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语气些许遗憾。 陈裕景在她颈间贴着,手抚在她腹部给她揉:“想学校了?” 她反手去摸男人的下巴:“还真有点。开始上班后倒开始怀念起那些图书馆和教室两点一线的生活。” 陈裕景问:“想读研吗?” 她回头:“还是不要了。” 读书他永远都不会反对。 逢夕宁倒开始好奇:“我要真选择去读研了,读完你都多大了。你等得起吗?” 陈裕景动了动身子,贴得她更紧,眼里笑意更浓:“开始嫌我老了?” 逢夕宁推了推男人的肩膀:“说什么呢。你才不老……” 玩闹归玩闹,但是提起读研究生这事,倒提醒了逢夕宁,下个月,崔茜西就要和许辰让开始举行婚礼。 她和蒋纯羽已经被Tracy大小姐提前约定当了伴娘,更是被勒令天大的事情都必须空出时间来。 逢夕宁哪敢不从。 徐仄见她来,刚从椅子上起身,又立刻坐下。 “难得你还记得我这老头。什么风把你给吹回来了。”老徐头还是喝茶那副架式。 逢夕宁站在办公室门口:“陪姜珊回来一趟。也顺便看看您。” 徐仄站起来,面上嫌弃,但是嘴角还是出卖了他的开心:“顺便?” 逢夕宁笑了出来,说话抱歉:“是,学生说错了,请老师原谅。是专程拜访您。” 姜珊忙她自己的事情去了。 徐仄见着自己这个学生,身上已经褪去了浮躁和紧绷,他看了眼自己的茶杯,最后对逢夕宁点点头说:“走走吧。我同你谈谈。” “好。” 徐仄问了问她的近况。 逢夕宁一一交代,老徐头背着手,时不时点头赞同。 等绕了操场三大圈,他该问的也问完了。 徐仄却突然问她:“后悔吗?” 逢夕宁被问得突然:“老师,我该后悔什么?” 老徐头对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一无所知,因此只知道她当时学业一落千丈。 当初在她摔落之际,伸出的第一只手,不作假地说,应该是徐仄。 拉着她,想着法的让她别掉下去,留有回头余地。 让她带学弟学妹,隔三差五地就关心她。 其实从心底来说,逢夕宁很感激徐仄。外人看来是徐仄对她失望至极才会不断‘针对’她,可只有她明白,老徐头是在救她。 “如果没有浪费那一年多的时光,说不定你这姑娘啊,会去到更高的地方。哪怕你现在到的位置也不错,可老师啊,总觉得凭你当年的灵气,是该走得更远的。” 逢夕宁听了,她说:“可是老师,学生已经找到心之安宁处了。”再远,再高,再好,没有他,到哪儿都不是真真正正属于她自己的。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有得就有失。 逢夕宁抿笑,站定,对着徐仄深深鞠了个躬:“不过老师,谢谢您当年相信我,” 这是一声来自肺腑的感谢。 学校的柳树还是同以前那般拂荡。 徐仄背手承下这一躬。 阳光在老徐头身后晕成薄光。 老师语重心长的话语响起:“你能对自己人生负责,对自己未来负责,对自己的专业负责,就是对老师最大的感谢了。” 下课铃在偌大的校园里响起,学生们鱼贯而出。 那一张张充满朝气的脸,逢夕宁看过去,恍惚中似乎也看到了错落人群里曾经的自己。 徐仄在前方慢慢走着。 她没有留念地回身,几步上前,在徐仄身后慢慢跟着。 逢夕宁慢慢开口:“学生明白。” 她即已经走出低谷,就不会再轻易回去。 因为,她已经得到了许多的爱,和许多的温暖。
第77章 能进入决赛圈的, 只有四家公司。 最后一场抉择,逢浅月亲自到场。 那是逢夕宁头一次凭借自己的努力和逢浅月平起平坐。 她靠着椅背,状似惬意地翘着腿, 尽最大力去放松自己,这是陈裕景曾交给她的谈判战术。 别露怯, 但凡露出一点点, 都能让对手拿捏住, 从而推翻自己之前所有的努力。 逢浅月高盘着头发,脸上是淡妆,深沉的目光只淡淡一扫而过,便是把逢夕宁不怎么放在眼里的趋势。 方案是一早就交上去的,要说胜负, 不出意外, 逢浅月有信心自己铁定拿第一没跑。 时启上台演讲都不是她本人, 也就说明了她只是过来代表自己公司镇场子而已。 当然, 镇得是谁, 不言而喻。 轮到逢夕宁上去讲稿。 