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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冤枉的还是柏渡。因为晴江要戒烟，顺便把柏渡也捎上了，于芽一个人监督俩，如果柏渡不肯配合，她会打电话跟苏陶陶告状。 于芽朝他们伸出手：“拿出来。” 晴江看了柏渡一眼，意思很明显。 柏渡叹着气，把烟盒从兜里拿出来扔给于芽。他也想戒烟，但这种东西不是简简单单不抽就能扛过去的。有于芽盯着那也是好事，但是就很郁闷。 怎么不是苏陶陶来盯她呢？ 晴江回到办公室，看到于芽的表情，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下，“怎么了？” 于芽叹了口气，心底有些怅惘，“你压力大，我这会叫你戒烟是不是也给你增加压力了？” 抽烟有害健康。 可烟草味令人上瘾，让人暂时忘记痛苦。 耳边忽然传来叮当作响的声音，于芽抬眼，晴江摇着手里的铁皮戒烟糖盒，笑着说：“柠檬味的，尝一颗。” 说完，他就不由分说地塞了颗糖进于芽嘴里。 “好甜，这明明是你的……” 话语被吞没。 她失神片刻，盯着晴江近在咫尺的脸。 晴江的舌尖撬开她的齿关，勾起糖片搅着，唇齿间充满被酸味刺激口水，一点点溢出，又被舔掉。于芽闻到他呼吸间浓烈的烟草味，柠檬甜味，还有属于他的气息。 “跟压力无关，我下次不会再抽了，”晴江抵着她额头，“我会永远记得这次的味道。” 他伸手抚去于芽唇角的水渍，“而且你也愿意帮我。” …… 柏渡答应了母校七中的演讲，作为起鹰科技的创始人，他理应西装革履地站在台上演讲。去七中的路上，于芽问晴江，为什么他不去台上讲话。 晴江开着车，笑笑：“这风头让柏渡去出，他不是一直盼着么。” “我感觉他们更想让你上台。” “你这么说，对柏渡可就太不公平了。” 晴江把车停到校门口，让于芽先下车，自己再去找地方停车。 于芽走进校门，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想起自己之前查到的演讲视频。七中历年都有动员大会，高三的优秀学生会站在主席台给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们演讲，有的中规中矩，有的鸡汤满篇。 只有晴江，穿着七中的运动校服走到台前，拨话筒的几个动作流畅帅气，没出声就把全校学生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台下有大胆的女生吹了声口哨，接着闹哄哄一片，有人打听他叫什么名字，有人询问他是哪个班的。 呲一声杂音，底下学生们都安静了。 晴江勾唇，稍稍弯腰凑近话筒说：“各位学弟学妹们好，我是这届的优秀学生代表。” 懒洋洋的声音被扩音器传到校园每个角落。 “其实代表两个字该去掉，我不能代表你们，也没人能代表我。” 这反逻辑的开场白，赢得了许多人的掌声，笑声，大家都等他接下来的话。 晴江挑挑眉，弹了下手上的稿子，说：“我还写了两页纸给班主任交差，但我有点不想读这些陈年老鸡汤。你们如果想听，我也可以念给你们听。” 不知是谁带头鼓掌，笑声渐起，气氛推向高潮。 有人喊：“脱稿！我们要听接下来的话！” “别念那破稿子！” 也有人窃窃私语：“草，这人真牛逼，也中二。” “不是挺帅的嘛。” “废话，人家年级第一。” 阳光下，晴江站在台上，看着底下乌泱泱的少年少女。他眯起眼，轻笑一声，开始了自己真正的演讲。 后来，七中那届高三生，爆出许多黑马，考上A大的就有七个人，创了学校新纪录。晴江说是因为那年请了几位特级教师来教学。 但他那么招人喜欢，肯定也有他一份功劳。 于芽当时看着视频里青涩又张扬的他，说不心动都是假的，只这份心动长久的，都可以追溯到她第一次见到他拍的照片。她在不知不觉间，熟悉起了晴江的所有，每个细节，每个习惯，连他拍照的风格，写字的笔法，码代码的思考间隔，闭眼都能想到。 他慢慢变成了自己最信任的那个人。 “于芽。” 身后人叫回她的思绪，晴江走到她身侧，拉起她的手，“大堂在那边，我带你去。” 柏渡在台上开始煽情，从跟晴江结识，混成兄弟，最后整个高三被他卷到了年级前十，然后考上A大，一起成立协会。之后的故事，于芽就更熟悉了。柏渡把每个人都提到了，徐成松，杜盛名，陈齐生，孟轲，最后是自己的所爱，苏陶陶。 于芽下意识去找前排坐着的苏陶陶。 果然，苏陶陶没想到柏渡在这时候表白，惊讶地望向台上。 她等了那么多年，两个人打打闹闹、分分合合这么多年，第一次，从柏渡那里听到一句确切的告白。 “陶陶都快哭了，”于芽凑近晴江，意有所指，“我也羡慕哭了。” 