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辞护肚子,不让任何人靠近。 自从应歌儿出现,那个温柔,把她疼在心尖的男人就消失。 “为什么?我们之间要变成这样?” 慕小辞倔强的眸子深深的望着顾凉言,他明明就站在那里,依旧俊俏的容颜,明明身体的每一个线条都是她爱的样子。 可是他们之间却像是有一张大网,越撕扯,越伤害。 顾凉言终究是没有讲任何一句原因,应歌儿从外面进来,顾凉言温柔的对应歌儿笑了笑。 这就是新欢和旧爱的区别吧。 她自嘲却笃定道:“我见过你爱我的样子,此时此刻,我更相信,你...不爱我了。” 她纯净的眸子掩盖不了失望,她说:“可我还爱你,能不能把孩子留下,毕竟它是无辜的。” 顾凉言眼神复杂,慕小辞看他喉结翻动有什么呼之欲出,后应歌儿轻轻扯着他的衣角,像当初她对言哥撒娇那样,柔声道:“凉言,把孩子留下吧,医生检查出慕小姐做过心脏搭桥手术,如果拿掉孩子对她身体不好....” 言语及此,顾凉言的墨黑的瞳孔骤然一缩,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眼里炸开,顾凉言严肃而冷冽吐字:“立刻给她安排手术!” “这个孽种必须除掉!” 慕小辞眼里的希望在顷刻间熄灭,潮水般的恐惧包裹着她,令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黑暗如斯,心狠如他。 慕小辞在尖叫和反抗中,被一群人推上了手术台。 刺眼的无影灯晃的她眼睛生疼。 主刀医生说:“慕小姐,你心脏受不了刺激,还请安静一些。” 慕小辞哭喊的没有力气,如一滩死水般被几个护士按在手术台上,无法动弹,任人宰割。 手术室的门被人狠狠踹开,有人高声呵斥:“我看谁有胆子,敢动我慕家的千金!” 慕锦华与辛雪闯了进来。 薄凉的白布下,慕小辞衣不蔽体,动弹不得,母亲辛雪的眼圈瞬间泛红,赶紧上去搂住女儿冰凉的身体。 慕锦华,安城呼风唤雨的男人,在看到女儿绝望而呆滞的眼睛后,他双拳紧握,止住眼角的酸涩,转身朝一群乌合之众:“我女儿要是有什么闪失,你们跟着陪葬!” 辛雪查看慕小辞的身体,庆幸的是除了腿部和腰部有擦伤以外,未酿成大祸。 惊恐屈辱的眼泪噙在眼眶,一天中发生的事情应接不暇,母亲出现的那一刻,慕小辞颤抖着,低声啜泣。 辛雪用温柔舒适的声音,安抚着她。 虽然孩子已经嫁为人妇,再也不能在他们怀里撒娇任性,可作为父母,她不管长多大,在她的眼里永远是孩子。 慕家父母来医院这件事,惊动了顾凉言。 而除了慕家父母以外,顾家家主以及夫人都到场了。
第三章 你像只摇尾乞怜的狗 慕锦华神情激动,他说:“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给小辞做流产手术?” 辛雪附和道:“我们把孩子交付于你,就是要你好好呵护,照顾她。” 此刻家主顾丞宇表情肃穆,拧眉道:“小言,顾全大局是你的作风,但作为男人怎么能不顾小家。既然怀了骨肉就要有责任承担。这件事上,你是做错了。赶紧跟慕伯父道歉。” 顾家,安城权势遮天的象征,令人闻风丧胆的家族。 但在顾丞宇面前,做错了事就要承担责任。 顾夫人也跟着要顾凉言道歉。 顾凉言单肩倚靠在门框处,面对众人的质疑,他显得异常漫不经心,在听到道歉这两个字时,他眉头一拧,狭长而精锐的眸子缓慢抬起,周身充斥着危险的气息:“如果这野种不是我的,又该如何?” 两家人震惊在原地,一时被问的哑口无言。 “如果孩子不是你的,我慕小辞甘愿受慕家最顶格家法。” 顾凉言不怒反笑,似乎在赞赏慕小辞的勇气:“好”,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手指轻轻的敲着说:“你怎么证明?” 慕小辞嘴唇苍白,舔了舔干枯的唇,说:“老钟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一时间所有人把注意力都放在老钟的身上,两家人赶紧召来伺候慕家几十年的老家医。 慕小辞再一次被推上检查室,夜晚来临时,新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老钟拿着报告,沉着脸走了出来。 “各位老爷,夫人,检验结果出来了。” 顾丞宇与夫人都洗耳恭听。 “小姐的肚里的孩子确实有问题。” “什么?” 辛雪站起来,第一个质疑。 “老钟,你之前不是说肚里的孩子很健康吗?” “回老爷,小姐现在身体确实发生变化,不知道和车祸后遗症有关。” “能让孩子唐筛出问题,可能是家族遗传。经过我反复检验,问题应该出在男方的基因上。” 顾丞宇严肃道:“我们顾家的基因不可能有问题,小言的基因更不可能有问题。” 顾夫人说:“看来我们错怪了小言,慕小辞可能在外面有人了。” “不会的,我以人格担保,我女儿不是那种人。”辛雪护女心切。 顾丞宇站了起来:“慕家的家事我管不了,天亮之前,必须给我们顾家一个交代。” - 顾家对待不忠贞的女人,手段极其残忍,辛雪当晚和丈夫决定将慕小辞连夜送出安城。 慕小辞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睡了一觉,就已经离开了安城,身上还有一封离别信。 