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会再时不时发作了。”周斯离替她理了下额前的头发。 你也别害怕我会吓到你。 “周斯离。”她伸手环住他的脖颈,整个人稍微起身往他那边倒了过去,对方也下意识伸出手来接着,于是如愿靠在他怀里散着睡醒的疲惫感,埋在他脖颈里蹭了蹭,闷闷道:“发作了也没事,我带你去看医生。” 蹭时的动作导致发丝贴着、滑过肌肤,带来丝丝痒意,活像只漂亮的波斯猫。 听见这话,周斯离不免失笑,他自己就是心理医生,或许医者不自医,但他没反驳,低声应下:“好。” 这一觉睡的时间不长,下午五点多了,期间外婆来喊过一次,见两人都没出声就只好放他们去了。 吃过晚饭后街上才热闹起来,因着新年的缘故,这几日来寺庙祈福的香客络绎不绝,更别提晚上还有游过来的灯会。 这个热闹外婆是不打算凑的,反正灯队也会路过家门口,她自己在家看着这个也挺好,接着就让沈郗陪着好久没在这边过年的周斯离出去逛逛。 晚七点,一整条南街的灯已经点了起来,虽然正月初一开的店铺不多,但在这边闲逛的人也不少。 穿过南街就是栖江,江城这一天有放河灯祈福的习惯,会为逝去的亲人,也会为所爱的亲朋。 河灯在溪边摆摊的小摊里有卖,各式各样的都有,当然也有不少人会自己做了再带过来。 不过沈郗对自己的手残很有自知之明,不会额外浪费资源,还不如直接过来买。 周边写完纸条塞进河灯里接着送进河里的人不少,沈郗坐在旁边的长条石椅上看着,眸里明明暗暗地倒映着漂流在河上的灯火,投影了一大片余晖。 “西西,过来写。”周斯离端着两盏河灯和两根油性笔过来,把其中一盏递给她,然后坐在了她旁边,“你要写什么?” 沈郗接过,瞥了他一眼,轻哼:“让你少招点蝶。” 他那么一路走过来,引得好几个女孩子频频回头,居然还没注意到。 “我一直以为我只会引蜂。”周斯离轻挑眉梢,轻轻点了下沈郗的额头,“还引来了只蛰人最疼的胡蜂。”
第44章 我也希望你顺遂无忧 漫天的寒冷、耳畔边嘈杂的人群、被风临幸的碎发, 以及来人温热指尖点在她微冷额头肌肤上带来的触感,沈郗怔怔地抬眼和他含笑的眼眸对视。 那点并不灼热的温度似乎带着暖流般与她接触,传遍四肢百骸, 让她时常冰冷的手脚都逐渐回暖, 甚至在脸颊上后知后觉地呈现出些许红晕。 沈郗眼神率先躲开, 拍下他的手背,不自觉地摩挲捧在怀里的兔子河灯,不自然地动了下肩膀,低声道:“知道就好。” 知道快把人整羞恼了,周斯离见好就收,笑了声后示意她写字的纸条在河灯里,拿出来就好。 总算没再靠过来, 沈郗兀自松了口气, 想都不用想也知道她此刻隐藏在披散秀发下的耳朵肯定是红的。 她打小就脸皮薄,受不住撩,面对周斯离时哪怕知道对方是故意的,但自己也无可奈何,不过好在对方也知道点分寸。 两人各自在纸条上写下一两句寄语,一笔一画,写得非常认真。中途周斯离还想探头过来偷窥一下, 结果被沈郗发现意图,毫不留情挡了回去, 后面再想凑过来时总会引起她的万分警惕。 写完后周斯离带着她来到江边, 接过她递来的河灯,和自己的一同放入水中, 看着两盏灯紧紧依靠着慢慢随波逐流。 在他们周遭不缺乏和他们一样放灯的行人, 所以两人放完灯后为了不碍着别人就没久留, 走到旁边人比较少的地带去,刚好也可以看清河灯漂流的方向。 “你写了什么?”为了绿化,栖江这边靠岸也种植了不少树,此刻两人就站在其中的一棵大树下,夜幕下远离人流,也没什么人会特意注意到这边,借着这个契机,周斯离好奇问了句。 到底是过年的冬季,晚上的冷风也不小,站这儿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接连来了好几阵风,周斯离有意替沈郗挡着一大部分寒风,免得她吹着吹着又着凉生病。 “你又写了什么?”沈郗双手插兜并不上当,还好方才过来时把两根笔送给要写字的两姐妹了,不然有没有口袋给她放都不知道。 周斯离挑眉:“我当然是写希望我们西西喜乐安康啊。” 他这话说的轻浮,也不知道有几分真几分假,沈郗瞥了他一眼,哦了声,并不介意复制粘贴一波,顺巧道:“嗯,我也希望你顺遂无忧。” 她语气很平缓,较平常听起来倒是更多了几分认真,免不得周斯离会信以为真:“真的?” 沈郗被风激得瑟缩了下脖子,还没两秒呢,来风的方向就被周斯离挡住,她似真似假道:“你写的是真的,我当然也是真的。” 不知怎么的,在她这话说出口后,明显能感觉到眼前人眼里的笑意愈发浓郁,似乎跟在南迦重逢比起来,他对她不再有故作的冷淡疏离,反而更加虔诚。 河上漂流的河灯不计其数,甚至相同的款式也不少,但沈郗望过去时总能在里面一眼找出由他们亲手放下的那两盏,或许是因为从放下去开始就不知怎么的没分开过的缘故吧。 顺着水流而动,两只兔子跟周围超速的河灯不同,一直都是不紧不慢的样子,然后下一秒有一盏灯从右边那只兔子身后过去时撞了下它一下,导致本来并行的轨迹偏航,转了个方向— 吻贴在了另一只的脸上。 因碰撞不小心露出了放在灯内纸条的一角,依稀能辨认出几个字,同样的黑色字体,亲吻的那只写着安康,被吻的那只则写着无忧。 . 