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疏冷,眼神里带着不耐,“你是陈家的子孙,我可以包容你一次两次的无知,但并不等于说,我有无尽的耐心。” 陈嘉涵听到这话,气得脸色涨红,额角的青筋都在跳:“照看你妈!你踏马的是在羞辱我吧!你安插了那个杨晓梅到我身边,就是为了监视我的行动,别以为我不知道!” 他忽然眯起眼,声音里带着诡异的颤栗:“出门之前,杨晓梅就在我书房外边偷听,是不是她联系的你,你才能赶过来的?” 陈琛目光森冷,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恼意:“蠢货。她如果联系我,也是为了你。” “这种话,你还是留着骗鬼去吧!”陈嘉涵挥着刀子直逼着陈琛,寸步不让。 这时,天花板上忽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陈琛带来的人已经从正门破门而入,将整座房子搜查了一遍。最后才来到这间底层的地下室,听动静,马上就要进来了。 陈嘉涵眼见着事情即将败落,心中焦急,忽然就豁了出去。 他后退一步,胳膊肘直接怼向墙上的开关,整间屋子的灯光霎时熄灭。 偌大的地下室顷刻间变得漆黑一片,只有镂空的天窗底下洒进一柱阳光,在地上的碎玻璃渣上反射着晶莹的光点。 五步之外,什么都看不见。 随着一声巨响,地下室的门被霍然撞开。一队训练有素的保镖冲了进jsg来,领头的人摸索着打开了墙上的开关。 屋子里瞬间恢复光亮,眼前的景象却令他们吃了一惊——只见陈嘉涵挟持着梁时,站在扶手椅后面,冰冷的刀尖已经顶上了她的脖子。 陈琛站在扶手椅的外侧,近在咫尺,却一动不动,看上去似乎是晚了一步。 “都后退!”陈嘉涵冲着人群大声呵斥着。 保镖们集体退后,陈琛的脸上覆了一层冰霜,看向陈嘉涵的目光犹如看一个死人。 陈嘉涵不满意,刻意紧了紧手中那匕首的刀锋。陈琛眸光微闪,无声地后退了一步。 “都让开!”陈嘉涵就这么揽着梁时,磕磕绊绊地向外走去。 为首的保镖有些犹豫,无声地看了陈琛一眼。陈琛一个眼神,堵在门口的人群立刻散开,陈嘉涵挟持着人,倒退着来到出口。 梁时不得不随着陈嘉涵移动,她的目光越过众人,看向陈琛灰冷的眼睛,默默地摇了摇头——别担心,我没事的。 “陈琛,害怕吗?担心吗?你这个伪君子,也有今天啊!” 陈嘉涵爆发出狰狞的狂笑,“你从小就占尽了好事,明明我才是陈家的长孙,却要事事给你让路!” 冰冷的刀刃已经贴上了梁时的肌肤。 “你骗得了梁秋声,骗得了所有人,但是骗不了我!你为了这个女人,不惜把柏樾掀了个底朝天,什么被迫联姻,什么无奈之举,都是你的障眼法!” “如今,你的心上人就在我手里。”陈嘉涵的表情已经有些疯狂,“亲眼看着最爱的人毁灭,这滋味,我真是等不及也让你尝尝!”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蛇蝎般的怨毒:“你要记住,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害了她!” 陈嘉涵疯狂地嚎叫着,情绪激动不已,眼看就要带着梁时出了大门。 就在他的视线转向出口的瞬间,陈琛忽然从裤兜里摸出一颗白色的高尔夫球。 拿球的手臂在空中迅猛一挥,一个漂亮的蓄力,毫不犹豫地投了出去。 是一个动作明快、凌厉万钧的直球。 小球带着破空的力度,呼啸着疾冲而去,在空中划出一道闪电般的直线,稳准狠地正中陈嘉涵的脑门。 只听“咚”一声巨响,伴随着小球落地的声音,陈嘉涵应声而倒,整个人顺着墙壁滑下,仰躺在地上,鲜血汩汩直流,彻底没了意识。 保镖们立刻冲过去,俯身查看陈嘉涵的状况。 陈琛也快步上前,一把将呆愣的梁时揽进怀里,对着倒地不醒的陈嘉涵说:“忘了提醒你,我念书的时候不光玩击剑,棒球也还凑合。”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梁时,只见她目光空洞,整个人犹如吓傻了一般,毫无反应。 “梁时?”陈琛轻轻晃了晃怀里的人,“吓到了吗?” 梁时半睁着眼,额头上的伤口一阵抽痛。那疼痛犹如一柄利剑,猛地插进了意识深处,将混乱的记忆搅和得颠来倒去。 刚刚那枚白色的小球仿佛一颗拖着尾翼的陨石,擦着梁时的耳旁飞过,激起的气浪凶悍地撞进了她的脑海,在深深覆盖的陈年记忆上砸下一个深坑,掀起一片滔天巨浪。 刹那间,潮热的夜晚,滴答的钟表,掐在自己脖颈上的五指,窒息到即将死去的瞬间…… 梁时浑身发抖,瞳孔剧烈震颤着。 她比任何时候都明白,真相就如抵在脑门上的钢钉,被这脑震荡一般的剧痛刺激得堪堪现出了原形。 下一刻,钢钉毫不犹豫地敲进了她的识海。 一串陌生的记忆扑面而来。 梁时“哇”的一声,吐了一地。 保镖们看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还被美女吐了一身的陈嘉涵,谁都没敢说话。 梁时被记忆震荡得久久不能回神,就在陈琛以为她受惊过度,急急地唤人请医生时,梁时抬手,不顾形象地抹了一把唇边的呕吐物。 她转头看向陈琛,脸上飞扬着解脱般的惊喜: “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梁时的声音掩不住的激动,因着情绪过于起伏,眼泪也跟着夺眶而出。 “当年杀死邵辉的,是一个少年!”
