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凛简单检查过他们三个之后,给付清允简单固定了一下手臂,然后联系车辆下山,去了附近的医院简单处理了一下之后火速订了机票回京港。 折腾这么一遭后从军区的医院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夜幕降临,光打下来,居然有几片薄薄的雪花落在车窗上。 纪眠之怔了一下,然后降下车窗,探头往外看。 漫天的雪往下飘,铺满柏油马路,盖住昏黄的路灯。初雪总是让人期盼的,等红灯的间隙很多人都在拍照,江凛没像往常制止她开窗会感冒,伸手摁了一下,降下半扇车窗,目光沉沉的看向窗外白雪。 红灯转绿,他们谁也没说话,沉默的升上车窗,油门被踩下,车辆重新起步。 悦庭地下停车场,一片黑暗。 清脆的安全带声响,纪眠之松开手,毫无征兆的开口,“江凛,我有话要对你说。” 江凛摸了摸上衣口袋里的戒指,戒指方盒硬邦邦的硌着腰间皮肤,他说,“提分手是吗?” “我见过蒋或雍了。”纪眠之深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建设沉静的说出口,“你出任务前。” “他对观乘下手了,停手的条件是要你别查了。” “我答应了,我不知道他下一步又要去陷害谁,窈窈还是阿聿,又或者是你。” “风险太大了,我不能让你们为了我们家的事把自己搭进去。” “所以,江凛,我们分开吧。” 分开理由有多冠冕堂皇,落在江凛的耳中就有多讽刺。 戒指盒被他猛地甩在中控台上,车库安静,偶尔车辆经过,刺眼的光打在他紧绷的下颌上,江凛闭了闭眼,声音嘶哑,“我早知道你见过蒋或雍。” 纪眠之喉咙微哽,沉默的垂下眼睛。 “我永远是你第一个要放弃的人。” “以前是,现在也是。” “决定永远是你在做,我在承受。”江凛扯了扯嘴角,又摸过中控台上的戒指盒,打开,干净的钻石闪着光,动作算不上温柔的扯过她的手一同指在自己胸口上,“你知不知道今天上午你让我抱你的时候我多想听你说句实话。” “可是你一句都没说。” “我本来打算要跟你求婚的。”江凛松开她的手把戒指取出来轻轻的放在中控台上,微微动了动身子,留下一句,“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车门被用力的关上,脚步声渐行渐远,纪眠之拿过那枚戒指,静静端详很久,然后妥帖的放回盒子里,红着眼,挺直脊背,离开了悦庭。 雪越下越大,江凛孤身走在街上,落了满身的雪,头上白茫茫的,穿过前面的商场的时候,人头攒动,中间有音乐声传出来,是一首If I Ain't Got You。 她连他都不要了,何况是一枚钻石戒指。 命题根本无解。 江凛给她找了太多借口,可所有借口加起来都没有她再次放弃他来的直接。 这一夜过后,纪眠之大病一场,江凛申请调回西北。
第48章 江凛调回西北的事很突然, 等秦知珩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人已经在西北了。 秦知珩看了眼躺在病床上还在输液的纪眠之,指了指手机跟博昭然示意自己出去打个电话。 “真走了?”他问。 对面“嗯”了一声。 “那什么,人在医院躺了好几天, 一直浑浑噩噩的, 药也灌不进去, 什么都不吃, 偶尔清醒一会就一直哭,真不回来看看?” 江凛态度很坚决,直接挂了电话。 又隔了一会,秦知珩收到一条微信。 【江凛:不回去, 她爱怎么样怎么样,自己折腾的。】 秦知珩叹了一口气, 没注意到对面发完这句话之后对话框一直显示正在输入就收了手机。 看来是真生气了。 一个两个的,这都什么事啊。 他又跑了护士台厚着脸皮要加一瓶葡萄糖,管床的小护士忍无可忍, “都送来多少天了,一点东西也吃不下去, 全靠葡萄糖和营养液吊着,这么下去身子早晚垮!” “我知道,知道, 真喂不进去, 这会又烧起来了,一直说梦话......” 小护士一听又烧起来了,一个头两个大, 脚步匆匆的往病房去, 秦知珩跟在后面一个劲的让先挂瓶葡萄糖,一早上没吃东西了, 人要撑不住了。 病房里,博昭然压着火指着苗观乘骂,“你玩消失前能不能说一声?” “半个月找不着你人好玩吗?” “你看看人都让你这一遭糟蹋成什么样了!” “但凡你和季寅能长点脑子就知道得报个平安,你知不知道为着你俩那破公司,她以为是蒋或雍那个老狐狸对你俩动手了!” 博昭然越说越生气,口干舌燥的,端起桌上的热茶润了润嗓子,想继续骂,瞥见躺在床上昏睡的纪眠之又忍了下去。 一旁的苗观乘也是心惊肉跳的追悔莫及。 玩了半个多月消失,一打开手机全是纪眠之的消息,人一下就慌了神,打电话过去人也不接。联系博昭然问人在哪也不知道,从澳洲飞到京港,打开别墅门,看到沙发上躺着个人,魂都快吓没了。 