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有些远了,柳声回到这个案子本身: “淫秽物品,我从来没想到自己的文字会受到这样的指控。事情发生之后我就停笔了,那种感觉就像……好不容易爬到了井的中央,才看到了一丁儿的光,又被人狠狠踹了回去。” “有人说我该庆幸,庆幸只是被罚了五百块钱,而不是承担更糟糕的责任。可不管是什么责任,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都是根本性的否定。如果我沉默着接受了,那我恐怕再也无法在这个职业上走下去了。” “网络上那些不友善的声音我可以置之不理,那是因为我相信法律公正无私。不管是受了委屈的人,心有不甘的人,还是‘胡搅蛮缠’的人,都可以找它求助,所以我来了。一个委屈的、不甘的、胡搅蛮缠着想要一个清白的我坐在了这里。” 柳声释然地笑了一下,为她的这段话画上句点: “如果法官也觉得被告没有做错,是我错了。没关系,请用我所学的专业,我信仰的法律,给我下一个最终判决。到那时,我愿赌服输。”
第83章 大床房 走出法院大门时,天色已暗,柳声的心情也沉下去了。 她原本计划带着唐秋水和梁渠好好逛一下宁市的,但现在身心俱疲,打不起一点精神。 之前的心如止水都是装的,实际上她每天都草木皆兵。好不容易熬过了庭审,接下来等判决的日子也不会轻松。 她勉强朝唐秋水笑了笑:“不好意思阿水,我有些累了,想回家休息。” 唐秋水抱了一下她:“没事的旦旦,我们本来也没打算久留,待会儿还要去赶高铁呢。” 梁渠帮柳声打了一辆车,三个人在法院门口分别。 唐秋水和梁渠去坐了地铁。唐秋水提议的,她待在崇城一年多的时间里,每次听不清到站播报的时候,都很想念宁市的地铁,并在两个城市之间拉踩一番。毫无疑问,宁市完胜。 “这案子我们有胜算吗?”车厢里,唐秋水没把握地问梁渠。 诉讼有风险,律师的执业行为规范之一就是不对司法诉讼的结果作出必胜承诺。 梁渠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他这次却说:“有。” 他确定的语气令唐秋水有些意外:“真的?” “嗯。”梁渠垂眼看她,“其实你也发现了吧,被告在法庭上的发言并没有那么硬气。” 唐秋水回忆了一下刚刚的庭审,点头:“最后还被我绕进去了,说我们的证据证明力不够。可是我们是原告哎,证明责任在被告,原告举证只要能引起法官对被诉行政行为的合法性产生怀疑就可以了。” 梁渠看着她笑:“是。” 唐秋水话锋一转:“要是被告输了会怎么样啊?” 梁渠略一皱眉:“你担心被告干什么?” “不是担心被告,只是换个角度猜法官会这么判。” “算了。”唐秋水压低声音密谋,“要不我们去贿赂法官吧。” 她语出惊人,梁渠失笑:“唐律师这才刚拿到的证,还没捂热呢就想被吊销?” 唐秋水耷下脑袋,一副无计可施的模样。 梁渠安慰她:“没事的,我估计法官心里应该有数了,耐心等就好。” 唐秋水抿着唇思考片刻,忽然明白了什么:“我知道被告作出行政处罚的时候是什么心理了。” 她总结了一下他们之前代理的案子,得出结论,“其实被告也很难做。处罚了相对人不服,要求确认违法,不处罚举报人又不满,说不定要告行政不作为。被告两边都不想得罪,所以才选了一个折中的做法,罚款。” “可这恰恰说明了他们的证据是不足的,要是真有绝对的把握就不止罚款这么简单了。我查过宁市其他传播淫秽物品的行政处罚案例,全部都是拘留的……” 梁渠静静地看着她。一时间,车厢内的杂音统统被他忽视,他只听见唐秋水一个人的声线,理智而又冷静。 “被告想一碗水端平,这怎么可能呢。行政处罚又不是民事诉讼,没有折中,也不能调解,对和错必须泾渭分明。就像柳声说的,不管是罚款还是拘留,对她而言没有区别,都是根本性的否定。” “所以我们一定要赢。” 梁渠第一次在她身上见到这么强烈,这么耀眼的胜负欲。他完完全全地被打动和感染了,仿佛回到了十年前,他首次执业的那一年。 “我们一定会赢。”梁渠和她十指紧扣。 两个人找到彼此的眼睛,里面有着极为相似的内容,一切尽在不言中。 几站后,他们下车转了一次线。在这条线上,有一站是宁市N大。 目及那些熟悉的站点名字,唐秋水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了下来,她开心地向梁渠介绍起母校的校史以及她大学时期经历的趣事。 梁渠自始至终都微笑倾听着。 临近到站,他问:“想不想回去看看?” “回N大吗?” “嗯,好不容易来一趟。” “不了吧……”唐秋水看了眼时间,有些犹豫,“去了就赶不上高铁了,而且改签也没有合适的班……” 梁渠用一句话打消她顾虑:“没关系,我订了酒店。” 唐秋水怔住:“啊?” 梁渠语气平淡:“我怕开庭结束得太晚,赶不回去。” 唐秋水“哦”一声。 伴着一声短促的播报铃响,唐秋水心脏突跳一下,扬起警觉脸:“你订的……一间还是两间啊?” 梁渠笑:“你希望我订一间还是两间?” 唐秋水哽了下,硬着头皮答:“我无所谓啊,我都可以。” 又不是没睡过。 素的可以睡,荤的也不是不行。 梁渠安静一秒,面色坦荡:“是吗,那我也都可以。” - 他们最终并没有去到N大。 