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换来的是比上次办不成摄影展更大的挫败感,没有丝毫进展。 上午的拍摄一结束,莉娜拿着她的手机走过来,“姐,刚刚你手机响了,是座机号码打过来的。” 南焉将相机递给她,接过手机看了下通话记录。 是疗养院的号码。 陶静云出院也有好几天了,她都还没去看过。 “下午的会议取消,墟无里那边的最新策划出来了,你和小吴跑一趟,过去看看,顺便把昨晚标注出来的那一份也带过去和策展详细聊一下。” 南焉又吩咐了几句,便离开了拍摄现场。 一路驱车去了精神疗养院。 陶静云在看到她时,很意外,很惊喜。 又是让护工倒水,又是让护工洗水果。 “别忙了,我过来陪你吃个饭就得走。”南焉坐在沙发上,望着她气色是要比在医院那几天好多了,“上午打电话,有事?” 一般用医院座机打电话,通常都是陶静云有事找她。 如果是有什么重大的事,宁煦阳这个主治医生会直接和她联系。 “就是想你了,想知道你最近怎么样。”陶静云关切地望着她,“囡囡,最近是不是很忙啊?我看你都瘦了,再忙也要顾着身体,好好吃饭。” “嗯。” 南焉淡淡应了声,没有过多的交谈。 陶静云也习惯她这个冷清的态度了,自顾自的说了很多。 医院的餐还是很丰富的,三荤两素一汤,分量虽然不多,但一个人吃还是足够了。 因为有她,餐量变多了。 陶静云把那碟子蒸排骨几乎都夹到了南焉碗里,想让她多吃点。 吃过饭,南焉小坐了会,看着时间,起身道,“我去一趟宁医生那里就直接走了。” “好。”陶静云小心翼翼地问,“囡囡,你……下回什么时候再来啊?” “再说。” 南焉答得模棱两可,声语依旧冷淡。 陶静云眼底的期待逐渐沉落,又听南焉道,“空了会来。” 因为她的一句话,又燃起了陶静云心底的希望,笑着将她送到了门口,“好,那你记得照顾好自己,本来就瘦,再瘦,脸上都要没肉了。” 南焉看着她,也不知是出于对家仅剩的那点眷恋,还是那点可笑的圣母怜悯心。 她道,“你要是真想弥补我,就好好活着,别让这个家,只剩我一人。” 陶静云怔怔地站在原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 寂寥又消瘦。 她抬手掩唇,悔恨和心疼的泪水夺眶而出。 南焉径直去了宁煦阳的办公室,但走到门口才发现,挂在墙上的那块牌子名字被换了。 她回头,问路过的护士,“不好意思,宁医生是换办公室了吗?” “南小姐还不知道吗?”护士一脸惊讶。 正当她疑惑不解时,护士又说,“宁医生好像被调职了,四天前离职的,很突然,是上面直接下的通知。” “调职?” 南焉愣在了原地,后面护士还说了几句什么,她没怎么听进去的。 只是心底有种很莫名却又很强烈的预感。 五天前,是陶静云出院的日子,那天她忙着处理言轻的事情,没有时间过去,便托宁煦阳去接的。 第二天,宁煦阳就被调走了。 巧,甚至巧得都有些不合理。 可能是宴景禹专制又强横的形象在她心里太立体了。 她觉得这事和他脱不了干系。 从疗养院出来,南焉主动联系了宁煦阳,但电话已经显示是空号了,微信还被删了。 这一系列的反常,更加坚定了她心底的想法。 ———— 蒋太太拘留时间一到,就被放出来了。 “言轻呢?她还在里边吧?”接过秘书递来的手机,蒋太太沉着脸色问。 “嗯,她朋友,那个叫南焉的,倒是这几天为了她的事还跑去医院找冯先生了。”秘书颔首,“但没有让她见到冯先生,被保镖拦下了。” “呵,南焉,很好,她既然这么放心不下言轻那个狐狸精,那就让她进来陪她好了。” 蒋太太冷哼,眼底闪过一丝恶毒,盛气凌人的走出警察局。 在要上白色的商务车时,一辆黑色的高奢商务车强横地停在了白车的前面。 随即,车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两位年轻的男子。 虽是西装革履,但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社会痞气。 “蒋太太,我们老大有请。”其中一名黑衣人走过来,很随性的看着她,“还麻烦您和我们走一趟。” 蒋太太浑身一凛,心跳差点停止。 她笑着问,“不知道晏总还有什么吩咐?” “蒋太太去了就知道了,上车吧。”那位黑衣男子没什么耐心的催促道。 蒋太太脸色难看了几分,捏着手机的力道收紧。 宴景禹手底下的一条走狗而已,也配在她面前叫唤。 她收回视线,瞥向秘书,“你先回公司吧。” 车子最终停在了S&M组织基地的大门口。 一进去,里面站了数十个同样身穿黑色衣服的男人。 饶是阅历十分丰富,见过不少世面的蒋太太瞧着,都不觉有些怵得慌,心里那股不安和慌张愈发明显了。 她视线一转,落在不远处沙发主位上的男人。 男人衣领敞开,腿随意的搭在前面茶几上,神情寡淡漠然,眼神也冷冰冰的,让人看不透他此时的喜怒情绪。 她刚要出声打招呼,就被忽然上前两名男子押住了。 手机和包包掉落在了地上。 蒋太太满脸惊慌失措,“啊!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押着她的两名男子推着她来到茶几前,毫不留情的踢向她的小腿,迫使她跪下。 “啊,晏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膝盖落地,那剧烈的疼痛让她整个表情都变得扭曲了起来。 宴景禹睨着她,唇角勾起抹玩味和阴森的弧度。 “蒋太太,我们的游戏,你违规了。” 蒋太太呼吸一滞,强忍住手臂和腿上的疼痛,“晏总说的……我不明白。” “你动了不该动的人。” 骇人的音阶落下之时,蒋太太面前覆上一抹黑影,随后就是无数个巴掌扇在她的脸上。 空旷的基地内瞬间被清脆又响亮的巴掌声覆盖。 起初她还能叫两声,但到最后,脸已经被打得失去知觉了,也无力再挣扎反抗了。
