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那不现实,我们的生活都在这……” “重要的不是在哪里,而是你想要什么。” 他在迷茫和困顿中挣扎,在原则和道德中徘徊,他很需要她的慰藉。 许楷文问:“如果我一无所有,你还会选择我吗?” 乔予洁没有回答。因为这是一个假设性的问题。 而爱情最经不起犹豫。 许楷文松开了她。 “你给了我关于爱情的一切……我向往爱情,但同时,我也想取得世俗的成功。” 她从来都不是逃避问题的人。 这是乔予洁第一次和他说起关于她和Alex的过往。 “不能否认的是……是他成就了我。他教会了我品味,审美,还有很多……我曾经只是个寂寂无名的小模特,为了生活犯愁,为了挣几百美金的工作挤破了头。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年轻漂亮的女孩,等价交换,我不后悔。想要世俗的成功并没有错。” 她的声音有些许哽噎,“我离开他,并不是因为我恨他。我只是不想继续爱他了。” 过去的三年,她在他身上耗费了太多精力。她也曾专情投入,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等来的却只有教训。 “他很糟,严格来说,他就是个人渣。他会当着我的面和别的女人调情,但他也有着绝佳的品味和对艺术的敏感。他是个种族、性别歧视者,滥用药物,行为不端,精神错乱……像这样形容他的词汇,我能想出上百个。但在经历了这三年后,在我眼里,他只是个迷失的男孩。” 没有人引导他正确的品德。他的妈妈只教会了他虚伪的礼仪,而不是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她已经得到了警告,他不会轻易放过她,而他向来言出必行。 乔予洁饮泣道:“我不想一无所有,我也不想你一无所有。” 她是从这个圈子里爬出来的,打从一开始,选择了这条路,她便深陷其中。她实际没有选择。 她还有债要还,还有家要养,失去现有的一切,然后依仗他生活,是一场冒险,也是现在的她所无法想象的。 她才二十六岁,在未来的职业规划中,她还可以走得更高,只要持续有工作有作品,没有太多负面的新闻,至少也还能维持五年十年的名气。 放弃一切的代价太大,是她所无法承受的。 这场打击,让他们认清了现实,也认清了自己。 许楷文想告诉她,他们不是一无所有,他们还有彼此,但现实不允许他这样做。他失去了工作,还将面临刑事调查,他无法保证她以后的生活,甚至无法为自己的承诺买单。 于是他将这种分裂的痛苦化作行动,去吻别她。 “你说的对,我们都不应该放弃自己的人生。” 在遇到绝境时,她比他更理智,更冷静,也更勇敢。逃避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 “We have to go through with it. There is no other choice.” · 北京飞往阿姆斯特丹的航班上,因为天气缘故,飞机十分颠簸。邻座坐着的是一对准备去西班牙买房移民的夫妇。这趟飞机上,像她一样来转机的乘客居多,落地后他们就会去往不同的登机口,飞向欧洲各地。 这是她第一次坐这条航线,因为同一天直飞的航班早已售罄。登机前,乔予洁恰好遇到了这对夫妇,两人正因是谁的过错而延误了前一班飞机争执不休。丈夫责怪妻子出门太迟,妻子责怪丈夫开车太慢。 考验爱情的不一定是惊天与动地,也可以是鸡毛与蒜皮。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生活与悲喜,不同的人面对不同的困境。 飞到半程,乔予洁觉得有些腹疼,于是向空乘要了止疼片。荷兰皇家航空的空乘多数是中年女性,身材和传统意义上的空姐差距甚远,甚少能见到新鲜血液。整个欧洲都面临着严峻的老龄化问题。 空乘提供的止疼片其实是某种退烧药,吃下去后,乔予洁的腹疼并没有好转,反而开始头疼脑热。她用毛毯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在座位上翻来覆去,反复调整姿势。隔壁的夫妇用奇怪的目光盯着她,她也无暇去解释什么。 在她的身上,有一个十分奇怪的现象,就是身心一体。 她的心和身体总是连在一起的,如果心里不舒服,那么身体就会出现问题。古人说积郁成疾,大概就是这种现象。七年前的离别曾让她大病一场,仿佛要用切肤之痛让她记得心碎的感受。 夜晚的航班,东八区飞往东一区,追着太阳飞。 晚餐乔予洁什么都没吃,只要了一杯热茶。机舱里熄了灯,她打开手机,看着他们这段日子的聊天记录,耳机中单曲循环着那首《Leaving on a jet plane》,挨过整趟航程。 他们并没有说再见。来机场的路上,他们还在闲聊。 “想想七年前,那时候我才十八岁,你二十五岁。放在现在,让我去和一个十八岁的人谈恋爱,我想都不敢想。” 许楷文说:“当时我的朋友们都觉得我疯了。” 人不会突然爱上一个人,他们也没办法决定要爱谁。 爱情是自然而然发生的,像某种仍未知的化学反应。 她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那时候我觉得我们这样的搭配也挺可爱的,你觉得呢?” 许楷文没有回答。 他没有将车开到停车场,而是临时停靠在了出发层的应急道上。