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拥她入怀,揉揉脑袋,“……好吧,我送你。” 江燃掐着门禁时间将人送回宿舍,亲自看着白栀上楼才走。 白栀打开台灯,摸黑收拾东西。 室友从床头翻起来,问道:“白栀,你干嘛大半夜收东西?” 白栀手上不停,“我得出去躲一躲。” “那个变态还在纠缠你吗?” 白栀没应。 室友摇摇头,“你还是报警吧,这种人不受到惩罚不会吸取教训,当初就不该听学校的话和解,你的心肠就是太好了。” 白栀压住行李箱,拉上拉链,“不,我不能报警……” 闹到那步,江燃就完了。 收拾妥当,白栀爬上床缩成团,给陈舟发信息:陈舟,注意安全,能去外地实习就去外地吧。 陈舟秒回:怎么? 白栀:对不起,把你牵扯进来,就听我一句,先去外地躲几天。 陈舟:江燃不肯消停,对么? 白栀盯着手机屏幕,不知道怎么回,索性就不回吧,反正该说的都说了。她走后,江燃肯定会发疯找陈舟麻烦,但只要陈舟听劝,躲出去,过了那阵,江燃在周围人的劝说下也就好了。 白栀没法再像从前一样和江燃相处,即便还能熟练的演戏,也不行。 曾经是他满身尖刺,总要戳她。 现在轮到她变成刺猬,不肯平和。 白栀不想这样,可现在她的心像是滚烫的岩浆,稍稍刺激,就要爆发。她怕江燃过激,更怕自己发疯,要是真闹到报警立案,该怎么办啊? 她满腹心事,很晚才睡着。 第二天闹钟响起,洗把脸,披头散发拎着箱子往楼下跑。 今天是个大阴天,五点半了还是一片沉沉的黑。宿管刚起床,打了热水正在揉洗脸毛巾。 白栀问道:“阿姨,大门开了没?” 宿管应道:“大门没开,保安在小门留了条缝儿,你这是要去哪儿?这学期的课上完了?” 白栀勉强笑笑,“我去实习。” 她拎着行李箱磕磕绊绊走下阶梯,一阵冷风吹来,风衣下的胳膊立马生出鸡皮疙瘩。 秋天,不是一点点到的。 北方入秋后,几乎是一夜就变冷。 空气潮得厉害,细如牛毛的雨丝洒在身上,刺得肌肤一阵阵挛缩。白栀深呼口气,搓搓手臂,拖着行李箱往前。 大门紧锁。 只有一扇仅容一人过的小门用铁链松散拴着,使劲推开,勉强能过人。 白栀先钻过去,然后气沉丹田开始拽行李箱。 可惜箱子太厚,卡得严严实实。 纹丝不动的死样子仿佛在嘲笑白栀没力气。 她正急,一只手伸过来,别说拉行李箱,就连铁门都发出哐当的重响,要被扯掉了。 白栀忙道:“谢谢啊,同学。” 熟悉的声音响起,“这两个人,谢什么啊。” 白栀僵住。 江燃单手握住箱包拉杆,挺重的,但他只用三根指头就能轻巧转起来,万向轮哒哒作响,白栀的心也快跳出来。 她一动不动。 江燃笑起来,“羞什么,就知道你昨晚回来,肯定是收拾行李搬去酒店跟我和旦旦住,早等着了,怎么才来啊?” 白栀硬着头皮抢箱子。 江燃按住她的头,像捏只瞎蹦跶的蚂蚱,“栀栀,吃过早饭没?” 白栀点头。 江燃又笑,“我还没吃过,走,我们先去吃再回酒店。” 江燃一手拖行李,一手抓她。 白栀脚尖都离地了,完全是被拎着走。江燃表现得异常温和,甚至还有点宠溺,可是手背青筋暴起,力气大得吓人,本就犀利的下颌线绷出弓弦的弧度。 他都要气疯了。 只是假装没疯。 白栀慌道:“你别拽我,我要回家。” 江燃头也不回,“我会带你回家。” 白栀摇头,不停摇头,“我要回自己家,放过我,江燃……你不训练吗?马上就要比赛了。” 江燃猛地转身,“你要管我?你凭什么管我?” 白栀蹲下,用全身的重量拖住男生暴虐的手,江燃停下脚步弯腰凑过,她吓得后缩,浑身发抖,脸色惨白。 桃花眼中的阴冷散去。 江燃拥住她,哄道:“怕个屁,乖乖待在我身边,想怎么管我都行,听我的,东西就放到酒店,缺什么我让人去买。” 白栀没应,只是倔强地盯着他。 江燃啧一声,宠溺道:“笨蛋,你以为你走得了吗?” 手机嗡嗡震动。 白栀解锁一看,是航空公司的退票短信,说她的个人信息不符合标准,就连改签都不行。 可在此之前购票,一次问题都没出过啊。 白栀蹲着,脸皱成一团,心落到谷底。 是了。 江河集团在航空领域也有势力。 他不准,她插翅难逃。 江燃要带她去酒店,白栀说她有房子在外面,不用麻烦。 江燃点点头,夸她真能干、真厉害,明明以前吃个肉包子都要朝他伸手,现在“靠自己就能在北京买房了”。 靠自己三个字咬得很重,尤其讽刺。 白栀闷不作声。 他送她回家,与此同时到达的还有江燃的黑人保镖。 保镖像个卤得太久的鸡蛋,黢黑,把他在酒店的东西都送过来了。 白栀不肯搬去酒店,他就搬来和她住。 这不是很合理? 看着江燃换上拖鞋,大爷似的坐到沙发,黑炭保镖进进出出放东西,白栀距离崩溃只有一线之差。 