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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诺被她夸的有点不好意思，只笑笑。 姜晓岚领着柏宏生去院子里，看程莲华养的几只小鸡苗。 看了一会儿，姜晓岚来喊江诺一起，江诺裹紧了衣服，也出门去跟着看。 小鸡苗在冬天的阳光下，炸着毛吃着粮食，蓉蓉的一团很可爱。 就这样打发时间，还不算过的慢。 一个小时之后，电话终于响了。 江诺看见是刘利芳的号码。 她故意等着，响了好几声才接起。 姜晓岚跑到程莲华的腿边，被她下意识抱住，但是眼睛还是没离开江诺。 电话里刘利芳的口气软了一些，“告诉那个娘们，一个月来看小宝一次，每次只能半个小时。” 她说的小宝就是姜晓雷。 “一个小时，没有商量。”江诺说。 电话那头又是半晌沉默，然后是用方言骂了好长一串话，江诺听不懂，只是知道对方是在骂人。 后来骂声停止，刘利芳说了一句：“一个小时，不能再多了。” 江诺听见她应允，脸上露出笑容。 马上给程莲华打了一个手势。 江诺本来想还想告诉刘利芳，小宝的妈妈有名字的，叫程莲华，而不是她口中的“那个娘们”。 但是想想算了，逞一时口舌之快。 不如给程莲华争取更多实际有用的权利。 知道自己在不久的将来，就可以看到儿子了，程莲华拍了拍姜晓岚的脑袋，姜晓岚松开了她。 然后程莲华站起身，走到院子里，捂着嘴，无声地哭了起来。 柏宏生见状，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江诺。 江诺把纸巾接过来，走到院子里，抽出纸巾给程莲华擦眼泪。 这个女人掉眼泪都要避开小朋友。 细心温柔，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第六十七章 新学年来临之前, 江诺回到靖州市。 三人小群里。 因为江诺回来，聊的热火朝天。 米球这段时间都在布置新房，所以也没回过绿海明珠小区。 她听蓝笙说林辞遇去了泰国。 看看两人的状态, 感情肯定是出现了问题。 一边是多年好友，一边是爱豆, 米球的内心焦灼：“诺诺，我说你两怎么回事, 前阵子他一直在找你的消息，哎，我和陈晋都很愧疚没照顾好你。” 乐芝萱则说：“是不是卢甜甜那个家伙, 诺诺你有心事要说出来，都怪我们，在你临兴镇的那段时间, 没去看你。” 乐芝萱记得江诺去临兴镇之前, 性格开朗活泼, 是个很爱说话的女孩。 在临兴镇一中, 短短半个学期，就像是瞬间长大。 回到靖州之后, 她冷静淡然的样子。 把乐芝萱整个惊到了。 江诺云淡风轻：“我那时候很好的。” 她现在确实已经不在意，但当时露宿街头的经历，确实对她有些影响。 对于朋友们问的问题，江诺一一做了答。 三人约说好无论有多忙, 这两天一定要见一面。 因为学校还有一个星期才开学，回了家之后, 江诺就在家宅着, 简明芳知道她到了家，开始从她旅行的地方寄回来好多特产, 江诺在家休息的几天，每天就是行走在快递驿站和家之间取包裹。 每次取包裹，她都会路过隔壁的那座三层小楼。 现在那座楼是人去楼空。 大门深锁。 开学前三天，江诺和白主任通了一次电话。 白主任告诉她，郝思嘉从启明中学转学的消息。 想起那个卷卷毛的可爱小朋友。 江诺的心头怅然若失。 启明中学的这个新学年，注定是和以往不同。 开学的第一天，江诺就在整理阳台物品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她没请假，踮着脚去了学校。 进入三月，天气比之前暖了不少，一二七班教室的窗户被开了一条缝，有微风从窗口吹进来。 江诺走进教室，看见郝思嘉的座位上空着。 在做志愿者的时候，她用的是一个备用机，原来的手机处于长期关机的状态，回到了靖州才打开。 因为郝思嘉转学的事情，涉及一些沟通的细节，她打开了林辞遇的微信。 对话框里，除了几个未接的语音通话。 就是两段视频。 最下面的那一段视频显然是郝思嘉要和小朋友们告别的。 林辞遇做了备注。 站在讲台上，江诺和学生们打手势：“同学们，郝思嘉同学因为家庭原因，要去转学到国外，没来得及和大家说再见，所以做了个告别的视频，我给大家播放一下。” 江诺打开了聊天框里那段视频，放到了投影仪上。 视频很明显是林辞遇帮忙录制的。 打开视频之后。 江诺看到他的脸，俊美无俦的面孔有一种仿似初雪般的精致。 林辞遇戴着一副银质丝框眼镜，从镜头里向外看了一眼，视线像在寻找着什么人，又不能确定那人的方向。 江诺看着他的目光，空无所依的路过自己，最后从镜头里消失。 看着他的模样。 心一疼。 