辛雪让她不要再回来,带着肚子里的孩子走的越远越好。 母亲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生下孩子,证明他是无辜的。 慕小辞逃离的第三天,安城出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安城第一名媛滥交怀上别人的孽种,为顾氏蒙羞,顾氏要求一个说法。 第二件,安城呼风唤雨的大人物,慕锦华被双规,已经入狱。听说送他入狱的就是干儿子,顾凉言。 慕氏群龙无首,唯一继承人慕小辞凭空蒸发,慕氏集团内部紊乱,股价狂跌,岌岌可危。 - 几日不见的慕小辞脸色憔悴的出现在顾凉言面前,她东躲西藏,可越是这样,外界对她的声讨声越大。 “顾凉言,我答应和你离婚,放过我爸吧。” “慕大小姐,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顾凉言嗤笑:“本来只需要和我离婚拿掉孽种这事情就可以解决。” “可你偏偏要加上两个家族,这是你应得的。” 骄傲的慕小辞按捺住心中的火,他说的对,本来只是两个人的事:“所以我后悔了。” “我当初应该听你的话。” “是我执拗,以为你还爱我,更以为我可以说服你,可是我错了。” “我不奢求你还爱我,能不能放过我爸爸?” 顾凉言坐在高处,他微微垂着头,痞气十足的点了一根烟,眼神落在她微弓的上半身上,他吐了口烟圈,随性:“晚了。” “本来你值这个价,”他修长的手指比了一字,可是他又雅痞的笑了起来:“现在的你,一文不值。” 慕小辞觉得极其委屈,可和父亲受的牢狱之灾相比,她的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要我怎么做,你才放过他?” “我又没抓他,何谈放过?” 慕小辞愤怒的涨红了脸:“顾凉言!” 她看着自己爱过的男人,才惊觉现在有求于他,紧握的手攥了又攥,压下怒气:“我真的知错了,你不是要离婚吗,我离,好吗?就求求你放过我爸爸?慕家不能没有他。” “这是你求人的态度?”顾凉言狭长的凤眸打量着她。 慕小辞从未求过他什么,以前只要她要的东西,他恨不得手可摘星辰,哪有现在即使自己放低了姿态,他都那么不屑。 果然,她很快就成了旧爱。 慕小辞几分挣扎,最后银牙一咬,从轮椅上挣扎滚了下来,跌落在地上,此刻她恨她是个瘸子,是个废物。 额头撞击地板发出咚咚的声音。 她嘴里含糊不清,却能够听到她在卑微的祈求。 顾凉言见她撞击在地上那一刻,几乎是下意识的跳了起来,可见她磕头后,他又嘲笑般的愣在原地,连烟头烫伤了手指都不曾察觉。 顾凉言踱步走到她面前,将她的脸勾了起来。 她苍白的脸上带着红晕,额头已经撞破了,涔出了血。 他的指腹温暖,让慕小辞习惯性的眯起水汪汪的眼睛,看起来就像只慵懒的猫咪在主人怀里撒娇。 “言哥哥..” 几乎是下意识的,慕小辞把面前这个男人误以为他还是那个顾凉言。 “你这哪是求人的样子,简直就是一只摇尾乞怜的母狗。” 话音刚落,慕小辞浑身不察觉的颤抖一下,意识回笼,她是撞傻了吧,竟然以为言哥哥回来了。 “你这张脸还算有几分姿色,放在以前我还可以考虑让你卖身求荣,可惜...” “怀着别人的野种,我真的嫌脏。” 高级的深色羊毛地毯上更能凸显她三个月多的孕肚。
第四章 我肚子里的孩子 “既然送上门来,那今天我就做的彻底。彻彻底底断了你最后一丝念想,怎么样?” 慕小辞意识到什么,护住肚子,连连往后退去,可是她腿疼的要命,细密的汗水从额间滑落到鼻尖。 “顾凉言,你要对我做什么?”慕小辞惊恐万分。 “当然是清除这个孽种。” 慕小辞忍住腿痛拼命往后撤退,可顾凉言异常轻松的抓住她的脚踝,曾经这双给她爱恋和安抚的手,此时正拖她进入深渊。 “乖,拿掉这个孽种,说不定我一高兴,就把岳父放出来呢。” 惊恐的看着五官都变得扭曲的男人,慕小辞第一次对他生出爱恋以外的恐惧。 “不要....”她尖锐的胆寒... 慕小辞再次被一群人架着上了手术台。 和曾经不一样,这是一间幽暗的房间,除了医生以外,还有她曾经最深爱的丈夫。 他亲自监控着这一场惨绝人寰的手术。 慕小辞躺在手术台上,可能是有过同样的经历,相对于第一次她显得平静多了,甚至没有那么强烈的挣扎。 只是当冰冷的东西伸进去的时候,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知道顾凉言就在她身边。 她问他:“言哥哥,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错了,你会不会....” 后悔? 后悔不顾一切拿掉我们的孩子。 可她彻底疼晕过去。 等她再次从黑暗中醒来时,肚子已经空荡荡了。她被动的接受这个事实,从知道这个孩子到失去这个孩子,她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离别。 她睡在新婚的房间里,周边没有人,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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