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是一种什么感觉? 像是窒息,脖颈被死死勒着,随时有可能死去。 最悲哀的是,勒着绳子的人是你最熟悉的人,他?一边对?你示着好,一边在背后捅你刀子,可面对你时表现的还淡定,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他?甚至还会对?你笑,还会柔声细语的和你说着什么,问你喜不喜欢? 在夏汐征愣中,傅衍把项链给她戴上,手搭在她肩膀上,对着镜子里的她问:“喜欢吗?” 结婚三年来,第一次他?送她礼物,要是没有离婚那茬,没有今早的那通电话,按理说她应该是开心的。 但是,世界上没有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存在。 夏汐轻抬下?巴,透过镜子迎上傅衍的视线,他?的眼?睛还是那么好看,瞳仁还是那么黑,眼?尾轻挑,笑起的样子还是那么招人喜欢。 夏汐又在他脸上看到了阿念的影子,阿念一直是这?么对?着她笑的,还会柔声唤她,汐汐。 阿念,那个为她丢了命的少年。 夏汐眼?睑慢慢垂下?,眸光落在了身前的项链上,手指用力攥紧再攥紧。 忽地,她用力一扯,后颈那里划出了血痕,似乎连疼都感觉不到了。 她转身?,把项链扔在了傅衍身上,又拉开抽屉,拿出新的离婚协议书。 “我已经签好字了。” “你签好,咱们去把手续办了。” 那副急切的样?子,惹得傅衍眸色变暗,他?下?颌紧绷,沉声问:“就这么迫不及待?” 夏汐迎上他的视线,“是。”
第19章 傅衍一瞬不瞬凝视着夏汐, 伸手接过离婚协议书,看也没看,直接撕碎,“离婚?” “不可能?。” 是的, 他不同意离婚。 话落, 他扔掉离婚协议书转身朝外走,夏汐上前拦住他的去路, 仰高下巴看他, 眼神很冷:“为什么不同意离婚?” 他都?拿着刀子在她心上插了, 为什?么还不同意离婚?是嫌伤她不够狠吗? “夏汐,你在发什?么疯?”傅衍被她质问的语气惹怒, 眼眸里翻滚着巨浪,下颌绷得很紧, 喉结滚动的很生硬。 “我发疯?”夏汐冷笑,“那我问你,为什?么要给我妈钱?为什么要支持她打官司?” 为什么对她这么残忍。 傅衍直直睨着她, 在他眼里, 女婿给岳母钱是天经地义的,再?说?了, 也没多少,一百万, 一件衣服的钱而?已。 他随便给人赞助,都?要千万起步呢,一百万在他眼里根本不是钱。 “为什?么不能?给?”傅衍见她眼神冷凝, 轻抿了下唇, 又说?,“她给我打电话说?借钱, 我总不能?不理会。” “那律师呢?为什么把律师借给她?” “她说?需要打官司,问我能不能帮忙找个好律师。” 夏汐脸上的表情僵住,说?不出是嗤笑还是愤怒,“所以呢?你就同意了,给她钱又给她律师?好,真好。” 傅衍实在不知道她闹什么脾气,神情也变得很冷峻,“是,都?给了。” “你、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夏汐跳抬脚迈进,“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下?” “我的钱,我的律师团队,”傅衍冷冷道,“我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为什?么要跟你商量?” 傅衍行事从来不跟任何人商量。 这句话成功把夏汐的怒火逼出来,“傅衍,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 傅衍脸色也是极尽的不好,他受不了夏汐和他这样讲话,一把攫住她的胳膊,“你疯够了吗?我只是帮助了你妈妈而已,你干嘛这么生气?” 其他的女人遇到这种事情不应该会高兴吗,老公帮妈妈,还是毫无芥蒂的帮忙,不应该感激吗。 为什么夏汐会是这副样子? 傅衍也很气很气。 “干嘛这么生气?你说我干嘛这么生气?”夏汐冷笑,“你不是一向喜欢偷偷调查吗,你就没找人查查看,我以前都?经历过什?么,我为什?么不和我妈联系,为什?么结婚三年来你们都没见过?你为什么不去查!” 夏汐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样,那种无法言说?的疼意纷涌而?上,她不知道哪里疼,似乎哪里都?疼。 呼吸一下也是疼的。 她脸色惨白道:“傅衍,你对我不好,我忍了,你冷暴力我,我也忍了,可是你为什?么一再?见践踏我的底线?” “为什么一再踩踏我的伤口??” “你看不见我的痛苦吗?”夏汐眼底猩红一片,“你感触不到,提到我妈我有多绝望吗?” “是啊,你感觉不到,因为你根本没有心。” 夏汐好像溺在了海里,呼吸不畅,全身剧痛,眩晕感袭来时,她没忍住踉跄了一下。 傅衍伸手去扶她,被她一把推开?,“别碰我!” 那只手,太脏了。 傅衍不理解她的怒气因何而来,但见她脸色确实不好,压下怒火,淡声道:“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先休息。” 休息? 事情没谈完,她休息什?么。 夏汐见他要走,上前拦住她,水漾的眸子里淌着雾气,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傅衍,离婚吧,签好字,我们明天去办手续。” 离婚的话题再度提起,傅衍情绪也有些不稳定,“我说?过了,我不同意。” 夏汐的心被傅衍伤的千疮百孔,想到监狱里那个男人会出来,她便遏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不是害怕,是恨。 她恨不得和那个男人同归于尽。 而?事情的始作俑者便是傅衍,没有他的出资没有他的律师团队,那个男人就没有一丝能出来的机会。 