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背过身,才刚刚踏出一步—— “表现不错,希望下次再在竞赛场上见到你。” 逢浅月的声音,不轻不重,就这么响起。 逢夕宁蓦得停下,眼睛瞪大。 她分辨了好久,才终于彻底确认,这声表现不错,是从那个打压了自己十多年,从来不肯对自己和颜悦色的家姐口中说出。 姜姗看逢夕宁愣在原地。 她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逢夕宁垂在身侧的手:“Celine,你还好吗?” 姜珊的手温热些。 逢夕宁回过神来,她转过头看着逢浅月,用干涩的声音讲:“谢谢逢总的高看,我们,下次见。” 说完,她就大步走了出去。 姜珊出来时,左找右找,怎么也找不到逢夕宁的身影。 哪有人消失得这么快的…… 陈裕景时不时看手机。 “她怎么说?” 宗扬在汇报:“宣布完结果,夕宁小姐并没有异常,倒是中泰和光琢那边的人对时启送上了祝福。” 陈裕景抬了下眼镜,鼻腔轻哼。 “就没了?” 宗扬想了下,斟酌了下语气:“也不仅仅是。Sylvia先对着夕宁小姐挑了话头,虽然气氛有些不怎么好看,但夕宁小姐却是主动伸出手的那个。” 陈裕景往后仰头,抱手在黑色真皮椅子上转了转,闭上眼睛假寐。 “好,我知道了。宗扬,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先下去吧。” “好的,陈生。” 逢夕宁还未走出礼信的大厦,便在大厅一楼,见到了穿着黑色大衣,似乎在等人的男人。 下班时潮,人来人往。 见到陈裕景,人人恭敬道一声‘陈生好’。 明明都是朝前走,可个个实在想不通,为何礼信的总裁会无端端在这儿站着等了快半个小时。 逢夕宁看到人的第一眼,再也抑制不住感情。 “陈裕景。”她大步跑过去。 陈裕景张开双手,把人直接抱了起来,高过自己头顶。 男人仰头:“要哭鼻子了?” 她低头,委屈:“不是。” 陈裕景笑:“那怎么眼睛红红的?” 逢夕宁埋在他肩头,不吭声。 陈裕景感受到她的情绪低落,低头用唇碰了碰她的脸颊,再度把人抱紧:“你还年轻,不必急于一时。这次,已经做得很不错。” 逢夕宁躲在他怀里,露出眼睛,凝着自己男人俊朗又斯文的脸半晌,才道出事情说:“姐姐她,夸我了。” - 知道处于沙漠的人有多渴望水吗? 知道身患残疾的人,有多希望自己自己健健康康吗? 如果知道,那大概就能明白,逢夕宁得到那句话时,又有多么高兴。 “败掉案子,我本来以为自己会很不开心。事实上我本来也不开心。哪有人失败了还能笑得出来的嘛。” “可是她叫住我说我不错的那一刻,我竟然释怀。” 陈裕景顺着她的话问下去,他是一个善于倾听的爱人:“释怀什么?” “我不是一味地将永远输给她。” 也许,在未来,我亦将超越她。 能让逢浅月主动开口并心服口服的说出这种话,这是一个信号。 “那这样讲有让你开心吗?” “有的吧。” “好,好。” 抱了一会儿。 本该嘈杂的下班热闹场景,却在此刻安静。 她转身,才发觉周围的人走路越来越慢,在频频往这处看过来。 Mark带着着几个行政的熟人姐姐们,也在转角处鬼鬼祟祟冒出头。 逢夕宁脸蹭地一下发红。 她吊在陈裕景身上的手猛地收回。 “你这么不早说?” 陈裕景眼光往旁边一扫,众人知趣收回目光。 陈生这般宠溺,眼里含情的模样确实罕见。 Mark收回脑袋,冲着自己胸口拍了拍。 同旁人侥幸道:“还好陈生没看到我们。” 正准备打道回部门。 却看到宗扬不知什么时候也神出鬼没地站在身后。 “宗特助!” 几人倒吸一口气。 宗扬收回视线,颔首点头示意。 见宗扬又面无表情的走了。 等走远了,Mark和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宗特助也在围观吗?” “看样子系啊。” “没想到,平日里万事不惊的宗特助也喜欢八卦老板啊。” “陈生这般坠入爱河的样子本来就少见,不过Celine还真是被宠得无法无天啊。这样的爱情我也想要。” “快别白日梦了,等你做到Celine那般优秀程度,陈生是想不到了,但是其他人你好可以梦一梦。” “讨厌~” 云后见山。 逢夕宁本以为会被季岘责备。 “输了。对唔住。”她道歉。 季岘喝了口水,失望还是有的,毕竟当初在饭局上通过千丝万缕和才陈裕景扯上联系,结果一战失败,几个亿的大单丢掉。 季岘懊恼归懊恼,看问题的角度还挺清澈:“下次时启要在杀出来抢,你还能扛吗?” 