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没错。”乔姃一点面子不给,扭身进屋,“我一开始骗你那么久,你不相信我,也不把我当朋友,很正常啊,应该的,遗产既然留给了我我肯定就收下了,你别想拿回去……” 程曼尔亦步亦趋跟着,端好了姿态,听乔姃讲那些口不对心的话。 她状态已经养好了不少,并非听不得一点这种话,且乔姃懂把握分寸,把心中积郁的情绪发泄得差不多后,终于抱着她痛哭起来。 最后演变成三个女孩紧紧抱着,恸哭流涕。 “老板,没想到我居然也有一份呜呜……”竺崎抽抽噎噎地打着哭嗝,“我妈死了都没想给我留遗产,还让我多帮衬弟弟呜呜呜……我、我把钱还你吧……” 竺崎与她家境相似,同是家中被吸血榨取价值的那个,最后一个人跑到大城市,想找份清静的,最好不用和活人打招呼的工作。 传统殡葬馆需要关系,最后来了她这,也算缘分。 “不用,你留着吧。”程曼尔两手并用,替竺崎抹掉眼泪,又捏了捏她脸,“以后跟着我,我只要还吃得上一口饭,你就吃得上一口饭!” 乔姃破涕为笑,忍不住又拿话堵她:“程曼尔,我马上连喊你都要改口了,你还想着吃不吃得上一口饭呢?” 她没好气地瞧着这位涕泪横流的未来小嫂嫂,总算肯定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当时,房产转让书她确实要给撕了的,得知程曼尔平安无恙后,她自作主张,自己签了名,又强迫竺崎和施安都签名,迅速完成财产转移。 果不其然,得知这个消息后,程曼尔安安心心在上面住了段时间。 她看不住这人,但孟昭延可以。 而且旁观者清,程曼尔一开始的选择已经是错的了,且她内心自有答案,但碍于种种现实、心理等因素,她不敢选。 乔姃权衡许久,才做出这个决定。 若两人当真无法修成正果,房子、钱她还上就是。若两人差的就是这撇开一切包袱相处与交付真心的时间,她推一把也未尝不可。 当然,鉴于她灵机一动提供到的莫大帮助,乔姃也毫不留情从这位表哥身上,替她和朝月大胆讨要到许多好处。 - 回来要做的,不止抱在一起哭这件事情。 乔姃作为名义上的老板,这段时间还是敞开门做生意。随着谣言的关注度下降,程曼尔也不再出现在店里后,星球旅行逐渐回到经营正轨上。 这两年,她在宠物家长圈里积攒下的口碑,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或者说,真正在星球旅行送别过爱宠的大部分人都不会相信,能为宠物家长打造出一个连告别都变得美好的梦境的人,人品会差到哪里去。 “这些东西都是昭延哥发给我的。”乔姃点开电脑里一份文件,里面存满相关证据。 Noah拿到亲密照原图后,甚至把修图流程录了下来,从光线、人脸等地方,都做得一模一样,无懈可击。 除此之外,还有那位如今炙手可热的综艺导演露脸录的澄清视频,她竭尽全力争取过他的证词,可无一不石沉大海,最后只得到他助理的一句“离开这座城市吧”。 这就是权力吗。 她是某一人权力戏弄下的蝼蚁,又被更高的权力所拯救。 可她本应死在那个雨夜里。 只因她意外得到一个站在金字塔尖的人的爱,才得到了这份救赎。 “曼曼,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乔姃是难得出身高门,却能理解她想法的人,“朝月买下的那个救助基地,原本已经濒临解散了,他们没有钱,而且有很多人把自家宠物都遗弃到门口,真正的流浪动物却失去了救助机会,直到遇到朝月。” “朝月只要花一点零花钱,就能让一个救助基地死而复生,还能一边接收被弃养的宠物一边救助。曼曼,我可以诚实告诉你,以后你嫁给昭延哥,一定需要做自己不想做的事,但你想做的事,也一定都能做到。” 一定需要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但你想做的事,也一定能做到。 程曼尔听进了心里,轻笑反问:“我知道了,你是你哥派来的说客吗?” “说客可不是我,我永远都是站在你这边的。”乔姃大咧咧地搂着她肩膀,“行了我未来的小嫂嫂,只要你一声令下,我就让媒体把这些东西发出去,打那些造谣人的脸!对了,昭延哥有告诉你背后使坏的人是谁吗?” 这份证据,巧妙避开了所有指向幕后黑手的指证。 程曼尔心中隐隐有答案,但孟昭延为什么不说,她不清楚。 “是谁已经不重要啦。”程曼尔转了话题,“施安呢,他这几天有联系你们吗?” 乔姃讪讪地收回搭在她肩膀上的手。 “怎么了?”程曼尔问。 “等施安回来……”乔姃含糊其词,“你自己问他吧。” 施安的去向,实在不好经她的口说,而且她总在担心,程曼尔知道这小子干了什么后,会不会又导致她和孟昭延两人的感情生变。 程曼尔不明所以,没有追问下去。 安排好基本事项后,已经临近晚饭,眼见天色渐暗,她开始发愁那原封不动送回去的行李箱。 