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迹一路延伸到卧室门外,楼梯上,还有落地窗前,沙发。 他捧着她的腰,汗珠滴落在纤瘦发颤的蝴蝶骨上,到处都是七零八落的,呼吸声层层不绝,偶尔传出一两声稀碎的调子又被尽数吞:了下去 / 日头渐渐下沉,窗外飘起一片靡丽鲜艳的黄昏,等到纪眠之撑着身子抬腿没怎么用力的踢了踢江凛,用最虚弱的调子去表达自己的不屑,同时眼睛还下瞟了一眼,轻蔑的不得了: “就这?” 操了,江凛真受不了她一次两次的这种语气说这两个字,听到不行这两个字腿都发软,侧身半搂着她,身上还带着零星水汽,总算是明白那会儿纪眠之让他别后悔到底是个怎么个事。 他悔的肠子都青了。 — “姑奶奶,您饶了我吧。”谁能受得了一次接着一次,中场休息都不让,不行就玩鄙视那一套。 “真不行了,再下去真得挂号了。” 胡闹这么一阵子纪眠之早就体力不支了,一把好嗓子全哑了,地上狼藉一片,空气靡靡,门窗紧闭着,屋子里没开灯,昏暗发沉。 她侧撑起半个身子,指尖戳着他的胸膛,沙哑道:“正好,省的你天天嚷嚷自尊心受挫。” 她又瞟一眼完全丧失威胁性的地方,满意的点了点头,被子一裹就剩个脑袋在外面,“我睡了,楼下茶台上有枸杞,自己去补补,注意别吃多了。” “不用,那玩意,狗都不吃。”他嘴硬,誓死捍卫自己的尊严。 回答他的是纪眠之沉而绵长的呼吸声。 没人搭理他,他也不自找没趣,又过了约莫几分钟,江凛脸色萎靡的尝试屈腿想去个卫生间,乏力又疲软,完全没劲,又过了半响,江凛认命的提着软趴趴的双腿,缓慢移动下楼,在深夜,给自己煮满满一小盅枸杞水,还添了点鹿茸,实实在在给自己补了一遭。 一盅神仙水被他喝了个精光,上好的鹿茸有点上头,起效贼她妈的快,浑身发热,感觉又有点起劲,江凛郁闷的发慌,脸色铁青的上楼把纪眠之又祸祸起来,两个人闹到半夜才歇了活。 翌日,两个人谁也没起来,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谁也不和谁说话,默不作声的吃完饭,默契的一人拿了一把车钥匙,脚步虚浮一前一后的往地库走,各自喊了代驾。 然后那天下午,纪眠之听说江凛厚着脸皮请了三天病假,林队长看他一副被掏/空,眼下乌青的虚样,还给他添了两天,齐覃都快气死了。
第43章 一清早, 纪眠之和江凛在食堂门口分别,她抱着一小沓资料往实验室去。最近天气越来越冷,她捱不过江凛的强硬, 顺从的穿上了厚厚的棉服。冷风萧瑟, 迎面吹到面上, 一小阵麻麻的感觉, 她把手缩进袖子里,狠狠地跺了几下脚继续往前走。 离实验室还有几十米的时候,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她停下脚步, 从口袋里拿出来,目光落到屏幕上的来电人时, 轻微的皱了下眉。 号码的归属地是长津。 犹豫几秒后,她接听,还没发声, 就被听筒里气势汹汹的质问冲了个正着,是纪鹤山。 “你是不是在查蒋家?” 天挺冷的, 她抱着资料站在门口挺不舒服了,也没什么好口气的应了一句,“嗯。” “纪家, 纪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不肖子孙, 你是不是就它败在你手里!你奶奶都被气病了!” 纪鹤山隔着电话口不择言的数落她,几句词来来回回重复着,听的人烦。 纪眠之听完这句话觉得这人莫名其妙的, 大清早就打电话来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他们贪图荣华富贵还不让她查了不成?再说了,纪家什么时候承认过她这号人了, 纪青寺的纪和纪家的纪,天壤之别。 她大阔步的走近实验室,取出眼镜开始整理实验数据开始预演新的流程,周景川也从空航借来了十多本专业书籍,两个人分好工之后开始工作,实验室静的只剩下翻书的闷声和铅笔拂过纸张的沙沙声。 约莫到了中午的时候,纪眠之被人暴力推开,江凛一脸凝重的走过来,俯身侧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纪眠之神色一凝,放下铅笔,匆匆忙忙把电脑数据保存,然后跟在江凛后面一同到了基地门口。 “你来干什么?”纪眠之冷冷的看着站在门口的纪鹤山,径直站在江凛前面,直截了当的发问。 纪鹤山今日倒是比较凌乱,衣冠不整,半分那日初见的仪表堂堂都没有,额发也是随意的形状,脸上还有一个鲜红的巴掌印,浑身上下甚至可以用狼狈两个字来形容。 基地门口是在不是个好说话的地,三个人都清楚,江凛折回去开车,留下一道门隔开的叔侄两个,谁也不搭理谁,纪鹤山想想一早上的惊心动魄就脑袋一跳,看见纪眠之甚至被打得那半张脸还隐隐作痛,他顶了顶侧腮,目光阴鸷的盯着纪眠之。 纪眠之毫不落下风,半点不畏惧的瞪回去,江凛摁了声喇叭,把车停在她身边,降下车窗,“上车。” 出基地门后,又在纪鹤山身旁停住。 纪眠之边扯安全带边从后车镜里看他,个人情绪挺严重的,嘟囔了句,“真晦气。” 江凛腾出一只手安抚性的摸了摸她的头发,“下午就去洗车,内饰换新的。” 刚跨上车后座还半躬着身子准备落座的纪鹤山气的嘴角又是一歪,咬了咬牙坐下了,一口气憋在胸口顺不下去吐不出来的,就这么一路憋到了悦庭。 