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她了,他松了口气:“找半天了,找不着你,哪去了?” 章玥:“不是让你在树下等吗,怎么乱跑,还去广播,丢死人了。” 他眉眼一展露出个笑:“我等半天等不上你着急啊,你又没带手机,我怕你找不着我。” 章玥的脸仍在烧:“那你广播说名字就行了,说那么多,弄得像我被人贩子拐跑了一样。” 那天在派出所附近的马路牙子上,她出于知道真相后的澎湃、又急于安慰他才主动亲他额头,等冷静下来倒没了那份冲动,反而一直维持尴尬地腼腆。 简昆看了看她那副难为情的样子,道:“……买什么玫瑰花儿啊,早知道买条丝巾得了。” 章玥不解:“买丝巾干嘛?” “把你脸遮起来,要不然让人贩子拐跑了我可怎么办。”他脸上挂着吊儿郎当地笑。 章玥瞪他一眼:“走吧。” 刚走了两步。 “章玥。”他叫她。 章玥回头。 “你丢东西了。”他又说。 她低头往地上寻找:“什么?” 就见他伸过手来牵住她。 “你男朋友。”他说。 作者有话说: 久等啦
第38章 就知道谈恋爱 她的头发滑过肩膀, 遮住嘴边扬起的笑。 简昆领着她一边往前走一边摩挲她的手指:“才刚找着,也不知道看紧点儿,再丢了怎么办啊?” 她也没有抬头看他, 噙着笑说:“你不是会广播吗?” “你不是嫌丢人吗。”他说着一笑, “要再丢了就换你去广播,就说让你那身高一八六穿一白T运动裤背一女士包还长特帅的男朋友速到招领处,我不嫌丢人, 我乐意跑。” 阳光明媚,湖边吹来的风似乎都带着明晃晃的亮度。他们腻在一块儿的两只手像河畔新生的两枝藤蔓, 互相缠绕却无凌乱纠结之感,连交互的缝隙都透着痛快。 景区有一名叫“平衡木”的游乐项目, 是一支在浅水上的木质踩踏面, 高度不高, 宽度也不宽, 长度倒是有一段儿。 那踩踏面是个斜坡,稍不留神就会左右晃动。这项目也不仅是为了寻找平衡, 主要是让人摸一摸对面的大树,寓意长寿保平安。 简昆牵着章玥站上去了,章玥穿着皮鞋, 将往上站时脚下一滑险些栽倒。 “慢着点儿。”简昆从后面伸手兜住她的腰。 俩人粘一块儿再往前走时速度明显慢下来。 “站不稳吧?”他在她脑后问她。 她已经站得相当稳了, 连轻微的晃动都丝毫没有,嘴上却道:“嗯,不太稳。” 简昆没说话,扶着她的腰去够那棵树。 “快伸出你的小手摸一摸,保佑你长命百岁。”他快意地说。 等仪式完毕再回头, 俩人仍是搂着的, 且走出站在悬崖边一般的小心翼翼。 围观的一小孩儿抓着蓝绿色围栏大笑着嚷嚷:“俩大人还怕呢!摔不了, 可稳当了,我刚才站那儿还能摇一摇呢!” 周围有人窃笑。 章玥脸薄,不自在地拱了拱简昆的胳膊。简昆搂着她不松手,这力量一拉扯,坡面一歪,她失去平衡一只脚越过斜坡踩进了带水的泥里。 简昆扶她,因那水中泥具有粘力,像焊住她半只脚,也没立时扶起来。对面全是人,章玥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诶哟喂。”简昆一吆喝,只见那坡面又一斜,“咚”一声响,他两只脚都踩了下来。 “谁说的稳当啊。”他放慢了语速朝那小孩儿嚷嚷着,“这么危险看不见啊?” 那小孩儿咯咯笑着跑走了。 “这什么鬼设计啊,这么坑人。”他还维持那副口气,边说边把她扶上去。 排在他们后面的是一大妈,那大妈颤悠悠站上去,走了几步挺疑惑地说:“怎么摔的呢,这挺稳啊。” …… 章玥回想简昆刚才的口气直想笑,就笑了。 “你还笑,多危险哪。” “你还演。” 他大喇喇道:“你不是怕尴尬么,还尴尬不?” 她笑着看了看他的鞋:“本来只脏一个人,现在俩人都脏了。” 简昆说:“这不挺好,你都脏了,我怎么能自己干净。” 他们去水上项目附近买了两双拖鞋换上,那儿正好能划船,还顺便租了艘船,后来又趿着拖鞋去附近喝水吃饭。 返程时他送章玥到家门口,等她下车后才想起来,又叫住她。 章玥回头,看他提起一小型透明塑料袋:“拧干了放的,捂了一下午都差点儿忘了,回去晾晾就干了。” 她接过袋子,里面放着两只洗净的白袜子。 她拿上袜子回家,取出来后晾在阳台上。那抖展的袜子整整齐齐,被夜风灌得既鼓又松。 楼下忽然传来一声短促的口哨,她伸脖子往下看,简昆倚着车头站着,正仰脸朝上看。 “晚安。”他说。 她笑:“你快回吧。” “晚安。”他拖长音调有种耍赖般的执着。 章玥还笑着:“晚安。” 那一阵俩人总有使不完的精气神,一通电话能从天擦黑讲到大半夜,见面时都成了竞走选手,随便走一走的公里数都堪比一场拉练。 他们还去看电影,看恐怖片,灯光刚灭就亲起来,看了会儿电影不过瘾,又亲一亲。 那电影播到一长镜头,令人屏气的音乐响了老一阵都不见一个鬼影出现。 