跟外头热闹洋溢的年味不同,盛家书房里像是隔绝了这股氛围,死寂沉沉,就连经过门外的阿姨或者管家都忍不住尽量放轻声音悄悄走过。 还没走两步就被房内传出来的巨大响声跟怒斥吓了一跳,但也没敢去看,低着头匆匆离开。 房内,盛璟躲开迎面砸过来的重物,偏头看了眼摔在地上还没坏的烟灰缸,还有闲心情思考着说质量还不错,然后把视线移回到盛老爷子怒目圆睁的脸上,看得出来是气到了极点,胸膛上下起伏着喘气。 “你取消掉跟宋家的相亲就为了这个不着调的花边新闻?”盛老爷子眯着眼,虽然上了年纪但不妨碍他中气十足的语气和威严,满是质问,桌上的手机屏幕显示着#盛璟路意欢接吻#的热搜第一,没等两秒就熄屏。 盛璟并不答话,沉默以对。 这条热搜居然会在今天被放出来,属实让他心烦,但拍照的时间不是今天,大概是他跟路意欢签订协议的头个月,没想到会被偷拍,根本还来不及撤下就被盛老爷子抓了回来。 “你在外面怎么样我不管,但别带到我的眼前,那个女人你要给钱打发还是什么,都别放到宋家面前。”盛老爷子手指狠狠敲了几下桌面,话里话外已经是浓浓的警告意味在了。 “随便吧,反正相亲也取消了,宋家那边我自己会去解释。”盛璟懒散道,并不为所动,就连他父亲说的话他也只是左耳进右耳出。 依照目前路意欢的状况他怎么可能放她走,精神状态那么不稳定还排斥看医生,如果放她离开了,他有预感,大概率永远也抓不住她了。 “解释?你解释什么?”盛老爷子冷笑,“之前的热搜撤得快你以为谁都没看见那些照片是吗?” “照片”这两个字显然是触动了盛璟的神经,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眼眸黯淡下去了几分,抿着唇一言不发。 当然不能保证谁都没看见那些照片,追究起来,他甚至还是这件事情的促成者之一。 如果那个赌约会输,如果他会和路意欢纠缠到今天。 那么那个时候她被欺凌时他会开口制止吗?不会,他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他从小按照盛老爷子的话来说就是不着调,长大试着接受一小部分公司的事物后才勉强装的一副人模狗样的样子,但到底芯子还是黑的,怎么也洗不白。 别提高中时期的路意欢没给他留下印象,就连他当时看到照片的那一刻也想不起来是不是真的发生过这件事。 可路意欢恨他,不,倒不如说她恨透了那场所有的参与者,对他也如此。 他知道她的目的没达到,他也不介意帮她,不过借着这件事撤掉了早就想撤掉的投资项目,哪怕曾经跟在他身后的好友求到他面前他也没什么波澜。 盛璟离开盛家后回到家问过阿姨才知道路意欢今天一天都待在房间里,饭送进去也没吃几口,坐在阳台的吊椅上一直呆呆望着外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包括他上去时看到的也是这副模样,而且路意欢也难得没有锁门。 她就孤独地坐在那里,身影单薄,像是随时可以倾尽力气振翅欲飞而亡的蝴蝶。 阳台没开灯,从房间内透出去的光线将她的影子拖拽得很长,在她听见开门的声音过后也没回头。 盛璟看了她一眼,然后脱下外套随手扔到床上,挽起两边的衣袖,径直走到床头柜拉开柜子拿了直板的卷发棒出来,插上电后才到阳台拉起路意欢。 路意欢蹙眉,下意识想甩开他的手:“你做什么,放开!” “不是还差我一个吗?过来。”他不为所动,只是淡淡说道,静静地等待着路意欢的反应。 果不其然,在听到这话后,路意欢身体一僵,也不再反抗,任由盛璟拉着自己起身走到房间里,目光却在看见他拿起已经足够滚烫的卷发棒时瞳孔骤然一缩。 那些被烙印在记忆深处时阴影又被翻了出来,尖叫和哭喊,以及身上伤疤的隐隐作痛几乎让她不受控制地后退了两步,颤抖着声音斥道:“你做什么.......别过来,离我远点.........” 她说别过来,盛璟就真的站在原地没动,手里握着的卷发棒动了动,可挥向的方向不再是路意欢。 路意欢怔住,震惊到脑袋里嗡鸣,半晌说不出话来,满眼都是茫然。 反观盛璟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任由温度逐渐上升的卷发棒接触着自己皮肤,也不管被烫时因潜意识反应而紧握成拳的拳头,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路意欢,平静问她:“这样够吗?” ......... 晚上十点多,沈郗坐在床边昏昏欲睡,由着周斯离替她吹头发,无聊到摸了把垂在胸前的秀发,见快干了也就没管。 等吹风机的电源一关她就往后一躺倒在了床上,轻轻打了个哈欠,还被周斯离提醒着躺进去点,然后就被裹上了被子。 “你关灯。”沈郗自觉躺到了里侧,抓着被子露出一双困倦的眼睛,小声迷迷糊糊道。 “哪次不是我关的。”周斯离弯腰把她的被子往下扯了点,露出口鼻,“你也不怕憋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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