时隔一年,N大校园早已大变样。唐秋水毕业那年N大换了校长,新上任的这位校长兴建土木,把学校一整个改头换面了。不仅如此,还加设了一些奇葩的限制性ᴊsɢ规定。 比如食堂只能刷校园卡,校外人士要想在食堂就餐必须借学生的卡。还有晚上六点之后原则上禁止校外人士入内,有特殊情况也得经辅导员审批。 这到底是上学还是下监啊。就这管理,能评上双一流就有鬼了。被保安拦在大门外的唐秋水无语至极。 学校没能进去,高铁也赶不上,西瓜芝麻全丢,这都什么事儿啊。 还好梁渠未雨绸缪订了酒店。 就是不知道他到底订了几间房。 梁渠设了个谜,唐秋水提着一颗心猜了一路,到达目的地时谜底才终于揭晓。 两间。 一人一间大床房,位置相邻。 唐秋水先是松了一口气,后又感到了一丝失落。 在得知结果之前她紧张又期待。紧张梁渠只订一间房,又期待梁渠只订一间房,分不清哪一种情绪更多。现从结果反推回去才测量出来,原来她的期待大于紧张。 啊——她都在想什么啊。唐秋水掬两捧清水洗了洗脸,顺便洗掉脑袋里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这家酒店的环境很好,壁灯暖黄,温度宜人,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橘子清香。 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唐秋水躺上了柔软的大床。 早起赶高铁,又忙了一整天,她应该很累了才是,可她却睡不着。 她打开微信,拍了拍梁渠:睡了吗? 咬着手指静等几秒,梁渠回:没。 唐秋水笑着扣字:我也没。 嗯,废话文学,睡着了怎么发消息。 对话框里静了下来,双方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僵持了一会儿,唐秋水先沉不住气,打出四个字:我去找你。 梁渠大概率一直盯着聊天界面,因为他秒回:你确定? 唐秋水:嗯。 回完她就放下手机,下床往房门走了。沿途还伸手拍了拍脸颊,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要被梁渠发现她有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 一开门,发现梁渠已经站在她门口了。 唐秋水惊喜交加,刚刚的努力在瞬间付诸东流,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梁律师,你是闪现过来的吗?” 梁渠“嗯”一声:“大概吧。” 说完他大步走上前,把人拉进怀里,低头亲了下去。 梁渠呼吸粗重地压过来,房门一下被唐秋水的后背彻底合拢。 唇舌交缠间,唐秋水的肩胛骨时不时会撞上门板发出细微的声响,酥麻感如触电般从脑袋窜向四肢百骸。 亲了一会儿,梁渠感觉到了女生的脱力,他轻松将她托抱起来,坐到沙发上继续亲。 梁渠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在她的单侧颊边、耳后摩挲着。 重而轻,受制又舒适。 唐秋水被吻得极其难耐,扒拉着他衣襟的指节微微蜷紧。 这个抵触的动作让梁渠停了下来,他微喘着问:“弄疼你了?” 唐秋水满脸酡红:“没有……腿麻了。” 他们从沙发去到了床上,同一张大床上。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订两间房,完全是浪费。 一桩正事落地,身心完全放松下来,两个人没完没了地接吻。 吻到后面,梁渠不再满足于隔着衣物的抚摸,情不自禁地将掌在女生后背的手从睡衣下摆探了进去。 她的皮肤好凉,而他的手指却微烫。 唐秋水下意识地唔了声。 梁渠动作一滞,找回了些许理智。 他把手从她后背的一点肌肤上移开,睁开眼睛,嗓音喑哑:“怎么了?” 唐秋水往后退离几分,和他拉开一点距离:“我……我生理期,不能那个……” 不行,真要睡荤的,她还是不太行。 梁渠眯起眼睛:“你生理期不是这个时间吧?” 唐秋水深咽一下口水:“你怎么知道是不是?” 梁渠说:“那次运动会不是月下旬吗?” 唐秋水反应过来,红着脸嗔他:“你变态啊,记我生理期。” 梁渠纹丝不动地盯着她看了会儿,看得唐秋水浑身燥热,然后他启唇道:“睡觉吧。” 声音里有着明显的压抑与克制。 唐秋水察觉到了他的某种变化。她被硌到了,无法忽视的硬度。 女生嘴角勾出坏笑,又作死凑上去,用气息询问:“你这个样子,睡得着吗?” 梁渠耐人寻味地轻笑一声:“你想帮忙?” “我……我不会……”嗯,看了这么多本但书的名著都白看了。 唐秋水撩完就想跑,梁渠并不给她这个机会。他立刻按住她的腰,把她按向自己,两人几乎严丝合缝。 下一刻,他牵着她的手放进只有他们两个能感知的隐秘地带,贴近她耳畔低低地笑了一声:“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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