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穿过她的细腰,骨节碰到一段细腻的肌肤,低低夸赞:“这不喝得挺好。” 手机这时响起。 云岁摸过来,看到余曼曼打来的视频通话,手一抽,直接给点了。 “宝贝,你在哪儿,怎么还不回来,我给你留了两块大鸡腿都没人吃了。”余曼曼刚开始没看镜头,小小抱怨后注意到她后面有人,“咦,你旁边怎么有个男人。” 手忙脚乱将镜头别开,云岁冷静否认:“没有。” “我明明都看到了。” “他是……”反应迅速地解释,“我在别人家做家教呢,他是我的学生。” “哇哦,哪个男学生啊,长得好像蛮帅的,你再给我看看。” 余曼曼刚才没看清,眼巴巴等着。 “他上楼了。”云岁把镜头功能关闭。 没注意柏言诚听到介绍他是“学生”时神色变了变,手一抬将她拉了回来,她挣扎不过,只能双眸瞪大,感知着他自颈后倾来,温热的气息在耳边发烫。 很低很低地问:“我是你哪个学生,云老师?” 他咬了下她柔软的耳垂。 牙齿真的在磕碰。 云岁有点慌乱,想和余曼曼赶紧把通话挂了,那手机却被他辗转几回,轮落到他手里。 “再过几天老师就要检查我们的作业情况了,我心里一点谱儿都没有,要不我们明天一起去练琴吧……” 余曼曼的讲话还在继续。 她自来就有这个本事,一个人照样唱独角戏。 云岁想出声回应,脸蛋忽然被他掰过去,逆光的位置,他眸色如墨,盘旋已久的野性覆盖住谦谦君子的温润感,薄唇毫无预兆覆在她唇际。 先是轻咬她的下唇,不给她一点喘息的余地,慢慢撬开齿关,绵长的吻唤起她刚才快要忘却的苦味,再度被他带着品尝体会,短促的呼吸和微皱的眉头,无一不体现此时有多难安局促。 一个极度苦味的初吻。 她心跳得厉害,绯色的唇上沾着点水渍,灯光下晶莹剔透,剥壳的草莓果冻似的。 柏言诚低头触碰她温热的颊间,从她这里带来的中药浓味盖住沉香木和淡淡的烟草,彼此气息接近像是融为一起,听不出起伏的声调递到她耳窝。 “跟你朋友说我是你男朋友。” “不然你今晚在我这里会很难熬。” 云岁人被箍他怀里,两颊和眼尾洇着红,所剩无几的理智让她下意识拒绝,他已经把手机送到她跟前,要她为刚才的话纠正。 “我舍友挂电话了。”她终于苏醒一点。 余曼曼看她长时间没说话,猜到在忙,噼里啪啦说完自己要说的话后就挂了。 柏言诚自然不会要求她再打过去纠正两人的关系,饶有兴致看她许久褪不下去的红润面庞,“初吻吗。” “嗯。” “吻技挺差。” 她没敢说,他也好不到哪里去,逮着她亲得毫无章法,野性又蛮横。 云岁指着旁边的瓷碗,“药喝完了。” 柏言诚爽快:“说吧,你的愿望。” “以后再说,攒着。” “别攒忘了。” “忘不了。” 和他相关的,都忘不了。 - 白姨给安排好客房,临时准备换洗衣物,云岁刚挂完水,不宜奔波,最好在这休息一晚。 难得地,柏言诚没去夜场,在这儿陪她。 陪她上楼,陪她参观这处公馆。 站在三楼转角,壁灯打下微弱的光,他身影被拉长,俯视看上楼的她:“客房一直没人住过,你要是住不惯的话——” 云岁抬眸,等他下文。 他直截了当:“那就去主卧。” “你是在邀请我一起睡觉吗。” “那你肯不肯。” 他擅长顺藤摸瓜。 又能给自己找到迂回合适的退路。 云岁走到和他平视的台阶,背景是一副十九世纪的印象派画真迹,和脚下的深咖色地板一样看着古老暗沉,衬得他也多了几分神秘隐喻。 “我得考虑两分钟。”她这样说。 要上去时,腕被他轻轻拉了下,顺势勾到掌心,他似是认真陈述:“岁岁,我希望你想清楚,别后悔。” 他叫她的名字,是岁的叠字,可她听到耳朵映入脑海里的,是破碎的碎字。 无论叫得再亲密,都掩不住自上直下的悲怆,从一开始,她的潜意识里就给他们的结果定下一个偏见的标签,他们注定是脆弱的,易碎的关系。 “上次玩游戏,我说的是真话。”云岁深呼吸,鼓足勇气,“我的意思是,只要和你,都行。” 他是她的初恋,毋容置疑。 和他做什么都行。 她甚至刚开始都不奢望能再次碰见他。 只要和他,做什么就是美好的。 柏言诚唇动了动,这回更确定她是个傻姑娘,推又推不开,被别人骗走的话,还不得成什么样子,只能放身边留着,自己留着骗至少有底。 两人来到走廊,往前走是客房,右侧是主卧。 两分钟时间到,云岁指向前面。 “今天太累了,我睡客房吧。” 她做出了选择。 一切恢复平静。 翻滚的心思不再压抑,无需在两难之间徘徊。 柏言诚分不清自己飞快闪过的情绪是什么,摸了根烟咬在唇际,含几分笑,“好,有什么需要叫我或者白姨。” “晚安。” “晚安。” 柏言诚看她一步一步踏进了客房。 他转身之际,客房的门,忽然又被拧开。 紧接着便露出她半个脑袋,和轻到细微的嗓音:“二哥。” “还有什么事?” “等下雪我们做吧。” “……” 关门前,云岁朝他眨了眨眼睛。 眉角弯弯,笑得像只狡黠的小狐狸。 柏言诚薄唇叼着的烟,很突兀地,掉落在地。
