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礼服首秀时,许星宁也在秀场,欧美模特的骨架天然比亚洲女性大,以她的眼光,腰围只怕是这件礼服唯一的问题。 她无意解释,只侧过脸问时雨:“裁缝师傅到了吗?” 就这么一句,轻飘飘地否定了女店员的提议,对方下不来台,气得脸色都变了变,却到底不敢再说什么。 裁缝是许星宁合作许久的老熟人,且眼光更为专业毒辣,一眼看出围度差异,无需她多说,便挥着工具开始动手。 在他改动的间隙,许星宁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她拿起看了眼来电显示,是赵登高。 贵宾室人多且闷,她指了指手机屏知会时雨,而后起身,边接听边往连廊走。 倒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交代一些容易忽略的细节,啰啰嗦嗦的,像是碎碎念。 许星宁想起刷到过一条评论,说赵登高是为她操碎了心的男妈妈,想着高高大大的赵登高穿着围裙奶娃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那端中断念叨,明显愣了愣:“笑,笑什么?这儿跟你说正经的呢,还有啊,不是我说,你也抽空关心关心大老板。” 许星宁莫名:“我为什么要关心他?” 赵登高叹了口气:“前两天碰到逄总助,听他说,大老板自打回老宅那天后就疯狂把自己陷在工作里,吃饭都随便对付两口,跟自虐吊命似的,像是在惩罚自己。” 自虐?他是在借这种方式,消解差点儿对她和沈乔南造成生命威胁的负罪感吗? 听她这边久久没应声,以为她不爱听这些,赵登高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个,刚跟你说的都记住了?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她唔了声,连连保证知道了,赵登高才傲娇地哼一声,说:“行,那你去忙吧。” 挂了电话,许星宁并未马上回贵宾室,满腹心事地往洗手间去了。 上完厕所,她正要冲水,门外忽地响起一串“噔噔噔”的脚步声。 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的清脆声响越来越近,同时伴随着交谈的女声。 “累死人了,真不懂她那眼睛是软尺吗,试都不试改改改,拿来拿去累的不是她呗。” “Linda姐快别气了,毕竟她是品牌代言人,咱们销售人微言轻的,忍一时风平浪静。” “呵,我是人微言轻,她又还能红多久?人前清高,人后不照样出轨玩儿得挺浪荡?到时成了阴沟里的老鼠,我看她上哪儿耍大牌去。” “……” 看来MC的销售门槛变低了,就连隔墙有耳这样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全程听着对方吐槽自己的许星宁撇撇嘴,神色自若地摁下冲水键,哗啦啦的水声让近在咫尺的对话戛然而止。 大抵是出于背后说人坏话的心虚感,等她推开门时,只捕捉到两人闪身进入隔间的残影。 // 贵宾室里。 改好的礼服很快上了身,许星宁走出试衣间,边扒拉头发边抬起眼,刚想问如何,视线便撞上了在场几人表情丰富的脸。 知道很多明星真人会比屏幕上更美,但没想到能惊艳到这个程度。 工作人员看直了眼,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她的线下活动会出现人类返祖现象,换作他们,爬上树杈子看那么一眼也是值得的。 就连日常对着这张脸的时雨也看得有些呆,像一动不动的企鹅。 许星宁是美而自知的,却也觉得大家反应过于浮夸,好笑地问:“这么夸张,至于吗?” 时雨最先反应过来,摇摇头,发自内心道:“不是啊星宁姐,没夸张,这件礼服简直写着你的名字,衬得你就像……” 她绞尽脑汁,想到一个最贴切的形容,“就像美神下凡!” 许星宁不置可否,虚虚提着裙摆走到落地镜前转了一圈。 时雨目不转睛地看着,由衷觉得收腰之后的礼服像是为自家艺人定做那般。 非要说的话,比起秀场上的欧美模特,她似乎更衬这件礼服的韵味。 看得出来,许星宁亦对镜子里的自己感到相当满意。 不知几时站到她身后的Linda跟着赞叹:“不愧是星宁小姐,眼光真准,改动之后腰线掐得恰如其分,太美了!” 许星宁动作一滞,透过镜子扫了眼对方堪称真诚的表情,若不是在洗手间亲耳听到的辱骂,她恐怕都要将这番虚情假意当真了。 可惜她很清楚,这不过是对方试探的招数,用来确认当时门后的人是否是她而已。 原本她也懒得计较,但既然对方主动往枪口上撞,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她转过身,莞尔一笑:“毕竟我的眼睛是软尺,量得准也是应该的,你说对不对?” Linda的笑容霎时凝固,她艰难地扯了扯嘴角,试图解释:“星宁小姐,我……” 许星宁摆了摆手指,示意她多说无益。 