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记响亮的耳光。 堂姐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江若宁,“你干什么!?” 江若宁语气冷淡,“这是还你的一巴掌,还有,骂谁都可以,骂他不行。” 祁迹惊喜地看了她一眼,心情舒畅。 堂姐气急败坏,开始语无伦次地道德批判,“你作为医生,你打人,你......” 江若宁气定神闲,“这儿不是医院,我现在也没穿白大褂,你清醒一点吧。” 一旁看戏的祁迹乐了,打完人还叫人清醒一点,她怎么这么可爱。 堂姐气得脸都涨红了,说不出话来。 江若宁不想跟她废话,拉着祁迹离开。 路上,江若宁飒爽地走在前面,祁迹任由她牵着,唇角是藏不住的笑意。 她被他盯着有些不自在。 “你别这么看着我?” 祁迹完全不掩饰眼神里的欣赏,扬眉道:“被你帅到了。” 江若宁苦笑,深深松了一口气。 她举起手掌,无辜地说,“打人还挺疼的,要不是她骂你,我也懒得跟她计较。” 听到是为了护着他,祁迹心情更加舒爽。 祁迹知道,江若宁一向好脾气,也不爱计较,但居然会为了他动起手来,这种毫不掩饰的偏爱和维护,让他内心更为感动。 ...... 两人并肩而行进了云城医院。 到了江宏德病房门口,江若宁顿住了脚步。 祁迹看到她的手紧紧地撰着档案袋。 他搭上她的肩,“害怕了吗?” 江若宁摇摇头。 她望向他,试图尽最后的努力劝他一下,“我自己进去吧,你在外面等我,好吗?” 她还是不希望,祁迹跟这些事情牵扯上。他的生活,本可以没有这些烦恼,不用去面对这些麻烦又难缠的人和事。 祁迹皱眉,淡淡说了句,“你觉得我会答应?” 江若宁:“……不会” 他盯着她,“昨天我说什么来着?” 江若宁无奈复述,“一起面对。” 祁迹满意点头,“嗯,进去吧。” 果然拗不过他,江若宁投降了。 她深呼吸一下,随后敲了敲二叔病房的门。 …… 这是个两人间病房,但目前只住了二叔一个病人。 几天没见,二叔似乎疲惫了不少。 他看到江若宁和祁迹走进来,还挺惊讶。大概江若宁这两天不在医院,以为她躲起来了。 江宏德冷哼一声,“你居然还会出现。” “您不也是没走,还赖在这儿吗?”江若宁平静回道,“听说您身体检查出一些问题,现在是想走也不能了吧。” 江宏德被侄女说中,没接话。 他本来打算要走的,结果检查出肝功能异常,现在是他想走,医生都要劝他留下来住院。 这也不知道算不算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爸迁坟也不肯回去,你二叔病了你来看笑话,”江宏德数落她,“你这狠心劲儿,到底随了谁,我们江家可没那么绝情的人。” 江若宁直接忽略他这些没用的话,在旁边的空病床坐下,档案袋放到手边。 祁迹在一旁,揣手靠墙站着。 江宏德打量她,“怎么,要来跟我吵架?” “你们江家,多的是狠心的人。”江若宁神色平和,看着他说。 “你乱说什……” “二叔,”江若宁直接打断他的话,“您不是要证据吗,我给你。” “跟我爸一起开公司的几年时间里,你起码私自挪用了五百万以上,这是账面上记录的,” 江若宁从档案袋抽出资料,一张张摆到他面前。 江宏德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私下里,你拿走的肯定不止这个数吧,公司破产前两个月,你还以偿还欠款为由,在公账拿走了一百万,最后帐没还上,钱也没了。”江若宁说道。 江宏德拿起资料看了两眼,脸色铁青,“胡……胡说八道!” 江若宁:“我是不是胡说,您心里清楚。” 事实就摆在眼前,江宏德却依旧不肯相信。毕竟过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再被翻出来。 他抓起那几张资料,胡乱撕掉,“你伪造的!” 江若宁很镇静,“你撕了也没用,这是复印件。” 江宏德试图反驳,“你别想诓我,老董人都死了,这些东西怎么可能……” “董叔收了您的钱,一直都不肯作证,他去年生病走了,这些资料,他儿子都保留着。” 说到这,江若宁感激地看了看祁迹。 多亏他人脉广,在京州找到了董叔儿子,花钱花口舌,颇费了一番力气才拿到这些账目。没有他,江若宁大概率无功而返。 事实摆在眼前,江宏德哑口无言。 江若宁沉声说道,“别人都说,亲兄弟明算账,我爸却全然信任你这个弟弟。从小就这样,家里没钱,他把读书的机会让给你,你跟人打架,他冲在最前面,你工作不顺利,他带你进公司……” 听着这些,江宏德面带愧色,低下头避开他们的视线。 “二叔,我爸走了之后,你之所以这么愧疚,不就是因为他掏心掏肺对你,而你却坑他害他,觉得对不起他吗?” “你给他买最好的墓地,逢年过节都得去看他,给他迁坟烧纸,只不过是为了缓解你内心的愧疚。” “你觉得我是他唯一的女儿,要我弥补他,逼着我尽孝,拉着我一起分担你内心的负罪感。” 