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你呢。”男人顺势捏捏她的下巴,掌心覆上她右手手背,把她的手抬起来,“不疼吗?” 温意回眸,这才发现自己食指指腹中央不知何时被划了一道细细的口子,很淡的血丝流出来,在周围斑驳结痂。 “可能是在机场的时候被机票划的。”她想了想,抿唇。 在和顾连洲打完电话后,温意独自在酒店坐了五分钟,酒店里很安静,她脑海中闪过很多回忆,五分钟后,她打开手机软件看机票。 好在她足够幸运,还有一班飞陵江的机票。 于是即刻开始动身收拾行李,奔赴机场回陵江。 从赶去车站到上车,她全程匆忙恍惚,直到站到顾连洲门前,她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 温意一生循规蹈矩,仅有的放肆冲动都是因为眼前的男人。 顾连洲捏了捏她的鼻尖,倾身从抽屉里取出碘伏棉签以及创可贴。 他掰开棉签,用碘伏清去伤口周围的血丝。 明明她才是医生,可他没有丝毫让她自己动手的意思,只是动作小心地帮她清理伤口,就连贴上创可贴都是轻轻的。 温意盯着男人鸦羽般的睫毛,微微动了动唇。 做完这一切,顾连洲随手把杂物抛进垃圾桶,回来看着她的眼睛:“每天让别人注意身体,你自己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温意缓慢地眨了下眼,晃晃自己的手:“小伤啦。” 顾连洲捏住她纤细的手腕,摩挲几下,皱眉:“又瘦了。” 她出差前一个月,他请的煮饭阿姨,每天变着法做可口的饭菜,好不容易把人血色养好点,去了一趟北城,她又让自己瘦了一圈。 “有吗?”温意捏捏自己的胳膊,她觉得自己是在照常吃饭,但工作餐的确是不如林阿姨每天精心做出来的搭配。 “当然。”顾连洲点点她的下巴,蹙蹙眉。 “会养回来的。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温意拉下他的手,男人的十指修长明晰,骨节突出,青筋覆在手背之上,雕塑般地漂亮。 她一边戳着他的手,一边在想要吃什么:“我待会要给林阿姨发信息,让她明天做糖醋小排、清蒸鱼、素三鲜……” 温意一边说着,一边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怀里的人眼睛亮晶晶的,眼眸柔软明亮,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说的话和现在所处的境地。 顾连洲眉梢微挑,无奈地笑了笑。 他伸出一根食指,抵在温意唇前,制止了她报菜名的行为,随即长指旁落,碰碰她的脸:“还回去吗?” 温意茫然抬头。 对上顾连洲微深带笑的瞳孔,她惊觉自己还在他怀里。 男人嗓音低而慢,指骨轻轻在她脸侧滑动,语气听上去别有意味:“你方才说想留下来,那就留下来吧。是先吃点夜宵,还是想直接睡觉?” 最后“睡觉”两个字,被他咬得格外重。 温意沉默。 她沉默了许久,顾连洲也没催她,只是撑着脸等着。 良久,温意垂下眼,慢吞吞道:“直接睡觉吧。” 他一下一下敲着自己脸的动作陡然停住。 她的耳垂悄悄红起来。 片刻静默,忽然一阵天旋地转。 温意整个人陷进柔软的沙发,后腰一凉,衣摆被挑起,男人微灼的指腹若有若无滑过她瘦削的脊骨。 异样的触感侵袭,她猛地咬住唇。 顾连洲低头,抵住她的额头,亲她的唇角,微微强硬地让她放过自己的唇,与他相纠缠。 明晃晃的欲-念在她眼前昭彰,她躺在沙发上,双手出于本能抵在男人胸膛前。 吻比刚才玄关处的力道要重很多,她被亲到分不出意识来思考,大脑一片空白。 后背的触感愈发明显,领口被揉得紊乱,男人的吻也从唇移到发烫的耳垂,似乎有越来越往下的趋势。 整个人像被扔进了盛夏的深海中,周遭的空气在被加热,眼前视线仿佛笼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雾,温意漆黑的睫毛微微颤抖。 他亲她伶仃的锁骨,锁骨上细细的珍珠项链缠绕着她纤细脖颈,他的指尖轻轻按在搭扣上,抬起头,眸色中压抑着最后一份理智念她的名字: “温意。” 她从没听过顾连洲这样的语调,沙哑的,像被磨砺过的磁性,仅仅两个字就让她心尖一颤。 鼻尖相触,呼吸都滚烫,温意手指蜷缩,不敢与顾连洲对视。 他亲亲她的睫毛,嗓音沉沉:“你现在还能反悔。” 温意指甲嵌进自己的掌心。 他又亲又碰,把她折磨成这样,反倒到现在说她还能反悔。 她抿抿唇,手指顺着男人身前肌肉纹理向下,拽住他的衣角,心里的想法脱口而出:“凭什么。” 娇娇闷闷的三个字,顾连洲一顿,视线随即向下落到她的手上。 温意一紧张,攥得更紧,把他的领口扯得歪歪斜斜,锁骨处大片肌肤露出来。 顾连洲闷声笑了一下,靠近亲她的脸颊:“等会儿再脱。” …… 温意被抱进卧室。 顾连洲抱她总是过于轻松,长腿迈过客厅,身后灯光渐次落灭,随窗外一样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她来之前,或许他已经要休息,主卧内没开主灯,床头夜灯散发出昏黄的暗光。温意在这样的昏色里渐渐放松了三分自己的紧张。 她陷入比沙发更柔软的深灰色床品中,心脏像要跳出胸膛,很快便被温柔的吻抚慰。 