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让我回香水苑的话还作数吗?” “我说过的话,永远作数。” 电话里扑嗤一声,男人似乎在点烟,漫不经心的语语让沈襄狠狠地闭上了双眼。 “那好,我马上回来。” “我让冷皓过来接你,你在哪儿?” 薄南辞问。 “不用。” 沈襄笑,却是笑不达眼底,凄凉而哀绝。 她擦净眼角的泪,很快收拾了自己的心情,她开车回到了香水苑,这幢她生活了两年的别墅,别墅的走廊上灯光昏暗,她深一脚浅一脚走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丁点的声音,让沈襄觉得自己此刻像极了一抹鬼魂。 她本来是要上楼去,却在书房门口看到冷皓时改变了想法。 通常情况下,有冷皓的地方必然会有薄南辞。 沈襄朝着冷皓走去,冷皓抬头看到她,没有任何惊讶,倒是脸上紧绷的肌肉似乎有了松动,他低低喊了声: “少夫人。” 沈襄点了点头,擦过他的身体,抬手叩响书房的门。 门响持续了很久,也没能等到里面人的回应。 冷皓看她的眼神犹为复杂: “薄总在处理邮件。” 沈襄也没有应声,只是站在门口,久久保持着同一个站姿。 终于里面传出一声‘进来。’ 沈襄瞥了眼冷皓喜出望外的表情,直接推门而入。 房间里,光线很暗,男人坐在电脑面前的大班椅里,低垂眉眼,修长的手指不停在键盘上敲击,直到把邮箱里所有的文件都处理完了,他才缓缓抬起了眼帘,看向门口默不作声的女人。 “过来。” 他说沈襄依言走了过去。 灯光下,沈襄秀美的脸,表情木讷,像个提线木偶。 薄南辞看着她,脑海里浮现了上次薄老爷子寿辰,沈襄跟着盛又庭离开的一幕,那时,沈襄脸上的笑灿烂又美丽,自从他说要跟她离婚后,似乎沈襄就再也没有对他笑过。 两年婚姻,沈襄总是安安份份做着自己的事情,有时也会偶尔讨好他,但他都以为那时她想攀附薄家刻意的伪装。 薄南辞也不知道,原来,他会渴望沈襄也像对盛又庭那样对自己笑,笑得心无城俯,笑得无比璀璨,仿若天地间都黯然失了色。 蓦地,薄南辞心里就不舒服起来。 他勾住沈襄下巴,将她的脸微微抬起,两人的视线被迫交汇。 眼睛无法承受太强的光线,沈襄瞳孔猛地一缩。 但是看在薄南辞眼里,却是沈襄不愿意见到他,忽地,薄南辞就怒了,他喉咙里溢出一声嗤笑,薄唇掀动: “如果不愿意回来,那就别回来。” “我没有。” 沈襄抓住他松开的手,紧紧地拽着,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她微哑的声音声带像是被沙子磨过,声音隐隐带着哭腔: “薄南辞,我爸没几天好活了,您……能不能高抬贵手放了他。” 这么些天,薄南辞一直在等她回来求自己。 她回来了,也如他所愿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可是,薄南辞觉得自己并没觉得有多欢愉,反而,心里比前更沉重了。 “你以为是我让你爸走到这一步的?” 他问。 沈襄闭了闭眼,做了个深呼吸,看着他的眼神平静而柔和,唇角勾出嘲讽的笑: “无论是我,还是我爸,我们都与人为善,从未得罪过任何人。” 这话的意思,我沈襄忤逆了你的意,除了得罪过你薄南辞,其余没有任何人想害我们。 薄南辞的手从她手里抽了出来,慢慢地,紧紧地,五指收握成拳。 指骨凛冽到雪白。 “你说过。” 沈襄的话仍在继续: “你会代蓝婉月向我讨还回来,薄南辞,我已经一无所有了,除了我爸。” 沈襄的声音第一次染了悲怜。 她以为沈氏的困境是他一手操盘,然而,他薄南辞除了保持观望态度外,什么也没做,就算是那天他送她回沈氏,他让她回香水苑,她不愿意,他撂下狠话想逼她回来,这两天虽然也动过想用沈氏逼她就范的念头,但到底是未付诸行动。 现在,他想对她说,所有的事与他无关,可是,她会相信吗? 谁叫他曾说过那句‘我会代婉婉向你讨还回来’。
第21章 见病人最后一面 这锅莫名其妙就背了。 即然她不相信他,他也不想解释。 他薄唇迸出的话一字一顿,寒气凛冽: “沈襄,想救人就拿出诚意来。” 沈襄缓缓扯唇笑了,那笑空灵而精美,却又带着说不上来的凉意。 她凑上前,大大方方坐到他腿上,抬起胳膊圈住了他的脖子,低下头,唇瓣落到他喉结上,然后,吻一点点往上。 两唇相碰,四目相对。 沈襄分明在他深邃的眼眸里看到了怒意与欲火交织。 薄南辞隐忍多时的怒气在沈襄的一再撩拨下全都化成了欲望。 许久不曾有夫妻生活,沈襄感觉薄南辞的脸黑沉的吓人,她心里腾升起一缕害怕。 “薄南辞,我……” 两人面颊相贴,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滚烫到让她心惊胆战。 沈襄暗忖,蓝婉月断了腿可能无法满足薄南辞旺盛的需求。 