最后进来的是旦旦。 航空箱一打开,旦旦立马精神抖擞地踩着小碎步出来,然后一屁股弹射到江燃怀里。 旦旦,曾经多好的一只小狗。 现在完全和江大爷一模一样了! 东西都放完,保镖离开。 江燃打着哈欠朝白栀伸手,“床这么大,你一个人睡?” 白栀又想扯谎,但转念一想,实在不好再拿陈舟挡枪,只得硬着头皮道:“我喜欢一个人在床上滚,多大都不够我滚。” 江燃哦了声,“我也喜欢在床上滚,正好,我们一起滚。” 白栀,“……” 他又问:“酒柜放那么多威士忌?”还全是他曾经喜欢喝的牌子。 白栀,“课业压力大。” 他提溜起一只拖鞋,食指勾住晃了晃,“42的男士拖鞋?” 白栀,“我脚也特别大。” 江燃笑起来,桃花眼透着阴冷的促狭,“我现在穿43了,栀栀。” 白栀瞥向江燃穿着拖鞋的那只脚,目光怔忪,的确短了,后脚跟悬空。 江燃扶额,呼吸声好重。 沉默片刻,他套上挤脚的拖鞋过来抱她,“对不起,让你久等了,这些都是你为我准备的,是么?” 白栀眼眶通红,皱眉推开。 江燃也不勉强,松开怀抱,双手捧住她皱巴巴的小脸,“我真是个混蛋……可是栀栀,你知不知道现在我有多开心?明明刚才还想抱着你和旦旦一起跳楼的。” 白栀,“……” 救命! …… 跑路计划失败。 白栀被迫和江燃过上同居生活。 她把大床让给他随便滚,自己在次卧置办张单人床,随便凑合。可即便门锁和插销都用上,江燃还是会在想进来的时候一脚踹开。 论拆家,哈士奇看到他都要磕两个。 江燃的作息非常规律,五点半起床,六点就要出门。半个小时的时间洗漱、吃早饭,还有空来骚扰白栀。 一会儿说找不到袜子,一会儿说旦旦尿沙发了。 就连阳台的多肉植物坏了片叶子,都要叫她起来看。 真是烦死人了。 篮球训练和撸铁都在午后。 休息的时候,他就去陪白栀上课,虽然听不懂,无聊得要死,但宁愿玩俄罗斯方块和贪吃蛇也不睡觉。 就怕别人嘲笑他的同时连白栀也笑进去。 笑他问题不大。 惹她生气,那真是罪该万死。 白栀去食堂吃饭,江燃也去。 虽然他不吃食堂,但不妨碍他看着她吃。 只要江燃在,挖煤回来的保镖就在不远处晃悠,女生们常常会扬起高傲的头颅,漫不经心投来目光,等看清了,然后猛地一回头,凑在一堆小声讨论,夹杂两句不敢太兴奋的“啊啊啊”和“快看啊,是帅哥”! 学霸大都比较矜持。 公开表示自己喜欢谁,堪称奇耻大辱。 之前某某明星来学校做活动,上去要签名的寥寥无几,江燃光靠脸和身材能让她们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极限了。 偶尔碰到粉丝,江燃特别喜欢往人衣服签名。 以前都是英文名 Caesar 加上汉字“燃”。 现在改了。 变成 Caesar+燃栀+简笔画猪头。 复杂又幼稚。 好大一坨! 可经他的手随便写画却很有趣味,特别是猪头,他真的能不重样地画,白栀甚至在网上找到粉丝印的限量版猪头T恤,他们不喊 Caesar 的时候,就喜欢用“不知名猪头画家江老师”称呼他。 白栀不是故意在网络搜索。 但江燃乖乖的,在她身边就像家里第二只活泼的小狗,又变成了当初可爱傲娇的江燃燃……不注意,就关注了他的信息。 …… 大学生联赛开幕在即。 整队训练变得密集,江燃常常要开作战会议,有时还得通宵。其实选拔赛不用他出手也行,杀鸡焉用牛刀,能晋级就够了,但江燃不知怎的就是精力旺盛,非要掺和。 他说要夺冠。 他说,只要他在,就要拿第一。 竞技体育,没人会记得亚军。 经纪人本来趁着国内假期安排了一场表演赛。 光出场费就是一百万呢。 江燃不点头,他们只能看着到手的钱又飞走。 等到国庆放假江燃还在集训,根本抽不开身。白栀大喜,计划开车去找季雨晴和欧阳月到附近玩玩,刚收拾好行李,门响了。 江燃拎着个蛋糕回来。 一开门,目光就直勾勾盯着行李箱。 他蹬拢门,冷笑,“又跑?你跑上瘾了是不是?” 白栀扔掉拉杆箱,拿出狗链叫旦旦,宁愿出去遛狗也不愿意和他争嘴。 江燃脱掉外套,搓搓手,“宁愿遛狗都不遛我……操了,迟早做掉它。” 旦旦虽然听不懂人话,但是能感受到杀气,刚屁颠屁颠跑出来,听了江燃的鬼话又夹着尾巴跑回去,还顺便把狗笼的门也啪一声抓上。 白栀拿着狗链,像个笑话。 她说:“我想和朋友出去玩。” 江燃点头,“行,不过得先玩我,才能出去找她们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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