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瑶身边存在太多有目的的恭维献媚,姜舒意这种不畏权势,不欲钱财,每个阶段都能清醒审视状况调整心态的人令她有些改观。既然出来了,换个地方走走也行。 水墨昆山,烟云流散,远山近水深绿覆盖。 这里的人们步调缓慢,撑着古韵油纸伞徐步而行。临街店铺各有风格,笔墨纸砚的城市雕塑向游客展现千年沉淀的历史文化。 路瑶来过昆山几次,每次来都是为了争权夺利,从未平静地看过这座新旧融合美景怡人的古老小镇。 下车步行,姜舒意亲自为路遥撑伞,用讲故事的方式让她沉浸体验这个没有完全被物欲影响的小地方。 今天两人都从婆媳身份中抽离出来,路瑶且走且听且看。 姜舒意介绍自己的家乡游刃有余,对路瑶的态度恰到好处,没有半分多余的刻意讨好。 她特意避开父母家,也不接近疗养院的范围,纯粹带路瑶古城一日游。 她有情商和能力缓和母子关系,也能让路瑶失去一生骄傲。如韩老爷子所说,这盘棋局里她本是卒子却成了关键的帅棋。 路瑶明面高高在上,实际已显众叛亲离的颓势。韩时在父母不一致的思想拉扯中成长,不难想象他有过多少次痛苦无言的心理挣扎,最终在夹缝中磨练形成独立自主意识。 姜舒意今天的举动不以慈悲为怀,是为韩时走棋做阵前铺垫。 若计划顺利,路瑶承认并改正自己的问题,不必她纡尊降贵请求,姜舒意会出面调和母子关系。毕竟血脉亲缘无法改变,韩照勋也曾找她谈过话。 路瑶若是继续强势自我,那她只能抱着花不完的金钱,不可能永久的权势孤独终老。 这道隐形选择题是路瑶自己酿成的,怎么解也该她自己想答案。
第73章 几天后路瑶设家宴, 叫韩时和姜舒意回家吃饭。 昆山一日游并没有彻底打消路瑶的疑惑,无论姜舒意话语有多真诚,突然产生离婚的想法多少站不住脚。 这段婚姻维持的时间不算长, 姜舒意承认韩时的魅力, 在有好感的情况下选择分开于理不合。就算要离婚也该由韩时提出来, 而不是出于被动位置的姜舒意来说这句话。 豪门骄傲在路瑶心中根深蒂固,不容许普通人凌驾其上, 哪怕结果是她想要的。 傍晚, 韩时和姜舒意前后脚回到大别墅。 韩时坐在客厅里, 专注笔记本电脑处理工作事宜。 突然接到路瑶让他回家的电话,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 临时缩短项目分析会议时间, 回来才知道只是吃个饭。 而姜舒意料到路瑶不会轻易相信她, 必然要抽时间把她和韩时聚在一起试探真假。 工作日大家都忙, 她预计路瑶会在周末做这件事。 今天是周五,和她猜想的时间大差不差。午后她已安排好工作,四点钟收到路瑶的短信一点都不着急,按照路瑶说的时间准时达到。 豪华宽敞的大别墅不需要开冷气就令人感到冰凉,和酷热的室外是两个世界。 当然,这只是姜舒意个人的想法。 进入客厅,温度适中的冷气消解暑燥,体感很舒适。 她看见韩时在办公,路瑶坐在他对面看书。 视线没在韩时身上过多停留, 她带来的礼品被管家接收, 路瑶漫不经心地抬头看着她。 “婆婆好。”姜舒意礼貌喊人。 韩时听到回头, 发现她的目光不与他接触心中已经了然。 这之前他不知道姜舒意会来。 最近几天他很忙,作息时间和姜舒意对不上, 晚上回家她已经睡了,早晨上班又比她先走。除了抽空发几条关问信息,没好好说过话。 她不会无缘无故来别墅,母亲更不会突发奇想专门安排家庭晚餐来接待她,基本可以断定婆媳两人在他不知道的时间地点有过接触。 他以为姜舒意说演出戏是闹着玩的,他的计划不需要她用不实谎言来推进,更不希望他的老婆说出任何否认婚姻关系的话。但他也能理解独立成习惯的女人用自己的办法为他助力。 思考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他配合地做出冷淡态度,收回视线继续工作。 尽管知道韩时适应能力很强,以点及面就能推敲出她所做的事。但他此刻的冷漠还是令姜舒意很不适应,习惯他的温柔再难回归陌生距离。 姜舒意调整心情朝他走去,双手放在沙发靠背上,手指向前伸一点就能碰到他的肩。 “婚后我们没有一起回过家。”她主动开口,“我没机会孝顺公婆很过意不去,恳求婆婆出面让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个饭。” “不和我商量?”不悦语气迅速拉远两人的距离。 姜舒意咬了下唇,略带委屈地说:“想商量,但你太忙了。” 韩时停下打字动作,垂着的双眼缓慢抬起,从路瑶的角度能看见他明显地皱了下眉。 他脸上很少出现微表情,无论被逼到什么程度他都不会露出厌烦动作。 很快皱着的眉心展平,冷嗓毫不客气地说:“以后别自作主张!” 