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昏昏沉沉的,如果想,她再闭上眼可能就又控制不住地要睡过去,但她还是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因为屋外的厨房正‘叮叮当当’的响。 家里不止她一个人,她想看看那人是谁。 凌苗苗回身看到梁殊的时候,正拧着厨房的燃气阀门,厨房的火光正对上屋外那张惨白的脸,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哎呀,祖宗喂,怎么起来了?你烧刚退,快回去歇着,我把粥给你热热,一会儿好了你再起来吃。” 梁殊想说话,一张嘴却发现嗓子哑的彻底,她先是摇了摇头,后抬了一个手指,指了指凌苗苗又指了指外面。 凌苗苗见梁殊不愿意进屋。 把人直接扶到厨房的餐桌边,才又拧上了燃气灶上的火。 “是想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梁殊点了点头。 凌苗苗给梁殊倒了一杯温开水:“我前天凌晨的飞机,今早到的,你反反复复烧了很久,一直没吃东西,昨晚医生给你打的营养针,让你今天少喝点白粥。” 苗苗这话说得奇怪,但她实在太疲惫了,根本没有精力去思考,就这么安静地坐在椅子看凌苗苗热粥,时不时把水杯放到嘴边抿一口热水。 凌苗苗热好了粥,见梁殊实在憔悴,直接拿着勺递到了梁殊嘴边。 “白粥估计没什么味道,但是家里也没有别的了,你先喝点,我叫了送菜,估计下午就送来了。” 她张了张嘴,想说自己来,但闻着鼻尖萦绕着的熟悉粥香,凑近些尝了一口。 梁殊刚把那粥尝到嘴边鼻尖就开始泛酸。 明明说话已经十分费力了,却还是哑着声音问:“是他做的吗?” “你说这粥吗?” 凌苗苗又舀了一勺吹吹气递到梁殊嘴边:“我下飞机就赶过来了,楼总那个时候就把粥熬好了,梁殊姐,你说楼总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原来还会做饭。” 梁殊接过那一小盅的白粥放在餐桌上,埋着头安静喝粥听着一旁凌苗苗的碎碎念。 凌苗苗:“怎么好端端地发烧了,而且还回了桔园这边,我本来只买到了明天下午机票回来,楼总让我提前回来我还发愁买不到票,结果楼总那边说完,我这边就收到了机票,还是豪华商务舱。” 凌苗苗:“对了,公司的小吴司机刚刚来过,把你的车钥匙送上来了,说车就停在地下车库的车位上,我问了句,是从海边开回来的,你和楼总是去海边玩了吗……” 她还以为那些都是梦来着。 原来不是吗? 她几乎是在凌苗苗说完的第一时间起身,拿着车钥匙就下楼,凌苗苗追都来不及去追。 只听见楼道里梁殊让她不用跟过去的沙哑回响。 她倒是不想跟着。 先不说这姐姐烧刚退,她现在好歹也是个公众人物,这回却连睡衣都没换就下楼了。 梁殊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就是本能地冲下楼。 坐上驾驶位的第一时间她就调取了去海边那晚的行车记录。 画面一点点出现在她的手机屏幕里。 是那晚的她。 脸上已经因为发热而泛红,安静的车内除了她轻微的喘息声,就只剩下裤腿‘滴答滴答’地淌水声。 楼宴之是过了零点上得车,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算算时间,她那会刚在车上睡了不到一个小时。 她睡眠一向很浅,楼宴之打开车门上来时,她是有所察觉的。 她中途还昏昏沉沉地看过他一眼。 楼宴之抱着羊毛毯直接把她人包了起来。 没好气地说了句:“几天不见学会和我闹脾气了,不过是说了你几句,也要学着外面那些不入流的女人要死要活?” 她以为在梦里。 一时搞不懂为什么她都躲出来了,还能看见楼宴之,手脚都被毯子束缚着,她直接低头朝着眼前白花花的手上咬了一口。 很用力,还没松口那周围就泛起了红痕。 她就是在闹脾气。 她不喜欢利用别人,也不喜欢被人利用。 尤其是楼宴之。 看着视频画面的梁殊都以为楼宴之要一巴掌甩过来了,他却没有,甚至没抽手,就由着她这么咬着。 等她终于松口歪到一边昏睡过去的时候,他才把人打横从车里抱了出来:“怎么养了你这么只不识趣的野猫。” “跟着我的女人,还敢和别的男人传绯闻,不知死活。” “你无所谓,我们海遥可不靠这个博热度。” 身影在画面中渐行渐远。 画面中就只剩下海浪拍打着礁石的声音。 梁殊下楼的时候人除了人有些虚弱,哪里都好好的,再上楼的时候却情绪异常低沉。 凌苗苗还以为她是怎么了,急匆匆地就凑到了梁殊的身边,围着她打转。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你等等,我给楼总打个电话,让医生再过来一趟。” 梁殊按下了凌苗苗的手:“我没事。” “楼宴之呢?