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爬起身。 拍了拍衣服上的砂砾。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排球,抬眸看向网栏那边的盛奚。一场娱乐性质的友谊赛,打出了玩命的架势。 沈南风笑着:“盛少,还打吗?” 盛奚穿着黑色的球衣,站在背光处,看不清他的神色。男人语气冷淡:“看你。” 沈南风:“我还行。” 盛奚:“那就行。” 眼看着第二轮又要开始,许嘉木打林曼歌的电话打不通。见程七月过来,他立马走过去:“七月,曼歌没跟你在一起吗?” “半小时前她爸妈给她打视频电话,应该打完了。” 正说着,缺席沙排球赛的林曼歌就来了。 许嘉木即刻加大音量喊她:“曼歌,你过来了啊。你去打电话的这半小时里,错过了一场漂亮的排球赛。现在我们准备玩双人沙排,你也一起吧?” 林曼歌点头:“好啊,哪队缺人?” 许嘉木即刻回:“都缺,女士优先你先选,选完了季泽自动补到另一边。” 音落。 嘈杂的四周都安静了。 只有海潮声不断翻涌响起。 林曼歌偏头看向沙滩排球场上的两人,对上盛奚深邃的黑眸,她看了他几秒钟,随后迈开步子往沈南风那边去了:“我跟沈学长一队。” 第18章 赢了却不高兴 海风袭过。 空气好像在寂静的氛围里降温。 许嘉木几乎是在同一时刻转头看向光影下的盛奚,暗色将他隐没,无法看清他脸上的神情,只觉得对方眸光极冷,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仔细看,能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蜷起。 肌肉线条分明的手臂凸显青筋。 季泽虽然缺心眼儿,但眼睛不瞎,能看出盛奚情绪很差劲。他挪到许嘉木身旁,弱弱道:“我真的要上场吗?跟老大一队?我怎么觉得他会拿排球砸爆我的头。” 许嘉木:“……” 程七月:“……” “上吧!”许嘉木推了他一把,“除了你没有人上了。” 季泽被推了上去。 男人惊魂未定。 他慢慢站直身子,拉了拉衣摆,轻咳了两声故作镇定,然后低着头走到盛奚身后。出于安全考虑,他又退了几步,跟前面的人保持距离。 程七月道:“除了季泽,你也可以上,我记得你打沙排挺厉害的。” 许嘉木侧眸看她,“我皮薄,经不住打。” 程七月:“你就是欺负季泽脑子转弯慢。” 许嘉木不语,变相的承认。 过了几秒钟,他回到正题,又说:“我以为能让曼歌缓解一下气氛,谁知道她竟然选了沈南风,这下某人更要炸毛了。” 程七月:“学生会选举,盛少选了秦姗,这不是一报还一报吗?” 许嘉木恍然,不说话了。 场上沙滩排球赛已经开始了,林曼歌率先发了球。周围的人闲着无事在猜:“这一局赢的是哪一方?” 大家都押盛奚季泽。 毕竟,上一轮沈南风输给了盛奚。 这一轮变成双人赛,但沈南风那边加进去的是个女孩子,肯定没有胜算。 许嘉木也懒得去管了,找了个没人的沙滩椅坐下,“悠然人呢?” 程七月坐在他旁侧,“跟曼歌一起过来的,见曼歌上场打排球,就立马回别墅去拿云南白药气雾剂,怕曼歌意外扭伤,以防万一先备着。” 听到这话,许嘉木叹气:“她对曼歌比对我这个男友更上心,有时候我都觉得,她跟我交往是为了跟曼歌走得更近点儿。” 程七月笑了:“陈年老醋坛。” 许嘉木偏头看着她脸上的笑,也笑了:“这个词我担不了,奚哥很合适。我和悠然……总归是我追的她,我喜欢她更多,没办法。” 两人闲聊间,沙滩场上赛况激烈。 与其说是双人赛,不如说是二打一。这边的季泽压根儿没有施展的机会,衣服都碰不到球,到最后他干脆坐在旁边的沙子上,做一个只会拍手的气氛组。 “砰!” 排球飞速冲击砸落在沙滩上。 沈南风再次扑空。 跌倒在地。 许是摔了多次体力不支,沈南风这次没站起来。林曼歌没顾得上去捡球,即刻跑过去看他的情况:“没事吧?” 周围的人瞬间涌了过来。 正在拍手手的季泽也停了动作,站起身往这边看。 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似乎是沈南风受伤了。 季泽跑到网栏杆前,踮脚伸着脖子,见两个男人扶了沈南风起来,林曼歌跟着一块儿离开了沙滩。 望着他们走远了,季泽才转过头问:“老大,我们还要接着打吗?” 回答他的是男人沉冷的眼神。 盛奚抿唇不语。 他侧眸扫了眼人群走远的方向,径直离开了浅滩。 男人身影隐没进暮色,消失不见,季泽才收回视线。他屁颠钻过网杆,将沙排捡了起来,随后小跑到许嘉木跟前,挠了挠头:“老大赢了比赛好像也不高兴。” 许嘉木睨了他一眼。 起身走了。 季泽喊道:“许嘉木,你那是什么眼神?” 程七月也起了身,朝他礼貌道:“他可能是建议你多吃六个核桃。” 补脑子。 - 二十分钟后。 椰树长廊别墅区。 许嘉木进门,屋内很安静。他环顾四周,见盛奚站在落地窗前,身上还穿着先前在浅滩时的运动球服。 