呢么!你们就是乱说人有病,想要我们做一堆死贵地检查,医院最会坑人,一个个黑心得要死!” “哎!你别乱动,让他安静休息!” 卫生院的医生上前阻拦,却被陶兆淳推了出去。 孩子的爷爷急忙上前拉陶兆淳叽里咕噜说了一串,童栀没听懂,陶兆淳拉开老人的手道:“爸,小彭没事,就是学校给他吃错东西生了病,吐了就好,咱先回家,不能让医院坑钱!” 胡校长准备上前劝诫,身后的人却先冲了上去。 童栀从陶兆淳手下扶过孩子放平,挡在床前问道:“陶鑫彭家长,医生已经和你说得清清楚楚,你为什么要一直抗拒检查治疗,遮掩孩子的病情?” 陶兆淳横眉刚要反驳,童栀抢先厉声诘问道:“是怕花钱?还是不满学校?还是......觉得有损颜面?” 陶兆淳傲挺的脊骨骤然一弯,童栀看着他心虚的模样,眉眼间满是怒意。 有些人总是为了虚有的颜面做着离谱欺人的事情,甚至觉得比命还重要。 真是令人不耻。
第11章 童栀的话就像是触发了对方的神经开关,陶兆淳只佝偻了一瞬,紧跟着便指着童栀弹跳起来骂道:“你他妈的怎么说话的!孩子在学校出了问题,你们老师就是这么推卸责任的?” 陶兆淳激动地抬手上前了两步,童栀绷着脸毫不畏惧地挥手拍开了对方指着自己鼻尖的手。 “你作为老师竟然还动手!陶鑫彭在家都没事,住学校就出事了,一定是你们学校有问题,你是不是动手打他了?” 井溪一把拽住陶兆淳想要拉扯童栀的胳膊,挡在俩人中间将他隔了出去,胡校长也匆忙从背后拉住陶兆淳急道:“这位家长你先冷静,孩子生病需要静养,你要是怀疑学校有过错,我们教室里有监控,可以调取监控查看情况。” “监控可以改,你们都是一伙的!”陶兆淳见挣扎不开,索性和胡校纠缠着,退出病房在门口叫嚷道,“你们塔山中学老师打人,孩子在学校出了事还买通医生说是孩子本来就有病!陶鑫彭来学校前,在家里一直活蹦乱跳撒欢玩,他哪里像是有病了?” 听到这边的动静,四周的病人与家属都停下脚步看起了热闹,三三两两靠在一起,看到胡校长和陶兆淳拉扯在一起,指着俩人议论不止。 “孩儿他爹,这是怎么了?” 戴着草帽挽着裤脚的妇人赶忙从走廊奔了过来,听到陶兆淳的嚷嚷,瞥了眼病房里熟睡的陶鑫彭,立即坐地哭闹道:“学校突然打电话说孩子出事了,我们做叔婶的放下活就过来了!这孩子命苦,一出生那要死的贱人娘就跟人跑了,爹一个人在外面打工,我们做叔婶地照顾老还要顾小,现在孩子出事了我们怎么交代啊!” 有了陶鑫彭婶娘的哭闹,陶兆淳立刻配合喊道:“大家看看啊,这是塔山中学的胡校长,他的手还掐在我胳膊上!他们学校把孩子害了,还反赖我们没照顾好孩子,推卸责任不想付医药费赔钱!” 瘫坐在地上的周绪兰一听,顿时高低哭喊道:“我们家老爷子身体不好一直吃药,家里就靠孩儿爹和我做工弄点糊口钱,欺负我们老实穷人,不是人啊!” “首先,孩子是身体不适突发疾病,不存在外力致伤和误食有毒物品的情况,这一点刚刚医生已经说明,也有医院的检查报告单为证。”童栀看着吵闹的二人厉声道,“孩子生病是家长与学校都不想看到的情况,他现在需要静养,而你们作为叔婶不去关心病情,却一直在这无理取闹想要索取钱财,真的是关怀孩子么?” “你说医院与学校串通,作假孩子的病因......”井溪转头看向一旁的医生问道,“刚刚报警了么?” “护士已经上报院领导,报警处理了。” 井溪上前两步,和陶兆淳保持着安全距离,举止平静道:“如果我们做了你说的事,警察会查明一切,有法律制裁。但是你信口胡说,对卫生院和塔山中学造成损害,我们有权对你追责,你会得到相应的惩处。” 陶兆淳放下手,有些无措地看向神情严肃的井溪,胡校长整了整被拉扯歪的衣衫皱眉道:“既然家长质疑学校,校内有监控设施,就让警方来调查好了。我们塔山中学的老师爱岗敬业,认真对待每一个学生,从未做过你说得那些不利于学生的事!我作为校长不能让学校平白蒙了羞,更不会纵容恶意抹黑学校的人!” “哎哎!等等,我们也是紧张孩子,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商量!”意识到胡校他们要认真处理,周绪兰赶紧爬起身拽住胡校干笑道,“孩子没什么大事,我们就私了,何必把警察老爷们闹过来!这......这闹大了,医院和学校也麻烦,都是些小事,我们可以商量!” 周绪兰一改先前胡搅蛮缠的模样,布满深褶的深褐色面容上,汗水堆积光亮。 陶鑫彭的爷爷大概是有些发声上的问题,他不太能交流,但也听明白了“警察”两个字,颤颤巍巍走上前,一旁的井溪扶了一把,他立即拉住井溪的胳膊双手作揖,操着一口浓重且发音不清晰的方言,咿咿呀呀重复着同一句话。 卫生院的医生似乎看惯了这样的场面,叹了一息后便偏过头站在一旁不言不语。 胡校长被周绪兰抓着不放,他看了眼屋内还在昏睡的陶鑫彭,又看了看不明状况,却依旧口齿不清的为孩子作揖求饶的老人,长叹一声道:“报警只是为了解决问题,还原真相,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只要你们说清事实,其他事情可以商量。” “真的啊?”周绪兰顿时高兴起来,拽了拽缩在一旁不吱声的陶兆淳道,“最近天热,小彭这孩子惯得有些娇气,大概是中暑了,没什么大事,他以前偶尔也会这样,对吧,孩儿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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