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拽得不可一世,说话从来没好声气。 但其实一直很卑微。 白栀的心刺痛一下,环住男生,像往昔一样贴额头,然后亲吻,可贴完额头,迟迟亲不下去。 她确实爱他。 但现在心中的火焰从明黄变成幽蓝。 他的好,桩桩件件,刻骨铭心。 他的坏也像针,扎在心头,鲜血淋漓。 江燃期待地看着她,迟迟等不来亲亲,唇角一颤,勉强忍住心酸和悔恨,凑过去亲她。 “栀栀,我会改的,真的……不要对我失望,求你了。” 他到底是怎么长出尖刺将白栀伤成这样? 他的女孩曾经如此爱他,像一只扑火的蛾,明明那么柔弱,为了救他烧断翅膀也不惧,而现在,却连最简单的亲吻都犹豫。 江燃想,他要是个男人,就该放了白栀。 江燃又想,放了她,他做男人还有什么意思? 他恨不得杀了自己,又怕死了就再抱不到,亲不到她。 他想他的确是疯了。 别人是执迷不悟,他是悟得明明白白,却依旧无可救药。
第141章 不恕 白栀和江燃在车里待到中午。 下课的学生挤满人行道,摩肩接踵朝食堂涌去。单车、电驴按得叮当响,催促靠边的车快走,别以为是辆价值不菲的豪车就能挡道,还有人气愤地拍了两下车窗。 江燃跨到前面,伸手拽她。 白栀不想坐副驾,她压根就不想让人看到她和江燃腻在一起。 江燃扬起下巴,“过来。” 白栀装听不见,撇头看窗外。 江燃又喊:“来不来?” 白栀继续闷着。 他按住喇叭,声音炸得四周行人退避三舍,一句句“神经病”、“傻逼”飞过来,白栀破防了,问道:“你干嘛?” 江燃撇头看窗外,死闷着,跟刚刚的白栀如出一辙。 白栀哪能看着他扰民,只能爬过去,屁股一挨皮座,江燃松手了,刺耳的喇叭声立即消失,世界终于清净。 他哼一声够过来系安全带,撤都撤了,见她腮帮微鼓,很气的样子,又重新回来照着脸吧唧香了一口。 车驶进主道。 白栀不停擦脸。 等到花园酒店,他把钥匙扔给泊车员,站在旋转门的正口,抬起手肘。 白栀往前,江燃挡着。 白栀换个方向行进,江燃长腿一跨,又挡着。 职业球员就是不一样,明明背对她,还能精准预判,走哪堵哪,长这么高个子就为了当门杠! 真是厉害! 江燃手肘像小企鹅的短翅膀,扇来扇去,等着人牵。 白栀停住脚步,小声道:“既然你不想我进去,那我走。”走字还没说完,江燃伸手将她扯到跟前,凶得要死,“牵老子!” 牵个屁。 白栀皱眉,“不牵行吗?你不是说了会听话?” “行。”他猛地捏住女孩手腕,“那我牵你行吧?” 白栀,“……” 逻辑好像没有漏洞。 两人连拉带扯,歪歪斜斜进到酒店,白栀扒拉门框,不想进房间,眼眶又红了,“怎么才见面你就带我开房,江燃,你这么猴急,要不要我打电话帮你叫两个技师!” 江燃打开门,回头冷笑,“两个就够了?你不知道我是畜生特别能干吗?” 白栀脸涨得通红。 一进去,江燃就开始脱衣服。 白栀贴在大门,恨不得原地消失。 男生手臂的栀子花纹身露出来,好艳,他扭动脖子,一拍手,大喊:“火锅,你妈来了!” 咻! 一道白色闪电从阳台直飞过来,落在白栀脚边,略一嗅闻,一蹦三丈高! 嗷嗷呜呜嗯嗯唧唧—— 一只小狗狗叫出一万种声音。 白栀弯腰逮住乱跳的狗子,又摸又亲,一停顿,偏头,“你刚刚叫它什么?” 江燃面不改色,“旦旦。” 白栀斩钉截铁,“不对,你明明叫的是火锅!” 江燃走到吧台用铲子加冰块,然后倒果汁,自己尝了口,感觉还好便朝白栀招手。 白栀抱狗坐过去,擦干净江燃喝过的杯口,才抿了一嘴,“你凭什么乱改它的名字?” 江燃垂首,给自己开瓶矿泉水,先喝一小口,然后又狠狠灌了一大口,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喝酒。 “我以为你移情别恋,舍不得宰它打火锅但又咽不下这口气,干脆就叫它火锅,这样心里好受一点。” 白栀抚摸旦旦的卷毛,一遍又一遍,“你心里不好受,我心里就好受了。” 江燃听不出是气话还是真话。 他走出吧台,弯腰在白栀耳边说话,“你告诉我,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妈叫你走你就走,我认识的白栀可没这么听话。” 白栀心里一凉。 想到苏芸说的那些话,默不作声。 她总不能告诉江燃,你最爱的老爸其实也不是好东西,如果不是他和刘丽乱搞在先,苏素心也不会在高速飙车殒命,害你没妈。 她不能。 即便想一万遍江燃在舞会发疯扯她衣服的画面,白栀也狠不下心。 江燃专心理她鬓发,按住皱起的眼角,低声道:“不能告诉我?” 白栀点头。 江燃也点头,“好,那我就不问了。” 江燃转去冰箱拿餐盒,将营养师配的水果挑到餐盘,闷不做声插着吃,吃着吃着,又问:“你怎么不问我和曲薇发生了什么?