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芽在烛光摇曳间看着晴江拆包装。 拆开后, 晴江看着这个牌子和款式, 语出惊人:“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于芽:“啊?” “挑了个跟我现在用的同款键盘。”他又把键盘翻来覆去看了下,确定没有任何联名, 也没有什么签名后, 叹一口气, “完了, 第一次感觉自己被冷落了。” 于芽是真的没想到那么多款键盘, 她一挑就挑了个跟晴江正在用的款式。 于芽疑惑:“不应该啊,明明颜色不一样。” 晴江:“键都是可以改的, 你男朋友心灵手巧,自己改了几个键。” “哦……”于芽见晴江要拆上面的塑料纸,连忙出声制止, “等等!别拆!” 晴江停下动作看她。 于芽把键盘从他手里拿回来,把撕了一半的塑料纸又重新捏回去,装盒, 盖好, “我拿去退了换一个。” “……”晴江幽幽道, “你还打算拿回去?” “嗯,我不能让你多一个同款。” “同款有同款的好,我换上你送我的键盘, 看起来什么都没变, 却有一点变了。” 于芽被他绕晕了:“哪一点?” 他笑:“变得爱我一点了。” 于芽闻言, 面无表情打开APP,选择退款退货, 然后预计一个小时后上门,她做完这一切后说:“现在这份爱,要重新来过了。 晴江:“……” 春节前,柏渡要出国谈个项目,大概走半个多月,但只能带于芽和晴江其中一人,剩下一个人要留着看管公司。他想了会,问晴江:“你说我带你走,会不会有男女歧视的嫌疑?要不我带于芽走吧。” 晴江凉他一眼:“随你便。” 于芽听说过年要出国,第一时间给苏陶陶汇报消息,果然,苏陶陶还不知道这件事情,都计划了过年时候去哪玩呢,被柏渡这么一搅合,气不打一处来。 柏渡:“好好好,我把你们都带上,你们俩公费旅游,我和晴江去谈生意。” 苏陶陶:“我不,我要回家看望陶女士。” 于芽也有安排:“哥哥难得回来过年,我得去吃年夜饭。” 柏渡乐得清闲,直接带着晴江大年三十就登机了。 于芽在家里呆了几天,发现家里气氛一点没变。 于政一是老样子,在家里颐指气使,就算公司运作已经不关他什么事了,他还是那副派头。佟瑛有时候懒得配合他,一个指使一个摆烂,撞到一起就是火花,怼来怼去的乐此不疲。 于政一:“你怎么整天跟个逆子一样天天跟我作对。” 佟瑛眉一挑,手一指:“这俩逆子在这呢,你要不去看看眼科。” 于芽:“……” 李澔:“……” 有时候也觉得,佟瑛和于政一上年纪了,吵架内容也终于越来越幼稚,堪称返老还童。 看他们俩拌嘴完,敷衍地劝了几句后,于芽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给晴江打电话。她已经跟晴江许久没有通话过了,因为有时差在,基本都是留言板形式的聊天内容,偶尔在线,却都在忙。 于芽:“格格,这回你怎么接这么快?” 晴江:“一直等着呢,还有你叫我什么?这么复古的黑称都用啊。” 于芽:“这算什么黑称嘛。我想你,特意把还珠格格都看了一遍。” 晴江:“……” 于芽笑了起来,仰头躺在柔软的枕头里,看着天花板,伸手捞过床边的毛绒玩具抱在怀里,跟他没什么营养地讲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家里的事,李澔的公司等等。 于芽:“其实,如果当初我们没有分手,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 晴江:“你说你甩我那次?” 于芽:“你怎么还揪着这个不放。” 那头笑了一下:“嗯,那我们可能只会异国恋三年吧,说起来,异国恋不是什么好事啊,不少人就分了。” 于芽顿时警觉起来:“你想分手?” 晴江那边低骂了句:“你看我像吗?” 于芽:“像。” 晴江:“哪像了?” 于芽:“国外美女找你搭讪的也不少,上次白浪岛不是就碰到俩,你在国外,指不定被搭讪多少次呢。” 那头忽然一阵气流的窸窣声,柏渡的声音传进来:“晴江,快看,那边有个身材特火辣的美女!” 晴江握着手机低声笑一声,懒得搭理这个故意提高音量的柏渡,四周也有不少人,柏渡这一句,着实吸引了目光。 晴江:“跟你嫂子聊天呢,你闭嘴吧,喜欢就去追,我帮你通知苏陶陶。” 于芽笑了笑,她还挺喜欢这种远距离恋爱的感觉,像是弥补了曾经她无数次想给他打电话的遗憾,跨越远洋的思念,如今却得圆满。 晴江:“怎么,吃醋了?你男朋友早就被男女都搭讪过了。” 于芽:“我才不吃。” 晴江:“记得蘸饺子。” “……” 晴江又说了几句他在国外那边的事情,直到那边有人叫他,接着嘈杂的人声裹挟着风声吹进话筒里,闹哄哄融在一团,不是一个人在晴江身边。 于芽打算挂电话:“你先忙去吧。” 晴江轻嗯一声,低低说了句:“新年快乐。” 