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披荆斩棘地走来,成就了今日的程隽礼。 直到去年坐稳董事长的位置后,程隽礼依然不喜欢程总这个听起来很像霸总文学的称呼,总会想起那段居于人下的日子。 也正是因为这样,商圈里的人都很识趣地叫程先生,没人敢称呼程总。 唐聿笑着摇了摇头,阴阳怪气地说了句,“也许人家只是出于礼貌,叫你未婚夫也不合适,你都从来没承认过人家。” 言下之意就是,你程隽礼能傲娇到不可一世,她姜枝也不是好惹的,何况你从未当她是未婚妻,大家不过是礼尚往来。 而你不具备生气的立场。 程隽礼丢下酒杯就走了。 深夜披戴星辰而来,洒落一地明明灭灭。 裕园笼罩在一片静谧黑夜当中。 程隽礼清净惯了,连个佣人都没有。 他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身上的浴袍松散着,发梢上沾染了些许湿意,愈发衬得他目如点漆,剑眉斜发。 巨幅落地窗外是无边的夜幕,就连院里的白雁也被春寒料峭惊得扑棱着翅膀乱飞,空中那弯自顾自明亮的皓月洒下如唐诗般华丽的光影,落在裕园的庭院里、树梢上。 这样深邃而浓稠的暗夜,宜灯下小酌,宜红袖添枕,宜对坐闲谈,用彼此的心跳来抵御凄清。 唯独不适合孤零零地坐着。 程隽礼讶异于他何时有了闲心赏月。 也许是因为......姜枝回来了。 手机叮叮当当响起。 是文秘书打来的。 “董事长,希望没有打扰到您休息。” “说。” “您的签证今天已经下来了,去纽约的行程定在五月初,集团事务也做了相应安排。” 文立捏了把汗,这样应该是没生气吧,他继续往下说。 “行程取消。” “好的。” 程隽礼随手扔了手机,纽约已经不必再去了。 因为时差还没有倒过来,姜枝一直失眠到凌晨三点才睡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手机里躺着十多条卓歆发的微信,全都提醒她别忘了今晚的饭局。 姜枝其实并不是很想去,什么底子混什么圈子,人活着总得有自知之明。 即便她在维也纳苦练了五年芭蕾,不知道跳烂了多少双舞鞋,算在文艺界混出了点名堂,但放在申城这帮王孙公子们面前,仍旧是一道不上席面的菜,没人会把这点成就放眼里。 在这个圈子里,家世才是王冠。 而姜枝的皇冠,早在五年前就摔碎了,从她爸入狱的那天起,再也捡不起来。 但她低估了卓歆请客的毅力,她直接杀到了酒店来逮人。 “你在怕什么呀?大家都很担心你的好伐?都是老朋友了。” 姜枝无奈地摇头,从衣柜里取出黑色丝绒旗袍穿上,盘扣只系第二个,开衩刚好到大腿,镜中女子身姿窈窕玲珑有致。 随意化了个淡妆后,她扯了条披肩围上,“好了,走吧。” 卓歆围着她转了一圈,啧了半天说,“你包装一下出道吧,我用零花钱力捧你。” 姜枝回过头,巧笑嫣然,“你对我的名气一无所知。” 卓歆悟了,即使落魄,姜枝骨子里还是那个骄傲的姜家大小姐,刻入基因,无可更改。 挹芳楼里华灯璀璨,难得今天没请乐队。 只有几个女孩子在唱昆曲,咿咿呀呀的。 姜枝走了进去,唐聿蹭的一声就站起来了,登时挪不开眼。 却被卓珩抢先一步上前,他不可置信地疾走几步,大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好久不见,姜枝。” “卓珩,别来无恙。” 卓歆勾着唐聿的肩膀,“怎么姜枝一进来,倒把卓珩这厮给通上电了?刚才还半死不活。” “人都当行尸走肉两三年了,也该起死回生了,住太平洋啊你管那么宽?” “你说我亲哥这回能成吗?” 唐聿想起程隽礼昨晚失控的样子,晦涩摇头,“难,难于上青天。” 卓珩端了杯梨汁,坐过去递给她说:“喝杯梨汁,最近天气干燥的很,免得过敏。” 每年到了换季的时候,姜枝的嗓子就会发炎。 春日炖糖梨水,秋天熬枇杷叶。 都是卓珩为她做惯了的活计。 姜枝在维亚纳的时候也常炖给自己喝,但她的手艺并不好,卖相也不如卓珩的,所以一把杯子接过来就连抿了好几口。 卓珩眉目温柔,抽了纸巾为她擦嘴,含了清浅笑意,“慢点,不急。” 姜枝自己接过了纸巾,“谢谢,这样的小事就不劳烦你了,哥们儿。” 简简单单一句哥们儿,瞬间浇灭卓珩的殷切。 他的笑容连同手一起僵在原处。 从前姜枝整天和他们混在一起的时候,和谁都称兄道弟,见人就熟络得很,简直是社交牛逼班的优秀毕业生代表。 就因为她和所有人都拍肩膀叫兄弟,卓珩也只能在这些“一视同仁”里,找到一点点不一样的归属感。 紧紧握在手里不肯松。 就这么一点点不同,也足够温暖他多年。 不见天日的暗恋最让人难过之处,莫过于爱着的那一个,从头到尾都没资格去质问心上人。 他暗潮汹涌,她云淡风轻。 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也什么都不放心上。 