第16章 云岁在柏言诚那儿挂两天吊水, 烧完全退却,感冒好转,拖病的时间太长, 看起来依然恹恹,再加上被他天天灌中药的缘故, 身上苦涩味浓郁, 像从药罐子里泡出来的病秧子。 临近期末,状态再不佳也得强撑着, 除去吃饭睡觉,云岁的其他时间都是在和余曼曼一道看书复习, 反复练琴。 十三楼的管弦琴房, 一练就是一下午, 余曼曼耐心难磨, 心思早飞到假期上,盘算旅游和看演唱会的事。 “阿则的内场券好难抢啊。”余曼曼愁苦小脸,“黄.牛票都抢不到,听说票早就被内部人员黑幕了。” 云岁不太关心娱乐圈的事, 说来笑话,长这么大还从来没看过谁的演唱会,只听过音乐会,都是老师组织的。 “怎么办云宝, 我抢不到会很难受的。” “还是先忙考试吧, 期末要是挂科的话,你会更难受的。” 余曼曼手托腮,“你不是和老板挺熟的吗, 能不能走个后门?” “我还没面试呢。” 那次后云岁迟迟没收到周景致的电话,不知是年关太忙, 还是根本就没当回事。 她自然不可能先行联系他,没准人家只是假面客气,他们那圈子太擅长左右逢源,假话真说,普通人最好不要过分当真。 “考完试再说吧。”云岁说。 成绩对想拿奖学金和出国留学的人来说还是颇为重要的。 余曼曼练了一会儿,效果不尽人意,再看云岁,明明一起进琴房的,水平领越一截。 “怎么感觉你的水平提高很多。” “没有吧,不是老样子吗?” “有的,于教授不是老说我们的琴弹得没感情吗。”余曼曼反驳,“我觉得你弹得比之前丰富多了,是不是偷偷摸摸练习了?” 云岁否认:“我哪有这个机会。” “难道是做家教的缘故吗?”余曼曼恍然大悟,“做家教相当于给自己巩固练习了,而且上次我看你的学生还是个大帅哥。” “……” 亏得余曼曼单纯,竟没看出她是坐在“学生”的腿上。 “其实,那不是学生。”云岁小作犹豫,“算是我,男朋友吧?” 柏言诚让她这么说的。 是不是代表他认可他们现在的关系。 “原来是男朋友啊,我说怎么有点不太像……” 余曼曼这边说着,脑子里忽然乱成浆糊,揉了揉眉心,以为自己听错,“等等,男朋友?!你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 声音太大,怕吵到其他人,云岁捂住她的嘴,示意小点声,将人带出去说。 接着开启半小时的拷问。 当然云岁没交代太多,就说是学生的哥哥。 “果然,做家教好处太多了,既能拿钱,又能练琴,还有帅哥泡。”余曼曼思考问题的角度十分刁钻。 云岁:“……” 不可否认,总结得很到位。 “那你上次夜不归宿,是和他在一起咯?”余曼曼星星眼,“孤男寡女,你们那个没有。” “没。” “为什么?” “还不到时候吧……” 云岁真的有点头大。 “怎么不到时候了,男女两情相悦就是最好的时候,难道你不喜欢他吗?” “喜欢。” “有多喜欢。” 云岁答不出来,“反正,挺喜欢的。” 余曼曼张开手臂,比划一个大圈圈,“有这么多喜欢吗?” “差不多吧。” “那就是超级喜欢了。” 云岁累了,拉起她的手,赶紧练琴吧,再问家底都被问出来了。 - 下午时柏言诚发来信息。 【好点没,不挂水了吗。】 柏言诚这人,寡情又温柔,他不爱聊天,但自从她责怪他不想她后,和其他男朋友一样,他学会在微信上问候。 云岁忙得头晕脑胀,【不挂了,要练琴。】 【练琴比身体重要?】 【嗯。】 还嗯。这么理直气壮。 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柏言诚的无奈。 于是这位爷儿看不下去了,打电话过来,让她报个导师名,他看看能不能走个后门,考试的时候待她宽容点。 云岁知道他有随处进出A音的本事,不信他连一众教授都认识,扭头拒绝,“我不想走后门,我又不是没这个实力。” 说完,打了个喷嚏。 吸了吸通红小巧的鼻子,一脸倔强。 她不识好人心,柏言诚作罢:“那我不管你了,到时候挂科你别哭鼻子。” 话撂下了,下傍晚,某人还是自驾一辆普通牌的轿车,存在感低弱地停在校园里,A音很小,占地不到一百亩,在教学楼蹲点,很容易蹲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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