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群群捂住胸口,感受到了汹涌的心跳。她努力将恐惧感压住,冷静思考了一下。 “那万一在实验的过程中,我又梦游了,怎么办?”江群群猜想。 杨轻舟眼中神色忽而促狭。 “那就证明我们的实验失败了,不过也没什么,你要是梦游了,大不了就爬我的床。”他伸开双臂。 爬…… “你你你!”江群群脸红,“你浑蛋!” 这个人总是在她不设防的时候,用言语进行调戏! “我的意思是,你要信任我的业务能力。我有办法让你从梦游中清醒过来。”杨轻舟一本正经地说。 江群群目瞪口呆。 她……她……她……她居然曲解了? 可是他刚才明明像个登徒子啊! 杨轻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所以,你以为我刚才是什么意思?”“哦,没什么。”江群群赶紧转移话题,“我做实验,开始吧!” 就算喷嚏的真面目是一个魔鬼,她也要与之战斗。 杨轻舟伸出两根手指,堵住了江群群的耳朵。 “先看看堵住耳朵,你会不会打喷嚏。” 江群群也跟着捂住自己的耳朵,紧张地看着杨轻舟。只见杨轻舟笑着说了一句话,江群群没听见,但她只能判断出,这句话还挺长的。 “你说了什么?”她和杨轻舟同时松开堵住耳朵上的手指。 “没什么,我们等一下。”杨轻舟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 江群群紧张地等待着,大概过了五分钟,没有任何动静。 “如果你堵住耳朵,就不会打喷嚏。那么现在,我们再做一个实验,如果蒙住你的眼睛,你打喷嚏会发生什么——” 江群群拉开抽屉,拿出一个黑色塑料袋,就要往头上套。杨轻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干什么?” “制造黑夜的感觉啊,因为如果只是闭上眼睛的话,还是会有光亮的。” 杨轻舟一笑,眼睛弯弯如月牙:“你真可爱。” 他将抽屉往外拉了拉,拿出一个黑色眼罩,轻轻戴到江群群的眼睛上。 江群群觉得,杨轻舟身上肯定也沾染了某种魔力。他总是能把气氛变得暧昧,让别人的灵魂跟着他上天入地。 “准备好了吗?这次你会听到每一个字。”黑暗中,杨轻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江群群咽了口吐沫,镇定了下:“准备好了。” 她感到他轻轻搂住了自己的肩膀,顿时头皮一紧,那股毛孔过电的感觉重新回来了。 只听他在她耳边轻声说:“喜欢。” 恍惚中,江群群想起了他们上一个实验,他问她:你喜欢,我吗? 仿佛这个“喜欢”,是回答上一个未解的问题。 江群群浑身都在发烧,但大脑不容她想太多,她就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 时间仿佛凝固。 十秒,二十秒,一分钟过去,始终都很安静。 终于,五分钟过去了。 江群群忍不住将眼罩摘下,看到杨轻舟正静静地看着她。 “发生什么事了吗?”江群群紧张兮兮地看了一眼手机。手机非常安静。 杨轻舟也在盯着手机,非常紧张。 “怕什么天道轮回,什么魄散魂飞,若没有你,才真是可悲……”一阵音乐声响起,手机有来电! 江群群不敢接手机,杨轻舟非常镇定地接听:“喂?请讲。” 手机里传出了周溪的声音:“是我,我是周溪。” 杨轻舟立即开了免提:“我在听,你在哪里?” 江群群立即激动起来,周溪终于和她联系了! 她声音都颤抖了,几乎都说不出一句流畅的话:“周溪,你在哪里呢?我们一直在联系你!” 周溪的声音十分低沉:“我回家了。” “是家里出了事吗?”江群群又加了一句,“你现在安全吗?” “安全的,我不告而别,是因为我家里出了点急事。我……”周溪的声音有些犹豫,“我不知道怎么说,我希望……杨轻舟能帮帮我。” 江群群一愣。 杨轻舟将手机往自己这边靠近一些:“是你的事,还是别人的事?你希望我怎么帮你?” “不是我的事,我很好。就是……你们能来我老家吗?我遇到一些麻烦事,需要你的帮助。电话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明白。”周溪的声音有些哽咽,“求你了。” 杨轻舟没有犹豫:“可以,你把地址发给我。” “好的,先谢谢了。”周溪弱弱地说,然后挂了电话。大概过了几秒钟,短信的提示音响起,是周溪老家的地址。 江群群心里五味杂陈,又高兴也有忐忑:“杨轻舟,这算是实验成功,还是失败?” “周溪是安全的,只是她的亲朋好友可能有麻烦事。”他说,“这算是成功吧,群群。” 没有发生出轨、偷情。 没有发生火灾、爆炸。 没有发生意外、横祸。 更没有奇奇怪怪的生活剧本。 江群群苦笑一声,想去倒一杯水,却发现双腿因为绷紧了站立过久,已经酸麻,差点跌倒。 杨轻舟适时扶住她。江群群攀着他的胳膊,眼泪夺眶而出。 “这是第一次,没有发生悲剧。”她哽咽着说,“我终于要看到曙光了。” 她放下矜持,闷头扑到杨轻舟怀里,号啕大哭起来。 2 第二天,江群群和杨轻舟根据地址,来到了周溪的老家。 周溪的家,在一处风景区里。