没洗漱。 头发略凌乱。 手臂上沾着砂砾。 第一局跟沈南风的单人赛,看似打沙排,实则打架,两人都下了不小的力道。借着照明灯光,许嘉木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手背的指骨有擦伤。 许嘉木沉默地往前走。 离近了,他才故意咳了两声。对方察觉他来了,许嘉木才开口:“岛上的私人医生给沈南风做了检查,轻微骨折。” 盛奚没理他。 许嘉木又说:“身上有多处擦伤,医生说没有大碍,修养一周就能好。” 盛奚依然没搭腔。 许嘉木顿了顿,再次说:“第二轮沙排,曼歌选了沈南风,估计是觉得对方实力不够,所以过去帮个忙。” 听到了熟悉的字眼,盛奚有了反应。 他侧了眼眸。 男人清晰的下颚线此刻在灯光下略显凌厉,黑眸幽暗沉冷,“你信?” 许嘉木自然不信。 他这不是为了能跟他搭上话吗? 许嘉木望了眼窗外,这栋别墅的对面就是林曼歌的屋子,他说:“曼歌房间的药膏多,她从主楼回来了,来拿药。我过来之前给她打了电话,说你也受伤了,让她给你也拿几支。” 盛奚神色不明:“不稀罕她的药。” 许嘉木应着:“悠然找我了,我先过去。估计还有五分钟曼歌就来了,哥,我出去就不关门了,给她留门。” 从别墅出来。 在院中小道上,许嘉木迎面撞上拿着大小盒子的林曼歌。 “他在屋里吗?”林曼歌问。 “在呢。”许嘉木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擦伤的部分还挺多的,我去给哥送药,他不理我,也不擦。” “我去看看他在发什么疯。” 林曼歌说完便进了别墅。 房门虚掩着。 她握着门把手将门推开,往里走了没几步,就看见盛奚坐在客厅沙发上。她看他的时候,男人也刚好抬头望她。 视线交织了数秒钟。 他先一步错开视线,别过脑袋,甚至还侧了身,拿后背对着她。 林曼歌:“……” 第19章 从今天开始,我们要坚定选择彼此 林曼歌徐徐走近,将手里的盒子放在茶几上,随后坐到他身旁。女人低头看了看他的手,手背和胳膊上有好几处擦伤。 林曼歌:“手给我,我给你擦药。” 盛奚没看她,“用不着。” 林曼歌点了点头,故作起身,“行,我走了。” 她坐在原处并没有动。 话音落。 那厮虽没转头,但抬起了自己的手臂,伸到她面前。 他就是这个德行。 从小到大如此。 林曼歌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 她将棉签蘸了酒精,随后握住他的手,仔细地擦拭破了皮的口子。 室内安静了半晌。 盛奚侧眸看过去的时候,就看见她温柔认真的脸庞。她睫毛翘翘的,鬓角有几缕发丝垂落下来,荡在她皙白的脸颊上。 “你在主楼也这样给沈南风擦药?” “那边有医生,轮不到我。” “……”盛奚剑眉轻挑了挑,好像有点高兴,“轮得到你了你就去擦药?今晚不是选跟他一组吗?怎么样,体验感如何?” 林曼歌觉得他话多。 聒噪。 她拿着棉签的手故意在他伤口上摁了一把。 盛奚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林曼歌你谋杀啊!” 林曼歌动作不慢不急,她抬眸看向他的脸,道:“学你啊,上次社团选举,你不是也当着我的面选了秦姗?怎么,你可以选别人,我不可以?” 盛奚:“……” 一时之间找不到词儿来反驳她。 他抿了抿唇,说:“我事后跟你解释了,为了不让你当选才投了你的对家。而且你不是说不生气了,气消了吗?” 林曼歌哼哼了两声。 随之而来的是胳膊上伤口的疼痛,她又摁了一把。 盛奚忍住了。 没吭声。 用酒精擦拭了口子,再涂抹药膏,林曼歌又拿了防水创口贴给他贴上,“气消了是一回事儿,记仇是另一回事,我没那么温柔大度。” 擦好药。 林曼歌又仔细检查了两遍,确定没有遗漏伤口,她才把用废的物件扔进垃圾篓。 她站起身收拾药品。 盛奚却以为她准备离开,便握住了她的手腕。女人怔了半拍,低头对上他黑曜石般的眸子,就听见他说:“社团那件事我做错了,我向你认错。” “今天晚上你成功把这个仇报了,那么从今天开始,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出现任何情况,我们都坚定地选择彼此可以吗?” 他五官硬朗。 是典型的东方男人建模的模样。 但这双眼睛像他的母亲,生得格外温柔。尤其当他注视着你的时候,不说话,都能令人跌进他深邃柔和的眼眸里。 更别说他还念着这些说辞。 林曼歌在他的眼神中晃神了数秒钟,她抽回思绪,也不跟他较劲儿了:“那得看你,我一向都是别人不惹我,我就不犯事儿。” “嗯,我言出必行。” “……” 两人沉默对视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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