郝思嘉随后出现在视频中，他用手势和大家问候，还是那个拽样：“同学们，座位要给我留着，有朝一日我还会回来。” 他还特意关照郑尧：“郑尧，你暑假有时间到泰国来找我玩。” 郑尧愤愤：“你之前说要回来，其实是很久都不会回来是不是？” 他说完开始吸鼻子。 眼镜上被泪水哈出水汽，郑尧拿出眼镜布擦眼镜。 江诺第一次看到他摘下眼镜的样子，小孩的五官长的真是漂亮。 人生会有很多场分离。 孩子们还小，不能体会这些。 他们总会觉得在下一个转弯时，会遇见想见的人。 底下的同学纷纷对郝思嘉转学的事做出响应，他们有的互相之间打起手势，有的则不舍地看着视频。 视频那头，郝思嘉有感应一样，马上打破了这种忧伤的气氛。他把脸塞满整个屏幕，智能手表超大声：“我这里不用写那么多作业，舒服的狠，乐不思蜀呦。” 郝思嘉说完大笑，他正在换牙，有一颗门牙没有了，笑的时候像漏着风。 这话一出，气氛立刻从忧伤转为愤怒，马上就有人拍桌子表示抗议。 作业这个东西对孩子们来说，永远是压力山大的存在。 看着视频，江诺觉得郝思嘉这小家伙，无论性格还是长相，都越来越像林辞遇。 倔强，幽默，洒脱，无意中总是会成为顶尖的，被羡慕的一类人。 视频看完，江诺收起投影仪，她对学生们说：“同学们，我们等一会下课之前，也录制一段祝福给郝思嘉好不好，郑尧你做代表，在前排单独对他表达一下。” 大家开始交流怎么录制视频。 郑尧撅着嘴，有要声讨郝思嘉的意味。 在这个间隙，江诺打开手机，滑到了林辞遇的上一条视频。 视频是在一间病房里。 旁边是他熟悉的声音：“江诺，这是我的母亲。” 江诺看见，一位中年女子躺在病床上，穿着一身普通的病号服。 她虽然身材瘦削，脸色苍白，但是一看就是那种越看越漂亮的骨相美人。 林辞遇从未说过自己的家事。 江诺只偶然听蓝笙说，林辞遇少年时家中出了变故。 母亲林芬得了重度抑郁。 一直在国外疗养。 看到视频，江诺默了默，在聊天框里打字：“好好照顾伯母，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 她发出信息，没想到那一边几乎是秒回，林辞遇：“你也一样，照顾好自己。” 此外，两人再也无话。 晚上江诺回到家。 在外奔波的时候浑然不觉，但是回到靖州城，她着实花了一段时间平复自己。 因为靖州城里属于两个人的回忆真的是很多。 一起吃过饭的餐馆，遛过弯儿的花园。 甚至是等过车的公交站牌。 有一个公交站，江诺曾经站在那里，等着林辞遇一起去自习室。 因为回家的路最近在修缮，江诺好长一段时间，开车都要拐弯路过那个公交站台。 她记得当时林辞遇从马路对面走过来时的样子，天生的优越外形，有意气风发的少年感，又夹杂着一丝不经意的沉稳。 路过每个地方都惹起回忆，江诺路经那些景色的时候，都是匆匆走过。 她甚至因此有些羡慕远在异国的林辞遇。 是不是他在没有自己的地方。 就会遗忘的快一些。 启明中学的氛围还是和从前一样。 办公室里又转来了一位新老师，坐在程晓雅曾经的位子上。 景泽的性子比上学期稳了一点，但是稳的不是很多，偶尔还是会凌乱一下。 陆金平老师还是老样子，一切都听夫人的指示，又重新恢复了活力四射的状态。 米球和陈晋筹备婚礼。 乐芝萱的直播事业也更上一层楼，粉丝数量已经破了百万。 大部分人的步履如常。 只有郑尧和江诺比较孤孤单单一些。 郑尧身边自从少了郝思嘉。 就好比逗哏的少了捧哏的，哼哈二将少了“哼”。 不过时间过的还算快，转眼到了四月中旬，有一天郑尧跑来告诉江诺：“老师，我爷爷奶奶五一想去泰国旅行，到时候我能见到郝思嘉了。” 不用说，这个旅行一定是郑尧一力促成的。 江诺的情绪被他感染：“是吗，那太好了，老师提前祝你旅途愉快。”郑尧得了祝福，笑着跑开。 江诺从这学期刚开始。 就开始筹划暑期志愿者的工作，提前把计划做好了。 意味着现在就可以朝着既定的目标前进。 这样像是把充实的感觉提前预支出来。 可以省去很多无谓的念想。 几个月的时间过的比平常慢了不少。 暑假终于来临，学校课程结束的那天，是个周三，江诺忙了一整天，任何的休息都没给自己。 到了晚上下班前。 总算把手头剩下的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做完。 江诺从座位的柜子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旅行挎包。 夏天的行装好打点，她还是坚持她的简约，只要衣服带的够，其他的日用品随用随买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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