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上来一个孕妇,苏梨浅刚想让,陆妄先她一步站了起来。 少年冷着一张脸,侧身让座的时候,车上的人都朝他看了过去。 毕竟谁也没有想到,像这样看似叛逆桀骜的少年,居然会主动让座。 甚至就连苏梨浅也没有想到。 在她的印象里,陆妄就是那个拽着别人脑袋往墙上撞的,可怕的人。 公交车继续前进,苏梨浅脸上的汗顺着面颊往下淌,身上的校服都沾湿了。 “帅哥,你是学生吧?哪个学校的啊?怎么没穿校服?” 孕妇兴致勃勃的跟陆妄搭话。 陆妄似乎是嫌弃这位孕妇有些吵,侧身换了个方向,将脖子上挂着的耳机戴了上去。 苏梨浅重新收回视线,落到英语试卷上。 - 到了锦木下车。 苏梨浅背着书包走在前面。 陆妄跟在她后面。 夏日的天阴晴不定,前一阵还好好的,下一阵突然就落起了雨。 “浅浅,下雨了,你们家是不是有衣服没收啊?” 有熟悉的阿姨叫了她一声。 “哎。”苏梨浅应一声,脚步加快,从一开始的小碎步到后面跑了起来。 她的头发松松扎着,发绳承受不住这份颠簸,在她拐进巷子的时候,头发散开了。 红色的发带掉在地上,落进雨水洼里,被陆妄捡起来。 苏梨浅整个人都是温柔清浅的淡色江南烟雨,唯独她头上的发带,是红色的。 不是那种艳丽的红,而是樱桃色的暗红。 并不会显得俗气,反而成为了她身上的点睛之笔。 老人家认为头上戴红色喜庆、好看,因此,苏梨浅的发带都是这种较为靓丽的颜色。 隔壁的服装厂碎布料最多,像这种发带根本就不用自己花钱。 因此,苏梨浅也没有管这根发带,直接就跑回家了。 雨下的有点大,不过一阵过去之后,也就不下了,甚至一下子又露出一点阳光来,简直就是孩子脾气。 苏梨浅站在自家阳台上收衣服,心口还在因为刚才的运动所以狂跳。 小区不大,能看到小区门口的街道。 街道上刚刚经历雨水洗刷,变得干净不少。 苏梨浅看到少年半身湿漉,浑不在意,他慢吞吞的走到小区门口,单手插兜,站定,视线若有似无的朝她的方向扫过来。 苏梨浅赶紧蹲下。 她的呼吸还没调整过来,身后的穿衣镜里照出她狼狈的样子。 头发散乱,面颊坨红,身上都是细薄的雨水,连带着肌肤都透出几分水润粉红,像从里到外,晕开了胭脂。 为什么她在家里还跟做贼一样? 苏梨浅蹲了一会儿,腿麻了。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头,发现街上空荡荡的,只剩下几个行人,再不见陆妄挺拔惹眼的身型。 这到底是凑巧,还是……他在故意接送她上下学? 苏梨浅突然笑了一下,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陆妄是怎样的人?怎么可能会送她上下学呢?又凭什么呢? - 翌日,苏梨浅照常上学,又在小区门口碰到了陆妄。 他头上多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身上也穿了件黑衣。 夏日阳光未落,隐在云层里。 少年的脸在这样的天色显出几许苍白来,更显得整个人十分冷戾。 帅归帅,却让人不敢接近。 就像是极其漂亮的古剑,谁人都能看出他身上的锋利,可谁也不敢以身试剑。 光是看一眼,就觉得会被割伤。 苏梨浅低下头。 陆妄跟在她身后,在她上车之后如同往常一样,朝她道:“借我五块。” 苏梨浅抿着唇,将钱递给他的时候,嘟囔了一句,“你已经欠我二十块了。” “下次还你。”少年腔调懒懒,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将帽子往脸上一盖,就开始睡觉。 苏梨浅:……他肯定是觉得她好欺负。 - “妄哥,你这两天忙什么呢?怎么连人影都看不到?” 台球馆内,一堆人聚在一起玩。 陆妄头发凌厉地散在前额,一个人坐了一个单人沙发,劲瘦的身段陷在里面,正单手绕着一根樱桃色的发带玩。 那发带被他绕在自己手腕上,一圈一圈地缠上去,然后再一圈一圈地松开。 少年肌肤冷白,被那樱桃色一衬,更显出几分森冷。 周阳宇给陆妄递上一根烟,视线往那发带上瞥了一眼。 这明显是女人的东西啊。 “妄哥,你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像吗?”陆妄瞥他一眼。 周阳宇一拍大腿,“像啊!” “信息不回,电话打不通,看不到人,还有这东西!这分明就是女人的东西嘛!这不就是谈着小恋爱,被小妖精勾走了魂魄嘛。”周阳宇竟然还露出一脸委屈的表情。 陆妄踹了他一脚,“滚。” 然后将那发带往衣服兜里一塞,接过周阳宇手里的烟咬进嘴里,点燃,重重地吸了一口。 虽然室内光线晦暗,但陆妄眼底的黑青色还是一览无余。 他伸手揉了揉额角,然后呼出一口烟,“看人。” “什么?什么人?”周阳宇没听清。 “我让你看的人呢?”陆妄掀开眼皮朝周阳宇看过去。 