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嘶”起来,用自己的肩膀去撞陈感知的肩膀。 又佯装怒意用质问的语气说:“那我娶你做什么?陈感知,发挥点实用性。” 他早就习惯了她这样讲话,也乐此不彼地配合她上演童话。“好的船长,我会继续进步的。” 看完小说看电影,多亏陈感知充的年费会员,傅集思成为尊贵的vip用户后鲜少看过广告。这一生活质量的提升,直接反映到她副业的效率上。常常想找个视频资料,点进去快速看完,然后退出来,凝神继续敲字。 写完那一篇章,她还记得最大功臣是这通年费会员的赠予者陈感知,编辑一串大拇指发出去,鼓励深夜做工程图的他:「陈感知,你要集中200%的精神工作,高效作图,少给我发消息。」 陈感知也会无语,但更多是觉得她太过可爱。 他们的新生活步入正轨,全凭傅集思的心意去做新婚夫妻该做的事,比如见他的爸妈,又比如是否考虑搬到某处同居。 她全都不愿意,即便事前陈感知说过他爸妈和他一样,在17岁的时候就喜欢她了。可傅集思就是不想被这些家庭伦理框住,不去进行到这一步,不让这些程序发生的话,她还是自由的。 自由到只拥有陈感知一个人,而非他的家庭,他的空间。 陈感知完全尊重她的意见,不说“慢慢来”,也不说“以后再看”。他们两个就像完全剥离出家庭的自由人,和社会上的所有人穿不同的衣服,走不一样的路。 这个冬天,美好得超乎想象。 冰雪下在初冬,越往后,空气里那股寒风的味道越浅。 这个冬天,也马上伴随这一年走到尾声。 元旦在即,假后一返校就是期末考,为了不拖延自己的年终总结进度,傅集思假前紧赶慢赶,想把那几天把该忙的,该做的总结全都做了。 要写的东西太多,加上编辑例行询问进度,她头昏脑胀,刚好了感冒,又发起一阵烧。 陈感知从他家跑来,勒令傅集思请假一天在家养病,她可怜巴巴挂下脸,用两根食指模拟眼泪放在眼下,说:“我爱工作,工作使我快乐。” 这个时候陈感知难得会说句粗话,“放屁!” 她摸着自己的良心说:“真的!” 陈感知看着她的良心所在位置,还有她贴合上去的手掌,以及大开的睡衣领口,粗鲁地帮她把领子掖好,然后放出绝招:“你不休息我就告诉你妈。” “你敢!”傅集思从床上跳起来瞪他。 “我敢,”他把退烧药和温水递到她嘴边,“你妈就是我妈,我和我妈告状天经地义。” “你!” 她还想说,却被陈感知直接堵住了嘴。 温水和退烧药放在一边,陈感知的手掌压着她的后脑勺,带近傅集思和自己的距离,然后亲了下去。 头昏脑胀的傅集思体温越发升高,赶紧推开这个疯子老公。 “神经病啊,明天一倒倒两个,谁出去赚视频会员的钱?” “没关系,我让陈一闻送我们。” “拿人手短!” “没关系,”陈感知又说,“手短就手短了,能陪你在家休息就好。” “陈感知,你无可理喻。” 他抱着她滚上床,卷进被子里,反击道:“啊,病入膏肓了。” 幼稚的把戏,坦诚的心机,无聊的对话还有成语大比拼,是他们的过去、现在,也会是未来。 傅集思牢记住这一刻的感受,在灵光一现的刹那,爬出被子写起了稿,留身后脸色不佳的陈感知像个痴情怨妇,默默注视她的背影。 如陈感知所愿,他们都休息了一天。 裹着被子,晒着窗台好时节的太阳,在客厅里看电影。 从《怦然心动》看到《情书》,博子和少女藤井树隔空对话问候时,傅集思哽咽说每次到这里她都超想哭。 陈感知问她为什么,她擦掉眼角要流出来的泪,一本正经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捏捏她的脸,一用力,就挤出了小鸡嘴,重启他的鹦鹉学舌本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挥掉他的手,说起网络上的热梗:“少来烦姐。” 于是又是一顿明显由傅集思占上风的拌嘴,说到上下五千年,又说到哥伦布和麦哲伦为世界地理做出重大贡献,还说到人造卫星发射上天需要攻克多少难题,最后说到牛郎和织女知否真的隔着银河遥遥相望,每年踏着鹊桥一期一会。 实在是让人插不进嘴的对答,只有他们两个完全同频,步调一致。 讲完这些话,喉咙发痒,陈感知起身去倒水,回来的时候举着杯子问她:“是谁给你倒的水?” “陈感知。” “陈感知是你的谁?” “好朋友。” 他就着她的杯口,喝了好大一口,傅集思着急地修改答案:“感知是我的亲亲老公啦。” 肉麻的超常发挥,让陈感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还是满意地把水递给她。 那一天,他们养精蓄锐,退了烧,补了觉,第二天精神状态超乎往常得好。 但傅集思还是因为请了一天假而落下了原定的工作计划。 她势必要在假前完成所有待办事项! 这天忙到很晚,天黑得模糊,陈楠也留下来加班。加完了,伸伸懒腰,翻了翻手边资料,怪叫一声:“啊呀!” 