第23章 绝望 时隔两天,南焉再次来到警察局来看望言轻。 这些天,她想了很多法子,但没有一条可行之路。 她在脑海里筹措辞,思量着该如何把这个不好的消息告诉她,又该如何去安慰她。 开门声响起,将她思绪垄断。 南焉抬头,瞳孔颤抖的瞬间,整个人都愣住了。 隔着一扇玻璃,言轻的双手依旧被铐着,一头墨发乱糟糟的,原本漂亮精致的脸上满是伤痕和淤青。 如若不是她胸前那块写了名字的牌子。 南焉不敢相信她就是言轻。 “轻轻,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她站起身,眼底闪着泪花,贴着那块玻璃,焦急又不可置信地问。 言轻很想挤出一个笑容给她,告诉她,自己没事。 可微微有点面部表情,就会牵扯到脸上所有的伤,痛得她眼眶一涩。 她坐下来,身体努力往前倾,失声哽咽道,“焉焉,我待不下去了,真的快待不下去了。” “他们……打你了?”南焉心里难受得一紧,颤着声音问。 言轻的情绪低声抽泣,“是和我同一间牢房的一个女的打的,她看不惯我,故意为难我,侮辱我……” 在她反驳之时,却突然对她大打出手。 牢房里还有一个女的,也和那女人是一伙的。 她双拳难敌四手,被打得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要不是警察及时介入,她这会要么躺在医院病ICU里,要么躺在医院太平间里。 南焉咬牙,看着她脸上的伤,止不住心疼,“那警方是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的?” “支持我以故意伤害罪起诉她们,把我换了房间,也找医生看过了。”言轻缓缓抬头,“可是……焉焉,我真的快坚持不住了,真的不行了。” “我每天都在做噩梦,梦见我妈,梦见以前的种种……” 没有撕心裂肺,就这样的隐忍式的哽咽就足够撕痛南焉的心。 和她一样,言轻的童年并不完整,更不完美。 可偏偏就养成一副乐天派疾恶如仇的性子。 她的笑,她的温暖,也曾照射进过她晦暗的人生里。 “我知道,我知道……”南焉无法平复此时的心情,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轻轻,你再等等,再等等好不好?我一定会把你从这个噩梦里拉出来的,一定……一定……” 后面的声音渐渐被哭声淹没。 两人隔着一扇玻璃,在触手可及,却又显得遥不可及的距离下,哭到不能自已。 双双被绝望的密网压得喘不过气来。 ———— 从警局出来,南焉脸上的泪痕还未干。 天阴沉沉的,似乎还要下雨。 她给明廷发了条微信,简单说明了下言轻被打的情况。 刚坐上出租车,明廷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喂。” 刚哭过的原因,她声音沙哑,还带着明显的哽咽。 明廷听出来了,皱眉,“你哭了?” “你准备一下诉讼材料,言轻的验伤报告,我晚点让人给你送过去。”南焉答非所问,语气里却满是坚定。 她要告那两个打了言轻的女人。 明天说,“也快到吃饭的点了,你过来。” “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晚点联系。”说完,她便挂了电话。 司机问她目的地,她抿着唇,指甲陷入掌心之中。 已入穷巷,她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了。 就连最后那条能打官司的路,也彻底被堵死了。 好一会,她才说,“去远山临别墅。” 车子抵达远山临别墅时,天空已经飘起了淅沥小雨。 她没打伞,付了车钱,将包包举在头顶,快步走过院落的鹅卵石小路,立在门口,熟练的输入密码。 “滴滴——” 密码错误。 南焉愣了,试探着又输了一次密码,但依旧显示错误。 悬在半空中的手僵住了,大脑当机了几秒,缓缓浮出一个真相。 他把大门的密码换了。 七点过后,雨越下越大。 宴景禹驱车进院子时,一眼就梭巡到了蹲在门口角落出的娇小身影。 他蹙眉,将车停好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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