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白的色系在一堆深色中格外显眼。 伏城说:“下次好歹有衣服换。” 下次…… 他怎么还说下次。 幼宜紧张的咽口水,下意识往旁边退了退。 伏城侧身就拦住了她退路。 他垂眼看她,压低了声音问:“躲什么?” 昨天晚上她是很感谢他,于是没有拒绝,对于伏城在她到了后还要加快速度这样的行为,幼宜真觉得很过分。 他强大又让人无法抗拒的掌控力,幼宜忍不住害怕。 虽然……是极度的舒适。 “坐过来。”伏城在沙发上坐下,示意幼宜也坐。 幼宜乖乖坐下。 伏城伸手去握她的脚腕。 幼宜虽然看起来有些怕他,但伏城知道,她至少是不排斥他的,不然不会这么听话。 真乖。 他手指粗粝,轻轻揉了揉她脚腕处的红肿,问:“还疼吗?” 她的脚很漂亮,瓷白无暇,指甲是淡淡的粉色,圆润的椭圆形,脚踝细的好像他一掐就能断掉。 幼宜摇头,回答说:“不疼。” 她说不疼,他还是在给她揉,力道放得轻,还挺舒服的。 “你罚杜励,是因为我吗?” 伏城:“不然呢?” 不然他无缘无故去给他们上什么射击课。 还能是他想教不成。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护着她,幼宜突然觉得,伏城好像也不像她之前想的那样冷漠无情。 他是会帮她的。 “伏城,我明天请你吃饭吧。”幼宜很感激的说:“真的很谢谢你。” 请吃饭是幼宜能想到最好谢谢他的方式了,他给她解决掉一个大麻烦,还给她出气,她总得感谢他一点什么。 伏城没有拒绝。 幼宜问他:“你喜欢吃什么?” 她得想想订哪家餐厅,不知道伏城是喜欢西餐,日料,还是中餐,或者说他的口味怎么样,吃辣的还是吃甜的。 伏城:“我都可以。” 虽然和他相处不多,可幼宜也发现,他吃东西确实不挑食。 幼宜:“那我就随便订了。” “对了,你的手。”幼宜看他手臂上总是旧伤没好又添新伤,虽然都只是细小的划痕,可不处理到底不好。 幼宜从包里拿出创口贴,劝他说:“像这个伤口,你还是贴一下吧。” 上次她给他,他没有接,不过幼宜是真的在关心他的。 受了伤就会疼,再小的伤都会。 伏城看向这个创口贴,他沉默了下,把手摆在她面前。 “你给我贴?” 他帮她那么多,贴个创口贴而已,也是应该的。 幼宜撕开包装,手指小心的扯开胶贴,她低头,在他伤口上轻轻吹了吹,小心翼翼的把创口贴贴了上去。 伏城低头盯着她的侧脸。 她指尖柔软,触在他坚硬的手臂肌肉上,形成极大的反差。 她不由想起在他情动到极致时,连肌肉都是充血的状态。 她脸不由红了红。 “你要小心。”幼宜柔声嘱咐他:“我看你上射击课,都不带防护用具的。” 伏城:“带那玩意干什么?” 幼宜:“不容易受伤啊。” 不然他手上哪里会有这些伤口。 其实根本不碍事,但她细心的嘱咐,伏城心底忍不住发软。 “你来看我上射击课了?”伏城陡然问她。 “我——”幼宜顿然,察觉到他视线逼近,小声含糊的说:“我、我室友拉我去的。” “好看吗?”他淡淡的问。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脸突然挨她很近,幼宜眼前撞入他的脸,都分不清他是在问什么好不好看。 他长得……确实好看。 “还、还可以。” “我、我等下还有作业要交。”幼宜站起来,别开眼不敢看他,“我要回去了。” 她匆匆出门,伏城在身后看着她的背影,眸光愈深。
第7章 幼宜请伏城吃饭,选了一家新开的餐厅。 简约森系的氛围,正好她今天穿了一条绿裙子,很搭。 没有了烦人的狗皮膏药,幼宜心情不错,下午还和声声她们一起去做了头发。 她头发散下来已经及腰,幼宜剪短了一点,然后发尾烫了卷。 她本身的头发是乌黑的,衬得皮肤更白。 漂亮的女孩子,今天更加好看的过分。 这是他们结婚以来,第一次正式的在一起吃饭。 他们结婚这件事,来得迅速又荒唐,在他们对彼此还完全不熟悉的时候,就已经被一张结婚证绑在了一起。 幼宜问过自己,除开外公的心愿,她为什么会答应结婚。 可能是颜控吧。 第一眼觉得伏城长得不错,和他结婚,至少不亏待自己的眼睛。 幼宜把菜单递过去,大方的说:“你随便点。” 伏城接过菜单。 他手臂上还留着幼宜的创口贴,粉蓝的颜色和他整体冷硬的气质格外不搭,他却好似并不在意,看向幼宜,问她:“喜欢什么?” 他都可以,主要看她喜欢。 “是我请你吃饭。”幼宜笑了笑,“你点你喜欢的就好。” 伏城点了几样,把菜单递还给她。 幼宜口味偏甜口,她更喜欢江浙菜系,看了伏城点的,她觉得两个人吃够了,没有再加,只是点了两份甜点。 伏城:“今天心情不错?” 幼宜了然的点头:“是啊,见不到讨厌的人,我这两天都很开心。” 餐厅先上的甜点,一份肉桂苹果奶酥,幼宜尝了一口,水果味道的奶酪,瞬间戳中她味蕾,她抬头问伏城:“你要试试吗?” 