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暗撩》作者:六七八 文案: 【年龄差六岁,双向暗恋久别重逢】 【香水设计师×娱乐线记者】 * 七月的某个仲夏夜,初九被邀请参加陈在野的生日趴。 灯光飘摇,人头攒动。 舞池里的男女摇摆着手臂,欢呼声如海浪迭起。 陈在野喝的微醺,还是准确找到了初九的位置。 啪—— 打火机的光照亮了小姑娘的脸。 “大小姐,许个愿。”陈在野逗她。 初九笑出声,“你才是寿星。” “许一个,”陈在野眉头微挑,“就当蹭寿星的。” 初九闭上眼,双手合十许愿,吹灭了火苗。 “许了什么愿?” “希望明年我生日那天,”初九定定望着他,“可以见到陈在野。” “小事儿。”陈在野笑的意气风发。 “他答应了。” * 履行承诺的那个夏夜,虫子啄食了蛋糕,甜蜜被肆咬,蝉鸣也变得聒噪。 “陈在野,我讨厌你。” “我讨厌你游手好闲,讨厌你没有正经职业,讨厌你碌碌无为没有梦想。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陈在野第一次在初九面前挣红了眼眶,“这就是你的生日愿望?” 初九睫毛轻颤,连目光都不敢相授,“是。” “好,我答应你。” 少年的背影被夕阳拉的冗长,长到这一去,就是后会无期。 * 三年后,一瓶名为夏夜的香水风靡国内外。 初九前去采访夏夜的香水设计师,却在现场见到了阔别已久的陈在野。 彼时的他已然成了香水界的大亨,西装革履,为人处世游刃有余,与当年的落魄少年相去甚远。 初九落荒而逃。 后来的香水交流会上,两人再次相遇。 初九被男人压在洗手台上动弹不得,耳边尽是他炽热缠绵的呼吸。 “初记者,”陈在野的语气甚是陌生,“等报道结束的时候,我希望我们这次荒诞的重逢,也一起结束。” 然而甚少办交流会的陈在野,突然开始举办一场又一场交流会。 只是为了多见小记者一面。 少年仍是当初那个爱嘴硬的少年。 长大了也是。 干什么都有骨气,就数爱人没骨气。
第1章 你的床……噪音有点大 江夏总是盛产雨天。 初九提着行李箱从大巴上下来,淅淅沥沥的小雨冲散了黏腻的风尘味。 庆逢乡的基础设施建设相比前几年来说充盈了许多。 两年前初九回来过一次,那时的庆逢乡还是个需要扶贫助农的小乡村,乡口到乡尾只有一条泥巴路。 再加上江夏多雨,庆逢乡只是江夏边缘的一个小村落,自然难逃厄运。 每次雨季一到,进村的人都是踩着泥沼来,踏着泥沼走。 初九跺跺脚下结实的柏油路,心下一轻。 真好,不用像上次一样拖着行李箱和稀泥了。 柏油路两侧种的都是玉米,七月份正成熟的季节,油亮的玉米叶子被雨浸湿,散发出清甜的味道。 初九拉着行李箱往村里走,不多时,一栋陈旧的筒子楼映入眼帘。 下午六点,筒子楼里外很是热闹。进进出出的除了一些留村的小年轻,再者就是留守老人和儿童。 初九把行李箱拉在身后,躲避着来往行人。 筒子楼已经有些年份了,脑袋上的楼梯时常会被人踩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再加上雨水侵袭,总有些腐败的味道。 初九在一楼正中间的房间前停下。 她推门欲进,忽然瞥见旁边邻居的门上贴了张纸。 【公告:勿扰,有病,会发疯】 初九差点笑出声,“发疯?” 纸上的字很是遒劲张狂,甚至力透纸背,可见这人写这张纸的时候有多愤怒。 不过愤怒归愤怒,笔迹还是很有功底的。 她收回眼神,推开身前的门。 炸椿芽的香气扑面而来。 “外婆!我来啦!”初九放下行李箱。 正在床边叠衣服的杨春兰激动地回过头,“我的小九!” 杨春兰红着眼框把初九拉到跟前,上下打量着,“两年不见,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是不是吃不饱饭?怎么不跟外婆要钱呢?” 两年前的初九可以用白白胖胖来形容,但上了高中之后,初九的个子一窜再窜,不用减肥就慢慢瘦下去了。 “不是吃不饱,是长高了,”初九笑着转了一圈,“所以瘦了。” 杨春兰抹抹眼泪,“是,高了高了。”她的目光越过初九,落在她身后。 “我姐没来,”初九关上门,“她出差了。” “也是,不出差,你怎么有机会来外婆家。” 见杨春兰兴致不高,初九用力揽住她的胳膊,“外婆,做了什么好吃的呀?我在外面都闻到香味了。” “做了你最喜欢的炸椿芽和炸带鱼,”杨春兰打开罩着食物的纱笼,“快吃吧。” 初九起身,“我去洗手。” 筒子楼的洗漱区和卫生间都在公共区域,有时候甚至要排队。 之前政府说要拨款,拆了筒子楼在这片地上完善庆逢乡的基础设施建设,不知道谁问了一句拆迁给赔多少钱,分配什么房子,这件事也就渐渐不了了之了。 初九甩着手上的水往回走,路过邻居家时,那张公告被风吹歪了。 她在裤子上随意擦了下手,捏住公告下面的两个角,强行拽正。 目的达到,初九心满意足地回去吃饭。 初九对于筒子楼的记忆只到八岁,自从八岁那年父母去世,她跟着姐姐到江夏市区生活,就很少回庆逢乡了,即便回来也是略坐坐就走。 二楼往上的空间很是闭塞,一楼算是好的了,只有一面住户,二楼到六楼都是满满的双侧住户。 