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老子想牵你?”刘冬树挑眉,语气里满是嘲讽,他转身就甩开了。 啧,白露秋咋舌,悄悄翻了个白眼,也没打算计较,快步跟了上去。 停在门口时,像是想到什么般,回头望向刚刚的位置。那片狼藉正被人清扫中,无意间的对视,她略带歉意的点头。 那清脆的如风铃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她被迫跟着刘冬树去编造那一触就破的谎言。 *** 这是一个怎样的府邸呢?纵使做好了心理准备,她不免也要为之心惊。和煦的暖风吹拂着阔野的草坪,从大门起步,慢慢绕过正中央的女神喷泉,跨过那层层花团,直冲到那一排排落地长窗。 几个用人慢条斯理的穿梭在其间,打理着那四四方方的一角,她缓步向前走去,空气里是那热烈的鲜妍的浓郁花香。 “怎么?看呆过去了?”刘冬树瞥眼看着她,带着古怪的腔调。 穿过长长的廊道,那大片阳光倾泻而下,落地窗的影子排排投射下来。白露秋傻傻看着,只觉得恍惚,视线飘忽到了那些悬挂着的巨大画作上,颇有几分文艺复兴的格调,只是在她这种门外汉眼里,过于浮夸了些。 “刘冬树,你家到底有多大的家底呀。”她愣愣问道,眼看着那些洁白的大理石阶梯,她觉得自己不是平稳地走在绛色地毯上,而是飘在半空。 “你猜?”刘冬树依旧调侃,只是眼里带来几分复杂,他领着白露秋踏过长长的阶梯后,来到了一所黑色大门前。 白露秋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就猛然推开大门,大咧咧地走进去,独留白露秋一人在风中凌乱。 就这么进去了?都不用敲个门的吗?这么随意的吗?内心疯狂叫嚣着,也惊叹刘冬树的胆大妄为。 里头没有什么声音,她壮着胆子走进去,脚步声下意识地压低,僵硬地动作昭示着她此刻的不安。 看着那层层书架上陈列的书籍,凌然有序,精致的封面是一排排金线在宣誓着自身价格的不菲。 漆黑的办公桌前是两位老者旁若无人的对打着象棋。 坐在正中央的,迎面对着自己的人或许就是刘冬树的父亲。两鬓微霜,敏锐的目光里有着老者的睿智,那额间层层的皱纹宣告着那些不为人知的岁月。 白露秋和刘冬树并排站着,那两人没有理睬他们,她悄悄斜睨着眼看向刘冬树,察觉到他的脸色有些阴沉,那伤疤更显可憎了起来。 “爸。”他开口道,白露秋读出了里头的冷淡,可惜没有任何回应,他们就像两根木桩一样处在那,不知道的以为那是两个蹩脚的雕塑。 白露秋的眼神落在了刘冬树身上,好奇着所谓豪门背后的龃龉。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刘冬树看向了她,双目交错,惊觉他眼里的戏谑,慌忙间瞥开了视线,手心有些粘腻。 “爸,这是我女朋友,你看怎么样?”冷不防地,刘冬树抓着她的手,十指交缠,白露秋看着他脸上明晃晃的笑,像那野兽的獠牙,阴森可恶。 刘毅这才抬头,他打量着那两个胡闹的孩子。 白露秋被看的心虚,她慌忙低头。手指被紧扣着,竟半分也挣扎不出,像是被毒蛇缠绕般的阴冷,她僵硬着躯体,灵魂早已禁锢,逃脱不得。 死寂萦绕在这过于辽阔的书房,她此刻才发觉这个提议是多么愚蠢。 一直背对着自己的老者缓缓起身,熟稔地声音传来:“既然少爷有事的话,我下次再来吧,一局棋,向来是急不得的。” 白露秋怔怔抬手看着他,悲悯的视线投来,让她想起了那散着金光的佛像。 手里的念珠被缓缓转动着,他向白露秋微微点头,悄然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老先生跟刘冬树他们一家认识吗?心里悄悄升起疑惑。 “你先出去,”端坐在座椅上的刘毅发号着施令,语气里满是不容拒绝的强硬,“我跟她谈谈。” 闻言,刘冬树低笑,看向白露秋的眼神是几分玩味,他低声咕哝着什么,就甩手离开了。 白露秋呢,白露秋表示人已经离线。鬼知道她就是想耍个小聪明罢了,怎么倒头来还把自己给坑了。 她巴眨着眼睛,尴尬而不是礼貌的假笑着。刘毅只是静静看着她,漠然的眼睛里是黑色深渊。 猛然,脑海里跳出来“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的俗套桥段,转着眼珠子环顾四周,还好没有装着热水的水杯,她浅浅放心了。 “你不是我那儿子的女朋友吧,小同学。”刘毅用手支着脑袋,缓缓说出了真相。 “啊,”白露秋还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揭穿了,她不安地转动着手指,最后神色窘迫地点点头,“叔叔,我确实不是刘冬树的女朋友,不过...请问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白露秋还是很有探究精神的抛出了问题,即便现在尴尬的感觉已经让她忍不住脚趾蜷缩起来。 闻言,刘毅掩唇轻轻笑着,之前的严肃一扫而空,带着对晚辈的怜惜:“很简单的,你不是很害怕我儿子吗,不敢看他,无意识地抗拒他。” 这说的倒是没法反驳,心里的想法被猜的七七八八。她轻轻蹙眉,厌恶这样的洞察力,在他面前变成了透明的玻璃,所有想法都没法逃过他的眼睛。 “我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要跟我儿子胡闹呢?”