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吧。还没到三十出头, 寻常男性大好年华正式开始的年龄。 只是他平日里为人处世太过于老道周正、滴水不漏, 才让人有种错觉, 他成熟、刻板很多。 “不是。”逢夕宁嗫嚅的回了句。 她不喜欢老男人, 她只是喜欢陈裕景。 刚被看的人倒像是有了兴趣, 走过来,电眼十足。 “May I , lady ?”男人伸出绅士手, 声音温柔。 邀请对象自然是逢夕宁, 毕竟从刚刚开始,眼神就是冲着逢夕宁来的。 崔茜西和逢夕宁对视一眼,蒋纯羽也在一旁连点头说好。 行,让姐妹消遣消遣倒也不错。 反正可怜的逢夕宁, 今天心情不爽来着, 找找乐子,也无妨。 交谊舞, 跳的华尔兹,两个人搭肩握腰,对方倒是将礼貌发挥到了极致,只是虚虚一握,倒没接触到实质。 逢夕宁仰头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脚步放慢不介意吧? 男人如沐春风的微笑说:自然不介意。 他始终顾着她的节奏,哪怕舞步和音乐脱节,导致和同场的人格格不入,看起来突兀的滑稽,还引得围观的人争议,他也从容,眼里只盛得下她。 逢夕宁踮脚,故意小声问:“不怕被笑啊?” 他也学逢夕宁那般,故意小声回:“不怕。有你一起。”接着再稳重的给了她一个眨眼。 逢夕宁感到一阵喜悦,这人也好生有趣。 风度幽默、体贴有礼,比某个男人好玩多了。 跳舞要的是开心,快到结尾,男人显然沉浸其中,依依不舍,礼貌问询逢夕宁:“是否能有幸和这位有趣的美丽小姐,共渡晚餐?” 逢夕宁摇摇头。 男人给了一个伤心遗憾的表情,逢夕宁拍拍他肩膀,安慰他道:“你这么厉害,肯定能寻得一个良人。” 只是这良人,绝对不会是她。 下了场,崔茜西和蒋纯羽抱在一起,鸡皮疙瘩起了一地,起哄调侃道:“好可惜啊。他挺好的一个男人。宁宁上呗。” “可惜什么。要真和我谈上了,才是可惜。” 崔茜西总觉得自从逢夕宁去看了James之后,面上依旧张扬,但偶尔流露出来的语气却有些难掩的自卑。 她也说不上为什么,抓着逢夕宁的这种情绪跑出来,还未等自己抓牢,那情绪又跑了回去。 说也不好说,问也不好问。 三个人又坐着聊了会儿。 期间拒绝了无数搭讪。 逢夕宁问蒋纯羽:“不是有个国际电影节要参加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蒋纯羽已经抽完了一根,贴着水钻的指甲打了个响指,让服务生再送杯玛格丽特过来:“亚蒂斯拍卖会。好7烦啊,一提起这个就头疼。” 蒋纯羽家里是有名的珠宝世家,这次拍卖会就是由她家承办,但是能收到邀请函的宾客都是身价上百亿,且为社会做出极大贡献的人。 “我Daddy说机会难得,让我一同去帮忙参与。我说打酱油这种事情我去干什么。” 崔茜西耸了耸肩:“那我家肯定去不了了。”毕竟家里至今没听到过这种消息。说明门槛都没迈进去。 逢夕宁默默听着,拾起蒋纯羽的银色打火机,总觉得背后有道锋锐的视线在盯着自己看。但她发誓,绝对不是逢浅月。 今晚能出来鬼混,一是让崔茜西在爸爸面前打了掩护,说自己去她家过夜。二是姐姐临时有差要出,肯定不会到酒吧玩。 玫瑰色嘴唇含着烟,逢夕宁颁开zippo机械盖子,正准备点火。 电话响。 点火的动作凝了半晌,垂下眼睫,看了下来电人。 “不接吗?”崔茜西好心提醒她。 来电署名“古板教授”,崔茜西看了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等会儿再接。”逢夕宁勾了勾唇,夹着烟未点。 其实她抽烟不算熟练,也没瘾,但心情烦躁时,会来一根。 1秒,2秒,3秒…5秒,等到电话震动的够久,她才清了清嗓,装模作样地接起来:“喂。” 陈裕景坐在沙发上,卡座边围着一圈肃立的保镖。 程裕和手里拿着冰敷袋,鼻青脸肿,正委屈的站在一旁。 有人上前想要给程裕和贴纱布,被程裕和烦躁的一掌推开,小声急促骂道:“去,一边去。” 他现在只期望大哥能尽快消消气,是以正听话的自我罚站。 男人发红的指节,时不时轻搭桌面。 手边放着一杯加了冰块的威士忌。 手机握在他耳边,嗓音沙哑带着颗粒感,是肾上腺素褪去后的后遗症,“在哪儿?” 逢夕宁捂着听筒,故意咳了两声:“是陈总啊,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吩咐吗?我肚子疼,当然在家休息啊。” 蒋纯羽听到内容,顶着问号脸看向崔茜西,崔茜西笑着又拿手指比划了脑袋。 她俩缩小声音讲道:“陈总?” “陈裕景。” “礼信集团的陈生?” “系呀。” 蒋纯羽瞪眼回看逢夕宁,理智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陈裕景眯着眼睛,漆黑视线透过攒动人群,望向高脚桌边坐着的人。 