这里的生活很单调,早上起床出门做工,晚上回家吃饭,聊天,打牌,睡觉。 个别生活还说的过去的家庭可能会买台电视机,原来初九父母还在的时候,他们住的家里也有台黑白电视,只是自从她父母去世后,杨春兰就再也没有进过那间房。 “你要跟我睡一头还是分头睡?”杨春兰抱着枕头问初九。 “一头。” 筒子楼的房间都很小,能放个衣柜和大餐桌都是奢侈,自然放不下两张床。 杨春芝虽然年纪大了,但她很注重卫生,床上用品常常更换,很是干净。 初九脱掉外套换上睡衣,杨春芝也跟着上床,膝盖碰到床沿的刹那,她倒吸一口凉气。 “膝盖又疼了?”初九打开台灯。 杨春兰有风湿,一下雨就腿疼。 “不碍事。”杨春兰关了灯躺下。 初九抱着毯子,“我给你买了膏药,过几天就到了。” “别给我花钱,你姐赚钱供你上学不容易,我想要什么都能自己买。”杨春兰语重心长。 “我刚发了奖学金,而且买膏药也花不了多少钱。” 今天坐了将近五个小时的车,初九腰都快断了。窗外雷雨声阵阵,格外催眠,她刚碰到枕头便迷迷糊糊的了。 正要睡着时,一阵有节奏的撞击声从隔壁传了过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女人不加掩饰的呻吟。 杨春兰和初九本想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结果这噪音竟然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许是忽然意识到初九还是个刚成年的高中生,对这些男女之事知之甚少,杨春兰摸黑穿上了外套,准备出去稍加提醒。 杨春兰腿脚不便,初九蹭地坐起来,“还是我去吧。” 不等杨春兰说话,初九披着毯子,推门走出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两人听到了初九开门的声音,那动静竟然停了下来。 雨下的正大,稀里哗啦冲击着本就不堪一击的筒子楼。污水顺着灰白色的墙淌下来,缓慢而蜿蜒,逐渐落入黑夜。 光电亮起,隔壁传来一声清脆的、重物落地的声音。 一张纸擦着初九大腿落到脚下。 【公告:勿扰,有病,会发疯】 初九本来还没听清到底是哪家制造的声音,如今事已成定局,她便锁定目标,鼓起勇气敲响了原本贴着公告的那扇门。 片刻,门被打开了。 “什么事?” 男人的声音像是石子,丢进浅浅的水洼里,惊起细微而不可忽视的浪。 初九仰起头,跟男人的视线激荡热烈地冲撞在一起。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汗衫,脖子里挂着白色耳机。胳膊上的肌肉线条如同流水那般顺畅而有层次,渐入汗衫下面深不可测的禁地。 靠近门口的位置躺着个铝制水壶,再往里看,便是红色细高跟凉鞋和女人细长白皙的小腿。 初九顺着女人的小腿往上看。 那是张长相异常妖艳的脸,美,且极具诱惑力。 女人靠着墙,眉头紧锁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不过她身上的衣服倒是整齐,初九不禁感慨两人穿衣的速度还真是快。 正想着,男人挡住了她的视线。 他抱着胳膊,上挑的眼尾懒怠至极,渐失耐心。 初九原本都想好措辞了,如今被这男人盯了这么久,倒是浑忘了。 瞥到靠墙的铁架床,她脑子一热,“你的床……噪音有点大,能让它小点声么?” 男人高挑的眉毛瞬间耷拉下来,许是意识到了错误,他认错很快。 “抱歉。” 他关上了门。 初九窘迫直至,困意全无,只好坐在走廊的台阶上吹风。 … 陈在野走到床边,蹲下检查了四个床脚。 没什么大问题,只是靠墙的床腿螺丝松了,一碰就晃,吱呀作响。 “阿野,你也该回家了。你知道你离家出走这两年,陈叔叔是怎么过的吗?”刘璐上前一步,“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 陈在野没搭理她,把水壶捡起来放在桌子上,“疯也发了,壶也砸了,可以走了?” “陈在野!”刘璐上前拉他的手腕,“你在这个小地方窝了两年了,能不能有点志气,回去好好经营陈叔叔的工作室?我喜欢你,我希望你可以过上好的生活!” “我现在的生活就挺好的,”他烦躁地推开刘璐,“不要用你的喜欢作为道德绑架我的借口,也不要用为我好这三个字左右我的人生。刘璐,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们不可能,你没必要吊在我身上。” 陈在野拉开门,“出去。” 刘璐拿起包,“我还会再来的。” “你再来,我就搬家。”陈在野戴上耳机,不再听她多言。 刘璐的高跟鞋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刻意又多余。 陈在野又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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