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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瑛走后，于芽跟着晴江在一楼大厅坐了一会。她心底难受，不太想说话，点了杯咖啡慢慢喝着。晴江陪着，撑着脑袋斜斜倚在桌前，看她小口小口喝咖啡，一副快哭了的表情，轻轻叹一口气，伸手去搂她的脖子。 他把唇凑到她面前，轻轻柔柔吻着。 于芽迷迷糊糊回应着，耳边忽然传来有人走动的动静，吓得她睁大眼睛，连忙往后撤，左顾右盼。 这还是在外面，这人在搞什么！ 晴江不怀好意地笑：“好了，别难过，我带你出去玩。” “你们俩为什么在这。”于芽红着脸，想问问前因后果。 晴江：“可能是奶奶告诉阿姨你在这。” “然后你们俩就碰上了？” “嗯。” “她没为难你吧？” 晴江扬起眉，勾唇笑：“你是指望她开个支票甩我脸上，还是指望我早早放你自由？” 于芽抱住他的胳膊，低声哄：“没有，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晴江像顺毛般摸着她的后颈，享受着小女朋友这一刻柔柔的关心。 “但你老公胆子大，敢说敢做，什么都不怕。” “……”于芽抬头就朝着他的手咬过去，“无耻。” * 两人在外面疯玩了一整天，回家后脚步都是虚浮的。晴江洗完澡，将浴袍松松垮垮搭在身上，浑身上下套了个内裤，一出来，就看到于芽翘着脚，趴在床上跟苏陶陶在视频。 于芽也是洗完了澡，漆黑的长发湿哒哒贴在浴袍上，小腿全露在外面，白皙的肌肤一晃一荡。她跟苏陶陶不知道说些什么，笑得极开心。 苏陶陶正在给她展示一个东西，两个人放大的视频画面里，于芽背后高大的身影一晃而过，然后一只手就从画面右上方伸了过来，勾住于芽的脖子往右边拉。 苏陶陶在那边大呼小叫。 晴江跟她交换了一个湿漉漉的吻，才松开她。 他们在画面之外动作，苏陶陶看不见，但是遐想无边。 苏陶陶：“秀什么恩爱呢！！” 片刻，看到于芽面色绯红地重新出现在视频中央，苏陶陶又调侃：“没想到晴江还是这样的人。” “我是怎样的人？”晴江擦着头发，低声询问。 苏陶陶啧啧两声，中肯评价：“很烧。” 于芽扭头去看晴江，晴江身前大片裸露的皮肤，肌肉线条流畅紧致，微长的刘海遮在眉眼前，迷人又危险。 于芽眯了眯眼，确实很烧。 晴江注意到她的视线，笑着说：“又拿那种色眯眯的眼睛看我？” 于芽咳嗽一声，转头把苏陶陶的视频关掉后，跳到晴江身上，又亲又摸，想占尽了便宜后早点睡觉。 晴江却没有放她早早睡，在床上折腾到了半夜，第二天被柏渡一通电话吵醒，两个人在一个被窝里听着柏渡那边吵吵嚷嚷。 “我靠，我这段时间可没闲着啊！我拉了个大老板！我们有融资了！”柏渡兴奋地把这个好消息先通知了他们俩。 于芽浑身没劲，闷声：“他故意的。” 晴江也觉得是这样，于是问：“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儿。” “七点半啊。”柏渡嘿嘿一笑，“这不是让你早点知道。” 昨晚折腾到三点，于芽此刻困得睁不开眼，窝在他怀里懒得说话，把头埋在他胸口，被子一蒙，准备当个鸵鸟继续呼呼大睡。 晴江好脾气地又问了句：“你想死么。” 柏渡折腾够了，也终于不再打扰这俩小情侣的甜蜜时光，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晴江撂下电话，翻身把于芽抱住，又继续睡。 小长假之后，回到公司。 于芽坐回熟悉的工位上，开机输入密码，准备开始下一周的工作。倏地，听到两声咳嗽声，于芽循声望过去，看到坐在老板椅上的柏渡，抬头盯着他们俩，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晴江就坐在于芽对面，察觉到柏渡的目光，问：“什么事？” “就那个融资的事情，”柏渡琢磨了一会，想着该怎么说，“但是呢，投资人觉得我们的方向得有一点点小改动。” “改哪？”于芽皱眉，“说是小改动，一般改到最后都面目全非了，做出来的东西不一定有多好。” 柏渡当然也有这个顾虑，“可是……” 钱，更重要啊。 公司得运营下去啊。 晴江没说话，把柏渡早上刚发来的文件看了一遍，缓声开口：“投资人不懂行，想让我们换方向也正常，毕竟我们做的这个视觉模块技术市面上也没有。” “还是激光更先进点，只是费用高，维护成本也高，我们这块要是成功了，成本会降低许多，但没人信。” 柏渡叹气：“是啊，要不我们先做激光吧。” “招个人做吧，”晴江直接甩锅，“我跟于芽继续做研发。” “招人？”柏渡明显不太同意，“还不如让小杜……” 晴江：“我们也缺人，小杜得跟着我们干。不是融资了吗，招人吧。” 柏渡不太乐意，跟晴江争执了几句。 晴江不像之前项目变动时那样好说话了，于芽见状，连忙站队，一起跟着晴江怼柏渡。 三个人吵吵嚷嚷进了会议室，又吵吵嚷嚷出来。 