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为了哄他开心,谢蔲还是牵住了,像迷路的小孩紧紧跟住大人,其实事实相反,是付嘉言喜欢黏着她。 “你不是还要备考吗?” 只有几个月就要联考了,联考先是笔试,再是体检、体测、政审,听说通过率超过90%,争高分是为了好选岗位。 后面三项付嘉言没问题,他全力准备的是三门笔试。 “我把书带来了。” “哦。”谢蔲慢慢地说,“好好考。” 他回头看她,今儿她穿白色小香风外套,内搭花边领衬衫,头发披散在肩,老老实实拉着他,眸子圆而水灵,模样乖得不行。 脱去了日复一日,无甚新意的校服,一晃又是三年多,她的风格与当年大不同,她会打扮自己了,可在他眼里,她又没什么差别。大抵是因为,她眼神总是清澈的,颊上酒窝的弧度也一如既往。 路人形形色色,这样的瞬时记忆,扭头就再不记得遇到过的人是何模样。 但他长久地驻足她眼中。 行动受限,口罩也束缚,不然他真想低头亲一亲她。 不知怎的,他陡然想起高一刚开学,她自我介绍的样子。 她素着一张脸,故意挤出的笑意极浅,与别的同学不同,她潦草一句“大家好,我叫谢蔲”,就下了。 冯睿说:“嘶,真傲。” 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他第一,她第二,他的名声一炮打响,她却冷冷淡淡瞥他一眼。 如今以他对她的了解,大概猜得出其中深意,是说:嘚瑟什么。 不像现在,会软腻腻地叫他慢一点,轻一点,像火山熔浆喷发,积了千年万年的雪消融殆尽。 付嘉言挑了一只铁锅,电饭煲她在网上买了还没到,他晚上煮的排骨面。 他把谢蔲叫来,说尝尝咸淡,她说正好。 累了一天,他还在看书,她早早上了床。 因为地段好,租房子她没预算挑面积太大的,反正付嘉言来,也是和她一间房。但他活动起来,还是憋屈了些。 书桌兼化妆台正对着床铺,旁边是小衣柜。 常听人说,男人专注的样子最帅,而付嘉言学习的样子总是漫不经心的,左手撑头,右手转着笔,偶尔划记一下。 气人的是,他这样的态度,偏偏学得很好。 他忽地扭过头来,对上她微微怔愣的视线,扬起一抹笑,“抓住了,偷看我。” 谢蔲缩回柔软的被窝中,“谁稀罕偷看,我男朋友,我光明正大。” 付嘉言丢了笔,掀被钻进被窝,两人用的同款洗发水、沐浴露,但她身上的气味更甜一些。 他像采蜜的蜜蜂,东啄啄,西吮吮,汲取花蕊中的蜜液。 被子薄而轻,在他的拱动中,不断地往下滑,谢蔲拽不住,叫他的名字。 嘉言善行,握瑾怀瑜。他的名字包含着父母对他的希冀,念来也上口,每一个字音拆开来,融在她舌尖,又被他叼走。 “怎么教你的?在床上叫我什么?” “你……你也没比我大多少。” 付嘉言哄骗着她,“大一天也是大,小时候你不也叫过吗?” 小时候? 她完全不记得了,但顶多是出于礼貌,她怀疑他是信口胡诌的。 “老婆,蔻蔻,宝贝。”他像是让她知道,他叫得多顺口。 之前哄她喊“老公”,又一时兴起,想听她“哥哥”“哥哥”地叫。她叫过一次,事后想起过于羞耻,再也不肯。 谢蔲不肯,他就一直地撞。 “哥……!”她几乎破音,“哥哥,好哥哥,我不要了。” “不要也得要。” 又过去不知多久,付嘉言才给她。 上完她,他竟然还有精力接着看书,只不过从桌子换到了床上。 床边开着一盏小台灯,谢蔲的手臂横在他腰上,就这么靠着他睡着了。 指针指向十一,付嘉言才合上书,摁灭灯,将她整个儿地搂进怀里。 谢蔲星期一去公司报道,大型的国营科技公司,Y市的是分公司,亟需人才,因此薪资开得不差,且有实习转正名额,顺利的话,她毕业后,可直接留下。 保研通知还没出来,她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那段时间,付嘉言申请校外住宿,住在她的小出租屋里。 他会早早地起来,给她做早餐,怕她饿,还有酸奶、水果、小零食装在盒子里,让她带去。 他还会来接她下班,再一起搭两站地铁回家,手也不会闲着,那会儿入冬了,他会买热乎的,比如烤红薯、糖炒栗子,或者热可可。 公司没多久就知道谢蔲有男朋友了,并笑称,美女学霸不是幻想里的,就是别人家的。 女生羡慕,说她男朋友又高又帅,还体贴,两条腿的男人好找,问题是,这样的男人,去哪座庙拜,才能让老天垂怜,赐一个给她们。 简直跟做梦一样。 备考期间,他除了养胖她,没什么事。早上醒来可以看到他在厨房忙活,入睡前,也可以抱着他,玩他的手指,或者数他的睫毛。 两家早已默认他们将来会成为夫妻,对他们的同居也没有意见。 吴亚蓉还寄来一箱子物资和吃食,口罩、消毒水、抗原试剂,以及常用的药物。 