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快步绕到另一侧车后座,撑好伞,拉开车门,恭恭敬敬地等在原地。 一只黑色皮鞋率先跨出来,稳稳当当地踩在地上,皮鞋四周溅起细小的水花。 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西装裤包裹着修长笔直的双腿,熨烫妥帖的白衬衫下是男人劲瘦结实的腰身,一身简单的长衣长裤,衬得他越发矜贵而清爽,即便是在燥热的夏,也丝毫不显违和。 宽阔的伞面遮住歪歪斜斜的雨丝,同样也遮去男人大半张脸,从文宇的角度,只能看见对方轮廓分明的下颌线,以及薄削的唇。 男人迈开长腿,大步走向许星宁所在的方向。 与此同时,他不疾不徐地开口:“听说我和太太离婚了。” 男声清泠低慢,音量不大,却压迫感十足。 狗仔们循声望去,折服于男人身上仿佛与身俱来的强大气场,一时竟鸦雀无声。 沈从宴唇角勾起淡漠的笑意,明明是高温时节,却无端让人感到修罗般刺骨的寒意:“我怎么不知道?”
第2章 娇纵 别的女人 原本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自发为男人让开了一条道。 五六点的光景,雨后的天色阴沉沉,来人又逆着光,叫人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许星宁定定地看着越走越近的颀长身形,莫名生出几分恍惚。 直到熟悉又陌生的薄荷冷香钻进鼻腔,她才有了几分实感——将近半年没见的沈从宴,此时此刻,真真切切地出现在她面前。 到场的狗仔大多是业内混了多年的人精,这男人虽被伞檐挡着看不清脸,又有黑衣人阻隔视线,但从他身量气度来看,可不是好惹的。 万一开罪了那种跺跺脚全行业都要抖一抖的巨佬,他们这辈子也算干到头了。 因此,个个都沉默,不愿做那出头鸟。 但人一多,就难免有不怕死的。 一个看着刚毕业的小年轻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问:“这么说,您就是星宁从未露过面的丈夫?” 沈从宴没有半分迟疑,淡淡道:“是,我姓沈。” 小年轻莫名受了鼓舞,再接再厉:“那请问沈先生,您知道今天最火爆的那条热搜吗?” 沈从宴已经走到许星宁身旁,一只手自然地揽着她肩膀。 保镖自觉隔了半米远,黑伞仍旧称职地举在两人上方,伞面倾斜大半,挡去了闪光灯的窥探。 他回得言简意赅:“有耳闻。” 言语间倒也没听出几分恼怒,甚至比许星宁本人还要配合。 余下的胆子渐渐大起来,另一个忙问:“沈先生,对于星宁出轨一事,您如何看待?” 话音刚落,又一道声音响起:“请问是准备协商离婚还是坚定地站在您太太这边?” “这会不会对星宁的未播剧和商务产生严重影响?违约金怎么赔?” “……” 种种声音听得许星宁头昏脑胀,她不禁有些上火,刚要开口说什么,沈从宴却先她一步,打断纷至沓来的提问。 “谢谢关心,我和太太感情很好,离婚事宜无从谈起。至于传闻——” 他淡淡看了眼身边人,才不紧不慢道:“大家不必当真。只是朋友间的小聚,太太早已事先知会过我,当晚除了她,还有岳秋在场。 “很遗憾我近半年来忙于海外市场的开拓,没办法陪她,才引起这桩误会。希望这件事就此打住,不要对我太太造成太多困扰。” 有小记者不怕死地从人墙间隙凑上前,还欲追问,却恰好撞上沈从宴的视线,他半眯起眼,眼底盛满风雨欲来之势。 只一个眼神,小记者打了个寒颤,脑子里空白一片。 // 沈从宴全程行云流水,说完没再给记者开口的机会,扬了扬下颌示意,司机立马将车开到近前。 很快,两人上车,宾利绝尘而去,留一众娱记瞠目结舌。 车上。 许星宁攥着开机后就没消停过的手机,坐得离沈从宴八丈远,恨不能整个人都贴到车门上。 各路打探虚实的消息和经纪人的连环轰炸搞得她一个头两个大,她刚将手机调为静音,就见时雨的对话框弹了出来。 这会儿,时雨正独坐在原本是来接许星宁的保姆车上,热烈地表情达意。 【雨停停】:星宁姐,该说不说,姐夫也太帅了,不只是脸!! 【雨停停】:我刚入行时,每次见那些男艺人,都感叹明星和普通人有壁 【雨停停】:今天见了姐夫才知道,世上还有这种,和普通人之间隔了一圈男明星的存在 入职不久的缘故,此前时雨并未见过沈从宴,更不知道,她嘴里吹得天花乱坠的姐夫,正是他们公司里让人闻风丧胆的大BOSS。 许星宁翻了个白眼,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吐槽的冲动。 【xx】:改天我给你放个假,去医院看看 【雨停停】:啊? 【xx】:按理说,你这个年纪,眼神不应该这么差 她暗暗地想,就是一披着好皮囊的衣冠禽兽而已。 不料,原本在电脑上处理文件的沈从宴忽地停下动作,饶有兴味地重复:“衣、冠、禽、兽?” …… 许星宁暗叫糟糕。 都是默背台词的老毛病,一不留神就会念出心中所想。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结果半天没憋出一个字。 这摆明是她不占理,可骄傲惯了的她怎么可能低头? 想了想,她输人不输阵地冷哼一声,以示回应。 好在沈从宴看起来并没有和她较真的打算。 