柏渡最后喝了一口水消消气，然后败下阵：“行吧，你们夫妻合伙欺负我，我能怎么办，我招呗。但是你们三个月还没出个像样的demo，我就开除你们！” 他这就是气话了。 晴江笑了笑：“我写军令状行了吧。” 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于芽和晴江又开始连轴转的日子，为了一个效果更好的demo，拼了命的加班。日子过得紧凑，结实，却不无聊空虚，甚至于芽还能从里头尝出一丝甜蜜。 她仿佛回到了大学准备比赛前的那段日子，每天只有敲键盘的声音，睡梦里甚至都是矩阵排列组合，但是在这些数学符号之后，总会感觉到他的存在。 于芽在国外那段时间，也让自己陷入忙碌中，几乎没有停下，一旦空闲，不是跟许欣瑜出去玩，就是去拍照，偶尔坐下喝杯咖啡，也是找一本书，让文字和内容充斥自己的大脑。 庆幸自己回来了。 也庆幸晴江回来了。 她忙于工作，直到佟瑛找到她，才把她从那种忙碌又甜蜜的小世界中拉了出来。 佟瑛带她去见了周叔叔，还有周今屿。屿峰科技目前急速扩张，收购不少新创业的科技公司，也在市场里跟别家大厂竞争拉拢人才。 不少猎头都找到过于芽，于芽一一拒绝，却没法拒绝这种强势的邀请。 一次简单的饭局，就四个人。周洪志跟佟瑛寒暄，于芽坐在一旁，切着牛排。 片刻后，周洪志借口出去抽烟，佟瑛也去了洗手间。 周今屿语气淡淡：“于芽，你们公司应该有点难以撑下去了吧，我之前帮你们拉过一次关系，投资人是我的朋友。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们在这块做的这么久了，又是前沿领域，有钱去做研发，总归会容易些。之后我还想再跟你的老大接触接触，就是那个姓柏的。哦对了，还有你那个男朋友，叫晴江是吧。” 于芽抬头，眼睛盯着他：“你想要收购我们？” 周今屿没否认。 “其实，我们就算收购了，只会继续支持你们研发。” 那顿饭结束后，于芽脑海里都是周今屿那番话，心情越发沉重。 她回了家，楼上估计早就装修好了，极为安静。于芽独自坐在沙发里，拿出手机给自己点了个外卖，等餐的时候，思考着该怎么跟晴江和柏渡沟通。 其实她也有点动摇。 最近的demo效果还是不够好，他们是这个领域的开拓者，所有的困难就跟排雷一样一点点去试探，没有前人的经验，走的非常费劲。 如果有屿峰科技的支持，他们的确会好过一些。他们平台也大，未来，说不定产品也会更容易落地。 于情于理，周今屿那番话确实说在了她的心坎上。 于芽犹豫许久，终于决定先给晴江拨个电话。 此时门铃响起。 于芽拿着手机去开门，她以为是外卖员，一句“谢谢辛苦了”刚说出口，就看到门口站着身形欣长的男人。 晴江被楼道微弱的灯光照得冷白，神情懒散悠闲，手里提着一袋吃食，拎着几瓶酒，正弯着嘴角看着她。 “女朋友，陪我吃顿宵夜？” 于芽侧身让他进门，“你怎么来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来了，”晴江踢了鞋，踩着拖鞋往餐厅走，声音懒洋洋的，“可能听说你去见了周今屿那小子，就莫名其妙开车过来了。”
第67章 于芽没瞒着晴江, 去之前就跟他说过自己被佟瑛领走了，要去见周今屿。 当时晴江还没什么反应，这回跑来吃醋。 于芽唇角勾了勾, 却没太欣喜, 有块石头一直压在心里头，她下意识掩藏起情绪, 坐在晴江旁边看他开酒瓶。麦芽味道随着泡沫咕噜咕噜翻涌上来, 于芽抿唇, 下意识轻轻握起拳头, 轻声开口：“晴江, 周今屿跟我说了件事……” 大概是猜到这事极为严肃，晴江停下动作, 稍稍迟疑问道：“关于公司的？” 于芽点头。 “那我知道了，是屿峰科技想要收购我们吧，柏渡那边早就跟对方公司的总监谈过好几次了。” “……” 于芽有些不确定地问：“你们怎么想的？” “挺好的机会, ”晴江拿出两个杯子，倒酒，“我们都挺心动的, 只是不愿意, 我们不会卖的。” 于芽忽然就松了口气, 像是回到了曾经佟瑛同意她出国的那一天。 她知道前路遥遥，目标不明，甚至还会放弃许多东西。 但她就想去做。 她没有人支持, 她孤身一人。 佟瑛点头同意的瞬间, 她就拥有全部的勇气。 …… 之后两人喝酒聊天, 吃着宵夜，过了一个无比放松的晚上。到了要睡觉的时候, 因为酒劲上来了，于芽困得直点头，几乎是被晴江拉扯着洗漱完才上了床。他们什么也没做，可能听到晴江抱着她哄了两句，具体也不记得，沾上枕头就陷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于芽睁眼看到晴江睡在身侧，有些恍惚。 她过惯了一个人的生活，留学时候一人一间房，回来后租了个空空的一室一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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