江宏德死死低着头,不敢看她一眼,肩膀微微抖动。 “可我,并不应该承担这些,”江若宁内心触动,声音低了低,“我妈妈更加是。” 江若宁将档案袋拿到手上,“本来,我可以找律师打官司,告你亏空,虽然是陈年旧事,但证据一目了然,送您去牢里待几年应该不成问题。” 江宏德抬头,苍老的眼眶已经湿润。 “但我不会这么做,”江若宁神情肃穆,“因为我不想活在过去了。” 江宏德含泪看着她,欲言又止。 该说的都说完了,江若宁起身。 “以后,不要出现在我,以及我妈妈面前了。你要赎罪,就自己一个人活在过去,下半辈子好好折磨你自己吧。” 话毕,江若宁走过去牵起祁迹的手,走出病房。 “宁宁!” 江宏德颤抖着喊了一句。 江若宁愣了一下,顿住脚步,但没有回过身去。 身后传来一句哭泣的忏悔,“对不起,是二叔对不起你……” 江若宁内心怅然,为什么有些人,总是要被逼到绝路,才会意识到自己对别人造成的伤害。 这句迟到的道歉,于她而言,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她没有回头,牵着祁迹离开了。 医院的长廊上,江若宁一言不发地走着,祁迹也默默陪着她。 天气也很应景,艳阳高照的同时,还淅淅沥沥地下着雨。 这简直就是江若宁此刻的真实写照。 外表看着温和平静,内心却情绪交杂。 她突然停住了脚步,抬头看着祁迹,眼眶带泪,“我有点想哭。” 祁迹:“你不是说,这种人不值得你哭吗?” “也不是为他,”江若宁哽咽着说道,“为我自己。” 祁迹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终于结束了,从此之后,她不用再默默承受那些莫须有的指责和委屈。 可以护着妈妈,也不用再委屈她自己。 祁迹心疼地拉起她的手,把自己肩膀凑上前,“想哭就哭吧。” 江若宁摇头:“这儿太多人了,会被人看见。” 祁迹:“那怎么办?” 江若宁看了一眼下着的雨,带着哭腔说了句,“咱们淋个雨吧,别人就看不见我哭了。” 祁迹此刻只顾着心疼她,完全不管她提的这个要求,有多么莫名其妙,他立刻就点头答应。 江若宁拉着他的手,两个人跑进了这场太阳雨里。 多少次,那个无助的女孩在雨天哭泣。 但这次不同的是,风雨里,有阳光,还有人陪着她。
第41章 共度良夜 这雨一直下个不停。 因为怕江若宁淋了雨会感冒,祁迹以最快速度开车回到了家云和花园。 一进家门,祁迹就立刻推着江若宁去房间,叮嘱她,“快洗个热水澡,待会感冒了。” 江若宁倒是一点不着急,她不紧不慢地脱下能拧出水的外套,里面的一件薄T恤也被淋得湿透,紧贴在身上。 她拿了条毛巾,慢悠悠地擦着头发。 祁迹手脚利落,在自己房间脱光了上身,拿了件衣服准备去洗澡。 经过房门的时候,看见江若宁还站在床边,慢条斯理地擦头发,他不免得着急。 他走了进去,刚要开口,却看见江若宁低着头,眼眶通红。 祁迹一下就心软了,走近她,“还想哭吗?” “没有,”江若宁抬眼看他,很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只是突然……想我妈了……” 八年了,江若宁没有跟妈妈正式再见过面,怕刺激她,也怕打扰她。 只有偶尔几次,躲在暗处远远看看她,不敢出现在她面前。 今天解决了二叔这件事,这个时刻,江若宁莫名很想她。 “给她打个电话吧。”祁迹接过她手中的毛巾,帮她擦了擦脸。 江若宁想了想,鼓起勇气拿出手机,翻到了舅舅的电话。 她纠结了一会,又退出拨号界面,点开了微信。 一字一句打上,【舅,妈妈最近还好吗?】 发送出去。 几秒后,收到舅舅的回复。 【她很好,越来越好,昨天还问起你的近况,再给她一些时间,很快就能见面!】 看完信息,江若宁紧紧捏着手机,眼泪无声滴落在漆黑的屏幕上。 祁迹抹去挂在她脸上的几滴眼泪,重复她舅舅发过来的话,“会越来越好,一切都是。” 江若宁微笑点头,紧紧搂住他的腰。 拥着他,江若宁才真切地感受到一种极其踏实和幸运的感觉。 只要他在身边,她就真的什么都不怕。 她在他面前,永远可以是最真实的自己,彷徨、无助、高兴、难过、调皮、温柔……所有的一切,他都会包容,都会永远站在她这边。 江若宁觉得自己拥有了世界上最好的人。 她暗下决心,以后不再嘴硬,不再失约,不再伤害他,不再辜负他。 江若宁松开怀抱,一只手抚上他棱角分明的脸,“祁迹,谢谢你。” 祁迹笑,故意逗她,“跟我还说谢谢,这就过分了啊,我会生气的。” “你生气了,我就哄你。” “哦?”祁迹饶有兴趣,“那你试着哄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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