幼宜要给他再拿一个勺子,可他却拿起了她用过的,直接一口吃了下去。 幼宜愣住。 “你——”怎么用她的勺子。 伏城好像不介意,她的反应反倒显得她见外小气,幼宜于是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们的关系已经好到可以用一个勺子了吗? “我想起来,我小时候和你见过。”幼宜岔开话题,“我初一那年,你和你爷爷来我家,你当时就已经有这么高了。” 外公和他爷爷曾经是战友,抗美援朝那时候,两人一起过了鸭绿江的,伏城爷爷给她外公挨过一枚子弹,他废了一条腿,却救了外公的命。 这件事外公记了一辈子。 外公走的时候,拉着她的手,说做人要知道感恩,伏城是个好孩子,他们在一起,会好的。 幼宜问:“你记得吗?” 那年伏城二十岁,已经是国防大学的学生,幼宜才160,她要使劲抬头,才看得到他。 二十岁的伏城张扬狂妄,经常和家里吵架,那天是挨了爷爷一顿军棍,才跟他来见老战友的。 漂亮的小姑娘心疼的问他为什么受伤了,她把自己珍藏的小蛋糕悄悄塞给他,说吃了蛋糕就不疼了。 那是个草莓塔的蛋糕,中间还有一颗鲜亮饱满的草莓。 那是她最爱的蛋糕,攒了一周的零花钱买的,却慷慨大方的送给了他。 给他很轻吹了吹伤口,说很快会不疼的。 伏城眼里幽黑,他没说其它,只是“嗯”了一声:“记得。” 幼宜很开心,她说:“我也记得。” 那时候他还没有现在这么凶,也比现在白一些,幼宜记得是很好看的哥哥,她很喜欢。 “还有之前我说的那些话,对不起。”幼宜记得和他道歉,“我那是气话,你不要当真。” 骂他的那些话,真的是气过头了才会说的。 “其实我脾气很好的,我从来不跟人生气。” 她眼里真挚,自己夸自己脾气好,还说的理所当然。 “所以是我过分了?”伏城解释她这句话的意思。 幼宜声音愈小:“本来就是……” “好,下次不这样了。” 伏城点头答应。 他说话不能信。 幼宜发现了,他总是很平静的,答应的很好。 幼宜试探问:“那……你不生气了?” 伏城点头。 他本也没有要和她生气。 是她发脾气先不理他。 伏城今天好像特别好说话。 幼宜冲着他笑,眼睛弯了起来,说:“你好好吃,多吃一点。” “其它的也给吃吗?”伏城问。 什么? 幼宜懵了下。 他目光寡淡,从这句话里好像没有其它意思。 可分明又说的很不清白。 幼宜神色慌了下:“都可以啊。” 伏城手里的一盘牛排切好,他把盘子递给幼宜,低声道:“那你记好,别躲就行。” 幼宜头低得更下。 晚饭后是八点多,幼宜收到群消息,让她去导员办公室一趟。 她让伏城先回去。 伏城说送她,幼宜说开车不方便,她走路还快一点。 餐厅离学校不远,幼宜边给室友发消息边往前走,她们几个已经从办公室回来了,说是有字要签,比较急。 幼宜:【我还有十分钟也到了。】 刚放下手机,身后突然有声响。 她回头,看到一个干巴瘦弱的男人,正幽幽盯着她。 路上人不多,靠近北门的巷子路灯昏暗,幼宜心惊,马上移开视线。 她加快脚步往前走,身后路灯摇晃,一条影子拉得愈长,她回头,看到那男人跟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什么东西,闪着诡异的银光。 幼宜手在身侧握紧,她慌张的看了一眼,后背发凉。 再往前走就要进巷子里了。 幼宜顿了半秒,然后抓着手机,转身拔腿就往外跑。 她往来时的方向,跑得越来越快。 她不敢停下来。 脑海里有挥之不去记忆在翻涌。 在同样昏暗的夜色里,人性的肮脏和可怖尽显无疑。 烟渍泛黄的牙齿,指甲缝里是黑色恶心的土垢,那人手里拿着刀,他过来抱她,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冰冷的刀刃划破了她的皮肤。 周身都是恶心的,水沟里腌出来的恶臭。 令人作呕。 幼宜恍然惊醒般,小高跟的鞋子踩进坑缝里,她扶住栏杆,回头发现,她已经跑出好远。 从那些惊惧的记忆里抽身,那些恐慌的画面里,再漂亮的花也会被碾碎。 身后已经没有人了。 夏夜的风吹在脸上,眼尾凉凉的,幼宜试图平复心情,她努力的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安静下来。 没事的,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都是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她的心还在“噗噗”的跳,幼宜抬眼,看到伏城出现在她眼前。 他高大身形下的阴影把她覆盖,沉稳不言,幼宜朝他扑过去,脸颊触到他胸膛时,她差点就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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