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栀喊不出声,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只能无助地乱转。 他抱她跨过灌木丛,钻进一早剪开的铁丝网,一路穿行。 路边停着辆车。 后座用遮光帘盖得严严实实。 白栀拼命攀住一切可以抓的东西,无声的泪汹涌而下,灌满他手指的缝隙。 他扳开她的指,颇为无奈:“哭什么,我来带你走了啊,栀栀。” 白栀咬开他的手,崩溃大喊:“江燃,你疯了吗?!放开我!放开我!你他妈放开我!” 江燃将虎口的血擦在女孩脸上,如同给献祭的羔羊化妆,他与她顶鼻子,语气宠溺,一如往昔,“你先招惹我的,现在又来叫我放手,不嫌太晚吗?” 白栀哭着抠他脸。 防狼技巧当中有一招就是找机会照着暴徒的眼睛摁。 再强壮的人,也不可能武装到眼睛。 可是白栀按不下去,江燃直勾勾看着她,指腹压到眼球都不闭眼。 他甚至还有一丝欣喜,主动往前凑,“按么,栀栀,我不疼。” 白栀吓得缩手。 江燃面露失望,把脸迎过去,笑出两颗稚气的虎牙,“要不然你扇我两巴掌?” 白栀用力搡他,“江燃,你疯了!” 江燃收起笑,桃花眼冷得像冰,眸光却偏偏透出一丝不死不休的灼灼妖气。 “你不要我,我肯定发疯啊。” 打也好,骂也好。 就是两刀戳进去,取了他的命,也好过从此陌路。 他不想离开她。 死也不想。 迎面来了一个晨跑的学生,手握红色手机,戴着耳塞。 白栀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挺直身体,疯狂招手。 江燃按住她挥舞的小手,弯腰将人箍在怀中,声音轻得像一阵风,“栀栀,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白栀根本不看他,张嘴喊道:“救命——” 曾经她也爱喊救命。 江燃也爱救她的命,无论刀山火海,只要她喊,眼都不眨。 那时互相拥抱,紧得没有一丝缝隙,一天不见都想得要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江燃捂住她的嘴,眼泪啪嗒啪嗒砸在白栀脸上。 白栀一颤,根本不敢抬头看他的眼。 晨跑的学生停下,歪头招呼道:“同学,刚才是你在喊吗?你们怎么啦?” 江燃哽咽道:“她不要我。” 声音委屈得像只得不到小鱼干的猫。 白栀:“救……” 江燃在她耳边哄道:“喊一声救命,我就捅陈舟一刀。” 白栀睁大眼,像被海巫婆夺走声音的小美人鱼。 江燃眼神暗了暗,继续委屈,“我做错事,她生气了,栀栀,我给你跪下好不好?求你不要不理我。” “哎呀,多严重的事怎么还下跪,都什么年代了。”晨跑的学生观望片刻,笑了笑,好心道:“大清早就吵架啊,别吵啦,吵架伤感情。” 江燃点头,“就是。” 送走人家又来捏白栀的脸,“你听听!” 白栀喉咙发干,侧过头,“江燃,你不要这样。” 江燃点头,乖道:“嗯,我不这样,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说不是什么就不是什么,我肯定听话。” 白栀鸡皮疙瘩都起来,吼道:“你别这样变态!” 乖巧的面具裂开。 江燃掌住她的后脑勺重重摩挲,凑近道:“别怎样?别把你关起来做到怀孕吗?又不是没做过……两年了,栀栀你就不想我吗?明明每次都爽得不行,哭着用腿缠住我的腰。” 白栀耳朵通红,反手甩过一巴掌。 江燃嘴角破了,笑起来,白发掩映下的脸说不出的摄人心魄。 他抱起她,手臂紧得可怕,白栀甚至能听到骨头哀鸣的声音。 无论她怎么求,他都置若罔闻。 嘭,车门打开。 白栀摔了进去,江燃解下运动裤的松紧绳,俯身拴住女孩手腕。 似乎很喜欢这个姿势,边嗅边啄白栀僵硬的雪颈。 他唇边的弧度越来越大。 白栀感受到熟悉又羞辱的灼热抵住大腿,浑身发颤。 这样下去,她就完了。 天知道江燃要做到什么地步才会罢手,不……他根本不会罢手。 他就是这样,天生反骨,无法无天。 不止她完了,他也会完蛋的。 好不容易赢来的机会将付之东流,从前途大好的篮球运动员成为警方追缉的绑架犯,过街老鼠一样,东躲西藏,不见天日。 白栀只是想想就泪流满面。 她无法原谅他,恨得咬牙,可要看江燃重蹈覆辙,彻底废掉,她又怎么舍得? “阿燃……” 白栀垂首唤道。 脸靠在皮座椅,流了一串亮晶晶的泪。 江燃正给她盖毯子,听到这声“阿燃”瞬间僵住。 “栀栀……你在叫我么?” 他够过去小心翼翼确认。 生怕是幻听。 这几天白栀不出来,他扮成邮差天天往邮箱塞东西就总是幻听。 白栀举起双手套住他的脖子,靠过去小声道:“我不生气了,我也好想你的,之前说的都是气话……阿燃,手腕好疼,放开我。”