是不关心吗?” 手机响起。 白栀摸出按下接听键,江燃走过来,直接把电池都拆了。 他又问一遍,“是不关心吗?” 白栀眼神晃动,“关心过。” 江燃扶住她的肩膀,呼吸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我在救护车上醒来,套着氧气面罩,多想看见的是你,可惜只有她。她说在火场救了我,还哭着说腰好痛,脸也烫伤了,恐怕要毁容,以后一辈子都嫁不出去……我去国外治手,就带她去做面部修复了。” 白栀无动于衷。 江燃跪到地上,环住她和一脸茫然的旦旦,“栀栀,我被人骗得好惨,还以为你不要我了,你怎么都不心疼我啊?” “换成我和陈舟背着你跑去国外,你能原谅我?” 白栀撇过脸抹泪。 其实她干嘛要问?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 江燃可以乱来,她就不行! 她是心疼他被骗。 可谁来心疼她? 白栀一直等,一直等,满心以为只要见面,她的少年就会紧紧抱住她,可是真心的等待换来什么? 江燃只愿意相信他的假设,从来没信过她。 她什么都给他了。 心和身体,什么都不剩。 可连最基本的尊重和信任都没赢得。 是不是江大少爷的爱,既可以替她上刀山下火海,也能亲自推她进油锅下地狱? 如果没有爱,只是想当田螺姑娘好好报恩,白栀当然可以当作无事发生重新接受他,可是她爱江燃,两世从没这么爱过一个人。 有的人爱了就是无底线包容,活成一个怂包。 有的人爱了,发现爱错了,就是会恨。 前世江燃豁出性命为她报仇。 这一世,她救了他。 还掉了。 两清了。 不欠了。 他说滚开,不要碍眼,她只是听他的话乖乖滚开,做错了吗?他凭什么在决绝推开她后,想回来就回来?! 是不是永远只有她等他的份儿? 江燃没等到白栀的安慰,听她呼吸越来越急促,恨得咬牙,男生眼眶渐渐红了。 他抱出电脑,打开相册,给她看他的奖杯金牌、半山别墅、装满跑车的车库。 他说还买了一个岛,在太平洋。 虽然还没去过,但是已经吃过管家寄来的椰子和棕榈果。 “所有东西都给你,好不好?你不要生气了,栀栀。” 江燃匍在白栀大腿,脸皱到一处。旦旦嗅两下,不停舔他的脸,边舔边去看白栀,好像在奇怪,她怎么都不哄一下江燃。 再不哄,他都要死了。 白栀按住旦旦的脑袋。 旦旦衔住她的手往江燃脑袋放。 一人一狗都是白毛,江燃的头发纯白无黑,就连毛囊都没有一点色素。 白栀随手翻了又翻,心里奇怪。 他捉住她的手,桃花眼笑得清浅迷离,“栀栀,我真的好爱你。你骂我王八蛋都行,不要生气,不要不理我……我……我真的会死的,求你了。”
第142章 搬家 江燃软磨硬泡,要白栀留下过夜。 白栀不肯,他就破罐破摔指使旦旦。 “快,求求你妈,她一走就不要我们爷俩了,旦旦啊,到时候你真成单亲小狗了!” 白栀皱眉,“……爷俩?旦旦是母的,你不要乱教它!” 江燃耳聋得厉害,手指白栀,眼看旦旦,命令道:“拜拜!” 旦旦背着飞机耳,后脚一蹬,站了起来,两只娇小的爪子合到一起不停朝白栀作揖。 一边拜,还一边哼唧。 好的没学,赖皮倒是学到了精髓。 白栀抱起小狗,脑溢血的感觉又来了,“江燃,你混蛋。” 江燃挑眉,“难道想跟你睡觉就是混蛋?” 白栀反问:“难道不是?” 江燃似笑非笑,“当初睡我的混蛋在哪?是谁拍着胸脯说要对我负责?我怎么就混蛋了?” “你不要强词夺理。”白栀揣住旦旦就要走。 江燃猛地拉住女孩手臂,眼神慑人,“你敢拐我闺女?” “旦旦是我的。” “你的?”江燃重复一遍,唤道:“旦旦,回笼子。” 旦旦滴溜溜的黑眼睛在两人之间转了转,都不犹豫一秒的,果断跳出白栀怀抱,一溜烟钻进航空箱,支棱半张可怜的狗脸眼巴巴看着两人。 大人吵架,小狗受罪。 真是受不了。 白栀怔住。 江燃一偏头,揽起白发,笑出两颗得意的虎牙,“狗都知道跟我,我劝你向狗学习,愣着干嘛,快去洗澡,别逼我帮你洗。” 怎么不得意死他? 白栀握拳僵站,思索片刻,松开手,一扬下巴,“阿燃,你又凶我。” 江燃嘴角的笑消失了。 心脏开始酸涩。 白栀要是硬着脾气跟他斗,他就能用更强硬的方式顶回去,可是她一软声软气叫“阿燃”,他就受不了。 白栀盯着男生的脸。 眼看江燃从得意洋洋到小心翼翼,立马得寸进尺,“我想回宿舍,明天还要准备小组展示,你不要这样,我好害怕。” 巴掌大的清雅小脸写满可怜和无助,江燃知道她装的,但还是没法不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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