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蒋家那个大儿子,跟窈窈走的很近,一切都容不得他们有半分闪失,必须万无一失。 日子一天天惶惶的过着,干冷的京港,寒风刺骨,恨不得穿透厚厚的屏障侵入骨髓,把寒冷揉进每一寸骨血。 海啸来临前,海面总是会风平浪静经得起推敲的,比如偶尔艳阳高照的天气和高高悬空的月亮。 危险在倒计时,所有人都在抉择。 秦知珩出事了。 车子被动了点手脚,撞到路拦上了,还好车速不快,人只是受了点外伤,轻微脑震荡。 知道的人不多,整个病房就他们两家人,连秦知聿也不知情。博昭然趴在病床前担忧的看着已经睡过去的秦知珩,指尖攥着一角床单,骨节泛白,纪眠之一直陪在她身边,时不时的安慰几句。 窗边是秦锋和江云嵩还有江凛。 训斥声不大,但是也是抱怨他们这么大的事不往家里说,话里话外却是没怪罪他们两个弄出这么些事来。 秦锋扫了眼还在病床上的儿子,眸光冷了冷,眼都不眨的卡了蒋家负责的两个项目,整改方案送了厚厚两本到蒋或雍的办公室。 晚上,江家。 纪眠之一颗心从听到秦知珩出事就惴惴不安,慌乱的在胸腔里起伏不停,让人难受得劲,她又翻了个身,紧接着叹了口气,“阿凛,我睡不着。” 江凛睁开眼睛,摁亮灯,揉了把毫无困意的脸,有点烦躁,“我也睡不着。” 她换了个姿势,靠在他肩膀上,“江叔和秦叔什么意思?” “等。”他言简意赅。 “等什么?” “合适的时机。”江凛的眸内毫无波动,只是搂着纪眠之肩膀的手力道中了些,“最近你在这呆着,别出门,我怕他们对你下手。” “好。” 江凛的担心不是毫无道理,等他孤身一人回基地的时候,忧心忡忡的纪眠之收到两条短信。 【你爸比你识时务。】 【半小时后,xxx茶馆见。】 想都不用想,蒋或雍发来的消息。 不过也挺神奇的,蒋或雍这阵子明里暗里的小动作让她困扰失眠,等到这一刻真的收到蒋或雍联系她的消息,她反而定了下来。 她一早就猜到他会找她。 茶馆,纪眠之被服务员引着往最里面一处走,周围都是一个个隔断的包间,隔音很好,什么都听不到,她捏着包带的手紧了紧,继续跟着往前走。 穿过茶馆最后,来到一处院子,中间有一方水池,里面养了些稀奇玩意儿,角落处有一个大笼子,里面有一只巨型藏獒,眼珠黝黑,攻击性很强,旁边有人在喂它,整盆的鲜肉。 服务员带着她走进去,在一个房间门口敲了敲,然后门打开,他弯腰伸手,“纪小姐请,蒋先生在等您。”
第44章 这间屋子用价值千金来形容也不为过, 目之所及的书架,办公桌,乃至一旁置物架上摆的各种装饰品, 单是那个花瓶, 八位数不止。 跟门相对的那面墙是一面玻璃, 旁边有一个茶桌, 热气缭绕,满室茶香,蒋或雍招招手,“坐。” 一杯澄澈浓郁的红茶推到她面前, 蒋或雍端起自己面前的那一杯,轻啜了一口, “纪小姐来的比我想象的要快。” “茶不错,尝尝。” 纪眠之低眉看了眼前的茶水,“不知道蒋先生大费周章的请我来一趟是为什么?” 蒋或雍摇摇头, 似乎是叹她沉不住气,不过打开天窗说亮话也省时间, 他意有所指的问了句,“听说纪小姐和法国的新锐设计师是好朋友?” 他加重了尾音,似笑非笑的说出口, 语调平淡。几乎是瞬间, 纪眠之就意识到他想做什么,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如今把秦知珩和博昭然牵扯进来已经是愧疚的不得了, 苗观乘千万不能出事, “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就是多了解一下苗先生, 毕竟你的弱点太难找。”蒋或雍那双素来温和的眼睛难得划过一丝复杂,纪青寺留下的这个女儿倒是有趣,疼爱自己的父亲豁出性命保住的纪家,她眼都不眨的看它一点点腐烂,甚至还不知道递了多少次刀子,他朝纪家捅的每一刀,刀柄上都有纪眠之的指纹。 他继续说,“不像你父亲,身后有个那么大的纪家,轻而易举就能钻了空子,更何况你还有个行事乖张的母亲,把柄太多,他可比你听话多了。” “胡霓不过掉了两滴泪,我又拿出点徐家的东西,你父亲妥协的太快了。” “不过当年留了一个你,倒是大意了,江家的小子倒是对你一往情深,这两年明里暗里黄了我不少事。” 茶杯不轻不重的放在桌面上,滚烫的热水从茶壶中飞出一滴落到蒋或雍的手背上,立刻通红,他仿佛是感受不到一般,轻轻用手绢擦掉,认真的问,“我能问纪小姐一个问题吗?” 纪眠之挺直腰背望回去,沉默。 “当初既然为了让你父亲安心和不波及江凛离开,如今怎么面对秦知珩出事这么平静?”话头突然转了个弯,多了一丝玩味,也多了一丝狠厉晦暗,射出的目光似是要把她看透,手上动作却是不停,慢条斯理的把纪眠之面前那杯已经冷掉的茶水倒掉,重新填满。 “是在忍还是你早就算到了?” 她没有立刻回答蒋或雍的话,转而端起茶杯,轻轻沾了下干燥的唇瓣,目光落在庭院里那只黑色藏獒上,那只疯狗在咬人,地上淋漓的全是血迹,不多,但是光天化日下的场面难免有点血腥,房间隔音很好,连地上痛苦□□的声都听不见分毫,只能从发白的面容窥见蒋或雍的几分恶毒。 他故意做戏给她看呢。 她没什么起伏的放下茶杯,“一半一半吧。” 