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观野是在半夜1点左右醒来的。 周远夏没什么睡意,看到他醒,坐了起来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陈观野摇了摇头。 周远夏叫来医生,他们检查完确保他没事了就走了。 陈观野被一顿观察询问,也差不多清醒过来。 病房里一片寂静。 看他恢复如常,她才问了一句,“你捐过肝?” 陈观野:“嗯。” “什么时候?” “……很久之前。” “……” 陈观野不想说的,周远夏自知也问不出来。 但此时看到他没事,她那颗悬着的心,也才算放了下来。 紧绷了一天的思绪此刻都转换成了困意。 “夏夏。”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陈观野忽然叫她。 “我饿了。” “……” 考虑到他从白天一直到现在也没吃东西,她还是乖乖叫了外卖。 本来她也没吃,但他一提,她也跟着饿了。 她买了两份宵夜。一份是给他的粥。 只是,粥端过去了,陈观野却开口道:“你喂我。” “?” 陈观野抬了抬手。 一只在输液,另一只估计是麻痹现象还没有过去。 周远夏没办法,只能把粥打开,用勺舀了喂他。 “我是看你不方便才喂的,你不要多想。”她特地说道。 陈观野眉眼里带着星光,没接她的话。 只是,才喂了一口,贺商忽然出现在了病房外。 他默不作声地走了进来,接过了周远夏手里的碗。 周远夏震惊不已,想问点什么,又无从问起。 明明自己和陈观野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她却有种说不上的不安。 反倒贺商先开的口:“陪护的事情交给我,你累一天了,先回去休息吧。” 陈观野一副丝毫不介意的样子,“嗯,回吧。” “?” 周远夏看向贺商,“你身体不是不舒服,我没事的。” “我吃了药已经好了。”贺商的语气里听不出异常,就好像真的没事一样。 但隐隐的,她又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他从进来起,就没看她。 可陈观野与贺商忽然之间就跟约好的一样,既没给她说明的机会,也都让她回去。 她也就不好再坚持。 周远夏一走,贺商看着手里的粥就对陈观野冷淡道:“不必白费力气了,她只会是我的妻子。” 陈观野早知他有目的而来,笑得坦荡,“贺商,当年在学校你就输过我一次,你有信心再赢我一回?” 贺商看着他无所畏惧的样子,瞬间就明白,他是故意被水母蜇的了。 他本来觉得只要周远夏还选自己,他就有和他争的底气。 可现在,看着陈观野这种为了挽回前任,连自己命都不当回事的疯子,他突然没信心赢了。 贺商还端着粥,陈观野扫了一眼,“不用喂了,我也就只能吃两口而已,毕竟我肝不好,不能吃太饱。” “……?” 陈观野的字里行间带着浓浓的挑衅,“我跟一个没捐过肝的人说这种干什么,我睡了,你随意。” “……” 夜风吹起病房的窗帘,带来凉意。 贺商看着他重新靠回去的身影,瞬间脸色苍白。 * 周远夏回到家里,明明很累了,却根本睡不着。 她看了一眼手机,群里终于有同事半夜醒了一趟,回复她了。 但现在贺商已经在陪护了,只能让他们明天再过去。 周远夏想到了什么,问:“你们谁偷摸告诉贺商今天的事情了?” “没有啊。都没说啊。” “……” 那他怎么知道的? 周远夏发现最近让她疑惑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但一想到贺商电话里的口吻,他身体不适,昨天因为顾及着陈观野,她还是忽略了他。 作为未婚妻,总归是不太合适的。 反正也睡不着,周远夏打算做个早餐等他回来。到时候再跟他解释一下。 可是,早餐做了一半,突然跳闸了,屋子里一片黑暗。 这家里到底不太熟悉,周远夏转了一圈没找到总闸开关。 就在她在客厅发愁的时候,她忽然发现植物里有红点闪烁。 这红点在黑暗中尤其明显。 平日里他们家晚上几乎是不关灯的,再晚都会有一盏小夜灯留着。所以她一直没发现这红点,今天看到了,她走过去翻了半天,发现这植物里的红点是一个摄像头。 周远夏瞬间想到不久之前,贺商说家里需要绿植,他买了一堆回来,然后分别摆放的画面。 她立即去检查所有绿植,居然每一个都有摄像头。 甚至,还有窃听器。 他在监视她? 周远夏坐在黑暗里,看着这些设备愣住了。 第一反应甚至都不是生气,而是不理解。 贺商为什么要在家里弄这些? 她了解贺商的为人,宽容,大度,理智,温柔,这样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比起发现他骗自己出差,他会监视自己,更加让她难以承受。 贺商回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看到客厅里坐着发呆的周远夏,奇怪问道:“怎么没去睡?” 周远夏听到他的询问,这才回过神看了看他,问,“你要睡了吗?” “不了。不困。” “那我们谈谈。” “?” 周远夏不想再拖了,她把那一堆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房间里寂静无声。 周远夏只问了三个字:“为什么?” 贺商沉默。 他的沉默让周远夏心里更加难过。 她心目中美好的贺商,已经变得越来越陌生。 她拿出在学校拍的那些照片,上面的他已经被圈了出来。 周远夏尽可能地克制自己的情绪,冷静地问:“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贺商没有正面回答,过了很久,忽地开口反问她,“当年你们为什么分手?” “?”