刘毅放缓着语调,语气里是无法拒绝的诚恳。 白露秋张着嘴,有一瞬间她想把一切事情都说出来,她太累了,急需找人倾诉,她想有人能跟她一起去承受这些。 理智的丝线阻止了她,眼前人绝非善类,一个能在商战里浮泛多年的人,怎么可能会无条件地帮助自己呢,更何况那是刘冬树的父亲。 “想跟他等价交换罢了,至于交换什么,容我不好意思说。”白露秋尽量装的无辜,说到最后,语调带着一丝缱绻,引人误会。 刘毅沉默着,淡然的视线直视着她,白露秋不清楚他是否已经看清了这谎言背后的秘密。 “我想,你之所以想跟他交换,是因为被我那扶不上墙的儿子给威胁了吧。” 白露秋心下一沉,忘了掩饰眼里的猜忌,脸色浮现出戒备的神色,如那躲在暗处的猫儿露出尖牙,嘶嘶的警告着。 “别紧张,同学,”刘毅见惯了别人气急败坏的疯狂,他熟稔地安慰着,“我不会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的,也不会允许我儿子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所以你放心好了。” 闻言,白露秋低垂着头,掩藏住眼里的晦涩,看来这位父亲还不知道自己儿子到底做过什么,求助他人...这条路看来是走不通了。 “那如果刘冬树要对我不利,你会怎么做?”白露秋不死心地追问着。 刘毅端正了脸色,严肃的脸色没了之前的淡然,他一字一句道:“我会补偿你,但我不会把刀刃对向自己的儿子,请见谅。” 白露秋咯咯笑着,眼里闪着讥讽:“您还真疼爱自己的儿子呀,只是....不知道他配不配呢。” 面对这般讥笑,刘毅好心态的没说什么,跟一个十七八的女孩计较什么呢,他如绅士般笑了笑。 白露秋也没有那自讨没趣的兴致,她欠了欠身,礼节性的对着刘毅告别,就悄声离开了书房。 蓦然间,死寂的氛围再次萦绕在这里,连外头午后的暖阳也没法驱散半分,唯有那排排书架散着金光。 *** “说说看,跟我那老头说了什么?”他们并行穿过连廊,刘冬树出声问道。 “...你有你一个好父亲,刘冬树。”白露秋面色微冷,“好父亲”那三个字像是用牙死命要出般。 刘冬树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奇怪白露秋在发什么癫。 他们安静地走着,一瞬间,白露秋又想起了那个老丈人,还记起了那句要带给谁的话。 像是被什么指引般,她停住了脚步,愣愣地看着刘冬树。 见状,刘冬树转身看着她,高高扬起了眉。 “刘冬树,我想起来了,有个人让我对你说一句话。” “你说。” 闻言,白露秋微顿,她眼里隐藏不住的恶意迸发出来,带着怪异的腔调:“那个人让我对你说,‘有些事千般算尽,也是枉费功夫’,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刘冬树愣神,有那么一刻的迷茫,很快,他那如饿狼般眼神直盯白露秋,狠戾乖张,她有些后怕。 空气瞬间凝固,刘冬树逼近着她,白露秋被迫后退着,满脸警戒。 背靠着墙壁,已然到了退无可退的境地,白露秋侧过头,她不敢直视那双阴冷的眼。 “学霸,你刚才在说的,再说一遍。”刘冬树咬着牙说道,他靠近着白露秋,周遭的空气都变得压抑。 白露秋警铃大震,像是豁出去般,高声喊着:“我说,你千般算尽...” 话未说完,脖间的痛楚让她呼吸不得。刘冬树伸手掐着她的脖,不是上次那般开玩笑,而是真正的发了狠。白露秋被迫仰着头,十指死死抠着那只作恶的手,数条红痕被刮出,可他像是没有痛觉般,死死束着那纤细的喉。 “救...”空气被快速掠夺,作呕的窒息感让她晕眩,她看到刘冬树的手臂上根根青筋暴出,像横流的水道。 被束缚的动弹不得,是一个待宰的羔羊。她的眼角满是湿意,眼前模糊,分不清人影,刺眼的光在此刻逐渐清晰。 或许...这就是她的最后一刻了吧,脑海里泛起了这样的想法。 无所谓了,白露秋没了害怕的感觉,痛苦的脸上挂着讥笑,她拼命地嘲笑着,她甚至能想象到刘冬树此刻狰狞的面孔,她大笑,无疑,这一刻刻她才是胜者。 当白露秋看到了那模模糊糊的,朝着她招手的小天使时,刘冬树松开了手。 一瞬间新鲜的空气贪婪地卷入到肺里,白露秋俯着身拼命咳嗽,眼里带着泪花。 重回到世间,她还是这般孱弱无助,刘冬树半蹲着,俯视着白露秋。 “你真他...”白露秋心里燃起烈火,她恨恨地看着刘冬树,“刘少爷,你还真是少爷。” 刘冬树愣神看着她,像是没听到那句嘲讽一般,他们静默着,对峙着。 “滚。”好半晌,他开口道。 闻言,白露秋冷笑着,搀扶着墙壁她缓缓起身,一步一拐的离开了,高昂着头昭示着她的倨傲。 刘冬树死盯着她,眼里是汹涌的黑浪。 该死,他一拳砸向了坚硬的墙壁,低头的时候有几分相像也就算了。可有那么一刻,他看到了不同面孔上相似的神色。 都是孤傲的,嘲讽的,宛如上位者。 该逼着夏黎进行最后一步了,他暗暗想着。
第43章 鹿港 “我没找到林青岚,感觉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宋穆青看着白露秋冷着一张脸,不由地补充道,“也有可能我找错方向了,毕竟我跟她也不怎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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