第95章 南城郊外的疗养院里, 正在进行定期的工具大清洁,整个院区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活氧水的气味。 护工们忙了一个下午,把清洁工具通通浸泡、消毒之后, 再依次晾干收起。 一个阿姨模样的人擦了擦帽子下的细汗, 对着身边的年轻女子道:“这种时候最忙了,幸亏有你们这些志愿者在,要不然的话, 今天肯定是做不完的。” 女子没说话,只眼睫微微一弯, 口罩挡住了大半张脸, 看不到表情。 忙完手里的活计, 大家纷纷散开去休息。女子也从消毒室的后门离开,在炎热的楼梯间里摘下口罩和帽子,拿出纸巾,擦了擦满脸的汗水。 人顺着楼梯往下走,来到一楼大厅, 在自动贩卖机上买了一瓶汽水。 大厅里冷气充足,偶尔有人进入,自动门开开合合, 带来一阵闷热的气流。 “咕咚”一声, 汽水滚了下来。女子弯腰去拿,没注意到悄声靠近的人。 “梁昀?”熟悉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 梁昀拿着汽水起身, 回过头, 眼前出现的是Lucas那张俊朗的脸。 * 午后的疗养院里没什么人, 大厅里更是安安静静。 梁昀歪着脑袋, 视线穿过透明的落地窗,看向院子里晒得蔫头耷脑的植物。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Lucas的声音轻飘飘的, 带着一丝怅然,“你一直不回信息,我还以为你要跟我绝交呢。” 梁昀没接话,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Lucas的视线在空旷的大厅里平淡地扫过。 “我有一位亲人住在这里,来看看。” “哦。看完了吗?” “还没有,她应该在午睡。” Lucas转头看向梁昀,发现她似乎在回避与自己对视。 一阵长久的沉默。 Lucas的视线往下,看到梁昀的手指正在无意识地抠动饮料的瓶盖。 他忽然开口道:“梁昀,我们玩个游戏吧?交换彼此最大的秘密。” “秘密吗?”梁昀苦笑了一下,“我的秘密早已经不是秘密,而是人尽皆知的丑闻了。” “说来听听?” 梁昀依旧看着窗外,表情有些惨淡。半晌,才缓缓开口道:“秘密就是,看似光鲜的我,实则是一团败絮。” 她继续呢喃道:“我以前总觉得,自己是吃了命运的亏。” “现在呢?觉得命运无法决定一切吗?” “现在只觉得,命运就是大爷。”梁昀晃了晃脑袋,“去他大爷的。” Lucas默默听着,莞尔一笑。 梁昀也跟着笑了笑。 她这才缓缓转过眼睛,看向身旁的人。 自从躲来了这里,心情一直平静又伤感。今天见到故人,竟然在几句话之间,情绪就变好了一些,真是神奇。 Lucas凝视着梁昀的眼睛,感到她的心情有所回暖,便试探着道:“在帝都的时候,我说过,如果你不嫌弃,可以跟我说一说你的困扰。虽然我帮不上忙,倒也算个合格的听众。说出来了,也许心里会轻松一些。” 梁昀没有动,过了一会儿,才沮丧地叹了口气:“你这种单纯的好人,不会理解我们坏人的烦恼的。” “单纯的好人?”Lucas的表情有点惊讶,“这就是你对我的评价?” 梁昀点了点头,默认了。 Lucas轻轻吁出一口气,沉声开口道:“那不如,我先把我的秘密分享给你。” “在分享秘密之前,请先听我讲一个故事。” 他的嗓音干净又清澈,不愧是爱豆,讲起话来十分动听。 “从前,有一个小镇姑娘,从小漂亮又能干。她不甘心在小镇上埋没一生,于是托了朋友的关系,偷偷跑去异国打工。在那里,认识了一个男人,迅速坠入爱河。” 梁昀承认,“小镇”两个字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便津津有味地听了下去。 “她工作的地方是一家赌场,赌场里常年出入各种有钱的权贵。有一天,她被一个来自中国的富商看中了。” “富商很喜欢她,不懈地追求她,可是她的心里只有男友。于是,富商只能强迫她。” 听到这里,梁昀的眉头微皱,似乎能猜到故事接下来的走向。 “富商把她强行带回了中国的家,关在一栋屋子里。直到几年后,她生下了女儿,jsg才找到机会脱身。姑娘带着孩子回到家乡,因为长期离家,还未婚生女,和自己的母亲闹得不欢而散,于是又远渡澳洲,寻找新的生活。” “她在澳洲认识了后来的丈夫,两个人结婚,生活得很幸福。一年后,又生了一个孩子。” 故事在这里似乎能算一个美好的结局,可是梁昀莫名觉得,它还没有完结,便着急地催促道:“后来呢?” “后来……” 讲到这里,Lucas的声音变得略为低哑:“后来,有一天,她当年的男朋友在澳洲找到了她。彼时,两个人已经十多年不曾见过了。” “十多年?”梁昀震惊了,“也就是说,这十几年来,这位男友一直都在找她?” Lucas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看不分明。 “他并不知道她在澳洲,所以过去漫长的时间里,一直在中国搜寻着她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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