迷迷糊糊之间,温意忽然想起一件事,她轻推顾连洲,出口嗓音发软:“那个……在我家里。” 他拨开她的手腕,十指相扣,深深压入枕边,笑意沉哑:“我买过了。” “什么时候……”她竟然还能记得问。 发烫的耳垂被人轻咬,他贴着她耳廓说话:“发现你身上装着的那天。” 这话音落下的同时,温意身上一松,男人捻着她的搭扣,解开束缚。 随后是他倾身,去拉床头柜的声音。 温意头脑昏昏涨涨的,影影绰绰的光线,她掀起睫毛,去看撑在她上方的男人。 他也在垂着眼看她,漆黑眉眼莫名染上几分侵略性,仿佛下一秒,就要带着她一起沉沦。 恍惚间,温意伸手,碰了碰自己的锁骨,她的项链还没摘,莹润的珍珠贴着锁骨之下的弧度。 她问顾连洲:“漂亮吗?” 语气天真又单纯,仿佛根本无意识自己此刻的勾人。 他拇指按在那颗澳白珍珠上,喉结轻滚:“你问项链还是人?” “不重要……”温意呢喃。 随着这句话,男人的吻一同落下。 夜灯也熄灭,主卧一同陷入深深的黑暗,空调的温度很低,细微运转声很快被低低的喘-息盖过。 男人黑发还带着隐约的潮气,清淡的佛手柑味道,她很快被这气息侵染,在海底不断沉浮。 他吻她,感受她,笑着在她耳边用气声说话。 说了什么,她压根一句也听不清记不住。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连绵细雨,声响被雨声掩盖。 陵江地处偏南,一年四季总是多雨,尤以夏季为甚。 雨声淅沥,汗意迭起,温意在失控地咬上男人的肩时,脑海中一瞬回忆起很多年前在警局,那应当是他们真正的初见。 少年骄傲又随性,说天黑了她自己回去不安全,他顺路送她一程。 那时她是怎么说的,她像第一次一样,抱着书包,后退两步。 他反而笑了,手搭在车窗上冲她微扬下颌,说帮你两次了,还不信我? 她犹豫着上了他的车,在车里一点点放下戒备,同时也把旁边的人放进了心里。 那日黄昏暮晴,她遇见了沉闷青春中,最灿烂炙热的烈风。 而他一语成谶,也成了后来许多许多年,她人生中最信任的人。 书上怎么说的来着? 这个世界的悲惨和伟大,不给我们任何真相, 但有许多爱。 荒谬当道,爱拯救之。 “顾……连洲。”她湿漉漉的睫毛微颤,喊他的名字。 “在呢。”他应一声,咬住她的耳垂,将她嗓音撞得摇摇欲碎,“再喊一声。” 温意于是又喊了一声。 顾连洲垂眸笑起来,低头一点点吻去她眼角的泪水:“听到了,我也爱你。”
第64章 长昼 雨下了一整夜, 夜幕被水汽笼罩着,无星也无月,床品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某一刻停止, 闷热的汗意被新风系统和空调循环蒸发, 卧室渐渐变回凉爽。 温意闷在被子里,浑身淋漓, 雪白的肩背上布满薄薄细汗,以及彰显方才混乱的痕迹。 湿发贴在脸颊边, 床边传来脚步声, 随即陷下去,来人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嗓音愉悦带笑:“你打算一直躲在里面吗?” 冰凉的长指抚过她裸-露肩头,温意浑身一缩,闷闷委屈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我没穿衣服。” 感受到手下人皮肤的紧绷, 顾连洲笑了一声,把玻璃杯放在床头柜上,从衣帽间里找出一件材质偏柔软的衬衫给她。 “转过身去。”她吸了一下鼻子, 命令。 顾连洲唇角翘起,顺从地转过身背对着她。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身体与床品摩擦声。 视觉被禁止, 听觉便更加敏-感。他几乎能凭借声音分辨她是如何掀开被子, 又是如何把那件宽大的衬衫慢腾腾穿上去。 温意仔仔细细把扣子全扣上,好在顾连洲的衬衫尺寸大,足够盖过她大腿, 她瞥到床头有一杯水,于是手探过来,抱到杯子的同时说:“好了。” 顾连洲应声转身。 那姑娘靠在床头, 抱着一杯水小口小口喝着,她修长笔直的双腿并拢微曲, 黑色衬衫松松盖过大腿,若有若无的痕迹从领口和衣角露出。 一杯水还没喝完,他倾身,去碰她的脸。 温意条件反射地后退,警惕看向顾连洲:“干什么?” 他挑起笑意,绕过她的手,把她头发拨到耳后,指腹在她额角轻轻一抹,意有所指地问:“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 温意瞪了他一眼。 她眼周红红,眸光湿润含水,一眼挟着三分风情,肌肤白如玉,勾得人想靠近。 顾连洲俯身亲了下她的鼻尖,伸手捏捏她的耳垂,又把人抱到了怀里。 他刚洗过澡,身上气息潮湿清冽,温意挣扎了一下,张口咬上男人的锁骨。 他在她耳边低笑,抚摩她颈后红痕:“以牙还牙是吧,还解气吗?” 温意抿抿唇,清晰地看到男人冷白的肌肤上出现一圈牙印。 顾连洲的手并没有作乱,他低眸,轻轻按上她身上的痕迹:“疼吗?” 温柔的语气,温意顿了顿,诚实回答:“还好。”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83 首页 上一页 7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