期间江凛很警觉的四处注意着周围车辆,迅速不留痕迹的多绕了几圈才把车停住。 客厅,纪鹤山背着手,怒从中来,手掌拍的桌子震天响,满脸铁青,面目狰狞的那个显眼的巴掌印更骇人了些,“你三叔在澳门被人弄走了!今天早上送来了一段视频!” 他边说边抖着手放出视频,视频不长,背景昏暗,纪向亭的脸一闪而过,剩下的全是呜咽声。 纪眠之沉默不语,眼底骤风一片。 江凛兀自轻嘲了一声,把手机轻轻推回去,“你自己的人看不住找她干什么?” “再说了,这视频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纪鹤山收好手机,脑子里回想了早上的场景仍然是心有余悸,第一个收到视频的人是胡霓,看完后当场被气晕了,现在还在医院养着。 他找了人看过,视频不是合成的,而且也联系不到纪向亭,等他动手去查的时候,消息就跟漏风似的往他耳朵里灌,半个长津城都知道纪家老三在澳门赌,欠下高额赌债,被人给扣了,勒索视频都发到胡老夫人手里了。 他焦头烂额的送了胡霓去医院又手忙脚乱的封消息,等护士通知胡霓醒了的时候他刚进病房迎面就被打了一巴掌,又被提点了几句,混沌了一早上的脑子清醒了大半。 他马不停蹄的赶来了京港。 “蒋或雍干的。”他阖了阖眼,难得生出一点符合这个年纪的沧桑和疲惫,“你就非查不可,你三叔的事就是个警告。” “你奶奶也被气病了,就算是为了你爸,停手吧,算二叔求你了,你的弟弟妹妹们还要上学还要生活。” “弟弟妹妹?”纪眠之站起身,眉头皱的很深,口吻讽刺,热水杯被带倒,洒在厚重的毛衣裙上,温热过后是冰凉刺骨的水意,她抬头,字字珠玑,“你们把我爸推出去的时候有想过我和我妈吗?我们不用生活吗?!” “停手?”她身体起伏的厉害,脸色煞白,坚定的一字一句说出口,“我不是我爸,我没承过你们纪家的恩,我就是要毁了纪家。” “麻烦纪先生转告胡女士,我要让她亲眼看着纪家是怎么不复存在的。” 纪鹤山没想到这个侄女这么倔,什么法子都行不通,默声半响拂袖走了。 等到沉重的闭门声闪过,纪眠之才垮下肩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用力闭了闭眼睛。江凛什么都没说,抱她上楼换了衣服,两个人都没什么胃口,然后一路开车去了秦知珩那。 / 蒋家。 一缕白烟飘在半空,蒋或雍把还冒着红光的烟蒂用力碾灭在烟灰缸里,神色不明的听徐成周汇报。 “估计没谈拢,纪鹤山从悦庭出来到机场,一路的电话都没停过,一直在联系我们的人。” 徐成周顿了下,“江凛带着纪眠之去秦知珩那了,秦家那边我们估计插不了手。” 打火机被人攥在掌心里,红蓝的火苗一次一次窜出来,蒋或雍轻点了两下桌子,“秦锋咱们插不了手,他大儿子和那个儿媳妇能。” “你派人去做,盯死他们,长津那边一丝一毫也不能漏。” 他笑了笑,明明那么儒雅的一张脸此刻却显得有几分阴森可怖,至于他,找个时间好好跟纪青寺的女儿聊一聊。 * 今年京港的天冷的的格外晚,许是人心惶惶的,连初雪都迟了。 已经进了十二月,纪眠之外出的越来越频繁,距离纪向亭出事已经快半个月了,她收到过胡霓的一次电话,绕来绕去总归是劝她松口,她眼都不眨的把电话挂掉,联系方式拖进黑名单。 天气越来越冷,她今天要去君合找博昭然办点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最近出来总感觉有人盯着自己,有时候是在超市,有时候是在去律所的路上,就感觉有人时时刻刻被盯上了一样,脊背发凉。 地下车库黝黑不见五指,她怕蒋或雍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在公司楼下的停车位停车,乘了一班人最多的电梯拐进博昭然办公室。 工作日博律师依然在加班,自从前一阵的怀孕乌龙水落石出后,工作更拼命了点,加班到深夜,案子一个接一个,都快成了法院常驻嘉宾,一周七天有三天是去检察院查卷宗的。 纪眠之把包随手一放,往靠窗的沙发上懒懒一坐,托着腮搅着咖啡,紧皱着眉头,没什么预兆的问了一句,“你最近感觉到有人跟着你吗?” 话落一瞬,博昭然脸色一凛,起身把办公室的门反锁,然后坐到她身边,小声问,“也有人跟着你?” “也”这个字就很灵性,纪眠之扫视办公室一圈,总是觉得哪里不踏实,不敢大声说话,于是拿出手机在屏幕上敲字,看过之后就删,两个人就这么无声交换了一下信息。 有人一直在跟着他们,推算一下时间大概就是纪鹤山从京港走后,很警觉的一批人,点到为止,也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似乎只是在监视,又或者是一种警告,警告他们不要继续查。 那些证据江凛和秦知珩商议过后直接锁在保险柜里,虽然东西少,但是交上去搞不好会掀起什么波浪,再加上博昭然是涉外律师,国内诉讼涉及的到底还是少,再加上出于安全的思量,难免蒋或雍狗急跳墙,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就像还没有半点踪迹的纪向亭一般,容不得他们半点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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