傅集思抬头看向对面,“怎么了?” “有人来接我,在楼下等好久了。我忙晕了都忘记了!” 傅集思大手一挥,打发她走。“赶紧走!” 陈楠火急火燎地收拾完东西,蹦跳着出门前还送去一个wink。“集思,新年快乐!” 她回以微笑,“新年快乐。” 时间显示18:58分,马上要到晚上七点,马上离新的一年更近了一点。 手机里满屏陈感知的表情包,问她在吗,问她忙吗,问她好了吗,问她想吃什么。 她一概不理,盖了屏幕向下,专心工作。 不一会儿,办公室门被敲响。外面的天黑漆漆的,偌大的学校似乎也没有其他教室或办公室还亮着灯,此时只剩下傅集思一个人在这间办公室,这一记敲门声,直接吓得她掉了笔。 陈感知从门缝里探头出来的时候,她才把笔捡起来,拍着心口说:“吓死我了。” “还没结束吗?”他背着手走过去,四处环视这间办公室,“大家都回去了?” “嗯,”傅集思看着他,“别看啦,休想窥探学校机密。” 他还是转动脑袋,背着双手,像出来溜达的老大爷。“我看看和过去比有没有变化。” 傅集思故意问她:“是和你之前当着主任还有家长们的面跟我告白的那间办公室比吗?” “是啊,”他大大方方地承认,默默桌角,看看电脑屏幕,“好像差不多。” “对啊,我一开始入职的时候,走进来都腿软。” 他笑,“那现在呢。” “习惯了,麻木了,都过去了。” “哪里过去了?我不是还在这站着吗。” 她头也不抬,专注手里的资料,“我马上就好了,你等等我。” “不着急。” “着急,”傅集思说,“饿死了,好想回去吃饭。陈感知,你做了饭的吧,能保证我一到家就能吃上美味佳肴的对吧,我应该没有寄错希望于你吧。” 他张张嘴,“啊”了两声,愣是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呃,这个……” “哪个?”傅集思停笔看过来。“你不会没做饭吧,今天这个日子出去吃也排不上队的。” 他岔开话题,“做饭嘛,很快的。” 傅集思眼神警示,好像在说“你最好是”。 陈感知说:“着急的话,我们赶紧先把流程走一走吧。” “什么流程?” 倏地,他单膝跪地,背在身后的手终于舍得伸出来。 那抹黄绿色在这样一个灰沉的天气里被亮出,好像一盏一盏橘色的亮灯,生花,生财,又生好运。 傅集思下意识站起来,推开椅子,嘴巴张开,眼睛猛眨。 她的注意力总是有偏差,如此画面里,竟然只聚焦在那束清新的花上,忽视了镜头后失焦的陈感知。 “这是什么?”她边问边伸手去接,“是宫灯吧,宫灯百合,搭配的是什么?我都看不出来了。” 陈感知却不松手,握着她的手和花,强行把傅集思的注意力拉扯回来。“集思。” “嗯?” “我好爱你。” 她没有想象中的感动,也没有震惊到做不出反应,只是看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陈感知,问他:“干什么啦!” “我好爱你,想把所有好东西给你,但是我眼光好差,只能绞尽脑汁想和我们匹配的东西。宫灯和薄荷,是很久之前的我们。你记得吗?” “记得。” 她记得每一个和陈感知在一起的瞬间。 他松了手,让她接过那束花,然后从大衣内袋里摸出戒指盒。 所有女孩都想象过会有白马王子为她单膝点地,缓缓送上方正的小盒子,打开,是璀璨夺目的钻石。 陈感知打开盒子,却只有一枚素戒。 “虽然你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你肯定喜欢鸽子蛋。有了鸽子蛋,你又不会带出门。我想了个办法,只好给你一枚素戒,算是一张承诺书,永远有效,可以兑换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她抿起嘴巴,努力想抑制哭腔。“如果我想要卫星和无人岛呢?” “我只能在梦里送你。” 她破涕为笑,擦掉眼下不存在的眼泪,演给陈感知看,“你好好哦。” “我这么好,那你要不要嫁给我,永远和我在一起,一起玩,一起看电影,一起吃很多饭。无论有没有卫星和无人岛,都不会责怪我能力不够出众;无论有没有生病,都不介意是不是会传染给我;无论任何外力设法阻止我们,都义无反顾回到我身边。亲爱的集思,你愿意吗?” “愿意啊,”她伸出手,催促他快点给她戴上那圈素戒,“我当然愿意。” 早就是夫妻了,这些天老夫老妻的模式也早就让她适应新生活里的甜蜜。 她没说过想要一个正式求婚,也没有向陈感知提任何要求要如何如何。 可他最懂她,他也好爱她。知道她脸皮薄,也知道她不爱炫耀,就把时间和地点定在无人光临的教室,把重要道具换成再平常不过的素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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