晴江欠嗖嗖地递来一张纸巾：“那你哭吧，总比憋着好。” 于芽：“……” 柏渡公开告白完，不仅收获了苏陶陶冲上台前的一个拥抱，还有底下学生们一众哄闹。于芽和晴江见状，拉着杜盛名赶紧溜了，免得这对好不容易确认关系的小情侣说他们不识趣。 之后几人被柏渡叫回去一起吃了顿饭，好多人都在。他们聚在七中外一家开了二十多年的老牌火锅店包厢内，除了起鹰科技这仨人，在座的都是高中年代就喜欢这家店口味的校友，对他们来讲，这里充满了回忆。 孟轲再见到于芽，开口就讨喜地叫了声嫂子好，接着徐成松、陈齐生也笑嘻嘻地跟着喊嫂子。 几杯酒下肚，他们聊的话题逐渐没边了，开始怀念起高中时期自己喜欢的女生。每个人就跟狼人杀盘逻辑那样挨个发言完，然后轮到晴江时，他默了片刻，徐成松立刻叨叨：“得得得，你跳过跳过。” 于芽正竖着耳朵听呢，闻言不太乐意：“为什么跳过他啊。” 徐成松被于芽那坦诚锐利又带着点探究的眼神盯得脊背发凉，他往后靠了靠，心想神了，于芽感觉越来越像晴江了。 他说：“他压根就没喜欢上谁过，我怕他张口一句就是秀恩爱，不太想听。” “就是，”孟轲跟着附和，“一代冰山突然为情所困，嫂子，你可算收了这个神通了。” 于芽狐疑看向晴江：“一代冰山？” “当年他可拽了，”柏渡叹气，“除了给女生讲题，其他一概不理，结果好多女生都跑来找我，现在我微信列表里都还有好几个班的女生……” 柏渡说到一半，忽觉得不对。 再扭头，果然，苏陶陶笑着看着他，温声幽幽道：“鱼塘管理员，这么多年了还没卸任啊。” “……”柏渡不太服气，“都多久没联系了。” “朋友圈也能看到。” “对，能看到，”柏渡继续说，“多少个姑娘都晒娃了，诶对，就是当初追晴江追了大半年的，今年也晒结婚证了。” 于芽这回来了兴趣：“真追了大半年啊？” 晴江扯扯嘴角，伸手去揽于芽的肩膀，让她脑袋顶在自己肩上：“有什么好问的，无不无聊啊你。” “八卦嘛，”于芽星星眼，“尤其是关于我男朋友的。” “关于你男朋友的八卦就一件事。” “嗯？”于芽洗耳恭听。 “为你守身如玉二十六年，于芽，你得负责啊。” 孟轲：“张嘴就是秀恩爱，我佩服，哎成松，我好寂寞啊，你们做记者的给我牵牵红线呗。” 徐成松：“滚，老子都还没女朋友呢。” 孟轲：“晴江，喝酒啊，别光让嫂子给你挡酒，出息。” 晴江放下汽水，撩着怀里于芽的头发，笑着说：“我还得送我女朋友回去呢，而且，她比我能喝多了。”这后半句，还听出点自豪的意味。 孟轲：“……” 张嘴就是秀恩爱，真不要脸。 吃完饭回来路上，于芽坐在晴江车里，大脑晕乎乎的，满脑子都是他们在桌上说的关于高中的事情。有的是他们年少无知做的趣事，有的关于晴江，语气间充满了青春和怀念，到最后每个人都喝得醉醺醺的，都不忘中二地碰杯来一句振兴中华，太少年气了，她老了，承受不住这股洪荒的中二气，到最后尬得头皮发麻。 她被他们描绘的青春绮景吸引，脑内不停循环播放晴江上台演讲那段视频，忍不住坦白说：“其实我看过你当时演讲的视频了。” 晴江目不斜视看着前方的车辆，“帅吗？” “帅，”于芽拖长调，“要是我也是七中的学生，高低得有个暗恋你的闺蜜。” “什么道理，你敢肯定你不暗恋我？”他笑着。 于芽笃定：“那当然，高中时候我还在跟我妈妈置气呢，男人只会影响我学习的速度。” “你学习就为了跟你妈置气？” “我那时候叛逆期，”于芽看着飞速往后掠过的重重街影，霓虹灯叠闪而过，她现在说话有点不过脑，“说不定一路走来，我都在叛逆期。嗯，喜欢你也是我的叛逆。” 难得晴江没接她这茬，沉默地将车开进车库里。 于芽正想补一句，没别的意思，你不要多想。 晴江此时解开安全带，伸手慢悠悠掰过她的脑袋，“那你这叛逆期到什么时候结束？” “大概……”于芽舔舔唇，“八十岁？” 晴江笑了声，拍拍她脑袋，“怎么才到八十。” “你还想长命百岁啊。” “你给我叛逆到下辈子。” “那我得跟孟婆商量商量，跟她说，我要叛逆到下辈子，下下辈子，轮回一万年，我就是叛逆精，行了吧。” 晴江终于满意了：“嗯，这才对嘛。” 于芽回过神，开始找他麻烦：“那你呢，你怎么跟孟婆说。” 晴江打开车门，从车头绕到副驾这一次，打开车门把于芽横抱出来，“我呢，就不跟她说话，一直喝一直喝。直到孟婆说，够了，你到底忘不了什么。” 于芽搂住他的脖子：“？” “我说，我忘不掉你啊。” “……” 好老的梗。 好俗套的情话。 但是于芽还是被逗得笑个不停。
第70章 圣诞节之前, 于芽挑了个中规中矩的礼物送给了晴江，让店家用礼品纸包好加急寄过来，生日当天就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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