京港的房子不常住,也没开什么保暖,整栋楼都冰冰凉的,他走过去一看是纪眠之,悬着的心落回原位后又升了起来。 白皙的脸上全是病态的潮红,额头烫的吓人,身上的棉服也冰凉还透着点湿润,手里捏着一枚戒指。 第二天见到博昭然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他拉过床边的凳子,把被子又往上掖了一下,把换好水的热水袋垫在她输液的手臂下面,还握着她的输液管,满目担忧。 护士走进来给纪眠之量了□□温,又把纪眠之喊醒,弯腰轻声问,“能吃药吗?” 她烧的不是很高,一直挂水对身体不太好,护士也是没办法了。 纪眠之猛咳了几声,艰难的呼吸的几次,眉头紧皱着几不可闻的点了点头,意识还是模模糊糊的,说出口的声音破碎粗哑,“能。” 昨天开的胶囊根本咽不下去,苗观乘看她这副样子焦心的不得了,坐立难安,来回踱步几下,“把药换成冲剂,要不然还是吃不下去。” 护士无奈的点点头,又嘱咐他们让病人先吃点清淡的汤汤水水,要不然吃药还是不舒服。 博昭然跟着护士出去取药顺便通知一声周莉和江云嵩。 病房里只剩下苗观乘和秦知珩。 纪眠之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动了动唇,鼻音很重,“你怎么从美国过来了?季寅呢?” 苗观乘愧疚低了低头,“临时有个合作,他让我先过来和你报一声平安,你别担心了,公司没事,是我们两个做的局,想把那些吃里扒外的老东西肃清,没想到被蒋或雍钻了空子。” 其实苗观乘出现的那一刻纪眠之就了然大半。 她吸了吸鼻子,没说话,头发遮挡了大半张脸,看不清情绪。 秦知珩拖过椅子坐过来,坐在她旁边,看了她半响,又移开脸,拿过早就熬好的白粥,“先吃点,要不然等会吃药没法吃。” 纪眠之动了动酸涩的脸颊,机械性的张开嘴巴然后进行吞咽,秦知珩没敢让她吃太多,约莫三分之一的量让她稍微缓缓就停住动作。 “阿宥。”秦知珩叫她,“阿凛回西北了。” 抬手掌的动作停在半空,鲜红的血液顺着橡胶输液管倒流,冰冷的液体不再往体内流,像是时间都在静止。 秦知珩一直等着她说些什么,哪怕是句负气的话也好,但是面前的人什么都没说,安静的消化了这个消息,扯了扯回血的输液管,点了点头,“挺好的。” 一阵缄默过后,苗观乘突然开口,“昭然,你们俩先回去吧,我在这陪着她就行。” 博昭然点点头,给两个人留了单独空间,把冲剂放在桌子上,拽着秦知珩离开了。 病房里一片安静,比刚才更甚,苗观乘从桌子上拿过干净的玻璃杯,撕开冲剂的包装袋,垂眸把温热的水倒进去,然后搅了两下,递给她,“先喝药。” 她沉默的接过,也没说自己不喜欢苦味,凝了几秒玻璃杯里面的褐色液体,仰头喝掉,苦味不停的从嗓子眼往外涌,迅速蔓延着寡淡的口腔,直冲鼻腔。 病房光线昏昧,外面天早已经黑了,一场雪延绵一晚过后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大雨,黑压压的一片,冰凉刺骨的雨水被风拍在窗户上,路面结了冰。 苗观乘递给她一杯温水,然后把自己折返回别墅里拿到的戒指从口袋里拿出来,静静的放在白色的被褥上,疲倦的揉了揉眉心,“你先睡会,我出去抽根烟。” “嗯。”她垂眸盯着那枚戒指,手掌不自觉的抖了下,温水洒出来一些在手背上。 她抿了抿干燥的唇瓣,把水杯放下,把手机抽出来查看最近的消息,一打开微信,一条接着一条的消息往上涌,她从上到下的点开,一一回复。 最后一条未读消息是江凛的,在拉萨的时候发的,她当时只看了一眼,也没点进去。 最后一个红点在整个屏幕上显得格外刺眼,她压着波动的情绪曲起指尖点了进去,少的可怜的对话横空落在她眼前,那些平平淡淡甚至可以用索然无味来形容的“你在哪,吃饭了吗,马上到,下楼,等一会”都变成了奢侈。 她想把这些记录都删掉,结果点进他头像的时候发现江凛更新了一条动态。 手指像是脱离大脑的控制一样,径直点进去。 没什么内容,就是一张图片,被烧成糜烂的落日,两个小时前发的,有很多熟悉的头像点了赞,但是没有一个人评论。 她退出去,把聊天记录全部清零。接着,又像是发泄一样,挨个把联系方式点开,拖进黑名单,等打开通话界面的时候,她戳了一下江凛的电话号码,随后手机突然卡顿了一下,没两秒跳出正在拨号的界面。 她愣了两三秒,这不是她本意,回过神来想挂断的时候发现对面已经接通了,呼啸的风声顺着话筒传了过来,西北信号好像不怎么好,偶尔有刺耳的电流声。 通话时间在一分一秒的增加,谁也没有说话。 嗓子突然有些痒,纪眠之没忍住咳了两下,然后对面送过来两个冰冷至极的字,语气也有些不耐烦,“说话。” 几乎是江凛出声的那一刻,纪眠之就把电话给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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