逢夕宁看了眼外面埋头苦干的员工们,他们信任她,支持她,她也不愿意再让他们失望。 “能。” 季岘刚想夸张打气说一句‘Nice!’,结果逢夕宁就冒话说‘能扛输’。 说完这话,两人同时一愣,又同时开始爆笑,当然,这笑理所当然的是苦笑。 输得心服口服,总比输得不明不白的好。 季岘默了一会儿,递了张饭店名牌过来:“晚上庆功宴,你来吧。” 逢夕宁接过:“输了还能庆功?” 季岘指了指外面的那群人,难得心疼:“输给时启不丢人。毕竟我们这事务所才成立没几年。但你看看他们,黑眼圈一个比一个大,这几个月也没少埋头苦干。不为胜利,光为嘉奖,我们也应该聚一聚。” 逢夕宁点点头:“好吧。” 季岘见她转身要出去,他瞄了瞄逢夕宁的脸色,咳了咳:“当然,能把你家那位带过来,我们感激不胜。” 逢夕宁忍俊不禁:“你疯了?” 陈裕景是自己想能叫出来参加聚会就能参加的吗? 平日里忙自己公司的事情都不可开交,要她开口提出这种过分要求,那还得了? 嘴上是这么拒绝,逢夕宁边苦思冥想边下班回家。 晚上回去见到已经把饭做好,正端上桌的人。 陈裕景换了家居的毛衣,抱着暖暖又舒服,她贴住人背。 “怎么了?快洗手,该开饭了。”陈裕景在低头布菜。 暖橙的夕阳从窗外铺展进来,这是两人三餐四季的温馨时刻。 陈裕景知她输了项目,这几日也不好受。 逢夕宁抱着人不放,她鼓足勇气商量:“季岘要开庆功会,想让我带家人。” 能在礼信大厅当着所有人做出亲昵举动,这恋情也相当于公之于众。 ‘家人’这个称号一出,陈裕景布菜的动作顿了顿。 他放下筷子,转身,握住她的肩膀。 “那你想让我去吗?” “看你。” 去不去,不是自己能决定。她尊重他。 她眨眨眼,陈裕景看见她眼底的光泽,浅笑:“去,当然去。不过,我先说好,这次,怎么都不能允你,再让我以你叔叔的身份自居家人出席。不然,我会重重责罚你。” 逢夕宁看他表情认真,抿唇一笑。 “好啦好啦,真小气。” 她洗了手坐下,米饭喷香,清蒸鲈鱼,上汤焗龙虾,还有她最爱的蛤蜊汤。 逢夕宁端着饭,嚼了几口。 陈裕景坐她对面,慢悠悠抬头:“这饭,你还要不要吃?” 桌下的脚不老实。 她用脚背顺着男人的小腿慢慢往上撩。 “吃,怎么不吃?” 陈裕景垂睨,波澜不惊:“要吃,就把你不安分的脚收回去。” 逢夕宁咬着筷子,好奇娇羞道:“你刚刚说,要重重责罚我,怎么罚?” 楼下,吃饱了被大人赶出去的小孩,正在和小伙伴踢足球散食。 晚霞打了卷儿,拖着脚步,把白云染得绯霞。 陈裕景端着饭碗,看她那样,哦还是没变,披上成熟的外衣,她底色还是如从前自己爱上她那般,机灵坏乖。 他悄无声息地摇摇头,微笑,觉得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这是我男朋友,陈裕景。” 一群人端着酒杯,看呆了,不敢说话。 礼信的CEO,港市的委员,数不清的荣誉名声。 “怎么了,吃饭啊。别愣着了。” 这是逢夕宁熟悉的地盘。 她拉着陈裕景坐下,极其自来熟。 季岘冒着胆子过来敬酒。 陈裕景没架子,儒雅地笑笑,起身回敬,话里话外,极其平易近人。 浅浅试探,众人见陈生是真的好说话,酒精助阵,于是你推我攘地开始过来纷纷攀谈。 桌下,两人分别穿着高跟鞋和皮鞋的脚,时不时相碰。 她帮着一一介绍,一副主人家的架势。 饭至中途。 男人突然低头在自家女人面前问:“礼信若破产了,我是不是,就可以歇息了?” 逢夕宁撑着下巴,有些醉眼微醺地看着他:“我想想,我的工资可以包养你没问题。等我再努力努力,以后你就在家做饭,我出去做工。好唔好?” 她很骄傲。 陈裕景捧她威风:“乐意至极。” 两人相视含笑,彼此眼中只有对方,谁也插不进去。 姜珊把逢夕宁鬼鬼祟祟地拉到旁边。 夸张问:“所以学姐,上次你说怎么比也比不上的人,原来是陈生啊?” 姜姗张着嘴,依旧不敢相信。 也不过是没见过陈裕景来接学姐的那次。 只是季老板交代,让他们别八卦。 看到了就是看到了。 第二天最好别多嘴。季岘也许喜欢阿谀奉承,但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时候不该做,也还是分得清。 逢夕宁说:“嗯。” 姜珊嘀咕:“难怪你这么说。陈生这样的人太优秀,不自卑才怪。” 逢夕宁摸摸她的头,很慈和的样子。 饭局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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