阿珩受伤不止她一个人再忍,早就算到是因为那么多人天天跟着他们,几乎全天监控,纪向亭就是个例子。 蒋或雍没想到她承认的这么快,饶有兴趣的继续问,“那你猜猜我下一步要做什么呢?” “是秦家的小儿子,还是齐家的?还是说陈家?不过在眼皮子底下做事总归风险太大束手束脚的,不如国外自由,枪响几声就能解决的事。纪小姐怎么看?” 她捏紧手指,后颌嘣的死紧,从进来到现在那些所谓的平静被尖针似的话语一下下扎开裂缝,淬骨的寒意仿佛要把她揉碎,几乎是从牙缝里活生生带血的逼出几个零星的字,“你到底想干什么!” “让江凛停手,只有你能做到,要不然我保证不了他是不是和秦知珩一样幸运。” “你简直丧心病狂!你不怕江叔叔报复你吗!”纪眠之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了,她看着蒋或雍那张虚伪的脸就恶心,她起身向外走,门口的两个黑衣保镖也没拦她,只是当她要跨步出去的时候,蒋或雍的声音又追了上来。 “区区一个还不怎么成气候的江凛,他江云嵩能奈我何?” “下次又该是谁好呢?” 纪眠之停顿了下,然后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 最近江凛也不在基地留宿,除了晚训的时候,基本都会和江云嵩回来,偶尔把实验室的东西给她带回来一份,态度坚决的依然不让纪眠之回去上班。 自从蒋或雍见过她之后,她每天都疑神疑鬼的,国内有江凛盯着,真要出了什么事估计也瞒不住她,她就是担心苗观乘。 她每次给苗观乘打电话旁敲侧击的时候,对方都嬉皮笑脸的,看不出什么猫腻来,这反倒更让她揪心,更何况最近季寅和那群老东西内斗的正厉害,她怕蒋或雍钻了空子。 手机振动声扯开她愈发沉重的思绪,她习惯性探着身子去捞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结果这次一不小心把旁边的热水杯打翻了,她连忙抽了几张纸把水吸干,又擦了几下手机划开屏幕。 又是一条短信,内容是一个链接。 她点开,瞳孔猛然睁大,指尖颤抖不停,家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她掌根贴着眼睛,呼吸尖锐而急促,胸口起伏不平,努力平静了好久都没能制止发颤的手。 被她打开的链接是国外一则新闻。 【Tsuki集团继承人季寅失去继承人资格,其爱人工作室也深陷抄袭风波。】 苗观乘的电话是关机状态,季寅的也打不通,工作室和秘书一个也联系不到。 紧接着又是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她费力的划开接听键,声音崩溃的质问话筒对面的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让他停手,否则我不保证Tsuki会不会彻底易主。” 发沉的呼吸声一声声透过电流传到对面,她眼睑红的吓人,沉默了数十秒,一个近乎破釜沉舟的想法自心底升腾,情绪还不是很平静,她颤着牙关,回,“我答应你。” “不过我需要时间,还有,你不能插手Tsuki的事。” 今天蒋或雍很好说话,沉吟片刻后,以一句“好,别让我等太久”结束通话。 电话被挂断的那一瞬,手机脱离手掌掉落在地毯上,翻跳了几下后,静静的躺在她脚边,她没捡,就那么站在原地盯着,然后转身上了楼。 / 江凛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皱了皱眉,秦知珩凑过来问,“怎么了?” “没接。”他语气不太好。 萃华居的服务员把打包好的菜品分别递到两个人手里,秦知珩也打了一个,同样是忙音,他伸手碰了下江凛的肩膀,轻嗤,“行了,估计静音没听见,还能次次都得接你电话?” “不是,我怕她自己在家,蒋或雍......”他点到为止,余光又扫过秦知珩还贴着纱布的额角,目光复杂,到底是没说下去。 “他没这么嚣张,放心吧。” 江凛淡淡的应了一声,一颗心到底是静不下来,不上不下的,匆匆忙忙的先走了。 南方有个学术交流会,时间挺长的,周莉昨天就走了。江云嵩也外出交流学习,现在就他们俩人在家。 已经十二月初了,隆冬干冷,别说雪,半滴雨水都没下,院子里的一排树木光秃秃的,天早就黑了个彻底,家家户户亮着灯,只有江家,通体漆黑,半分光影都看不见。 江凛打开一楼的灯,把打包的菜品放到餐桌上,巡视一圈没看见有人,一路开车回来口干舌燥的,他侧身往客厅方向走,弯腰捡起桌上水杯时,正好看到躺在地毯上的手机,旁边的地毯还有点湿漉漉的,桌上也有一团湿答答的卫生纸,他捡起手机,摁亮屏幕,看见两个几个未接电话,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转身往二楼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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