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北眼底涌起潮红,抬手钳住她的下巴拉到眼前,低下头亲上去。 江莺在李北亲上来的那一秒,搭在他脖子的手,手指急促的死死绞在一起。 他的唇比他软,温柔的靠近,一点一点地贴紧。 这是一个很轻柔的吻,轻触轻离,缱绻旖旎。 李北眸子里凶狠压抑,没有离开她过分柔软的唇,口齿不清地说:“张嘴。” 江莺看不见周围环境,短暂地顿了一下,松开绞在一起的手指,微微启唇。 顷刻间,另外一个陌生的气息袭来,丝毫不客气地游过每一个角落。 江莺想。 如果说刚才的吻是春风细雨,那么现在的唇齿相融就是狂风暴雨。 江莺呼吸跟不上,缺氧的痛苦让她试图挣扎。后颈的手发现,似乎不允许她逃开半分,微微用力压住。 竹竿亲的太凶了。 强烈的气息笼罩江莺,眼角渗出眼泪。 这个初吻,跟要人命似的,疯狂猛烈。 李北拥挤的情绪,难受得要把他撕裂。她的允许,乖顺,让他想发疯似的夺走她的一切,没有办法停下来,如果结束就会死。 亲吻变成了啃咬,江莺感到他的痛苦。 顺从的敞开,接受他的一切,手臂温柔地环住发抖的少年。 心悸的吻变得苦涩。 不止心情上,还有唇齿间。 江莺睁开眼,入目就是一双黑暗无底,崩塌尽裂,悲伤痛苦的眸子。 他在哭,无声无息。 江莺心里堵得水泄不通,眼底发红,水色蔓延,用手指一点一点抹掉那些水迹,心疼布满整个心脏,仿佛被人用力抓住。 抬眸看着天花板上灯光的映射,她想,在往后余生中,这个漫长炙热的初吻都不会被忘记。因为它太过苦涩,痛苦,煎熬,带着无尽的悲伤。 空旷寂寥的长夜,她与他是在绝望里相拥,在寒冷中取暖。 过了很久,李北闭上眼,轻轻地舔舐掉她唇上的血珠,撤开,低声说:“对不起。” 江莺摇头,手心抚上脸上的发颤的手,低喃:“没关系,我没事。” 李北凝视着她,松开手,反握住她,凑过去,轻声地问:“饿吗。” 江莺点头:“早就饿了。” 李北无声笑了下,声音低沉沙哑:“你去洗漱,我去做饭,好不好?” 江莺没看见他的笑,只觉得李北变得很温柔,嗓音听她的耳膜发痒。 顿了几秒钟,她才说:“好。” 李北把她抱下来,江莺腿发软,猝不及防跌进热气蒸腾的怀里。 “……” 多少有点丢人了。 安静中,她听见李北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脸颊更燥。 “怎么。” “没亲够吗?” 耳畔,少年嗓音含笑,低低沉沉。 江莺猛地推开他,撇开脸,耳尖通红,闷声回:“少胡说八道。” 李北弯下身子,伸手摆正她的脸,指腹轻按压她的唇,呢喃低语:“好,是我没亲够。” 江莺捂住他的脸,说:“你闭嘴。” 李北顺势按住她的手,亲了一下她的手心。 江莺被烫着一样抖了抖,语调努力平和地说:“行了行了,我去洗漱了。” 说完,她撇开绯红一片的白嫩小脸,扫开他的手,不敢再多待一秒钟,强装淡定地拉开门逃离,片刻后,又探进来个头,眼神躲闪,迅速扔下一句话。 “你的手不能沾水,我换个衣服就来做饭。” 她转身离开,马尾落下一个弧度,压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味,属于她味道,留下的少年垂头独自站在黑暗里,诡谲复杂地想。 是你。 是你给我了机会。 江莺,是你没有拒绝我。 是你。 我给了你机会和时间的拒绝,是你无视了。 少年荒芜寸草不生的世界里,跳跃起萤火之光,疯狂的心动燎原,不可理喻的燃烧。 那条线,再也不可能回到原来的位置。 他越界了。 却,不后悔。 李北望向半开的门,地面溢来的光,堪堪到他的脚边一寸之地。 他却没动,怕光似的隐在暗处。 李北仰起头,眼神冷懒地盯着天花板角落的蜘蛛网,又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藏起来心中发狂的贪欲与阴暗,停下颤栗的灵魂,面无表情地走出去,把扔在地上的菜甜品与江莺的书包拎回来,拐进厨房中,把菜拿出来,迟疑了一下,将袖子推上去,漏出一点白色纱布,与那些透着细枝末节的疤痕。 回到房间,江莺连灯都没开,紧靠在门上,手扶住胸口,眼神明亮又怯怯。 死竹竿。 不知道为什么,冷静下来,回想这个炙热疼痛的吻,让她有一种眼热的感觉。 江莺抬起手挡住眼睛。 他在穷途末路行走,遍体鳞伤,痛不欲生。 江莺难过的不像话,眼尾泛红,鼻子酸涩,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按开灯,走进浴室里,拉开帘子,江莺盯着破皮渗血的嘴唇,微微扯动一下,刺痛横生。 “……” 虽然但是,还是得骂一句,死竹竿。