第140章 不渡 还以为一辈子也听不到她叫他“阿燃”了。 江燃双眼紧闭,眼角闪着泪光,干燥起皮的鼻子靠过去不停蹭白栀,恨不得把眼泪鼻涕通通赠她。 “真的么?可是你应该生气,我就是个垃圾,一个混蛋……我真的做错了,栀栀……对不起。” 白栀点头,眼神有些木讷。 江燃依着她撒娇,“再叫一声。” 白栀垂眸,轻声唤:“阿燃。” 阿是一声,燃是是二声,一起玩大的都爱这么叫,可只有白栀的声音能叫他魂牵梦绕挂念至今。 “栀栀,栀栀……” 江燃不停蹭她,脸颊相依,鼻头相撞,呼吸相织,就连睫毛都交错了。他不满足,试探性亲她,白栀一颤,下巴往后收,叠出惊惧的双下巴。 江燃一滞,笑得破碎,“白栀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哄么?” 白栀双臂一紧,脚底生寒,“什么?” “你是想先稳住我,然后再找个机会逃走是吧?!”他靠得很近,揽住细腰往胯下猛扣,听她痛呼,桃花眼锋芒毕露,“你根本不会再爱我了……你已经放弃我了……以前你最喜欢我亲你,现在却用看垃圾的眼神看我!” 简直胡说八道。 她什么时候用看垃圾的眼神看他了? 明明是用看疯批的眼神! “江燃你别发疯,别抓我屁股……疼……” 江燃闻声下手更狠,死抓着不放。 白栀哭一声,张开嘴,他立马压住她吻进来。 骨节分明的手在身上游走。 像一把火,到处燃烧。 白栀被亲得窒息,腿间一热,涌出点儿,紧接着一身玉骨齐齐断裂,成了他的掌中物,口中餐。 她不想承认。 真的好羞耻—— 可是她好喜欢和江燃接吻,五脏六腑烧化,心也烧化,唇舌背叛了意志,与暴虐的侵略者抵死纠缠。 两道呼吸声在后座追逐。 一道哀艳婉转,一道高亢低沉。 江燃咬住她的脖子,咬狠了又松开舔两口,瞧着衣领洞开脸色绯红的白栀,欠欠地吹气,“……这里?” 白栀摇头,狂摇。 江燃吮住耳珠,连哄带耍赖,“就一次,不脱光,我挡着你。” 白栀还是摇头,都要哭了。 江燃伸舌进耳一顿搅,双膝曲起,扣住乱蹬的腿,“好久了……栀栀,全留着只想喂你……别乱蹬,疼,我也是会疼的……老公知道你怕什么,别怕,我现在靠自己挣钱了,能当爸爸了,生出来养得起,你不是答应过要给我生宝宝么?嗯?” 白栀气得乱蹬,猛地一跃,鲤鱼打挺,但……没翻起水花。 她抖来抖去,哭道:“刚才还说什么都听我的!” 江燃乖道:“只要你爱我,我就什么都听你的。” 白栀脑溢血都要犯了,“怎么还加条件了?!” 有完没完! 这是认错的态度? 这分明是连环套讹人! 江燃捏住她尖尖的下巴,恶劣摇晃,“乖,说爱我,否则老子说做就做,就算只有一次,也能让你死过去。” 白栀一哆嗦,咬牙道:“爱你。” 江燃笑得痴气,消停了。 他解开绑在手腕的绳子,对着勒红的皮呼了呼,揪着绳子高兴地甩了甩,想拴回裤腰,可死活戳不进接口的棉洞。 江燃拉住白栀的手往腰间放,“帮我穿好。” 白栀弯腰找到线缝,捏着塑料头往里戳,另只手则不停收缩布料,好不容易穿好,江燃的灰色运动裤变得好……壮观。 她像被烫到,肩膀紧缩,一张清雅出尘的小脸如同见鬼。 江燃握住她的手,念念叨叨。 白栀听不清,凑近,还是听不清,又凑近了点。 他说:“好看吗?专门欺负你的。” 白栀扭过头。 江燃将人抱到大腿,环住了,又紧了紧,然后握着她的手低声祷告,仿佛他再没别的话好讲,只能一遍遍认错,然后一遍遍乞求她真心实意爱他这个怪物。 “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该怀疑你,不该发疯扯你衣服……” 白栀忍不住打岔,“江燃,你是不是少说了一件坏事?” …… 江燃,“没有。” 白栀,“你差点掐死陈舟!” 江燃,“他不该死吗?” 白栀,“是我该死。” 江燃听到陈舟后情绪立马变得阴沉,白栀坐得硌,怕一刺激就出事,只能选择跳过。 指望江燃意识到错误,不如期待母猪会上树。 他总是这样,好像她谁都能爱,就是不会爱他。 交谈陷入僵局,以往都是白栀服软,哄他。 现在江燃先拉她的手摇了摇,然后劝慰道:“栀栀,你只要不跟他来往,他还是能活的。” 白栀,“谢谢哦。” 江燃咬她耳朵,“哦个屁,要说,知道啦老公。” 白栀不说话。 她以为沉默是金,不料她的沉默却点燃了他。 亲吻过后好不容易稳定的江燃又开始发疯,他说:“白栀你总这样叫人看不透,打电话常常不接,去哪也从来不提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搞不清你在做什么就好慌,慌得想死……你说话啊,为什么不说话?!” 白栀侧身捧住男生恐慌的脸。 她想反驳,可是仔细一想,在一起后,每次打电话江燃都会接起,发短信也回得很快,不论是喝酒还是洗澡,蹲马桶还是吃饭……好像永远守在手机旁边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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