姜舒意说了声“好”,难掩失落神色。 这是路瑶喜闻乐见的场面。 如姜舒意所言,在外面两人维持着婚姻关系该有的亲密程度,现在没外人做给谁看。 他俩新婚不久路瑶去小白楼还觉得韩时有点护着姜舒意,现在看来新鲜感已经过去,天平倾斜姜舒意回到本该待的低位。 “对女孩子态度好点。”路瑶摘下眼镜含笑说。 韩时没理这话,继续收尾工作。 姜舒意左顾右盼,尴尬地不知该站着,还是找个位置坐下。 路瑶也没管她,打电话问韩照勋什么时候回来。 五分钟后,管家接过韩照勋脱下的外套,客厅里低压氛围才得到缓解。 姜舒意在他的示意下落座,听他说她母亲把韩老爷子照顾得不错,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两人聊着老人的事。 这期间韩时放在电脑旁的手机震动起来,境外来电。 他合上电脑,拿着手机离坐朝玻璃花房走去。 姜舒意的视线随他而去。 韩照勋是明白人,估计小夫妻在设置烟雾弹,便终止聊天问路瑶什么时候开饭。 “谁给儿子打电话?”路瑶坐在对面看不见来电显示。 韩照勋说:“法国来电,分公司的人吧。” “不一定。”路瑶侧目瞟着难过写在脸上的姜舒意,“小姜说儿子经常和外国女孩电聊,他有家室了该注意点。” “他是你在教育。”韩照勋站起来吩咐管家,“叫厨房速度快点,我晚上还有事。” 路瑶心情好,笑盈盈对姜舒意说:“小姜,吃点餐前水果,把握自己能得到的。” 双关语既含暗示又不突兀。 姜舒意忽然想起李嘉萌,她想嫁给韩时觉得门当户对,殊不知做路瑶的傀儡有多可怕。一无所知被利用,到头来大梦一场空,重度抑郁再轻生没人在乎。 她点点头,拿了一颗蓝莓含在嘴里,再次看向玻璃花房。 深绿淡花中韩时缓慢踱步,笔挺背影因端肃正装显得疏离压迫,远远看着恍惚又回到初见他那天,绅士优雅却遥不可及。 他的冷淡是杀伤性.武.器,无论工作还是感情,被他隔离在世界之外的感觉很糟糕,会令人产生极度自卑的想法进而失去主张。 路瑶盯着姜舒意举起不落的左手,无名指上带着一枚装饰戒指。 几天前她手指空着,今天戴这么个玩意儿是什么意思? 路瑶见韩照勋上楼了,问姜舒意:“手上的戒指是什么种?” 姜舒意回神,放下手道:“玻璃戒指,夜市买的。” “昆山夜市?”那时她和韩时的一举一动都在路瑶的监视中。 姜舒意估摸监视的人不会靠他们太近,细节看不见,便说:“对,很多年前在家乡夜市买的,那时手指有肉和现在的指围差不多。上次回昆山无意间翻到就带回来了。” 路瑶狐疑:“戴无名指什么意思?” “其他手指不是松了,就是紧得戴不进去。”姜舒意取下戒指演示给路瑶看。 不等路瑶继续问,她补充:“我会看服装搭配饰品,今天的衣服适合戴它。” “你的婚戒呢?” “在家里,太贵重了不适合我。” 一番问答路瑶没有找到破绽,见韩时结束通话进来了就没再多问。 管家安排好晚餐,一家人移步饭厅。 安静地用餐少了问话环节,虽有压感却也轻松。 姜舒意和韩时同排而坐距离不远,上身眼神无法接触,只能桌下做小动作膝盖往韩时腿上靠。 韩时正在切牛排,最后一下餐刀撞在餐盘上发出清脆声响。 路瑶抬眼看他。 他若无其事叉起牛排放进嘴里,细嚼慢咽。 这声响动打破沉闷,路瑶放下餐具说起法国分公司的事。 韩照勋表示人事调整已经敲定,公司步调稳中向前。 “副总经验浅,离了主心骨容易出问题。”路瑶不放心。 韩照勋道:“副总是最早一批拓展海外市场的骨干,这几年的表现可圈可点。” “是我儿子带得好。”路瑶骄傲地看着韩时,话题也转到他身上,“我还是希望你留在法国,深耕欧洲市场。” 韩时仿佛没听见,用自己的餐不接话。 这话韩照勋接了:“你不能什么事都让儿子干,人才培养是发展大计,委以重任才能看出真实能力。” 路瑶睨他一眼:“这么重要的岗位拿来试人,你老糊涂了?” “你怎么笃定副总一定干不好?”韩照勋公事公道,“几个大项目副总没少出力,计划做得很漂亮。强将手下无弱兵,你既然相信儿子的能力,就不要质疑他的眼光。” 路瑶嗤道:“兵和将能力责任不一样,我儿子还没到不能在岗需要指定接班人的年纪。” “难道你要一辈子和儿子远隔重洋?” 韩时终于说话了:“母亲实在不放心,和我一起去法国视察工作,副总有任何不严谨的地方人事升迁终止我继续驻法。” 路瑶视线扫过神游天外的姜舒意,说道:“你在法国朋友多,驻法是最好的选择。” “前提是副总的能力无法胜任管理职位。”韩时语气平淡地划重点。 路瑶旧事重提:“你为什么不声不响突然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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