第26章 Chapter 26 平静下来, 江莺简单洗漱一下,换了一套棕色毛茸茸的家居服,头发用皮筋扎了一个低垂的马尾, 下楼,先蹲下摸了摸黑子的头, 走进厨房, 对上李北回头看她的眼神。 白织灯下, 燃气灶上冒着热气的锅, 菜板上放着清洗干净的茼蒿。 烟火气沾染在沉寂冷寒的少年身上,让他似乎不再那么荒芜。 这样的竹竿, 有些许迷人捏。 或许,他本来就应该是这样。 虽然性格会冷一些,但心里有炙热朝气,是个有热活气的人, 而不是一个毫无欲望, 死气沉沉,随时都会去毫不犹豫赴死的人。 一想到这些,江莺的心就忍不住发软, 对着他弯唇笑,视线定在修长手指上方骨节处湿透的纱布上,嘴角弧度消失,板着小脸走过去。 “我不是说我做饭吗?” 李北轻抬下巴, 举止恹懒地看了眼手,说:“小伤,没那么严重。” 江莺知道受伤这种事对于李北来说家常便饭, 可这个手,以前没有资格管, 现在都越界了,管一下有什么不对的呢,冷着声音说:“那也不行。” “好吧。” 李北松开手里的小白菜,甩甩手,举起来,一副我投降都听你的样子,后退一步。 光下,他的手臂肌群线条流畅有力,冷白皮肤上凸起的陈年旧疤,刺眼的白色纱布,一一呈现出来,涌进江莺的眼中。 江莺上前一步,问:“这里也受伤了?” 李北低下眼,没回答,只是平乏地将袖子放下来,褪去的冷漠冒出来尾巴。 江莺站在他面前,不言不语,安静地看着他,清冷的眸子慢慢地严肃起来。 半天,李北叹口气:“以后不会了。” 江莺余光扫过那些旧疤,几乎不用猜,就知道那是一次次情绪崩塌后,为了缓解心理痛苦,而造就的生理痛苦,闷声说:“让我看看。” 李北站着没动,嘴角微垂,无声拒绝。 按照竹竿憋死不说的性格,江莺思索片刻,沉默地上前一步,轻轻地试探地握住他的手。 少年微微蹙眉,没有反抗,只是偏过头,侧颜冷颓。 江莺余光观察着别扭的李北,手指碰到他的袖子,要掀开的那秒。 江莺听见少年藏着难堪,裹着一大块砂糖的声音响起。 他说:“江莺,别看。” 江莺轻声问:“疼吗?” 他没回答她,江莺心尖生疼,缓缓垂下眸,没有声响的眼泪落在她的虎口。 听到吸气声音,李北蓦地看向她,一震,只是想她再心疼他一点,却没想过她会为他落泪。 他迟缓地伸出手,指尖碰了一下她的眼泪,喉结滚动几下,问:“为什么哭。” 值得么? 为他哭。 一个罪行累累的疯子。 江莺没有松开手,小心攥紧,哑声说:“李北,如果我早点遇见就好了。” 李北怔了下:“什么?” “如果我早点遇见你,”江莺抬眸,眼中水色朦胧,一字一句地说,“那我就可以告诉你,哪怕世界以痛吻你,都没关系,我会来救你。” 李北哑言,舌尖顶住上颚,轻轻地把她抱进怀里。 灯光太亮,刺得人想躲。 李北低声说了句藏在心里不敢说的话:“江莺,你是我的救世主。从始至终,一直都是。” 我们早就遇见了。 只是那个时候,我跟现在一样,狼狈不堪,像个过街老鼠一样。 而你,一如既往,璀璨又明朗。 江莺退出他的怀里,眼角红红,神情认真,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袖子推上去,凝着渗血的纱布,曾窥视过一眼的疤痕展露在眼前,比想象中的更加深刻。 该有多痛苦,才会下这么重的刀。 江莺找出一楼的医药箱,给李北重新包扎伤口,眼神触及深切痕迹,说:“不行,我们得去医院看看,肯定要打个破伤风。” “明天吧,”李北说,“现在太晚了。” 江莺看他一眼:“行。” 李北坐在厨房的椅子上,发丝下的眸子隐晦不明,仔细端详江莺脸上的忧心。 手臂上的伤被小心对待,轻柔地动作很怕弄疼他。 李北习惯了疼痛,但还是故意发出嘶的一声,似乎很疼的样子。 江莺一顿,紧张抬眸,问:“弄疼你了吗,我再轻一点。” 李北有些狐疑,甚至质疑,感觉这种温情好像跟他不习惯,薄唇微启:“疼。” 这个臭竹竿,惜命行不行。 江莺心里发酸,闷声说:“你还知道疼啊,李北,我警告你,你的命是我的,我没说话之前,你都不许再伤害他,不然我跟你没完。” 李北嗓子干得发紧,想笑一下,没能笑出来,只点头说:“好。” 江莺处理完李北的伤口,让他出去呆着,先把晚饭的四菜一汤做出来。 浓味四起,锅铲碰撞到锅,李北出神的听着。 自从天气变冷,他们就没有再在老槐树下吃饭,而是把桌子搬进来,放在大厅的空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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