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是经过认真研讨过才来的。 男大哥就江雨霁上,大婶儿就李维上,多数的时候,还是女性多,男性大概都还在忙碌赚钱… 结合下来,基本上每个地方,都是一个规律—— 先搞发展搞经济建设,才能够搞定教育。 这不单单是对残障儿童,对每一个接受教育的家庭都是无可厚非的事儿。 至于作家说法,真是江雨霁和李维本人的额外工作,不算撒谎。 而这份工作的目的无他—— 拿稿费,补贴教育! 最终,在小时候熟悉得路口头,夫妻一碰头,嗯,照旧—— 这村里人,也吃三俗不累。 再接着,互相简单对照情况,又是老样子。 各家对于残障儿童未来发展的认定标准—— “一得能干活,二地能赚钱,三得能分担家庭负担…” 说体面点,叫能补贴家用,给家里做事儿,别拖累家里。 再高贵情商高点:“哎呀,我们家娃儿那是从小能帮家里减轻负担,孩子懂事儿。” 然而,不管是李维本人还是见过了更多学子案例的江雨霁本人,他们本身就对「懂事」的聋哑残障,具有更高的身心统一性及感同身受性。 任教以来的种种经验也让他们具有一定的敏感与灵活性,什么一二三的,都是纸老虎。 孩子在最该受教育的年纪,不该吃所谓懂事儿的苦! 天色渐晚,对完「家访答案」,夫妻双方心里也都明白,这里跟别的地方没有区别,区别不同就在于这曾经是两个人幼年期的老家,路段虽然重建,但还是熟门熟路! 离开很久了,大多数人并不记得他们。因为他们早就搬到城镇生活,这还是两个人小时候的村庄了。 所以,整体对他们来说没那么大的心理阴影… 江雨霁目前的打算是先回宿舍楼,然后,对各个家庭,进行个顶个的轮流分析,这么安排的时候其实她已经分析上了,谁家谁家什么情况几口人,少一个也无所谓;谁家谁家重男轻女严重以后要多走动,给家里科普女性的优点灌输新思想;谁家缺人,劳动力必不可少,需要出钱又出力,最好还能帮着干农活,要重点关注! 当然还要着重,看看每个学生到底什么样。 说来离谱,今天几乎没遇到一个学生,大概真就是校长说的那样,全部都在干农活了……叽里咕噜的一大堆,说个不停的她,完全没注意到李维眼中的宠溺和光芒。 很小的时候他就是这样被江老师带大,言传身教,因果不虚。 如今他走着同样的道路,也算是肩负起了教师真正的责任,从此也是引路人和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的蜡烛。 “好了,咱们两只电灯泡也该充电了。” 蜡烛不好听,带着一点点悲催,像是过去旧时代的眼泪,路过一片馄饨铺子的时候,李维拉了喋喋不休的江雨霁进去吃饭。 巧不巧,两个人刚走进去,迎面就遇到了校长。 “喔唷,这不是新来的教师嘛!” “下了班就去哪儿溜达啦!” 校长扯的嗓门比破锣还大,又刚好是吃饭地点,一屋子的人行注目礼时,李维下意识把江雨霁护在身后,在校长有些自己也觉得过分中,他一改对家长的笑脸,只冷淡嗯了一声,转身,要两份馄饨,然后掏兜—— 掏兜,再掏兜。 三个兜,三次掏空后,他微微睁大眼,耳朵发热,从刚才凝视校长的冷淡,到脸上少有的浮现出窘迫和微红,低低的靠近江雨霁说—— “小雨,我的钱用光了……” 一回头,看江雨霁的脸比他还要红,打着手语小小的比划:“我也一样。” 后面还有排队的,问他们「到底买不买啊」「怎么老师这么穷啊」,还有嚷嚷着,「干了一天的农活儿累的要死,怎么城里人还拿不出钱了」…… 最后在众人哄笑两个教师居然不带钱吃饭中,真是落荒而逃。 可夫妻两个到底怎么没钱的,都门儿清。 当下,脸红,出来一对视,都笑了。 笑的一直跑,真少吃一顿,饿不死! 至于钱……两口子真没那么多钱,所有的都掏出去了。 这些年,他们一直资助,加花钱,把学生从农场带回学校。 可以说,除了日常稿费贴,工资也贴进去。要不是夫妻俩有已故江老师分配的房子可住,救助机构也偶降甘霖……真不太好过。 机构的老师都笑他们,可别流浪街头了!当然这是赞赏的笑,也答应了以后多多的帮助他们想办法。不过,江雨霁总让他们别想自己的办法,想想怎么振兴乡村的建设,发展,只有真正的带动了经济秩序的推动与发展,经济繁荣起来,教育才能够稳步前进,这都是互相支持的内在动力机制,无法忽视的重点… 只可惜,改革乡村教育总是缓慢的,又或,任何成功都是缓慢的。 作为这样缓慢前进道路上的两只小蜗牛,他们义不容辞,甘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哪怕最后会成为一块垫脚石。 宿舍楼断电,在乡村目前也是正常的。 城市里的灯火通明不代表乡村就可以做到灯火通明,尤其部分地区,不是特别的急需电路,常常因为电厂的超负荷而被直接限制性的断水,断电。
