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在屏幕上方的手指顿了顿,转而点开短信编辑。 [不用担心,她现在很好,我会照顾好她。——江屿绥] 短信发出去不到一分钟,手机突兀地响起,温瑾打来电话。 江屿绥眼睑微敛,下一秒,毫不犹豫地划向红色键,挂断了电话。 [抱歉,她不准我接。] 短信发出,他锁了屏,没再看手机,全然不知手机另一端的人看见这话时气到双目喷火,却只能无能狂怒。 江屿绥这处住所不算大,但也不算小,三室两厅的格局,除了主卧,另外两间卧室被改成了书房和衣帽间。 他将主卧的被褥挪到客厅的沙发上,又拿出新的被褥铺上。 等从主卧出来时,便见浴室的门被打开。 陶言穿着长到大腿根的体恤,裤脚往上不知卷了多少节,露出白皙纤细的脚踝,鬓角微湿,被水汽蒸红的脸颊莹白剔透。 江屿绥眸光微凝,而后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领着人走到主卧门口,又问:“明天早上有课吗?” 陶言点点头:“有,在上午十点。” “好,那早点休息。”江屿绥温声说,“明天早餐想吃什么?” “都可以。”陶言想到刚才看到的沙发上的被子,迟疑道,“我睡沙发就行。” “被褥我已经换过了。”江屿绥垂眸,眼角微微下垂,故作伤心地问,“还是说,你嫌弃那是我睡过的床。” 陶言下意识否认:“不是。” “嗯,那你早点休息。”江屿绥神色自然转换,不给陶言再拒绝的机会,“我先去洗漱了。” 随即转身就走,只留给陶言一个背影。 翌日,陶言八点半自然醒来。 因为昨晚哭的太狠,因此眼睛还残留着酸胀的感觉,她洗漱时特意冷敷了下。 她走出主卧,听到厨房又轻微的声响。近一看,是江屿绥正在做早餐。 听到身后的动静,江屿绥转头,眼里流露出笑意:“醒了,早餐马上好。” 陶言点点头:“好。” 几分钟后,两人坐上餐桌。 早餐很简单却又很丰富,南瓜粥、煎蛋、蒸饺、玉米、三明治、豆浆还有牛奶。 江屿绥盛了一碗南瓜粥放到陶言面前:“都做了些,吃你想吃的就行。” “谢谢。”陶言点头,夹了一个蒸饺咬了口,“很好吃。” 两人安静地吃完早餐,期间,江屿绥不动声色地看了陶言好几眼,似是想说什么,纠结迟疑了许久,最终却还是没有开口,只是在两人离开前往学校时,神情隐隐透出失落。 陶言将一切尽收眼底,却只是敛眸,并未多说什么。 两人在教学楼前分开时,陶言问江屿绥:“你还要和我一起回榕城吗?” 话落,江屿绥先是一愣,却没有多问,只是点头道:“嗯,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陶言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轻声说:“那你把身份证号码发给我,我订机票,明天上午回,可以吗?” 顿了两秒,江屿绥应:“好。” 周五的课程不算多,下午早早便下了课,陶言回了寝室,李曜希回了家,舒悦和男朋友一起出去玩,向玮筠也和朋友去了莲城旅游。 冷静了一天,她情绪平复了很多。 终于有心情联系家里人,却还是不愿通电话,只是给所有人都发消息报了平安。 最后,她迟疑着,点开了母亲的号码,顿了片刻,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 [抱歉,昨天让您担心了,我并没有反对您和屈叔叔在一起的意思,我只是……有些难受,外婆他们都瞒着我这个消息。明天的婚礼,我就不来了,祝您往后幸福安康。] 几分钟后,陶言收到回复。 [好。桃桃,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你可以恨妈妈,也可以尽情发泄你所有不满的情绪,妈妈不奢求你的原谅,唯愿你往后余生长乐无忧。] …… 第二天早晨,江屿绥来寝室楼下接上陶言。 两人一同前往机场,三个多小时后,飞机降落在榕城机场。 时间正好,江屿绥拉着两人的行李箱,走出机场,问陶言:“先去吃午饭,然后我送你回家?” 陶言摇摇头,“我不回去。”她望着江屿绥,对上他暗含担忧的目光,淡声说,“我已经定好酒店了,我们先去放行李。” 江屿绥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跟着陶言说的地址,去了酒店。 放下行李,两人简单吃了午饭。 午睡过后,陶言起床,先给江屿绥发了消息,而后敲响了隔壁房间的门。 没等几秒,房门打开。 陶言问他:“一起去走走?” 江屿绥点头应:“好。” 而后,陶言带着江屿绥离开了酒店,两人沿着河边往前走,路边的香樟树仍旧郁郁葱葱,萧瑟的寒风未曾给它带来丝毫变化。 十几分钟后,两人来到了一家老旧的卖过桥米线的店面,尽管装修老旧,店里却依旧打扫得很干净,不是饭点,店里只有一个年龄较大的阿婆守着。 陶言看着店面,轻声对江屿绥道:“高中那会儿,我和张格格经常来这家店里。” 脚步顿住,江屿绥同样转眸,看着周遭熟悉的街景,他嗓音不知为何,带了几分哑意:“我知道。” 陶言重新迈步,往一侧走去。 酒店是她定的,特意选了这个离一中不远的地方。 道路渐渐变窄,两人踏进一条小巷。 几年过去了,这条小巷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好似飞逝的时光唯独将这处遗忘。 陶言缓步往前走着,直至走到当年,那个熟悉的拐角处。 她停下脚步,转身,望向江屿绥。 身侧的人不知何时,一贯冷峻寡淡的神情竟隐隐透出几分幽深晦涩来。 他看着周遭熟悉又陌生的一切,转而目光落在女孩身上。 “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陶言轻声开口,她仰头,目光平静而又柔和地凝望着他。 江屿绥喉结轻滚,垂在身侧的手无声攥紧。 “我曾在这里,见过你最狼狈的模样。” 陶言往前迈了一步,两人间本就不算远的距离转瞬间被拉得更近。 “你说我心软善良,但其实我这个人胆小怯弱,很怕惹事。可那次,我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拨了报警电话。” 江屿绥呼吸放轻,眼眸晦涩,浑身却不受控制地变得僵硬。 “其实只是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只是对你心软。” 陶言轻轻吐出一口气,缓缓伸出手。 “我们都见过彼此最狼狈不堪的一面。” 她眉眼弯起,颊侧漾出两个甜甜的酒窝,如同两人第一次相遇时,眸中盛满星光。 “所以……江屿绥,你要牵起我的手吗?” 深冬的风萧瑟寂寥,可此时的小巷中,两人的心跳却慌乱急促。 江屿绥紧攥的指骨无声松开,他缓慢却又坚定地伸出手,骨节分明的宽大手掌牵过女孩柔软的手。 掌心相处,温热的触感透过掌心,顺着血液流经四肢百骸,引起难言的战栗。 江屿绥喉间发涩,却仍旧执拗地开口,不知是在威胁还是在郑重地宣誓,只是嗓音喑哑,带着些微的颤意:“我牵上了,这辈子都不会再放手。” 而陶言,只是紧紧回握住他的手,仿佛在纵容他卑劣的占有,又好似在陪他一同起誓,笑颜明媚,嗓音清甜: “好。这一辈子,都不放开。”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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