所以,他对她才会如此激切。 “宝宝……” 沈襄怕薄南辞有太过于更疯狂的动作,她护住肚子提醒。 薄南辞扫了眼沈襄的肚子,满眸复杂,动作到底是缓了下来,而灯光下,沈襄发丝凌乱,衣衫半褪,眼神迷离,凄迷的表情生出让人无法抗拒的美艳。 他从来都知道,她是世上最美艳的尤物。 而他不知道的,这翻盛境是不是也被盛又庭看过,胸口平复下去的怒意又一点点凝聚。 对着她嫣红的唇瓣,他低头毫不犹豫咬了上去。 沈襄是他的,一辈子都是。 薄南辞被自己这样的想法吓到了,原来,他对这女人的占有欲竟然如此的强烈。 事毕,薄南辞坐在椅子上抽事后烟。 沈襄则整理好了自己,转身打开了书房的门,门口没有了冷皓的身影,她无意识地看了一圈,终于在角落看到一丝明灭的烟火,察觉到背后扫射而来的目光,冷皓回头,对上沈襄的视线,冷皓扯唇笑了笑,那笑容说不出来的免强,还有尴尬。 刚刚,书房里那么大的动静,冷皓不可能没听到。 也许正是听到了她不可控的叫声,他才躲到角落抽烟。 沈襄回到卧室,伸手拉开橱柜,本想找件未拿走的旧衣去洗漱,没想到打开的柜子,琳琅满目,各种颜色,各种款式,各种季节的衣裙应有尽有,她拿了吊牌看,全是她的尺寸。 他不是喜欢蓝婉月吗? 他们都离婚了,又何必这样煞费苦心准备这么多。 薄南辞为了对郑秀英尽孝,怕他母亲旧病复发,薄南辞竟然可以给自己讨厌的人买这么多衣服。 沈襄无声笑了,她随便拿了件睡衣进浴室洗澡,洗澡时,她不止一次抚摸过自己的肚子,刚刚运动时,她都怕伤到他,还好薄南辞技巧不差,掌握的分寸也很好。 刚洗完澡,看守所那边就打电话过来通知她,说是可以去探望沈司莫了。 沈襄暗嗤,刚陪薄南辞睡了,事情就解决了。 还真是立竿见影,沈襄讥讽地想。 她换掉睡衣,挑了件高领羊毛衫穿上,遮住了她脖颈上深深浅浅的痕迹,正要拿羽绒服穿,房门被人推开,薄南辞进来,带进来一片寒冷的风。 他看了她一眼,见她正要出门,也没问他要去哪里,毫不犹豫道: “我送你。” 沈襄想说不要,话到嘴边又咽下,父亲在牢里生死未卜,既然选择了妥协,她就得乖乖的,薄南辞这个人,沈襄很了解,表面对她有多热情背后就有多冷血。 而她也不想在明面上跟他过不去了。 薄南辞把车从车库里开出来,沈襄坐了上去,车子一路驰聘,很快就到了看守所门口。 薄南辞在深城是名人,他那张脸就是金字招牌,猝卒见了他,赶紧领着他们往里走。 很快,沈司莫被两个人扶着,颤颤巍巍出来了。 他在见到薄南辞时,浑浊的眼神陡地就亮了,激动地抖着嘴唇: “南辞。” “爸。” 沈襄抓住了沈司莫枯瘦的手,紧紧地握着,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薄南辞将沈襄虚拢进怀里,对沈司莫柔和道: “爸,您明天就能出去了,今晚有些手续办不完,所以,您还得在这里待一晚。” “没事没事。” 沈司莫兴奋不已,一个劲儿说着没事。 薄南辞是他的希望,女儿女婿能一起来探望他,就说明媒体大肆喧染女儿女婿婚变事件子虚乌有。 他就知道是八卦记者乱写的。 沈司莫沾沾自喜,觉得他挑的女婿,是不会错的。 薄南辞的现身,让沈司莫自从沈氏出事后心里得到了最大的安慰。 薄南辞拥着沈襄正要离开,身后突地传来一声响动,沈襄回头,就看到父亲佝偻的身体瘫倒在地。 “爸。” 沈襄挣脱薄南辞怀抱,不理猝卒的阻挠,不顾一切冲了过去。 薄南辞迅速跟了上去,瞥了眼脸色苍白的沈司莫,毫不犹豫从地上将人抱起,对冲进来的冷皓寒声喊: “还不快打120.” 几名猝卒见状,赶紧跑过来挡在了薄南辞面前,猝卒们面有难色: “薄先生,人您不能带走。” “不想死就滚开。” 薄南辞全身散发的冰冷气场,如地狱爬上来的修罗。 猝卒们打了个寒噤,终是不自禁地挪开了身体。 薄南辞将奄奄一息的沈司莫抱上车,沈襄紧跟在后,坐到了副驾,并时不时回头看着后车座上脸色苍白的父亲。 心口揪紧成一团。 冷皓出来时,薄南辞已把车子打燃火,车子风驰电掣飞快冲向医院。 一路上不知闯了多少的红灯。 十分钟后,沈司莫被医生护士匆匆推进了手术室。 沈襄咬着唇,坐在长椅里,一声不吭,薄南辞则单手倚在手术室门口的白栏上,静默地抽着烟。 这一刻,走廊里的安静的落针可闻。 甚至能清晰听到两人扑通扑通狂乱的心跳声。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医生走了出来,摘下脸上口罩,神色沮丧: “进去见病人最后一面吧!” 闻言,沈襄觉得似醍醐灌顶,浑身一软,像是刹那间失去了知觉。 薄南辞箭步冲过来,把摇摇欲坠的她揽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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