隔着老远。 逢夕宁正百般无聊地绕发尾,嘴角挂着没心没肺的笑。 因为手肘都放在高脚桌上,又翘着细白二郎腿,导致脊背曲线微微下凹,胸脯沉甸甸的坠。一整个洁白美背无疑。 室内是舒缓的音乐,他来那一刻,底下的人就自动把那些炸裂的电音给换了。否则吵的他头疼。 “哼。”陈裕景轻哧了一声。 逢夕宁大失所望的皱眉。 拿下手机一看,这人有病啊?打电话来就是为了冷哼自己,还以为他会关心关心自己,然后顺便检讨下今天下午他的态度。 “陈总没事我就先挂了,我到点该睡觉了,祝陈总晚安。” 毫不留情的挂了电话,再把电话扔到桌面上。 崔茜西和蒋纯羽齐双双的举起大拇指给她比了个赞。 “你厉害啊,敢直接挂陈生的电话。别忘了他是你上司啊。” “非工作时间,谁叫他莫名其妙打电话,还态度那么不好。”逢夕宁重新含上烟头,双手只专注打火。 “但你背景噪音这么大,不怕谎言被识破吗。”蒋纯羽多嘴问了下。 “随便。不管了。” 破罐子破摔的态度不要太明显,只是这砂轮,往下滑了半天都滑不出来。 奇怪,刚刚蒋纯羽点的时候不都还正常吗? 逢夕宁拿着打火机不耐烦地上下甩了下,刚准备再点,手机屏幕上就突然跳了一则消息出来—— “来,在你后面卡座,同我碰一杯。” …… 逢夕宁呆若木鸡地转过身去,烟直直的从嘴上往下掉。 远处,陈裕景冷着脸,周遭站着黑压压的一片人,偌大的卡座,此刻只他一人坐着。 半边脸陷阱黑暗阴影里,一整个生人勿进。 三个人齐齐懵逼,崔茜西率先反应过来,拎着包跳下椅子:“那什么,夕宁,我和纯羽先走了,你好好和陈生打招呼。” 蒋纯羽还没回过神来,被崔茜西挽住胳膊,直直催促道:“走了走了。” “为什么要走啊,陈生不是要碰杯吗?再敬个酒啊!茜西,茜西,等等我。”蒋纯羽显然还在状况外。 城门着火,殃及池鱼。 崔茜西觉得,还是保命要紧。毕竟,陈生要的,只是逢夕宁。 逢夕宁仍旧是撑着椅背,愣着发呆,深呼吸了两下,才跳下高脚凳,朝着陈裕景的方向走去。 每走一步,她都觉得生命在倒计时。 撒谎被上司当场戳穿,她还有活下去的理由吗? 不能吧。 等到了卡座前,逢夕宁看了眼旁边灰头土脸站着的程裕和,同情多过害怕。 “还嫌不够丢人?嗯?”陈裕景开口。 “我这就走,不碍陈生的眼。”逢夕宁绞着手指答。 本以为这话是对自己说的,没曾想旁边程裕和肃然垂首点了下头,抢先厉声说道:“是,大哥,我先下去了,请慢用。” 说完转身离开,旁边人想来搀扶,也被他拒绝。 只见程裕和用一种极其别扭、一瘸一拐的姿势退了场。 服务生将陈裕景的杯子倒满,又格外新添了一杯。 陈裕景唇角扯出一个浅窝,示意她坐。 逢夕宁咬了咬唇,他今日这阵仗自己怕是头次见,明明酒吧内人声沸腾,可陈裕景偏偏用气场,好像将自己和他,隔在一个安全又私密的气泡圈内。 唯唯诺诺的坐下。 手刚触及酒杯,又缩了回去,“……冷的,我不喝……” 陈裕景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戏谑说:“我倒不知道,夕宁小姐,休息到酒吧来了?” 明明放她早点下班,是心疼她身体,还让方钟离在楼下等着送她回去。 她倒好,婉拒不说,一个转头,就扎进了纸醉金迷的这里。 和别人跳舞,跳得还挺开心么。 一个夕宁小姐,把他和自己的关系又拉到了最初。 不用说,陈裕景生气肯定是动了真格。 这一下,逢夕宁什么听天由命、自暴自弃的精神都没有了,像溺水的人疯狂的往岸边游,干笑了两声,小手不自觉的去搭上他温热的手背,“陈生,你看,要不是来这里,我怎么又会遇到你呢?唉,你手怎么受伤了?” 她身子往前靠,还给他吹吹,“疼不疼啊?明天你还要签字,肯定很疼吧。” 陈裕景一言不发,逢夕宁深得蒋纯羽的演技真传,一个人把缠绵悱恻、惋惜怜爱的情绪给演了个遍。 “……陈生?”陈裕景低头喝了口酒,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接着扯了个讥讽的笑容。 不叫陈裕景了?也不叫陈总了?好的很! 逢夕宁被他的笑容给震慑的头皮发麻,他指骨处破了些皮,掌心手腹的薄茧也很明显。 她早前猜测陈裕景的手绝不止是养尊处优那么简单,今晚见这鸦羽般的保镖,以及刚刚满脸受伤还渗血珠的陌生男人,多少也了然了些。 一个叱咤港市的男人,怎么会那么简单?骗鬼呢。 瞅着还在不遗余力帮自己伤口吹气的小脑袋,陈裕景秉持沉默,脸上看不出是原谅还是放松。 见自己演了半天,对面的人反应都没有。 桌下两个人脚放的距离本就不远,他长腿微微往两边敞,逢夕宁只要稍微往前一勾,就能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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