第46章 chapter 46 chapter 46 其实, 那个时候周远夏是没想过会和陈观野分手的。 即便他们之间有不少问题存在,但只要他一喊她,她就总会缴械投降。 周远夏高三的时候, 选择了住校, 但大部分时间她都和他住在那艘船上。 也是这个阶段,她才知道,他父亲早逝, 妈妈自上次争吵后也一直在国外。 她很清楚, 即便他们的母子关系恶化到那样的程度,他最后也还是要出国的。 一方面是他的家人都在国外, 另一方面国内冲浪还在萌芽阶段,他想成为顶尖的冲浪选手就必须去国外找最好的教练。 而周远夏的父母当年就是莲峰港当地的院校, 她想继承他们的遗愿继续做海洋救助的事情。 更何况, 叔母不希望她继续读书,觉得她还不如找个人嫁了比较实在。她早就猜到了, 所以在很早的时候就开始攒钱给自己凑学费。 她的经济实力和目标, 不允许她出国。 陈观野却表示, 她只要跟着他出去, 一切都会替她安排好, 他可以养她。 但她拒绝了。 她希望他们是平等的在一起, 而不是成为他的负担, 或者全部依赖于他。 陈观野一直没给一个答复。 周远夏以为他是同意了。 直到高考志愿填报的时候,他拿走了她的报名表。 她去找他的时候,被他关在了渡轮里。 “夏夏,等志愿填报结束我会放你出去的。” 周远夏怎么也没想到, 他会把自己关起来。 曾经甜蜜的小屋此时成了禁锢她的牢笼。 她知道他疯,但是没想到会极端成这样。 她用力敲门让他放自己出去, 但得不到任何回应。 错过报名时间,她就要重考了。 周远夏承受不起重考的代价。 那天,她用房间里他送的企鹅摆件砸烂了窗户,打算跑走。 可是刚到了门口,就和陈观野撞上了。 船舱里播放着《Million years ago》的旋律,音乐让气氛变得更加压抑。 海浪低缓地拍打着船底,他抓住她的手,目光空洞,“夏夏,你还是要抛弃我吗?” “陈观野,就算我们在一起了,每个人也都是独立的个体,你没权利决定我的人生。” “你说过会一直在我身边的。” 周远夏指了指被锁住的舱门:“如果你想要的是这样的,那抱歉,我做不到。” “……” 陈观野拽住她的手加紧,“所以你之前都是在骗我?” 周远夏看了看时间,再晚就要错过报名时间了,“你放手。” 陈观野知道她想干什么,索性放开手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语气都变得冰冷起来,“没用的,我已经撕掉了你的志愿表,你去不了任何学校。” 周远夏愣在原地。 在懵了几秒后,浑身燃起的是无法抑制的愤怒。 他凭什么这么做! 如果说以前的霸道控制,她还能说服自己当成一种爱的方式的话,那么现在,她可以很确定,她接受不了这样的爱。 “我以前看过一个测试,说咱们两在星宿关系里是安环关系,这样关系的人在一起,注定是要彼此伤害的。而我是安住星,你是破坏星,我以前不信,现在我信了。” 周远夏心灰意冷地看着他说道,“只要你在我身边,我的人生就一定会被你摧毁。” 陈观野的脸上凝起一层冰霜。 周远夏的眼泪不受控的流了下来,两人对峙许久,她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样,擦干眼泪对他说,“陈观野,我们这辈子都不要见面了,这世上我最不想见到的人只有你。我真的烦透你了……” 说完,周远夏就离开了渡轮再也没有回去过。 后来回想的时候,其实她很清楚自己说的是气话。 但她不敢去找他,因为她无法接受他这样的控制。 而他似乎也厌倦了这段关系,以前总是主动出现在她的面前,那天之后却彻底消失了。 之后,他们就没有再见面。 她猜他肯定是出国了。 很久之后,一次偶然的机会,她碰到了詹律。 詹律第一句话就在她心口狠狠扎了一刀:“其实你高考志愿上写的是你想要去的那所大学。当初陈观野并没有改你的志愿……他只是想知道你会不会选择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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