许楷文帮她从后备箱拿下行李,然后说:“我只能送你到这了。” 这句话里,还有别的意义。 乔予洁强颜欢笑,拉住他的手说:“昨晚我们约定好的。我只是出个远门去工作,下个月就回来了。” 他点头,“我记得。” “什么都不会改变?” “什么都不会改变。”许楷文重复,“我对你的承诺,会一直生效。” 他给了她一个重重的拥抱,和一个短促却饱含千言万语的吻。 分开,转身,两个不同的方向。 他们不再和七年前那样,需要一个清楚的说明,一句伤人的交代。 很多话,不需要说得太透,他们都明白。 黄昏落上高架桥,橘色晕染,色调就像某部九十年代的美国爱情电影。乔予洁看着他的车子开驶离,许多往昔,纷涌而至。 「奇就奇在接受了各自有路走,却没人像你让我眼泪背着流。」 这个决定,是他们一起做出的。 夜里,他们坐在阳台上,满地都是零碎的烟蒂。冰凉的地板,她坐在他身旁,头与肩相抵厮磨。 月光均等的洒在两个人的身上。 她问他:“你还会爱上别人吗?” 她在问的是,她离开之后。 “我不知道。但我希望我能,我希望你也能。” 因为,永远不要失去爱一个人的能力。 爱并不会消失,只是暂时沉寂。 他告诉她,“别担心,我把我的心给你了。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可以放心的去追月亮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4-26 11:00:13~2020-05-02 17:56: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Fern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Echo小锅 30瓶;修渔海浪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不是为了虐才虐的,只是想把故事写完整,前面留的铺垫都交代,能够经历考验的爱情才算恒久。 前段时间非常忙,正好遇到剧情有点卡文,所以没写出来。接下来应该不会断更了,70章完结,是HE。
第64章 科莫的冬天是阴冷的。乔予洁从房间的窗户望出去, 湖边藤椅上坐着一个绰然的身影。 一觉醒来, 别墅的主人回来了。 他显然不是专程为她而过来的。 乔予洁走下楼,用拖鞋的踢踏声来告诉他自己的存在。 走近了, 她才发现, 他手里拿着的居然不是酒。 Alex穿着件黄褐色的麂皮夹克和法兰绒长裤,配合凌乱的金棕色中发和因过度摄入酒精而显露疲惫的双眸,像是个过气的摇滚乐队主唱。 数月不见, 他的精神状况似乎在每况愈下。 “看到前面的那座山了没有?” Alex指了指目光所至的方向,“你觉得它像什么?” 山峦的勾线像是人的侧脸,却又并不完整。乔予洁看不懂。 “它有名字吗?” “嗯。它叫做拿破仑的鼻子。” Alex用碧绿的玻璃瓶口指向山峰的方向,“这是我外祖父买下这座别墅的理由。” 乔予洁无言。他尚且能这样混若无事的与她聊天,丝毫没有愧疚之意, 这就是资本家的底气, 仿佛这世上没有人有资格指责他。 乔予洁问:“自杀事件是否和你有关?” Alex点了一根烟,无趣道:“要毁掉一个游戏制度内的人, 太容易了。” “你能从中得到什么?” 正如Micheal所言, 没有人能从这个事件收益,监听事件的余波会给整个金融业带来冲击,这是一损俱损的玩法。 “给那些活在fairyland的人们一个教训。他们以为真相代表一切, 并不是的。所有你认为金钱无法改变的事情,都是因为金额还不够高。” Alex撂下瓶子站起来,单手插在法兰绒长裤的口袋中,“在这个世界上,金钱代表一切。到最后, 你还有你的初恋男友,都只是金钱的奴隶。” “在某种程度上,你是正确的。我是金钱的奴隶,但他不是。这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 为了生存而卑躬屈膝并不可耻。真正的金钱的奴隶,是那些自以为能用钱操控一切,无人性的资本家,比如眼前这位。 “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儿忏悔?” “忏悔?” Alex走近她,捏了下她的耳垂,用暗哑的声音道:“我花了很大的代价换得今晚。” 乔予洁站着没动,“你的新女友呢?” 昨天在秀场,其实他们已经打过照面,但并不是在单独的情况下。闭幕时,Alex接受完媒体的采访,在众人的注视下揽着新女友坐上跑车离开,彼时,她还站在T台上谢幕。 纵使他早有新欢已是公开的秘密,也大可不必在所有人面前羞辱她。 全场人都在偷偷看她的脸色,然而乔予洁却是最淡定的那一个。她完成了工作,带着浮夸的妆容,换上自己的衣服,乘车离开了秀场。 Alex无所谓道:“我不介意三人行。你呢?” 乔予洁用一种无可救药的眼神看了他数秒,转身离开。 Alex看着她的背影走入大门,上楼,最后一声摔门声响从二楼的窗扉传来。 他搅着舌头,厌恶地将手中的瓶子扔进草丛里。 这并不是他希望看到的。费尽心思拆散他们,他希望得来的是一场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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