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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还要买姨妈巾吗。容辉还想这么说。 “要吃咖喱乌冬吗？”然而容辉问出口的却是这个问题。 “好。”陈相晞爽快答应。 “我们也……”凌学妹想这么说，但是她似乎在看到陈相晞的眼神后话锋一转，“我想了想，要不还是去市中心吃火锅吧。” 陈相晞笑得温柔和善：“那一家很不错，记得点冷锅鸭血。” 那对狗粮情侣飞快离开，一扭头就不见人了。容辉小声自言自语：“怎么跑那么快。” 容辉在发呆，他把陈旧的菜单翻来覆去看了三遍。勤工俭学的小学弟殷勤跑过来问：“请问想吃点什么呢？”容辉张了张嘴发现一个菜名都想不出来，他尴尬地回答：“再等一下下。” 陈相晞从小店的盥洗室出来，坐到容辉对面，自然地把菜单接过去。她的背包和小袋子就放在身边，从敞开的袋口能看见一袋粉色的姨妈巾。 刚刚路过便利店，他特地提醒陈相晞去买。作为来姨妈当事人，陈相晞居然完全忘记了要买姨妈巾这件事。然后他像个老妈子一样赶着她进店，督促她买了姨妈巾。 容辉不敢细看，可那个牌子似乎是叫苏菲？ 他也没有刻意去观察，就是视力不错，刚好看到了而已。 陈相晞点菜可谓雷厉风行。 “一个咖喱乌冬，一份大阪烧，加一盘卷心菜沙拉。”说毕，她看了容辉一眼，然后对帮忙下单的小学弟说，“可以快一点吗？有人饿了。” 小学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容辉只敢盯着她的衣领看，却发现她身上连衣领都很好看。 这家日式餐馆颇有几分日剧里家庭料理店的气氛，座席不多，挨得也近。这个时间点早就已经不是饭点，店里只有他们两人，聊起天来倒也不会觉得拘谨。 陈相晞托着腮问：“看见我爸你是不是很紧张啊？” “也……没有。”容辉说着连他自己也心虚的话，“叔叔感觉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他是个神人，我大概能给他写本传记，书名我都想好了，叫《我的父亲陈玉楼的一生》。怎么样？”陈相晞说。 容辉诚实地回答：“我会买。” “你怎么那么乖。”陈相晞直起身子，伸手要揉他的头发。谁知手不够长还差一点，容辉神使鬼差地往前探探脑袋，把头递到她手里。 陈相晞愣了一秒，然后展颜，两只手伸进他的发间，轻轻地揉了两下，又把他的头发梳整齐。 容辉长得高，还没有被女生揉过头发。这种感觉新奇。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像那只被陈相晞摸过的混血狗。 “那只混血狗，你经常去喂他吗？”问出口之后，容辉才发现自己又一次把心里想的话说出口了。 “混血狗？”陈相晞问。 “就是你那天发的……你摸着那只狗的照片。”容辉说。 “噢。你给他起名字了？”陈相晞说着，不知为何她眼里意味不明的笑意越来越浓，容辉的喉间有点发干。 “你觉不觉得他有点像斑点狗和中华田园犬的混血？”容辉不自觉地越说越多，“我以前总是喂他，他会给我摸一下然后跑掉。然后我发现他好像也给别人摸，还会给别人摸好多下。” “你不高兴吗？又不是你的狗。”陈相晞笑了出声，她忍不住吐槽，然后她像意识到了什么，“等等，你是在吃我的醋吗？” 容辉哑住。 “看来我们命中注定要做情敌。”陈相晞无奈地摇摇头。 ---- 小容，你发现了吗？你在晞晞面前就是条傻狗。
第30章 30 盖茨比与陈玉楼 是在吃醋吗？吃谁的醋？倒也不是因为一只狗。准确地说，陈相晞摸他的头，和摸那只狗，用的手法是一样的，要是吃醋也不是吃她的醋，而是…… 容辉瞳孔地震。 “好啦，”陈相晞没有等他回答，喝了一口面前的大麦茶，她轻声说，“逗你的。别生气，乖。” “哪有。”他的意思是哪有生气。 陈相晞笑了一声，低声说：“知道了，你没生气。” 容辉后知后觉地发现，陈相晞总喜欢逗他，但也会巧妙地不让他尴尬。 他像在坐一趟刺激的过山车，被她的一颦一笑牵动着心跳，上天入地。因为过分投入，连情绪也没法被自己掌控。即便如此，她言语间的分寸感都透着体贴，他因此100%确信自己是安全的。 而这样的心跳感觉再也没法在别处获得。 要怎么说呢？他不愿意再上其他人的过山车了。 容辉有个更大胆的想法，最好……过山车上只有他一个人。 毕竟，文艺汇演的那晚，以为自己要被陈相晞亲的会长，脸上含羞带怯的模样浑然天成。容辉估算了一下，会长所在的外语学院离商学院的直线距离有900米，数院离商学院额直线距离是1.1千米。 容辉忍住焦虑。 容辉不擅长人际关系。他想要和陈相晞说话，一直说下去，把他这二十年平平无奇的人生都讲给她听。 陈相晞让他上瘾。 但容辉没有掌握黏人这项技能，他很急，还有点慌。他决心从今天起就在社交媒体上向陌生人搭话，比如问那个博主，他到底是怎么通过黏人和可爱把女朋友追到的。 “你的爸爸叫陈玉楼吗？”容辉想了想，问。 “对。” “像小说里的名字。” “他年轻的时候，是个很平凡的男孩，他学习勤奋，成绩很好，可是家里很穷，他没办法继续上学了。他只能去参军。你知道，参军的人永远都在路上，他们永远不知道下一个停留的地方在哪里。对于男孩来说，这是最大的浪漫，只是有一天，他想永远在一个地方停留。”陈相晞开始说，说书人般的语气引人入迷。 “为什么？”容辉下意识地问。 “是爱情。他喜欢上一个生于豪门家庭的女孩，那个女孩是他这辈子遇到过最美好的事情。勇气和荷尔蒙让他追到那个女孩，让那个女孩和他相爱。沉浸在爱情里，每一天都过得神仙一样，直到有一天，一纸军令，陈玉楼又要踏上旅程。” “他们不就要分开了吗？”容辉问。 “可不是吗。陈玉楼发誓他会赚到很多钱，直到能配得上她，回来娶她为妻。可那个女孩就在陈玉楼离开的几天后嫁给了同样来自豪门的，她的远方表哥。短短几年后，陈玉楼带着万贯家财回来，却失去了他的爱情……容辉，你这是什么表情？” “有点像……盖茨比。”容辉不知道该不该笑，总之他忍住了，认真地说。 “咦，没骗到你。”陈相晞摸了摸鼻子，然后“噗嗤”一声笑了，“我是想告诉你，你给我的书，我可是有好好看完的。” “你看得好认真。”容辉发自内心地夸她，“还融会贯通了。” “下次别告诉陈玉楼我把他弄成男主角了。”陈相晞朝他挤挤眼睛。 容辉已经能很好地习惯突然加速的心跳了。 “那容辉，你觉得盖茨比是真的喜欢黛西吗？”陈相晞突然严肃起来。 “可能，不过他更喜欢的是黛西代表的那个世界。”容辉想了想，认真地回答，“汤姆也不喜欢黛西，虽然他帮黛西脱了罪，他真正害怕的是他的身份和特权被一个杀过人的妻子毁掉。” “是吗？”陈相晞问，“那黛西太可怜了。” “对。”容辉也有同感，“黛西从头到尾都没有被当作她自己而被爱。” 陈相晞想了一下，有些悲观地说：“怎么这样呢？喜欢一个人，说到底只是喜欢自己对这个人的投影。和这个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对吗？” “不一样。”容辉下意识地反驳。 “那你举个反例？”陈相晞问。 “比如我喜欢你，因为你是你。” ---- 恭喜小容迈出了这宝贵的一步！ 顺便放个请假条，这周六到下周六出门旅游，会找机会更。跑路是不可能跑路的呢。 谢谢我就取这个名字好了的咸鱼！
第31章 31 陈相晞不说话 陈相晞沉默了一刻，这段时间对容辉来说就像是过去了一辈子那么长。 “这个例子不是很恰当。”她的神情前所未有般严肃，“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不要用来开玩笑。” 她严肃的时候有种威不可测的气势，容辉早就知道。他内心忐忑加深。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是喜欢陈相晞的意思。 他也许该重申一次。 但是刚刚是不是太冲动了？ 她不高兴了吗？ 可是……他没有在开玩笑。 他就是这个意思。 等等，这算是告白了。 向陈相晞告白了。 总结性的念头滞后了太久，以至于容辉现在才确切意识到他刚刚说那句话的真实意义。 甄俊华告白的时候起码有杯奶茶…… 有你这样告白的吗？ 容辉设身处地地想象。 是有点过于随便了。 如果是他被陈相晞这样告白，他该怎么回答？ ——当然是在她反悔之前秒速答应啊。 ——容辉你坏掉了。那是你会做的事情，不是她。 ——容辉你早就坏掉了。 容辉手足无措，大脑一片空白，他低下头，不知该说什么好。这时食物被端上桌，及时得就像专门来拯救他的一样。陈相晞从筷桶拿了一双筷子放在碗上，把咖喱乌冬轻轻推到他面前。 “你的咖喱乌冬。” “谢谢。”容辉飞快地看了她一眼，拿起筷子。 容辉想对一分钟前的自己进行灵魂拷问，并直接送去制成狗肉罐头。 想吃了很久的咖喱乌冬没有味道，手打乌冬的嚼劲不错，容辉凭着饥饿感下意识进行着咀嚼的动作。 陈相晞低头用筷子把圆圆的大阪烧切得歪歪斜斜，一个切刀就在手边，她视而不见。她是在装作冷静。 她此刻应该是和他如出一辙的手足无措。 容辉觉得这个猜想有道理。 但她一句话都没有说。空气凝滞得无法呼吸。 连完成一次吞咽对容辉来说都相当漫长。 要发好人卡也没关系。他下次还可以继续努力。 陈相晞你倒是说句话呀。 他有点委屈。 如果陈相晞不说，他就要勇敢打破尴尬了。 在危险边缘试探久了，总会有踩到界限的一天。踏出了第一次，再踏出一次似乎也不是那么艰难的事情，容辉迅速下定决心。 “我没有开玩笑。” “我就是喜欢你，我有什么办法嘛。我控制不了啊！” “你也喜欢过人呀，你不也知道吗？” “我又没有要怎么样，就是想告诉你而已，你拒绝我也没关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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