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男人开口道:“只是帮你系安全带。别紧张。” 声音冰冰凉凉的,却低沉温和,很好听的音色。 清醒过来的闻樨立马警惕起来。 大晚上的,酒吧门口,一个陌生男人把意识不清醒的她抱上车。 不紧张才离谱吧?! 而且,他这身装扮一看就不像正常人。 虽说以貌取人不太好,但她也不能抱着侥幸心理拿自己的安危去赌。 打不过,只能智取。 闻樨转身背对车门,面向他,声音平和地说:“我们认识吗?你要带我去哪?我朋友们都在酒吧,已经出来接我了。” 她说着话,左手悄悄背到身后去摸车锁扣,同时右手伸进包里摸手机。 殊不知,小动作被人尽收眼底。 就像一只在猎人眼皮子底下却还想着悄悄逃跑的毛茸小动物。 笨拙得可怜。 男人轻扯了下唇角,摘掉帽子和口罩:“带你去医院。” 路边掉头的车灯晃过来,他的脸被照亮一瞬,一闪而过只能看见他面容惨白,唯独眼底投着一层暗影,透着股邪性。 闻樨忽然想到电影中那种阴冷暴戾的变态狂魔,脑内瞬间冒出各种“酒吧捡尸”、“黑色产业链”的新闻片段。 再听到“去医院”三个字,她只觉得对方是想噶她腰子。 惊慌失措间,车内灯忽然亮了。 正常的灯光下,他的五官清晰而分明的呈现出来,闻樨迟疑一瞬。 这张脸……?这好像是,沈朝隽? 见她似乎是认出了自己,沈朝隽问:“现在还怕吗?” 闻樨:“……” 怕。 明星咋了,谁知道他本质上是好人还是坏种。 谁知道他有没有什么变态的癖好,喜欢酒吧“捡尸”之类的,对他有滤镜的人才会无条件的信任他,她又没有滤镜。 娱乐圈法制咖层出不穷,什么奇葩事都有,他做出什么事来她都不觉得奇怪。 这时,很轻微的一声“嘭”,车门被她抠开了。 他大约也听到了声响,轻挑了下眉梢,显得更邪气了。 闻樨心里一慌,整个人像一只毛全竖起来的小鸡崽,往后一缩,不慎抵开车门摔了下去。 沈朝隽微顿了一下,刚准备下车查看,就见她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撒腿就跑,好像身后追着洪水猛兽似的。 “……” 越过车窗玻璃,望着那道仿佛是从猎人眼皮子底下成功逃脱的小身影,男人静默几秒,忽地笑出了声。
第2章 闻樨感觉,她这辈子反应最敏捷的高光时刻就是刚才从地上爬起来的那一下了。 路边有出租车开过去,她招手,车停,她迅速钻进车里,报了学校地址。 待出租车开出路口,闻樨才松一口气,顿时感觉全身都疼,又后怕又委屈,生理泪水抑制不住的在眼眶中打转。 她抹着眼泪,给哥哥打电话,是助理接的,说她哥正在拍戏,不方便接。 闻樨又抹了抹眼泪,给表姐打电话,通了。 哭诉一顿方才惊险的遭遇,末了,她很怕死地问:“……夹到手为什么会晕倒啊?是不是因为十指连心伤到了我的心脏?我会死吗?” “……不至于。”表姐说,“可能是见血吓的……也可能是疼痛引起的植物神经功能紊乱导致得暂时休克,不需要特殊治疗,多数能自行恢复。不过,你的手要来拍个片子看有没有伤到骨头,你现在在哪?” “在出租车里。” “那你让司机开来医院,带你拍个片子,正好今天我在科室值班。” “嗯。” 冷静下来,闻樨才想起酒吧里的发小们,她在群里发了条消息说突然不舒服要去趟医院,让他们好好玩。 顿了顿,她又提醒了句,晚上不安全,让他们一定要把同行的女生们安全送回去。 既然她身体有恙,发小也就没再说什么。 到医院拍了片子,医生说没伤到骨头,问题不大,不用特殊处理,后续淤血的指甲会慢慢剥落,长出新的指甲来。 放下心来,表姐替闻樨打了辆车回学校。 车上播放着电台广播,主持人温柔婉转的声音在车厢内流淌。闻樨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枕在椅背上,全身松弛下来。 眼睛刚阖上,忽然听见温柔婉转的播音女声念了“沈朝隽”三个字,她猛地睁开眼睛。 “……一首《呼唤》送给大家。” 主持人话音落,流畅的曲调响起。 闻樨:“……” 此刻冷静了下来再想想,她在酒吧门口的时候是不是反应过激了? 三秒后。 闻樨推翻方才的反思,她没有反应过激,就算反应过激了她也没做错。 面对任何可能发生危险的事情,都不能抱有侥幸心理,不能用自己的安危去赌那一点点的可能性。 不能因为对方的脸和职业就忽略事情的本质,等真陷入危险无法逃脱,就为时已晚了。 所以,她没做错。 - 当天夜里,闻樨收到哥哥的消息,问她怎么打电话了。 闻樨的手指还一直隐隐的疼,好不容易有了点睡意,又被他的消息吵醒,她也没心情解释,只敷衍说没事,已经找表姐帮忙了。 时间太晚,哥哥也就没再追着问。 闻樨的小指指甲被淤血充斥得肿胀鼓起,甲盖也变形了,随着甲盖里的淤血凝固,小指甲变成了形状奇怪的黑紫色。 丑得很惊悚。 不过,倒是没那么疼了,只要不按压就没有异常的感觉。 