乔姃当初怀的就是一个把她彻底赶出家门的心思,故东西通通都打包好送了上去,连枕头、被子,还有那张摇椅也没放过。 如今,她房间比刚刷了墙的毛坯房也没好上多少。 咬咬牙,住下来也不是难事。 最重要的是,孟昭延不择手段扣下她的来钱,又骗得她团团转,如今她还在想怎么夺回抚养权,绝不能就这样回去认输。 还没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星球旅行就迎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郁哲?!”程曼尔惊呼。 乔姃撇开眼,呵嗤一声:“哟,真正的说客来了。” 哈? 她神色迟疑,视线来回移转打量两人,这话说得怎么跟他们认识似的。 程曼尔两耳不闻窗外事了好多天,不知道两人第一次见面着实不太愉快。 郁哲受人之托,上门打探程曼尔最精确的餐食口味,可旧城区的路线四通八达弯弯绕绕,逮到问路的人正好是乔姃,被她误以为又是来偷拍的。 她以最快的速度安排好竺崎在内接应,开门后躲至远处,让郁哲结结实实受了一桶混满碎叶子的水。 干这事之前两人没想到,后续收拾起来的功夫麻烦,更没想到,这是孟昭延派来的人。 最后郁哲被泼了桶水,还被迫和两个小姑娘一起收拾手尾。 乔姃不服气,欺软怕硬,不敢甩锅给孟昭延,逮着郁哲一通欺负。 郁哲也不知这是个口是心非的千金大小姐,不受这气,回嘴回得两人差点打起来。 闹剧过后,总算达成了短暂而不友好的合作关系。 程曼尔庆幸自己没让乔姃和竺崎留下来听,难以置信地重复:“你说什么?” 郁哲没好气地换了个更直白的说法:“我说,你那男朋友幸好是个有钱人,不然以他那只能做猪食的厨艺天赋,迟早饿死你。” 程曼尔忍不住失笑,肩膀细密地抖动,显然忍笑忍得很辛苦。 “所以,他跟着你学了一个多星期,最后……” 那夜他亲自上阵,大抵算是一个考试,可无意间又被她打了个负分,还犟着骨头,一声不吭地一碟碟撤走。 程曼尔给他添满茶,打听问:“那你们怎么认识上的,他主动找你的吗?” “对啊,他说上回看你吃得那么开心,想让你开心一点。”郁哲长长叹出口气,“我妈没想到啊,当时撺掇着我俩相亲,正牌男友就坐在旁边听着呢。” “阿姨身体还好吗?” “好着呢,你男朋友为了让我教他下厨,盘下了那些专门做游客生意的客栈,让我妈打理,现在她一天天可忙,都没时间替我点鸳鸯谱了。” 听着听着,程曼尔的心穿堂而过一阵湿漉漉的风,似从沐浴在熹光下的林间而来。 她想到今天蛮不讲理地走掉,有些愧疚,又觉得自己做错了一点,但没错太多。 若放在往常,她一定巴巴地喊彭慵下来接她回去了。 这阵矛盾的感觉持续到晚上九点,竺崎拍着胸脯说被子分她一半,被乔姃连拖带拽地带走了。 为什么呢。 程曼尔膝上摊开了那本小册子,拇指无意识摩挲着上面那个Arcanus的单词,拉丁文里的密语之门。 孟昭延总是这样,藏着很多秘密,哪怕是有关她的,然后在适当的时候故意让她知晓。 可她又并不反感这种一点点感知惊喜与爱意的方法,无处不在的,好似是他亲自赋予她底气,与其僵持与抗衡。 和当初不一样。 当初她是揣着踩他红线的心思装出的任性妄为,如今是……她知道孟昭延在她身上的容忍度趋近于无限,所以放肆得很,自己都觉得自己无理取闹又任性。 程曼尔不知道她这样的状态叫什么。 惯坏了?不至于吧。 想了许久仍未想出答案,可程曼尔的理性告诉她,不能做个知错不改无理取闹之人,这样会消耗掉对方爱意的。 她点开两人聊天框,编了个无懈可击的借口——怕来钱看不见妈妈会寝食不安,深吸口气,预备拨出这个电话。
第80章 手机在程曼尔拨出这个电话的前一秒响了起来, 她迅速回头,只看见乔姃拓在楼梯墙上那道落荒而逃的影子。 她忿忿不平地接起,咬着牙不讲话, 刚做好服软的心理准备, 此刻荡然无存。 “要休息了吗, 尔尔。”对方若无其事地寒暄, 浑然不觉自己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程曼尔头仰靠在沙发枕垫上,望着天花板,没好气地堵他的话:“我休没休息你不知道?不是在我身边安插了个人形监控吗?” 经电流润色过的嗓音温和中带点点哑意,如一杯香醇澄澈却浓烈的陈酒。 “我看司机把你的行李带回来了,以为你今晚要回家的, 一直没等到消息, 只能托乔姃代劳了。” 孟昭延平平陈述的话语,偏给她听出些理直气壮的意味,程曼尔略微扬声:“我不回!谁说我要回了!” 她顿了顿, 察觉自己踩中了圈套,气急败坏起来:“你那才不是我的家!” 他听若不闻, 饶有兴致地确认道:“真不回家吗?来钱很想你。” “不回!反正你说的,来钱在你那吃得比在我这好, 跟了你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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