夏汐原本是恨那个男人的,渐渐的,她恨起了傅衍,都?是他,都?是他,是他拿着刀子一刀刀插上她的胸口?,让她生不如死。 她颤着声音问道:“为什么不同意离婚?” 傅衍的心忽地一缩,“离婚”这两个字莫名的让他心烦,一股无法言说?的异样感涌上心头。 他脸色变得越发不好了,神情冷凝,话语生硬,“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同意。” 他深邃的眸子里像是浸着一团黑雾,整个人气压很低,要是以前,夏汐会第一时间哄他,直到把他哄高兴。 “傅衍,我累了,真的累了,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离婚。”心死是什么感觉,大概就是世界成了黑色再?无一丝光亮。 此时的夏汐就是这种感觉,她已经不能再和傅衍同一个空间呼吸,因为每呼吸一下,她的心便痛一分。 她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一样,没了方才的剑拔弩张,没了质问,只有认命,声音里带着乞求,“求你了傅衍。” 傅衍眼眸里似有什么一闪而逝,一把按住夏汐的肩膀,“夏汐,我没想过跟你离婚。”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夏汐眸子里浮着水汽,氤氲蒙蒙的,里面除了恨意外?,还夹杂着无助,她像是飘在海上的孤帆,不知道要去往哪里,似乎哪里都?是绝境,她好像不能?活了,但有个声音又一直告诉她,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她颤着声音说:“你讲讲道理好不好?” “我不讲道理?”傅衍眉梢蹙起。 “是。”夏汐质梗着脖子问他,“你又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困住我?” 那句“不喜欢我”在傅衍脑海中?循环响起,心尖上不知何时坠上了一块石头,正生生向下拉扯着,感觉很不舒服。 扯动间让他情绪变得更坏,神色也更加不好,阴沉阴沉的,像六月暴雨来临前的模样。 “困住你?”傅衍一把攫住夏汐的手腕,把她扯到身前,垂眸睨着她,压着声音问:“你的意思这三年是我困住你?你过的很不好?” “是。”夏汐边回答边挣扎,“我过得很不好。” 傅衍的坏情绪悉数涌上来,他另一手扣住她的腰肢把她抵墙上,咬牙启齿道:“夏汐,你别忘了,当年是你主动招惹我的!” 贺念死后的那一年,夏汐抑郁症复发,不管是白天还是夜里,她什?么都?不做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在窗边静静看着,谁跟她说?话她都?不理会。 还有几次偷偷轻生。 她体会过凌晨天台上被风吹拂的感觉,尝试过刀片划向腕间时的痛感,经历过一整盒药片吞入口中被人掰开嘴用力抠出的情景。 那种在死亡边缘游走,又生生被救回来的窒息感,让她一度崩溃。 直到遇见傅衍,那个和贺念有着同样一双眼睛的男人,看到他的瞬间,她像是得到了重生。 傅衍有句话没说?错,是她主动走上前和他打的招呼,他来学校里找教?授谈事情,不知道教?授的办公室在哪。 她从众多围观的学生里走出,主动给他带路,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后来她从其他人口?中?得知,他叫傅衍,是傅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 那段时间里关于傅衍的传闻很多,说?他毕业于国外?知名大学,是双学士学位,说他在上学期间便获得了多个奖项,是那种爸妈口?中?的好孩子。 说?他是商业奇才,一个项目让傅氏再?次走上巅峰,对于他的称赞似乎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大家?的关注点不同,有人喜欢他的颜值,有人喜欢他的家?世,夏汐喜欢的是他那双深情的眼眸。 他的眼睛几乎和贺念的眼睛长得一模一样,一眼后,她便沦陷了。 她窃喜的想,这大概是贺念换种方式来陪她了,她想每时每刻都?见到他。 后来便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的见面…… 夏汐腰间传来痛意,她从游离的思绪中回过神,睨着傅衍说?道:“当初结婚协议上写?着,要是哪天我想离婚可以随时离,难不成你要反悔?” “你想结便结,想离便离,夏汐,你当我是什么?”傅衍愠怒道,“你当傅氏是什?么?” 说?话间,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唇贴上她耳畔一字一顿道:“我不同意。” “要是我执意要离婚呢?”夏汐质问他,“你要怎么做?” 傅衍倾身逼近,捏住她的下颌,让她的头高高仰起,目光定定道:“傅氏集团在北城什么地位你是知道的,要是我不同意,这婚就不可能?离。” “傅衍,我可以起诉。” “起诉?好啊,”傅衍缓缓低下头,张嘴咬住夏汐的唇瓣,用牙齿摩挲出血痕,退开?,“我倒要看看哪个律师敢接你的案子。” 傅衍之所以这样笃定也是有原因的,傅氏集团在北城确实有不可撼动的地位,而?且在北城的口?碑极好。 没有谁会想跟傅氏作对。 “傅衍,你别太过分了。”夏汐声音颤抖道,“你明?明?不喜欢我,为什?么不放我离开??” “不喜欢?”傅衍很讨厌这三个字,他指腹揩去夏汐唇瓣上的血渍,眼尾轻扬,“谁说?我不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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