只是,她每次看见自己的小手指,都会不由得想起那晚的惊慌瞬间,再不由得去想到底是自己误会了,还是他确实是个坏人。 这两种情况都是有概率的,她没有确切的证据支撑,也不好直接将人钉在某种主观臆断里。 她将沈朝隽的歌找出来听了一遍,越听越觉得他在音乐上确实很有才华。 人一旦欣赏一个人的才华,便会对其产生滤镜。闻樨听他的歌的时候,总在想,他大概不会是一个坏人。 冒出这个念头,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赶忙关掉音乐,让自己清醒过来。 外在的、可以表现出来的那些东西,都是可以伪装的,无论是文字还是音乐,都会有欺骗性和迷惑性,不足以判断一个人的秉性。 仅凭思考自然得不出结论,闻樨思绪混乱了几天,便也不去想了,彻底将这件事清出自己的大脑。 无论他是什么样的人,都和自己没有关系,左右他们的生活距离太过遥远,她和对方不会再有任何交集,而那家酒吧,她以后也绝不会再去了。 - 周末,闻樨接到哥哥的电话,他新戏杀青了,刚回明城,让闻樨过去,晚上给她加餐。 也的确有段时间没见哥哥了,闻樨答应下。 贺空青住在映月湾,距离闻樨就读的理工大学不算太远,地铁四十分钟直达。闻樨傍晚从学校出来,到的时候,天色才蒙蒙黑。 贺空青在映月湾住了两年多了,闻樨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刷开门禁,轻车熟路地往里走。 表姐照例发信息问她的手怎么样了,闻樨拍了张手指的照片汇报每日情况,表姐嘱咐她几句,便被叫去会诊了。 闻樨关掉对话框,看见哥哥和表姐在她微信列表里一上一下的名字,又想到两人平时对自己如出一辙的唠叨,她不禁笑了,他俩倒像是亲的。 哥哥的姓氏与她的不同,中间没有什么狗血的家庭纠纷,只是因为哥哥出生时,给他取的名字“空青”与妈妈的姓氏放在一起读更顺,就跟了妈妈的姓,而给她取的名字与爸爸的姓氏放在一起读更顺。仅此而已。 可能因为是周末,很多人都选择外出活动了,小区里没什么行人和车辆,比较安静,闻樨路过绿化带的时候,听见有狗狗的哼唧声。 她脚步顿了顿,弯腰往绿植丛里瞅,果然看见一只毛发乱糟糟的小黄狗趴在地上。像是个小土狗,没拴绳,体型很小,似乎刚出生不久。 大概是从哪个缝隙钻进来的流浪小狗。 可怜兮兮的。 映月湾的物业管理很严格,为了保证住户的安全,会定期清理流浪猫狗。 这只狗狗那么小,加之现在刚过三月,天气还有些冷,如果没人照顾,小狗应该活不了多久。 闻樨打开手提袋,将之前吃剩的蛋卷拿出来,原味的,正好狗狗可以吃。 她碾碎一些在手心里,引它出来。 狗狗虽然小,但嗅觉很灵敏,闻着味就钻出来了,小短腿蹦跶蹦跶地奔着她的手过来,欢快地舔她手心的蛋卷渣。 可爱得人心都化了。 闻樨摸摸它的毛,轻声打着商量:“我带你去过好日子好不好?” 狗狗吃得开心,嘴巴发出轻微的哐哐声。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闻樨说着话,余光察觉到旁边有人过来,脚步停到了她面前,一双白色运动鞋出现在视线内。 闻樨仰头,对方曲膝蹲下来,伸手摸狗狗。 即使蹲着,也不难看出对方的身型高大,他的手也大,冷白修长的手指摸着狗狗背上的毛发,闻樨无端想起“一手遮天”这个词,似乎他一只手就能遮住可怜狗狗的整片天。 他戴着棒球帽和口罩,身高差使得闻樨清楚的看见对方掩在帽檐下的那一双眼睛。 她几乎瞬间就认出了这双眼睛。 沈朝隽! 他怎么在这里?他也住映月湾? 可他干嘛过来摸她的狗狗? 他认出她了吗? 闻樨怔愣的瞬间,他忽然抬眸,那双形状深邃且锋利的眼睛看着她,随口似的问了句:“喜欢狗?” ……他还闲聊? 莫名其妙。 闻樨心底无端慌乱着,不打算理会对方,便没作声,抱起狗狗快步离开了。 感觉自己应该将人甩下一段距离了,闻樨回头看一眼,瞳孔骤然震颤了一下—— 沈朝隽居然就跟在自己身后三四步远的地方。 直立的时候,他的身型一目了然,目测身高接近一米九,压迫感强烈。天色擦黑,路灯还没亮,帽檐的阴影覆盖在他眉眼上,他一只手插兜,另一只手里攥着一小捆绳子,更让人感觉不怀好意。 闻樨心底更惊慌了。 他跟着她做什么? 没有实际的证据证明他那晚的意图到底是什么,所以她没有报警,也没有在网上发布任何言论,他不至于要封口吧? 走道隔壁的区域是儿童足球场,此刻有小朋友正在踢球,边上站着家长闲聊,闻樨的心稍稍定了一些。 她镇定地转身,假装随心所欲散步似的往球场走,一边掏出手机给哥哥发消息让他下来接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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