怎么不见他人。” “楼总回公司了,裴敏姐打电话来说还有一些善后的工作要楼总拍板,好像还要投资个什么项目,挺急的,楼总就过去了。” “对了,因为最近这两次的事,之前谈好的那两个商演差点掉了,我听公司的人说是楼总出面摆平的。” “本来我觉得你怎么样也要以自己名义回应一下,安抚粉丝,你的那些粉丝都知道你的账号归公司管;不过现在看来都由公司出面也挺好,只要配合,给我们的资源总不会太差,慢慢来吧。” “是吗?” 梁殊却有了别的想法。 海遥大厦。 裴敏汇报完近期的工作,看向楼宴之等着指示。 楼宴之刚收到一条消息,裴敏最后说的话他没听全。 于是又问了句:“刚说了什么?” 楼宴之开会从来都直切重点,很少走神,会议桌上的高层都忍不住朝着楼宴之那边看了两眼。 裴敏只能又复述了一遍:“最近梁殊的绯闻发酵的差不多了,公关部和我的意思都是不再澄清送热度,毕竟这次也不是什么正面新闻。” 最近关于梁殊始终没站出来回应的事又被刷出了热度。 不过关注度没前几次那么高,她只打了声招呼,这条新闻就压了下去。 这种小事本来没什么再高层会议讨论的必要,但楼宴之最近的动作让裴敏察觉出他对梁殊有些不一般。 所以放在最后问了。 楼宴之想了想,却没急着同意裴敏给出的方案。 而是问了句:“梁殊的账号现在谁在管。” “公关部的一个员工。” 楼宴之听完点了点头:“嗯,把账号给梁殊吧,让她自己回应,散会。” -- “账号要到了吗?” 凌苗苗自从三年前跟在梁殊身边当助理,梁殊的账号就始终放在公司那边统一管理。 梁殊这么突然地想拿回账号,她跟在身边看着也有些紧张和兴奋。 梁殊打开对话框,楼宴之始终都没回复,倒是隔了一会儿公关部的负责人发来了一串账号。 后面还跟着一整个加密文档。 梁殊:“要到了。” 凌苗苗有些兴奋:“还真要到了!” “一会儿我能抢你的沙发吗?然后你给我回复一条!我之前给你评论的公关部从来都没回复过,粉丝都私信笑话我就是一个假助理。” 她为这件事真是伤心了好一阵。 梁殊从头到尾翻开了那个加密网文档,然后登录了账号:“可以,不过我要想想怎么发。” 这也是她签约海遥娱乐后第一次拿到自己的私人账号。 她当初先同楼宴之有的纠缠,后进的海遥,海遥最初开出的合同分成很吸引人,但一签就是十年。 她是被遗弃的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那里是她的家。 那段时间福利院一桩接一桩的事,她基本每周都要回去做义工,所以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后来裴敏又找她谈了几次后,最后签了自由人约。 她可以随时解约,但签约期所有的收入都要和海遥1:9分成,期间所有以演员梁殊营业的账号都归海遥所有,除了她按时需要出现营业以外,其余时间也都归公司统一运营。 梁殊一下午反反复复地打字删除,却始终都没想好怎么发。 等彻底编辑好又犹豫了。 想等苗苗回来再看看。 苗苗开车回家送行李到现在还没回来。 梁殊白天吃了些东西,人精神了些,却还是疲惫,始终都靠在床上。 听见房门外传来的动静,还以为是苗苗回来了,光着脚就跑出去见人。 而推门进来的人却是楼宴之。 “你怎么过来了?” 等楼宴之走进来,梁殊才发现来人不止有他,身后还跟着城南别院的家庭医生。 楼宴之见她光着脚走在地板上,从门口捡了双拖鞋,弯腰给她穿上以后走去了阳台。 家庭医生会意:“夫人,那我先给您检查。” “嗯,我应该没什么事了。” 有外人在,梁殊心里有话,却也不好说什么。 家庭医生看梁殊的精神头也知道她的病好了大半,但还是仔细地检查了一遍。 直到家庭医生要走,楼宴之才推开阳台的拉门走了进来。 楼宴之:“没事了?” 家庭医生:“基本没事了,饮食还是要注意清淡些,最好夫人能搬回城南别院,这样我能每天和家里阿姨沟通饮食……” 家庭医生说完就走了,梁殊甚至怀疑他是楼宴之请来的说客。 她已经隐约记起来楼宴之带自己回城南别院,她拒绝下车要回桔园的事了。 但想想也就算了。 楼宴之这人骨子里就傲,想她回去也不会用这种‘曲线救国’的方式。 梁殊有时候觉得自己对楼宴之的了解,甚至胜过对自己的了解。 她刚这么想,楼宴之就直接说:“换衣服,我带你回去。” 梁殊:“我住这里挺好的,苗苗一会儿回来。” 楼宴之拿过梁殊电话直接给置顶凌苗苗拨了通电话。 凌苗苗回来时候遇到个黑司机,没送到地方就把她放在了路边,她正‘吭哧吭哧’地往桔园走。 就听电话里面的人让她今天别过来了。 凌苗苗听见老板的声音本能地应‘好’,又‘吭哧吭哧’地往回走。 楼宴之再看向梁殊,梁殊却沉默了,一开始没斩钉截铁的拒绝,这回再换个理由拒绝总觉得有些矫情。 楼宴之见他不动,难得耐着性子站在那里等她。 梁殊拗不过,心底叹了口气,最后还是上了楼宴之的车。 折腾了几天,事情又回到了一切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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