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不联系的那几年,我曾经也以为我会淡忘对你的情感。 因为恋爱对我来讲从来都不是必须事。 经历过爸爸和母亲的分开后,我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情感会永恒。 在我眼中,新鲜感在情感里高于一切。 而又没有人能在琐碎的生活里持续保持新鲜感。 …… 可我遇到了你,我的不相信和质疑被轻易击垮,被感性拉扯,不被自我意志控制。 我不知道该如何讲才能让你明白你的特别,你的唯一性,你的重要,你的不可替代。 语言浅薄也匮乏,它好像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最不知如何表述。 那我举个例子吧,迟于。 月亮去世后,我看开了很多东西,我对母亲没有了任何多余的感情,我对她没有期待没有牵挂也不需要再有交际。 我并不想见到她更别提庆贺她的新婚。 我也不想去那个留给我不少失落回忆的所谓的她的家里。 那时离入职还有好几天,我并不打算提前来上京。 但那天,站在阳台上看夕阳的那天,我想到了你的生日。 七月十五,你即将要到来的生日。 携带着人生无数不多的冲动,我匆忙收拾了行李。 买票时才发现去延陵的所有航班都售罄。 唯一剩的通往上京的交通方式就只剩火车。 火车没有坐票,我买了站的。 站了将近八个小时,从车站出来发现自己小腿肿的像个包子。 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办法坐长途车,只要坐长途车我就会浑身肿胀,极其难受。 可那天我并不感觉难受。 我只想在赶在十二点之前见到你。 这几年我对你的了解不太多,我就想着回南郊碰碰运气,万一遇到闻阿姨在家里给你过生日,希望我能有这个撞上你的运气。 事实证明我运气还不错。 11:59分。 你从天而降。 我见到你。 迟于。 你是否能明白我的意思?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心疼。 我说这些是为了告诉你,我的喜欢是下意识,是不间断,是延续,是随时随地被唤醒不被自我控制。 我回上京原本没想过要和你有交集,我的计划是解决完月亮的事就默默地离开这个城市。 遇到你是意外。 知道你的喜欢是意外。 和你相爱也是意外。 而这番意外是我人生所有发生过的意外里最惊喜的东西。 迟于。 你说想让我知道我的珍贵。 那么,礼尚往来,请你也知道你的珍贵。 你的善良、真诚、上进、仗义、一身少年气……以及你偶尔的嘴硬和傲娇,这些都是你的珍贵。 噢,对了,我好像要纠正一个词汇了。 ‘嘴硬’这个词没办法再准确形容你。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迟于,我今天一直在想,从什么开始,“嘴硬”这个词和你不再匹配。 我好迟钝,都没有发现。 没有发现你学会了说那些好听的话,没有发现在我面前,你逐渐地开始表达你自己。 我没有发现为了爱我,你做了很多事。 我也没有发现,原来很多个时刻,你都在对抗原来的你自己。 对抗自己明明是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难做到的事。 迟于。 我现在想说。 已经足够了,你做的这些早已经足够。 我确实是对一切情感都持怀疑态度的性格,月亮和母亲的缘故,我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自我怀疑,我无法相信有人会坚定选择我,我更不相信会有人只爱我只以我为中心。 但我相信你。 你清澈的眼睛看向我的每一次,我对你都有汹涌的信任。 所以,迟于,请不必再为我着想。 你就做回你自己。 你将说未说的话,你的欲言又止,你的羞怯,你偶尔的词不达意,我都懂得。 因为这份懂得,我对你的爱日益剧增。 好像有句话说——今天的我比昨天的我要爱你,而明天的我比今天要爱你。 这句就是我想表达的意思。 …… 迟于。 不瞒你说,如同你看到的这样,写这封信时,我的思绪很乱。 但愿你能从我混乱的思绪摘出重点。 好吧,怕你摘不出,那我直接给你答案。 「我喜欢你。」 「和你不相上下的喜欢。」 这就是这封信的重点。 …… 对于过去的那几年,我也有遗憾。 但往日之事不可追忆,我们不如就用漫长的余生用更认真的相爱去消除这些遗憾。 就好像那封我十八岁写给你但你没收到的信。 信纸泛黄,笔迹消失。 没关系,我会用新的信件来覆盖。 迟于,在这封信的末尾,我想说谢谢你的喜欢。 谢谢你的喜欢和勇敢。 那么最后。 迟于。 读到这里,要不要来我身边? 俞盏留—— / 俞盏并没给阳台上的花浇水,她只是跑神地盯着那些开得灿烂的花看。 她有些忐忑,即使知道他一定会在读到最后来到她身边。 她回忆起不久前的情形。 回忆起她在他的书房里看到那些和改变性格语言学习自我表达的工具书,回忆起无意打开冰箱后发现他在冰箱里储存的那个雪人。 她在今早吃早饭时用随口一提的语气问他怎么能把这场雪的痕迹保留下来,他跟她说:交给我,我去办。 他已经办了。 不论她说什么,他都会去按照她的想法办。 有时候她有幻觉,她觉得他不是现实生活中存在的人。 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的人,细心妥帖热烈。 思绪百转千回,俞盏度过了漫长的时间。 漫长的时间逝去,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下意识回身,身子只回了一半,她便撞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迟于。”她被他抱得很紧,轻轻喊了他一声。 话语落地,她感受到他的手臂又收紧。 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沉默,俞盏却能感受到他的心情。 她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 些许恍惚的思绪里,他听见他用暗哑的声音忽然问,“俞盏,要是我现在和你求婚,你会不会觉得突然?” 俞盏看到在说完这句话后,他松开了她。 男人那双含着雾气的眼睛凝视着她,把那句话又重复一遍,他又喊俞盏,他跟她说,“吓到你了吗?我现在和你求婚,是不是会吓到你。” 迟于知道这是最不稳妥的方式最不特别的场面,和他原本的计划有天壤之别。 但看到那封信的当下,他只有那个念头,他想和她求婚。 他想起她回上京的那天。 他想起零点的钟声敲醒前,他二十六岁的第一天。 幽深的巷子,女孩撑了把伞,从天而至。 感谢上天眷顾,让他见到她。 见到她的那个时刻,他也是和今晚相同的念头。 荒唐的、不可思议的、因为她回到这座城市所以想不管不顾把她留在他身边的念头。 见她沉默,迟于克制着往下说的冲动,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没关——” “不突然。” 倏然间,他的话被打断。 打断他的女孩握住他那只莫名颤抖的手,挠了挠他的掌心给他说,“不突然的,你忘了吗迟于,我已经到了可以结婚的年龄。”“我愿意。” 话音掷地,俞盏往前走了一步,她搭住他的腰,把头埋进他怀里。 她忐忑的心落地忐忑又落地。 她在想:这个瞬间,她似乎回到了她的十八岁。 假若这天是十八岁,他走到她面前跟她表白。 她不用思考便会落下和今天一样的答案。 ——我愿意。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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