回试衣间换衣服前,却又想起什么,回头冲她笑笑:“对了,猜猜看,到底是你在这行待得久,还是我红得更久?” 说完,她自顾自走向试衣间去换回自己的衣服。 而在她身后,Linda脸色“唰”的一下彻底变白,店长早已从中听出端倪,脸色难看地对她说:“你跟我来。” 十来分钟后。 许星宁离店的时候特意扫了眼,一众店员里已经不见Linda的身影。 她当然能猜到店长的处理方式,但她无意求情。 沈从宴曾半开玩笑地将她比作狐狸,看着懒懒倦倦的,无意主动招惹谁,可一旦被人踩了尾巴,也势必回咬对方一口。 就这点而言,他的确没说错。 // 活动前一天。 由于鸢尾盛典的主办城市就在隔壁省,赵登高亲自开车,将她和时雨捎了过去。 三四个小时的车程,很是令人困倦,但为了确保她第二天处于最佳状态,刚到邻省,赵登高就马不停蹄地把她送去了约好的会员制高端美容会所。 直到天黑,许星宁全身上下每一处看得见的地方都被精心打理了个遍,赵登高这才肯放她回去休息。 自从杀青之后还没这么累过,一回到酒店,她差不多是倒头就睡。 翌日,大清早。 许星宁睡意正浓,时雨将她叫醒,紧接着造型师和化妆师一干人等围着她忙活开来。 整个过程她都迷迷糊糊,上妆时索性闭眼补觉,像是任人摆弄的漂亮芭比。 忙到近中午,时雨拎着大袋小袋的外卖回来,将丰盛的午餐分给妆造师,给许星宁的却只有一杯美式。 许星宁看着她空空如也的左右手,有些诧异:“没了?” 时雨为难地笑笑:“赵哥说你要走红毯,指不定还得上台领奖,只能喝这个,而且……” 许星宁接过咖啡,拉开饮水口,随口问道:“而且什么?” 时雨环顾一周,见最后一位工作人员也拿着餐盒去了休息室,才压低声儿说:“而且赵哥还说,徐晚棠那边艳压通稿都写好了,咱必须惊艳出场,把他们团队脸都打肿。” 许星宁好笑地问:“那我们没买通稿压回去?” 时雨摇了摇头,模仿赵登高的口吻如实转述:“没必要的钱咱不花,通稿自然有人买。” 许星宁觉着好笑:“这也是你赵哥说的?” 见时雨点头,她抿了口咖啡,才接着问,“那他有没有说这人是谁?” “我老板,”时雨第一次在她面前这么称呼沈从宴,也正因为这层身份,没敢再“姐夫姐夫”地乱攀关系,以致许星宁一时没反应过来。 时雨见状抿抿唇,弱弱地解释,“你老公。” 噗! 许星宁一口咖啡没来得及咽,险些呛到气管。 时雨见状,忙抽了几张纸递过去,许星宁用纸碾去嘴角的水渍,想起上次两人闹得不欢而散的场面,缩了缩脖子。 在时雨不解的目光中,她没什么指望地摇摇头:“算了,还是让我被艳压吧。” 沈从宴是有钱,又不是自虐,三番两次跟他发脾气闹得水火不容的,他还砸钱给她撑场面? 除非他失心疯了差不多。
第13章 娇纵 不服软 鸢尾盛典大体分为两个环节,先是五点半开始的红毯部分,晚上八点颁奖典礼才正式开始。 红毯的出场顺序按咖位排,靠前的通常是崭露头角的年轻小演员,靠后的人气实力缺一不可。 其中,电影咖历来是要压电视剧演员和流量明星一头的。 不巧的是,近年来越来越多电影咖涉足剧圈,因此今晚虽是电视剧类的颁奖典礼,作为倒数第一二个压轴出场的,却是电影圈里不可撼动的两位前辈级人物。 至于倒数第三个,正是电影咖里年纪最小又有影后傍身的许星宁。 因为候场时间太靠后,几近暮色四合,许星宁一行才从酒店出发。 得益于两杯美式,她上车后好不容易有了时间休息却毫无困意,反倒精神抖擞地刷着网页,翻看关于这次红毯的最新消息。 果不其然,场上还在争奇斗艳,网上各家已经撕开了,战况异常激烈。 许星宁看了看评论区,刚要退出,余光便捕捉到一条阴阳自己的留言,热度还不低。 【保护我方棠棠】:许姓女星最近这丑闻闹得满城风雨的,要敢现身我倒敬她是个狠人。 ……做个狠人这么容易的么? 许星宁顿了顿,点开楼中楼,一个个看过去。 这条之所以被顶在很显眼的位置,主要是因为这ID太过露骨,导致楼中楼的骂战也泾渭分明地划成两拨,一拨是跟着楼主嘴她的徐晚棠粉丝,另一拨自然是替她反击的拥趸。 “什么东西看这么久?”见她一动不动,赵登高也拉长脖子看向她的手机屏。 过了几秒,宽敞的保姆车内响起他的怒骂。 “呸,什么玩意儿!”赵登高这人出了名的护犊子,尽管许星宁很快摁熄屏幕说没事儿,却没能阻止他火冒三丈。 许星宁若无其事道:“她最近势头是挺猛的。” 赵登高白眼都快翻上了天际:“就她?不会真以为有了部爆剧,又走狗屎运得赵岩赏识,就配对标你了吧?” “也不知道是她本人蠢还是团队蠢,”怒骂一通后,赵登高凭借从业数十年的金牌经纪的经验下了结论,“你看着吧,就她这种耐不住性子的做派,在山顶是待不了太久的。” 许星宁知道他是替自己不平,却也没搭腔。 一来她跟徐晚棠照面都没打过,不清楚对方的为人便不予置评;二来,这种踩一捧一的营销,很多时候其实是团队的锅。 ——如果不是,那她赞同赵登高所说,莫名其妙给自己树敌,挺蠢的。 // “对了,”安静片刻,赵登高忽地记起什么,问,“我电话里跟你说那事儿,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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