江群群从大巴车上下来,望着眼前峰峦叠嶂、气势非凡的青山,不由得感叹,难怪周溪会长得这么漂亮,生在这样一个人杰地灵、钟灵毓秀的地方,颜值自然不会低。 “她的家在半山腰的小镇上,我们还要从景区门口买票,坐大巴车上去。”杨轻舟看了看十几米处的景区服务站。 “小镇?”江群群脸色微变。 “对,估计我们未来几天,都要住到山上小镇。” 江群群心里打了个寒战,莫名其妙地就想起了一部挺有名的恐怖片。 这山林幽密,藏了一些稀奇古怪、不干不净的东西,也不是没有可能。 杨轻舟睨她:“你又有什么联想了?” “周溪说自己遇到了麻烦事,不会是……阿飘吧?”江群群说完,自己都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你想象力真丰富,不过确实有这种可能,毕竟我是小概率体质,指望我接到普通的心理咨询案例,是不大可能的。”杨轻舟耸了耸肩膀。 江群群周身一寒,转身就走,衣领却被杨轻舟一把抓住。他不由分说地将她拽向景区服务站:“开个玩笑你都能当真?我是无神论者,我不信那一套。” “可是我信啊……”江群群欲哭无泪。 杨轻舟冷笑:“你居然还怕鬼,其实人比鬼要可怕得多。” 这句话真是让人无法反驳。 江群群打不成退堂鼓,只能乖乖地跟着杨轻舟去买票,坐上了开往山腰小镇的中巴车。 山路十八弯,江群群有些晕车,胃里一阵阵地翻腾。她忍住作呕的冲动,紧紧闭上眼睛。 这个时候吐出来,简直太丢脸了。 结果这个念头刚浮现,她就被坐在旁边的杨轻舟一把揽了过去:“在我身上靠会儿,掐虎口,能缓解晕车。” 江群群脸一红,偷偷看了他一眼,发现杨轻舟面无表情,一脸正气。 “谢谢……”她嗫嚅。 他“嗯”了一声,算作回答,于是她心安理得地将头放在他的肩膀上,使劲掐着虎口。 结果他又说:“你掐的位置不对。” 江群群一头问号,还没等她问出来,杨轻舟已经将她的手拉过去,按着她的虎口位置,说:“是这里,笨蛋。” “我刚才掐的就是这里……”江群群弱弱地解释。 “不,你掐错了。”他不由分说地拉着她的手,“现在感觉好多了吗?” 江群群放弃挣扎,温顺地答:“好多了。” 他掐的地方,酥酥麻麻的,从虎口位置沿着胳膊一路往上,正中心口,直击灵魂。但是江群群一个人默默地忍住了,没有让他看出自己心乱如麻。 这是她很早就喜欢,也喜欢了很久的人,她只敢一个人偷偷地喜欢他。 3 十分钟后,中巴车在小镇的停车场里停下。江群群和杨轻舟下了车,看到来接他们的周溪。 两天不见,周溪清瘦了许多,眼下多了两个黑眼圈。 “周溪,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江群群拉起周溪的手。 周溪将手抽出来,眼睛眨巴了两下,忽然落下两颗眼泪。江群群赶紧找纸巾,却看到周溪已经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开始擦眼泪。 看来,这两天她哭了不少。 “你脖子上怎么套了一个黑色眼罩?”周溪打量了下江群群,“别人都是套一个耳机。” 江群群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黑色眼罩:“这样做,我比较有安全感。” “古里古怪的。”周溪没往深处想。她苦笑一声,目光落在杨轻舟身上:“先去我家吧,我家开旅馆的,够住。” 杨轻舟也不急问她什么事,拖着箱子跟在周溪身后。 这个小镇是民国建筑风格,满眼的古朴质感,就是现代化的旅馆招牌非常违和。江群群跟着周溪走了五分钟,忽然看到一家旅馆门口贴着红双喜,不由得惊讶。 “这家是办喜事呢,还是开的情侣套房?”江群群问。 周溪脸色一冷,冲上前去,将红双喜撕扯下来。江群群这才感到事情不对劲,和杨轻舟对了一下眼色。 “我才离开十分钟,你就作妖了!我给你说,有我在,这辈子你都别想结婚!”周溪将红双喜撕碎后仍在地上,使劲踩着。 门内冲出一个中年女人,身形略瘦,皮肤雪白,眼睛又大又亮,算是风韵犹存。她心疼地护住墙上剩下的红双喜:“住手,给我住手!我给你说,明儿我就办喜事,你管不着!” “我怎么管不着,我是你女儿,这个家有我的一半!”周溪冲上去又要撕红双喜,被中年女人使劲一推。 江群群赶紧上前扶住周溪,往左右一看,发现这场小风波已经吸引来了不少人,忙低声说:“周溪,咱们进去说。” 周溪气喘吁吁,执拗着不想进去,就瞪着中年女人。江群群趁这个机会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所谓的周溪的妈妈,只觉得她保养得实属上乘。按照年龄,她应该已经四十五六岁了,但是从面相上看,也不过三十五岁。 “她是你妈妈?”江群群低声问。 周溪草草地点了点头。此时,从门内又冲出了一个白净斯文的小伙子,看到地上的红双喜,就愣住了。 “小溪,我跟周姐是真心相爱的,你理解一下我们吧。”小伙子可怜巴巴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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