于芽心里挺暖,轻柔了语气说:“早点回来。” …… 年假后的第一天上班,于芽还躺在床上犯懒,她昨晚赶代码赶到了大半夜,决定今天睡到正中午再起床过去。直到电话铃声催命般把她从半梦半醒中拉出来,于芽正火着,一接电话一听声音,心顿时凉了大半。 她火急火燎地穿衣服下楼,冲着客厅正吃午饭的李澔喊:“哥!快送我去公司!出事了!” 李澔开车送她去了园区,园区门口就停着几辆消防车,还有急救车。消防员们训练有素地进出,救火,救人。远处火势浓烟滚滚,烧的不只是一处窗子,连着其他楼层,包括上下楼都在冒白烟,于芽看得心里一惊。 没顾上其他,于芽赶紧拿起手机先联系各部门老大,确认人数,确认这上午公司里有多少人打过卡,待在办公室的。她心思急切,因为紧张喘不上气,甚至觉得周遭氧气都有些少。大队长喊着退后退后,让围着这一圈的人们全部往外退,于芽一个号码接一个拨过去,有的没拨通,心就沉一分。 终于拨通了一位后询问,对方回复也算清晰冷静,说:“是隔壁楼失火,市场和运营部都在那,刚刚上班估计来的人也少,于总你先别急,我就在园区里头,我去看看。” “你注意安全!” 于芽接着又打下一个电话。 公司各群都炸了,这一年起鹰科技新扩张这么多人,于芽还没来得及眼熟每个人,只能划着列表和名字来确认他们的安危。 “于芽,”李澔在一旁出声叫她,他还没走,显然也被这火势震到了,“你先别急,先报平安。” “等会再说。” 于芽压根没听李澔说了什么,远远看到杜盛名站在那冲她招手,杜盛名身后是公司其他同事,零星几人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旁边的石墩子上,怅惘地盯着失火的方向。 于芽走过去,跟其他人了解了具体情况,市场和运营部来上班的人并不多,大多人还在休年假,剩下几个人也都跑出来了。 她松了口气,疲惫的后劲慢慢涌上来,气喘顺了腿也跟着软了,扶着石墩子就要坐下。 李澔又叫了她一声:“于芽!” 这一声很急,于芽回头,怀里忽然被丢了个东西,她拿起一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晴江的通话。 于芽的心倏地一紧。 她知道,她让晴江担心了。 晴江看群里消息才知道火灾的事情,拨于芽的手机是忙音,然后又去找杜盛名,杜盛名也在占线,他不知道是因为情况紧急还是他们真的在忙。晴江几乎找了所有能找的人,不是打不通就是忙音,柏渡在一旁一直说没事的没事的,他皱着眉最后翻出李澔的电话,毫不犹豫拨了过去。 李澔接通第一句就是,于芽没事的,我送她来的园区。 晴江:“谢谢,知道她安全就好了,让她别乱跑,我看群里的人都在,应该都没事的。” 李澔笑了笑:“你自己去跟于芽说吧,我把手机给她。” 手机丢到于芽手里。 于芽惴惴不安地喂了一声。 晴江沉默片刻,声音沙哑地问:“吓到了没?” “还好,现在好多了,”于芽望着远处已经不再冒浓烟的黑色墙壁,“大家都在,我就安心多了。” “我真的很担心你。”他压着火,倒吸一口气,慢慢吐字,“下次发生什么,第一时间跟我讲一声,我都不知道你那边什么情况。你电话也打不通消息也不回,群里人都在说火势有多凶,谁谁都没联系到,我能不急么。” 于芽能想象到晴江脸色有多差,被一通凶,恐惧害怕混着委屈一起哽在心头,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晴江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你现在在哪呢。” “坐在外面的石墩子上。”于芽老老实实答。 晴江:“小杜在你身边?” “嗯。” “你带大家去咖啡店里休息一下,今天先放假吧。” “晴江。”于芽声音放得很低,怕自己的情绪透露出来,“我挺想你的。” 这一句没头没尾,却有种风雨过后的怅然和久别的欣喜。晴江微愣,而后笑了笑,宽慰道:“我们很快就回去,你等我。” “好。” 挂下电话,于芽拍了张现场照片发给晴江。他甩过来一个定位,在国际机场。 于芽有些诧异,发消息问:[你要去哪个国家?] [BONES:我想了想,还是现在回去吧。] [于芽:事情都办完了?] [BONES:都谈完了,只是柏渡要给苏陶陶带点东西回去,刚刚就在逛,对了,你想要什么?] [于芽:我想要新的园区地址,消防隐患为零的那种。] [BONES:我们回去就商量搬楼的事情,员工也多了,是该往市中心搬了。] [BONES:真不要什么吗,你生日快到了。] [于芽:你送我生日礼物,还得我自己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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