付嘉言在一月初考完笔试。 保研名单也出来了,有谢蔲,然而她陷入了纠结,主管隐晦地告诉她,六月后她可以正式入职,一边是工作,一边是学历,如何抉择。 “现在经济形势不稳定,你主管没有实质性的保证,万一出尔反尔了呢?可学历跑不了,永远是你的。” “可是……又要继续异地了。” “决定由你做,我不过是帮你分析利弊。但不管你怎么选,我都支持你。” 他难得没带半点玩笑意,温柔地抚着她的背。 “等你联考成绩出来再说吧。” 三月出成绩,付嘉言分数还不错,可以留在Y市分局,再往上走,就走不了了。 过年时,吴亚蓉劝谢蔲读研,说又不急着靠她赚钱,尽管学就是。 谢蔲思虑再三,最终还是选择回学校。 付嘉言送她去机场,临行前,替她理了理衣帽,春寒料峭,把她裹得紧紧的。 他笑得却像春阳照春水,皆是暖洋洋的,生机蓬勃的,“等你毕业,我会去为你送花的。”
第80章 终章 后面几个月的日子, 过得像被人不停得推着走。 写论文,查重, 答辩, 整理各种资料。五月底时,答辩完,准备拍毕业照, 参加毕业典礼。 对他们来说,毕业的气氛不十分浓厚,毕竟不少人会留校继续深造, 或者留在A市。 谢蔲寝室四个人, 她和胡娅霏读研,剩下两个直接工作, 毕业后仍有机会再聚。 她们租了学士服, 挑在一个阳光好的日子到校园里拍照。 胡娅霏问:“不是三妹夫来替我们拍吗, 他人到没?” 谢蔲看了眼手机, 昨天晚上他到达A市, 过凌晨才睡,半个小时前发的消息还没回。 另一个室友说:“我们先拍吧, 蔻蔻,你去接他吧,免得他进不了。” 恰在此时,手机响了,说曹操曹操到, 来电正是付嘉言。 室友笑, 催促道:“快去吧。” 认识的同龄人里, 很少有谁的恋爱谈得他们这么聚少离多。大学就算了,未来还有数不尽的别离。 她们既羡慕, 又心疼谢蔲。她们跟老母亲一样,操心着她的终生幸福。 能多在一起久一点,她们也乐意去撺掇。 学士服宽大,帽子戴不稳,谢蔲用手按住,转身向门口跑去,衣摆向后仰起,轻盈得似午夜的蝴蝶。 校门口近来管理进出人员严,她费了一番功夫才带他进来。 谢蔲怀里捧着付嘉言送的花——他说到做到,践行他说毕业给她送花的诺言。 他挎着相机和三脚架,一手牵着她,“老婆,毕业快乐。” “同乐。” 她晃了晃他的手,“我室友她们说晚上请你吃饭。” 谢蔲脸上画了全套的妆,眼下覆着一层闪粉,编了发,最后扎成一股,漂亮精致,学士服下的小腿又直又细,太阳下白得晃眼。 付嘉言的身高在北方也不逊色,这样一对情侣,在校园里回头率可高。 A大面积大,建筑多,出片也好出。 她们专业不同,加之忙,平时凑到一起的时间少,难得有这么一次正式的合照。 付嘉言尽职尽责充当她们的摄影师。 女孩们手捧鲜花,或手拉手起跳,或在台阶上同时抛起学士帽,或并排坐在操场中央,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五月底的天气,万里无云,太阳直照无碍,干热干热的。 付嘉言拍到电池没电,低头换备用电池。 就这空档,一个男生走到谢蔲面前,“学姐,恭喜毕业,可以认识一下吗?” 谢蔲被要微信,是她们习以为常的事,但当着人正宫的面还敢来,这是头一回。 她们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胡娅霏甚至在背后顶了顶她,说:“可以吗,学姐?” 谢蔲无奈地觑她一眼,正要说话,肩膀被人揽了去,耳边响起熟悉的男声:“恭喜收下了,认识就不必。” 胡娅霏还在瞎拱火:“是啊,勾搭有夫之妇,小心被警察叔叔抓哦。” 她说话向来不管人尴不尴尬,直来直去,但也不太招人讨厌,得多亏她那张脸。 这哪想得到,给她们拍照的摄影师,是她男朋友。 学弟鼓起的勇气顷刻消散得一干二净,面上扬起个礼貌的笑容,“祝学长学姐百年好合。” 说完跑路了。 胡娅霏笑得不行,“要不是跑得快,我还想再逗逗玩儿呢,多有意思,耳根子都红了。” 室友说:“你也太缺德了,说不定是大一的学弟,要被你搞出心理阴影了。” 她们说笑着,只见付嘉言摩挲着谢蔲的手,若有所思地说:“这里是不是缺点什么。” 左手中指,戴婚戒的地方。 她们:“……” 说起来,这四年,胡娅霏谈过几次恋爱,没一次长久,其他的干脆单了整个大学时期,她们一致料定,谢蔲是最早结婚的。 听这个意思,是要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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