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电脑屏幕上,骨节分明的长指快速敲打着笔记本键盘,窗外明明暗暗的光线掠过他的脸,倒意外添了几分柔和。 不得不承认,这幅画面的确算得上赏心悦目。 许星宁正看得有些失了神,不想,沈从宴冷不丁地开了口:“说说,怎么回事?” 许星宁睫毛抖了抖,慌忙收回视线,吓得手机都差点儿没抓稳。 有种偷看被人抓包的心虚感。 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这次绯闻。 提起这事儿她就烦。 出道这么些年,许星宁向来注重和男演员保持距离,压根儿没给记者胡编乱造的机会。那天同公司的艺人邱秋拉着她一块儿吃宵夜,去了一看周铭在场,她就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成想怕什么来什么,低头捡个筷子的空当,两人额头不小心撞在一起,竟就被狗仔拍了下来。 如果不是身为当事人之一,这么巧合的解释,她自己恐怕都未必信。 “你问我?”想起方才他在媒体面前宣称他们感情很好,实际离婚都闹了大半年的事儿,许星宁没来由地想笑。 她说话便不自觉带了刺儿,刻薄道:“‘朋友之间小聚’,‘我和周铭真有一腿’,你想听哪个?” 键盘敲击声彻底停息。 沉默让车内宽敞的空间变得逼仄,就连空气都窒息了几分。 下一秒。 沈从宴“啪”地合上电脑,蓦地扣住许星宁纤细的手腕,稍一使力,就将人捞到了身旁。 他侧过头看向她,嗓音寒凉:“你再乱说试试。” “你发什么疯?”他动作有些粗暴,许星宁吃痛地抽了口凉气,气鼓鼓地瞪着他:“我倒想问问,邱秋在场的事儿,狗仔都没拍到,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从宴神色未变,手下力道却不自觉重了几分,问:“你怀疑我?” 许星宁愣了愣。 沈从宴想掌握她的动向简直易如反掌,知道邱秋在场也不足为奇,她并不曾因此怀疑过什么。 反倒是他这话,像漆黑长夜里透进的一束光,兀地点醒了她。 电光火石间,种种巧合在她心头串联起来,许星宁满腹狐疑:“该不会真是你设的局?” 沈从宴下颌紧绷,脸色愈发难看:“动脑子想想,是他们没拍到,还是根本不想拍到?” “还有,”他神情冷淡得像结了一层霜,讥讽地勾起嘴角,“我想怎么着你,用得着费这个心?” 许星宁又是一怔,显然没料到他说话这般不留情面,转念又想,他们之间的确早没什么情面可讲。 “放我下去!”她忿忿地挣扎着企图甩开他的手,边喃喃自语似的骂道,“自大狂,不要脸。” 沈从宴冷笑一声,甩开她的手,果真吩咐前排司机:“张叔,开回机场,放她下去。” 闻言,打他们吵第一句起就眼观鼻鼻观心的张叔放缓了车速,却没立马打方向盘。 他跟沈从宴的时间比许星宁还长,可以说是看着他从半大孩子长到现在这般模样,因此对他还算了解。 说出去大概没人信,商场上杀伐果断,人前也疏离冷淡的沈从宴,偏偏栽在这么个小姑娘手里,三言两语就被挑起了火气。 好比这会儿说的,十有八九就是气话。 “沈总,这……”张叔一时有些拿不准,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恰好对上许星宁的目光。 气归气,脑子飞速转动过后,许星宁对着张叔坚决地摇了摇头:“我改主意了,不回去。” 机场现在还有没有记者不好说,就凭刚才那么大动静,路人很轻易就能认出她,把她送回去,岂不等于送羊入虎口? 算了算了,许星宁闭了闭眼自我开解,人在屋檐下,偶尔低低头。 她憋着一肚子气,白了沈从宴一眼,把脸扭向窗外的同时,仍要嘴硬一下:“你让下就下?做梦,我偏不如你意。” 沈从宴睨她一眼,没再多言,一副不想理她的模样。 // 车子一路开到市中心,径直驶进寸土寸金的碧玺湾。 这是沈从宴在公司附近购置的一套大平层公寓,占据全城最好的地段,视野开阔又临江,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 许星宁知道这住处,却嫌房子布置得太过冷冰冰,来过几次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更别说正儿八经在这过夜。 不成想门一开,却是和她记忆里截然不同的模样。 风格虽仍以简洁为主,但暖色系家具和郁郁葱葱的绿植,总算给屋子添了几分人气。 入户右手边就是满墙鞋柜,沈从宴弯下腰,从其中一扇柜门里拿出双崭新拖鞋。 许星宁边换边嘟囔:“真周到啊,连女式拖鞋都备好了。” “自己找吃的。”沈从宴懒得费口舌,换好鞋去简单冲了个澡,便自顾自进了书房处理未完的工作。 这什么待客之道。 许星宁啧一声,全然忘了某种层面上,自己亦是这房子的主人。 厨房整洁得一层不染,明显有人定期来打扫,许星宁看到的第一眼,就很怀疑这里找不出能吃的东西。 结果的确如她所料——冰箱里除了鸡蛋和几种饮品外别无他物,橱柜里也没有可以充饥的速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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