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肆在,她忽然有点儿想喝上次的桂花红茶糯米粥,甜甜的,或许心里就不苦了。 江肆看看时间,说:“我现在回宿舍取食材,你等一下?” “那我去你家吧,别折腾了。”许宁夏语气自然。 但江肆却没言语。 许宁夏以为他是不方便,不喝也没所谓。 锁上门,她还照原计划四处看看就是,可走出去几步,江肆一直跟着。 见他又是欲言又止,许宁夏没心情猜,直说:“想说什么就说。” 江肆抿抿唇:“我以为你不会再去我那里。” 上次的邀请,江肆想起来总是颇为懊悔。 那个时间了,唐突地让她去他那里吃饭,不仅是思虑不周,也是一种不尊重。 许宁夏问:“为什么不会再去?” “对你不合适。”江肆说。 听到这句话,许宁夏才确定梁嵘的思路是对的——敞门是为让她安心。 可话又说回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合适的前提是至少得有一方抱有什么想法吧。 而她和江肆…… 想到这儿,许宁夏轻笑,模样嫣然如花。 她看着江肆,背着手走到他面前,弯下腰去看他的表情,眼带狡黠地问:“你想这么多,该不会是对我别有用心吧?”
第14章 戒 风声幽微,远处落日晚霞烧红半边天。 江肆呼吸迟钝,觉得自己快要溺死在这双琥珀色眼睛里。 他极力挣扎,好不容易避开,视线又落到那娇软粉莹的唇上,再度陷入漩涡。 江肆张张口,说不出一个字。 许宁夏还没见过江肆这副样子,像是从冰雕变成木雕。 她想起小时候看的《动物世界》,有时候狮子打盹醒了,就是这样,看起来依旧是威严高冷的,实际带着丝丝茫然。 不过,即便是刚醒来的狮子,在察觉到猎物或者危险靠近时,还是会极为迅速地做出厮杀,毫不拖泥带水。 所以,许宁夏见好就收。 “跟你开个玩笑。”她站好,“你不会又和我生气吧?” 闻言,江肆慢慢垂下眼眸,很轻地摇了下头。 怕他小心眼,许宁夏又说:“我和你虽然上学时关系不太好,但好歹也一起生活了三年,你是什么人,我心里有数的。” 就江肆这种超级性.冷淡,别说敞着门确保什么安全感,就是关上门,他也只会一板一眼。 ——女人,只会影响江医生下手术刀的速度。 江肆看许宁夏眼角眉梢染着的娇俏,便知道刚才不过又是她的恶作剧。 他该庆幸。 只是被她席卷过后的身心除了疲惫,更多的是荒芜之下难以遏制的野草疯长。 格外难熬。 许宁夏解释完了就不会还想那么多,掏出手机看看时间,问:“你开车来了没?” 江肆点头:“开了。” “能不能带我兜兜风?”许宁夏说,“就在附近转转。” “你……不喝粥了?” “又不想喝了。” 江肆都可以,那就把喝粥换成兜风。 两人准备走,许宁夏又问江肆怎么过来了? “找我有事?” “书。” 许宁夏恍然,这就去拿。 见江肆杵在门口,她说:“进来啊,我这里是盘丝洞吗?” “……” 江肆叹了口气。 许宁夏去屋里拿书,用不了多少时间,江肆就在院里等。 挂在晾衣杆上的画还没撤下来,他站在画前观看。 许宁夏出来,见江肆看得认真,打趣:“怎么?被我高超的技术惊呆了?” 江肆又再看了看,说:“这幅画色彩强烈,但留白恰到好处,画面很灵动。” 这个点评有点儿出乎许宁夏意料。 因为她在看完这幅画之后的感觉也是这样,江肆一个学医的还懂赏画? 许宁夏感叹学霸的全面发展,把书递了过去。 江肆道谢,拿好书,问了句:“你明天还有时间吗?” “有啊,我现在有大把的时间。” 江肆顿了几秒:“我想请你和我去个地方,帮个忙。” 学霸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 许宁夏倒不吝惜做些什么:“你明天不上班?” 江肆又不言语。 行吧,难得他主动开了回口。 “去哪儿?”许宁夏问,“几点?” “早上八点我来接你,什么地方……到了你就知道。” 江医生都会卖关子啦,更得去了。 最终,许宁夏和江肆盲进了一家餐厅。 运气不怎么样,味道很一般,还不如许宁夏的西红柿炒蛋。 饭后,江肆送完许宁夏,自己也回宿舍。 途中,高焰来了通电话说要见面,他又改方向去了高焰那里。 高焰住的地方离医院很近。 他提早等在路边,见车子来了招招手,等车停稳要上去,发现车锁没解。 车窗落下,露出江肆冷峻锋利的侧脸。 “你这什么意思?”高焰说,“这车有我的一半呢。” 江肆不理会,直接问:“什么事?” 到了正事上,高焰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一大袋子粽子通过车窗塞进了副驾驶座上。 这端午节都过去一个多月了,可他家太后迷上了自己包粽子,真空来了一箱! 他就是吃到明年端午也吃不完啊。 “兄弟,帮着分担些。”高焰抱拳,“要不……诶?” 作为型男一枚,对香水敏感是必须技能之一。 虽然味道已经淡了,但就是这种散了之后还似有若无的留香才高级。 高焰心知肚明,挑挑眉:“你去见许小姐了。” 窗户向上,江肆淡淡道:“回去了。” “等等!”高焰一把趴在窗沿上压住,“一说就走,还是不是朋友?我可是有事就和你汇报,下午见完许小姐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江肆睇去一眼:“你是话多。” “是又怎样?不行?”高焰耸耸肩,“我问你啊,那个孕妇是和许小姐有什么渊源吗?她一听孕妇出事了,脸色就变了。还有你,一听我和她说了孕妇的事就去找她。” 江肆不答,想起之前看到她发红的眼睛,心口憋堵。 他作势要把粽子扔出去,高焰见风使舵一级快,立刻不八卦了,忙说:“错了!我求你帮我吃点儿!” 江肆拿回袋子,放下一句明天要他和自己倒班,开车离开。 天又要下雨。 九云的雨素来不大,但会连绵一整个夏天。 江肆等红灯时,看见一对母女走在人行道上。 妈妈背上女儿,女儿开心地扭扭身体,抱紧妈妈的脖子,回家。 这一幕看得江肆出神,他想起刚搬进许家时的一次经历。 那次,丁静云为让他和许宁夏搞好关系,亲手做了点心,让他送到许宁夏房间。 江肆轻敲房门,没人应,便往里走了两步。 许宁夏的房间是个套间,很大。 江肆只是站在小过道上,根本看不到许宁夏卧室的全貌,但可以看到挂在墙上的一幅肖像画。 画中,女孩还是个宝宝,穿着粉色的小公主裙,头上戴着柔软的蝴蝶结,笑起来像个小太阳。 江肆被这笑容感染,也浅笑了下。 不自觉想靠近再看看时,身后传来许宁夏的尖叫,把他轰了出去。 后来,江肆听杨阿姨说,那幅画是许宁夏的妈妈在她一岁时为她画的。 画上有一行小字,写着:你是开在我心上的向日葵,从此我的心向阳而生。 这也是许宁夏小名的由来——心心。 身后传来鸣笛声。 江肆回忆中断,再望去,那对母女已经快走到路的尽头。 他踩下油门,不由握紧了方向盘。 他知道她有多么爱她的妈妈。 也知道妈妈的离开对她是多么大的打击。 尤其是被她认为是杀人凶手的人,是她的爸爸。 许宁夏是有起床气的。 但如果有事,也能克服一下,不至于为了睡觉不管不顾。 可她昨天没睡好,一直处于浅睡眠就不说了,还一会儿一醒,整整一夜比没睡还要累。 许宁夏无精打采地化了一个跟没化一样的妆。 嘴巴丝毫不想动,早餐也懒得吃,收拾好就坐在沙发上放空,时间一到便出了门。 见到江肆,许宁夏心说他最好是有什么天大的事要她出手,不然她发起脾气来自己都害怕。 “走吧。”许宁夏打个哈欠,“路远不远?” 话落,江肆给她个小纸袋,内里热乎乎的食物让袋子上挂了一层水珠。 “这是什么?”许宁夏闻闻,“甜的。” 江肆打开车门,说:“红糖粑粑。” “粑粑”这样的叠词从江肆嘴里说出来,有种冷萌的可爱。 许宁夏心情好了些,上车。 这辆途观被江肆和高焰保持的不错,车内洁净。 但毕竟是租的车子,几经人手,一定的消耗磨损在所难免。 就比如这个安全带,很难拉。 许宁夏让江肆帮忙拿着红糖粑粑,两只手去拽安全带。 拽了半天,还是卡的很死,只出来一些。 江肆想搭把手,正要说话,许宁夏一个用力,安全带唰地出来,她人差点弹出去。 好在江肆眼疾手快扶了下她的肩膀。 系上安全带,许宁夏就像打完了一场硬仗。 “你得和租车店老板提这个事。”许宁夏压着火气说,“坐个车又不是挑战极限!” “好。” 江肆见她额头出了汗,想抽张纸给她,发现车里的用完了,就说去后备箱拿一下。 抬手按后备箱开关时,江肆闻到手上沾着的香气。 和那天在书店闻到的一样。 是淡淡的山茶花香气,温柔里带着一丝清雅,还有些甜。 江肆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之前抱着她的画面…… 一时间,定在了原地。 许宁夏等着擦手吃东西,一直等不来人。 她扭头看看,就见男人在那儿表演老僧入定,催促:“想什么呢?快回来啊。” 她怪起人时,神态带着几分憨憨的娇嗔。 江肆回过神,喉结微滚,沉沉气,拿起抽纸回去。 有的吃,确实能抚慰因为起床带来的烦躁。 袋子里有三块粑粑,都进了许宁夏肚子里,她吃完之后觉得嘴里有些干,江肆告诉她车门储物篮里有豆浆。 许宁夏舒坦地吸着豆浆,问:“这个点心是在哪儿买的?” “宿舍门口。”江肆说,“味道还可以吗?” “太可以了!外酥里糯的,和我以前吃过的那种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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