卓珩望进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忍了又忍,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作者有话说: 收藏有没有?动动你们的小手!冲冲冲冲冲 下本开,求预收:《情挑》——误打误撞撩上死对头未婚夫 文案一: 顾如纾凭借家世美貌稳坐申城名媛圈头把交椅多年。 人生唯一不可逾越的狼狈巅峰无非是在晚宴上醉酒,对着身形外貌极似她白月光的男明星表白遭拒。 此事几度登上新闻头条,为了挽回她在风月场上的颜面,顾如纾决定剑走偏锋,去追求号称申城最清贵的商圈大佬——韩竞。 数月后,顾如纾志得意满地挽着韩竞的手出现在家宴上,But...为什么在座的长辈都是她那个打小就厌恶的未婚夫家的亲戚? 【所以我只是想争口气结果上了未婚夫的贼船?】 【这位先生请自重好吗,别拉我手,其实我是特地来退婚的。】 文案二: 韩竞早知道他有个指腹为婚的妻子叫顾如纾,更知道这婚一定结不成,因为他和顾大小姐是命定天选的生死冤家。 他们从小就互相看不顺眼,凡事他说东,她就非往西,越长大关系就越势同水火。 韩竞十三岁那年随父亲定居纽约,十八年后再回国,一应承下家族事务,成为韩家名副其实的四代掌门人。 怎料那位十八年不见的未婚妻,突然就对他发动攻势百般撩骚。 一日,韩父从加拿大回国来办理复婚手续,看着眼前十指相扣的情侣陷入沉思:“儿子,你不是说回国来退婚的么?” 顾如纾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是这样吗韩总?” 当晚微博热搜: #申城富豪榜榜首韩竞被未婚妻反锁门外# #中建总裁韩竞拍门良久无果,只得一床薄被挨过冰冷冬夜#
第3章 宴会开始之前永远有场social. 大厅里的人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名门千金们穿着动辄几百万的高定,不动声色地彰显着富裕的家境。 像这样的场合,要不端着香槟杯和熟稔的人聊上两句,多少有点难堪。 会显得格格不入。 哪怕是说谁家的纯种猫刚做了绝育手术这样的无聊话题呢。 也好过独自坐着。 众人的目光到底盯上了沙发上眉目清寂的姜枝。 “这个女人是谁啊?怎么从没见过她?” “你爸刚上任你不知道,她是姜家的,不过她爸已经落马了。” “那这样的局她是怎么进来的!谁会请个破落户的女儿来?” 有圈里的老人儿答疑解惑:“姜家虽然落魄了,架不住人家有个权势滔天的未婚夫,她自然进的来。” “谁?” “程隽礼,程先生。” 一提这个名字大家都缄默了。 再看向姜枝的目光难免多了几分眼红。 年初才刚结束的蔚然集团内战,程隽礼以绝对优势一揽大权。 成为集团实至名归的第三代掌门人。 程老爷子干脆借口隐退,带着情人飞往瑞士度假。 而自觉胜券在握的程家大房,被程隽礼一纸调令派往印度。 现在应该已经适应了看大门的安保日常。 而程隽礼一登基,哦不,是一上位就裁撤冗员。 大刀阔斧地以改革之名进行人事大洗牌。 他仅仅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剪除了他爸的残臣余孽。 有人又提出质疑。 “姜家都成这个样子了,程董为什么还不退婚?” “也许是一直忙于整顿集团,没空吧,毕竟多年争斗才刚结束。” “像程董这样野心极大的人,怎么会娶个破落户家的女儿?” 姜枝半靠在沙发上,只当没有听见,闭上眼细品着唱腔。 “铮”地一声,琵琶断弦了。 那几个女孩子慌忙站起来鞠躬致歉。 客厅中央一把柔和的嗓音响起,“拿过来我看看。” 姜枝曾师从京城名角,练习过十多年的琵琶,每次都特地飞去京城。 后来家道中落了,也就没有再学了。 活都活不下去,哪有那个闲钱? 就连去维也纳的机票,都是东拼西凑借齐的。 姜枝只记得那年变故接二连三,她穿着单衣瑟缩在冷风里,挨家挨户走上门去问舅舅借钱。 长贫难顾。 她站在门口等了很久很久,也没等来一杯热茶,舅妈们塞给她几千块了事。 三个舅舅借了不到一万。 姜枝拿着这些讨来的红票子,哭着哭着就笑出了声,她往年的压岁钱都不止一万。 家里出事前一个月,在游艇上开party时,她倒进海里的红酒都不止一万。 后来她在维也纳一边洗盘子一边跳芭蕾,除下学费开销之余,硬是省出了钱逐个打到了舅舅们账户上。 一分不少。 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刻她转了性子。 不苟言笑,冷冷清清,一本正经。 活像个女版的程隽礼。 姜枝拈住断弦,连接在琵琶末端,灵活地打个结。 卓歆起哄要听她弹琵琶唱曲儿。 姜枝坐端正了身体,伸手校了校弦,调成适合的松紧度。 轻拢慢捻之下,曲音潺潺流出。 “情双好,情双好,纵百岁犹嫌少。” “怎说道,怎说道,平白地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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