周阳宇赶紧道:“盯着呢,一直帮你盯着泰寻那帮子人,除了几个没满十八的,剩下的都满了。他们最近还是喜欢去那条巷子里溜达,时不时的还来咱们高峰门口呢。” “除了这些呢?” “泰寻那帮子人干的事多了去了,什么吃霸王餐、勒索、打人、偷钱、偷东西……”周阳宇一只手都数不完。 “偷东西。” 陆妄拎出这三个字。 “啊,对啊,偷东西。” “偷什么?” “吃的、喝的、玩的,对了,泰寻那小子最近交了一个女朋友,时常一个人去首饰店转悠,那里头的东西可不便宜,他兜里没钱,看起来心思不正。” 小偷小摸就算了,可若是偷了贵东西,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唔。” 陆妄意味不明的应了一声。 “妄哥,泰寻这小子虽然阴,但以前也不是没做过比上次更过分的事……” 陆妄被泰寻围堵不是一次两次了,虽然每次都是泰寻那帮子人被打得爹妈不认,但他家妄哥可从来没动过这么真格的。 看起来,妄哥是真要收拾泰寻了。 “妄哥,你不会是为了那田螺小姑娘吧?” 周阳宇向来愚笨的脑子突然开了窍,“妄哥,你不会就是跟田螺小姑娘在谈恋爱吧?这发带是她的?” “滚蛋。” 陆妄一把推开周阳宇,从沙发上起身。 “哎,妄哥,这么早就走了?” “回去睡觉。” “妄哥!你别走啊,妄哥!”周阳宇恨不能跪下来抱住陆妄的大腿,“妄哥,你不会真谈恋爱了吧?”不然回去睡什么觉?明显就是要去找那个小妖精嘛! 陆妄停住步子,他将手里的烟递给周阳宇。 周阳宇毕恭毕敬的接过,扔到烟灰缸里,然后一脸八卦地看向陆妄。 陆妄道:“滚吧,儿子。” 周阳宇:……
第6章 ◎伤口◎ 这个台球馆不是什么高档场所,反而鱼龙混杂的很。 陆妄抛着打火机往门口走的时候,路过隔壁台球室,脚步微顿。 “泰哥,你准备怎么对付那小娘们?” “这陆妄把哥几个整得这么惨,总得从这小娘们身上讨回来吧?”泰寻背对着陆妄坐在靠近门口的台球桌上,声音十分清晰的传出来,“把人扒光了拍几张照片,以后不任由我们拿捏。” “泰哥,这,不太好吧?” 有胆小的不敢。 泰寻冷笑一声,“不敢就滚蛋!” 那人缩了缩脖子,往门口走过去,推开半掩着的门时,正看到了靠在墙边的陆妄。 - 泰寻被酒瓶爆头的时候,还在举着手机侃侃而谈的开黄腔。 酒瓶炸裂,碎片乱飞,泰寻眼前昏暗一瞬,有黏腻的血从头上流下来。 他转头,看到了身后表情阴鸷如恶鬼的陆妄。 周阳宇在隔壁听到动静赶过来的时候便看到一片乱战。 他妄哥以一敌七,虽然脸上带伤,但丝毫不落下风,一拳一个,砸得又狠又准。 周阳宇立刻也拿着台球杆跟着冲了进去。 一堆人混打在一起,十分钟后,被警察分开。 一堆人躺在地上哀嚎,陆妄单脚踩着泰寻的脸,坐在台球桌上,沾着血的手从口袋里摸出烟,慢条斯理的点燃。 那股子气势,就连警察都被唬住了。 - 警察局里。 周阳宇坐在椅子上,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觉得自己的脸现在一定肿得跟猪头一样。 再看陆妄。 少年站在他身边,嘴里叼着烟,虽然脸上带伤,但却显得更加帅气了。 周阳宇:……好嫉妒。 “妄哥,你怎么突然又动手了?” 陆妄没理周阳宇,他的表情很难看。 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来,明显不是他自己的,因为那个手机壳是类似果女一样的东西。 陆妄恶狠狠的把这手机砸向对面的墙壁。 手机屏幕粉碎,陆妄起身上前,又踩了一脚。 “陆妄,你在干什么!”旁边传来泰寻的声音,这是他的手机。 泰寻半脸是血的起身时撞到旁边的桌子,有东西从他口袋里掉了出来。 “哎,干什么呢?老实待着!”有小警察听到这边的动静,赶紧上前查看,刚刚走出几步,看到地上的东西,面色微变,赶紧跟身后道:“快过来看看,这是不是前几天盗窃案的失踪物?” 泰寻面色煞白。 陆妄将那个屏幕四分五裂的手机扔给警察,“这里面可能有证据。” 泰寻气得咬牙,想冲过来打他,被警察一把按住。 - 天色已经暗了,周阳宇被他爸领回去了。 “妄哥,我走了。” “嗯。” 周阳宇回去少不了被一顿混合双打,他已经自顾不暇。 陆妄一个人坐在警察局里,身边有警察来来回回。 “喂,你家长电话到底是多少?” 陆妄神色懒怠地掀了掀眼皮,“早死了。” 警察:…… “那你就在这里耗着吧!” - 晚上十点多,一辆加长黑色宾利出现在警察局门口。 警察局长亲自出来迎接。 “梁夫人。” 一位身穿黑色长裙,身段窈窕,保养得宜的女人从车里出来。 她生了一张和善的面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一边跟局长攀谈,一边走到陆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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