第5章 走田 不着急,夫妻二人的行李里什么都有。 点上蜡烛,就着白开水装的矿泉水瓶,夫妻二人就开始挑灯夜战,直接把校长资料上给的各个家庭依次标记,找出来已经家访过的家庭。然后,再对着记忆,逐一写下关键词,找到每家每户的问题,写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当然了,最后的关键都在一个字上—— 钱。钱,经济。 经济就是生产力,生产力就是推动教育的动力!当然,教育也是推动生产力的再发展的因素…… 脑子里循环着教育的规律原则的夫妻二人,没喝完的水瓶子拧紧了在烛光下折射出的光晕,偶尔也让江雨霁发神一秒,然后,又是那句—— 从来如此,那便对吗? 一次次的改革乡村,最后的结果几乎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国家一次次的给予扶持,但最后收效甚微,他们也不是不知道。 伸手党习惯了,就像是跪着要钱。 国家的扶持是一回事,自己站不站得起来是另一回事。 可即便都明白是什么原因,这一次,夫妻也仍旧要继续,并且也根据这件事制定了相关的计划和改革经济的初步想法和计划。 只是还需要时间一步步来… “叩叩叩。” 突然的敲门声,把夫妻都吓一跳。 李维几乎是立刻拿起来包里的扳手一声低吼,“谁!” “我,我,是我,两位老师,给你们送馄饨来呢……” 校长不知在门外站多久了,到手被塑料袋勒住的疼了,才回过神。 他不知道怎么了,看着夫妻两个在烛光下奋笔疾书的样子忽然恍惚的想到以前的老师也曾经都是这样的美丽园丁。 他真没想到他们夫妻二人下午是去家访了还给了钱让学生去上学。 这次的老师,好像……真的不太一样。 所以,他在他们走后,在听完了馄饨店铺里的七嘴八舌讨论他们两个夫妻「行骗」,把他们家底儿都掏空了,就差祖宗十八代没问的事儿打听完,就一路拎着两份馄饨跑来。 结果,「馄饨」一站不知道多久,就还是糊了。 糊里糊涂的不仅仅是馄饨,他脑子也跟着混沌。 孩子们啊,难道真的遇到了真正的菩萨老师? 他心头似乎有千言万语,因为这每一届的学生他都看过的,都不差。 哪怕残疾,可心灵美得很! 缺的只是机会和好的老师指引,偏偏他一个校长,只是个退伍兵。因为受了伤一只耳朵失聪,来到这里……他没有那种专业教书的资格,有的只是部队里一些对于残障人士的经验。所以,只能一次次寄托希望与这些老师们。 可他一次次的失望,直到现在—— “好同志啊,白天是我冒昧,你知道以前的老师……” 校长感激涕零的,就好像是他现在是学生一样。 李维看了一眼不说话的江雨霁,自己过去说:“我们还在忙,等明天……最迟后天,我们准时给你说明梳理情况。到时特殊情况再特殊讨论。” 校长听着,忍不住地看向江雨霁,她始终一言不发。 可是——“她刚才不是……” 校长指了指嘴,做了个简单的手语大概意思问她怎么不说话啊。 李维听到这里一直冷淡严肃的脸,突然有些自豪的笑:“她?只对我和学生说。” 就跟他一样,笑容也只对她和学生或许还要加上学生家长。 校长摆手,“那不会!嗯,那好吧,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们尽管说……排除万难也要帮到你们!” 李维那句「需要钱」三个字还是没说,这种事儿,不好说,也不该说。 何况,授人以鱼的事儿国家做的不少了,还是得让他们自己站起来。 所以,只是笑笑,送客。 至于那份糊了的馄饨,李维给捞起来,第二天早晨电来,用功率最小的电炉热了热,就着馒头当咸粥—— 一个字,香! 今天留给他们的任务比较重,因为昨天有问到田地的具体地方,他们要先从这几个下手,江雨霁的计划周全。只是,在出发的时候遇到了一点点的小毛病,胃疼。 偷瞒着李维吃了两片止痛药,才恢复了朝着外面走… 夫妻在田埂上一整天,走访田地比走访家里方便,遇到的「学生」不少。 他们扮演的角色不是学生,是一个个小型人形劳动机器,在机械反复重复着农活动作。 别说孩子,就是家长,江雨霁不用语言交流,单纯打手语,复杂的都看不懂。 李维那边情况也不好。 盲童都被弄在一边做简单的手功,看不见的手上破了皮。 与灾区无关。 地处农村的残障人士,远比常人想象中要多的多。 反而天生聋哑的,并不多,多数是在重大事件,意外事件后。因为农村经济条件特殊,导致的后天产生聋哑,盲。 许多孩子来不及好好检查,也许,一场大病。哪怕腮腺炎引起的高烧,不得到及时救助治疗,就可能是导致听力损失原因。 这一点,江雨霁在国外的研究中,也有相似案例,数不胜数。 中间,夫妻也有遇到的其它帮忙农活的正常适龄儿童。虽不是江雨霁要负责的范围,也还是礼貌,理性的进行了劝学。 到傍晚,江雨霁和李维几乎是累到脱相。 毕竟除了口说纷云外,还要身体力行地帮干农活,也只有这样,才能够拉近距离能够继续聊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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