简昆叼着吸管喝饮料,悄声问她:“怕么?” “嗯。”章玥应着,“不怕。” 他悄声笑道:“怕是不怕?” 她转头看着他,也小声地说:“你想干嘛?” 他把脸往前凑了凑,她亲他一口。 他把饮料送到她嘴边,她喝了一口,他又问:“你的是什么味儿的?” 她便把自己的饮料递给他喝。 他也喝了一口:“没我的好喝,你再尝尝。” 说完又把先前那杯递到她嘴边。 她看着他,两只眼睛在屏幕投射的光影里湿漉漉的,带着识破的笑意:“你是不是不敢看?” “我有什么不敢看的。” “鬼刚要出来你就躲,每次都是。” 简昆:“我是怕你害怕。” 章玥:“你知道我不怕。” 他顿了一秒:“你还真冲鬼片儿来的啊?” “不是。”她说,“冲你来的。” 简昆又去亲她。 她拍拍他的胳膊,指指屏幕:“你别躲,看够十秒才让亲。” 他转头看了两秒,又转回来,抓了她的胳膊往她身上靠:“看不了,我害怕。” 章玥笑:“你真怕啊,你以前不是还讲鬼故事吗。” 他整个脑袋埋在她肩上:“讲和看是两码事儿,鬼吓着我了,得你亲亲才能好。” 她伸手拍他的头:“你个骗子。” 他也不起来,黑脑袋还在她肩窝里蹭。 章玥摸了摸他的后颈:“行啦,还亲不亲了?” 他又扬起脑袋,俩人黏黏糊糊亲起来。 他就像立体人被熨烫成了平面人,又扁又软,可塑性极强,让他往东走绝不往西看,一旦坐着就得挨着,一旦挨着,已成平面的胳膊一丁点儿力气也没有,面糊似的挂也要挂在她身上。 刘岩生日这天请他们吃饭,见了面首先骂他:“舍得露脸了?老子那天为了你都快哭了,一点儿良心都没有,撒手就跑,你怎么不撞死我呢?” 简昆:“那不能,撞死了还得埋,多费劲啊。” 薛恒:“瞅你那怨妇样儿,总不能搂你一块儿哭吧,那不变了味儿了么。” 刘岩:“什么味儿,白味儿!说好的再找活儿,一点儿眉目也没有,就知道谈恋爱。” 简昆拉开椅子坐下:“想谈你也谈去,没人拦你。” “谈个屁,我只想挣钱。” 薛恒拿他找乐:“你这是没尝过爱情的甜,只知道生活的苦。” 刘岩:“去去去,等老子当上刘总,有你们羡慕的。” “当你的刘总去吧啊,今天的主角可不是你。”许君莉朝简昆和章玥举杯,“多少年了啊,你俩总算在一起了,是不是得走一个啊?” 大家于是先喝了一杯。 刘岩不服:“怎么地了,我生日主角还不是我?你们有没有把未来的刘总放在眼里?” 大家仍不把他放在眼里,薛恒甚至打发他自己去拿蛋糕。 他骂骂咧咧去了。 薛恒又说:“昆儿你干什么都行,就感情这块儿太磨叽,我要像你那样电厂那会儿就开始,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这算不错了。”许君莉说,“要不是汪梵那瘪犊子闹那一出,他俩指不定还磨叽到啥时候。” 章玥:“什么意思啊,还得感谢他啊?” “诶唷。”许君莉笑着吆喝,“您着什么急啊,我又没替他说话,这就护上了?” 章玥一副“怎么着吧”的表情,又说:“你也离他远点儿吧,不是什么好人。” 许君莉:“远了,先前还顾及面子,现在彻底远了,那天弄得我和曹元里外不是人,以后你见不着他了放心吧。” 正聊着呢,包间门被猛地推开,刘岩抱着一蛋糕盒走进。 薛恒:“什么蛋糕啊,还得刘总亲自拿。” 刘岩:“你个傻逼不是你让我拿的么。” 他气鼓鼓地把蛋糕往桌上一放,揭了盖子一看,那奶油上写着两行字:来年不做单身狗。 大伙儿群嘲。 刘岩骂:“薛恒你个老傻逼,就给老子送个这。” 他边说边挖了奶油往薛恒脸上抹,薛恒躲开了,他又瞄准简昆。简昆警告地指了他一下,还没说话,他就把目标转向章玥。 “有对象了不起是吧,让你了不起!”他精准狠地抹在章玥脸上。 “……你妈……”简昆摸着章玥的下巴看了一眼,抬手也挖了奶油,“你嫉妒是吧,让你嫉妒!” 他抹泥浆一样抹了刘岩一脸,当场报复回去。 这就一发不可收拾,菜还没上桌呢,一帮人你追我赶地打起了“奶油战”。 后来都去水龙头下简单洗了洗才吃了这顿饭。 饭后回家,章玥摸了摸/硬/邦邦的一撮头发:“这奶油铁做的吧,就差洗个完整的头了,还没洗干净。” 简昆开着车笑:“一会儿到家洗个完整的头吧。” “唔……懒得洗。”她说,“还得吹干,可麻烦了。” “我帮你洗。” “你会吗?” “这有什么不会的,你就往那儿一躺,跟理发店一样,什么都不用管,洗完了我帮你吹干。”他说。 到家后她就真躺下了,身体歪在沙发上,悬空着脑袋。简昆用盆接了水,找了一不用的杯子,顺了顺她的头发才开始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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