虽然她命令陈裕景不准插手,想要同家姐公平竞争, 但也不是没有开过小小外挂。 招标案有异曲同工之妙, 逢夕宁提前把自己做的东西拿给陈裕景过目。 他自己的公司, 想要哪种需求肯定是他更清楚。 陈裕景看过后,把她拉到自己腿上来。 男人挑眉含笑:“这是你做的?” 逢夕宁紧张万分:“不然呢?” 陈裕景指了好几处地方让她看明白。 逢夕宁问:“这有什么问题吗?” 他指出的地方是逢夕宁和团队的人一起熬了好几个大夜才想出来的方案点。 不说完美,但至少已经超过了市面上百分之九十的建筑设计公司能有的能力。 陈裕景说:“还是太浅显。没有考虑周全。”说完,就一点一点的讲给她听。 她被说得头疼, 越听越觉得自己不足。 啊呜一声就抱着人腰身, 把这几天的苦水大倒。 “我为什么没想到这里。陈裕景,我好笨。”她耷拉着眉眼, 拿手懊恼地敲敲自己脑袋。 陈裕景看她这样,不动声色地拿下她轻拍自己脑袋的手,放在手心仔细揉了揉。 男人好言相劝,温柔说:“我说了,你需要的是时间。” 时间时间。 可她根本就跑不过时间。 被陈裕景那么一讲完,逢夕宁又火急火燎地在工作群内联系了团队一起到公司来修改。 咖啡喝了无数杯,争议讨论了无数次,临到天亮,才敲定最终版。 等逢夕宁讲完报告,她合上文件,从台上大方从容地走下来。 逢夕宁于走动间抽空看了逢浅月一眼。 家姐脸上依旧表情平淡,甚至连看自己都未曾多看一眼。 逢夕宁心里忐忑。 其实在听完时启的人讲完之后,她心里便已经有了分晓。 陈裕景当初指出自己薄弱之点,哪怕自己紧改慢改,还是不如意。 倒是听了时启的方案,茅塞顿开,颇有拨云见雾之感。 演示完,宗扬便宣布请各位等候。 他带着各家的稿子,进了另一间会议室。 逢夕宁知道那扇厚重的门后,坐着的是哪些人。 是陈裕景,还有礼信的评审团们。 “我不是任意门,也不是许愿池。遵纪守法,懂不懂。” 逢夕宁坐在椅子上,如履薄冰,连大气都不敢出。 陈裕景的那些话却如潮水般涌进来。 丝毫的侥幸,和掉落的幸运,她也不是没有祈祷。 可是…… 白色稿件在散发着会议室的上抛纷飞。 对手相拥呐喊,激烈碰掌。 天色开始渐渐变冷,阴沉的调子漫布室内。 降落的光线让逢夕宁的侧脸变得更显灰暗苦涩。 “陈裕景,要是我输了怎么办?” “和对手挨个微笑握手。” “啊?我都输了还要对着他们笑。我没哭出来都好了。” “为何?若这真的是你全力以赴的一场战役,那你就应该漂亮的退场,不管是输还是赢。” “可我做不到。”试想自己熬了无数个通宵,却一败涂地,她怎么隐忍得下这口气。 “那你就学。” 她嘟嘴不满,玩着他的领口:“我把自己的本领弄好了这还不够我学的吗?” 陈裕景摸摸她的头,似叹,又似语重心长:“一场完美的落幕,理应是对你自己的感谢,为周期性的工作努力,并非是为了他人。” 曾经假设性的画面,如今落了实处,就像是被扇过后的窘境,辣得肌肤生疼。 她不怪陈裕景的公正无私。 只怪自己经验尚浅。 逢夕宁垂下眉眼,一言不发合上摊开的稿件,装进随身带来的公文包里。 “逢总,恭喜恭喜!时启果然厉害啊!我们自愧不如。” “是啊,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虽然都是姓逢,但本事却不相同啊。” “可喜可贺,逢总真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 好听的话,客气的脸,齐齐围向逢浅月。 方案最终采纳时启,宗扬作为第三方,哪怕宣布完结果,也要公平公正地给出理由和意见。 这就像一场闭卷考试,不到最后,你永远不知道谁给出的解题答案是最优解。 排在第二的云后见山输在预算和精控上面。 其它两家怎么样,逢夕宁也没心情继续兴趣听。 倒是姜珊在身后记得一清二楚。 季岘曾交代她回去后一五一十把任何细节都要讲给他听,姜珊也不敢放过一丝一毫。 待逢夕宁一言不发地收拾完。 逢浅月却在此刻站了起来。 她仰着倨傲的下巴,冷静的眉眼。 众人的高呼和恭维,在逢浅月一直看着逢夕宁的视线里逐渐音量减小。 “姜姗,我们走吧。” 逢夕宁拿好公文包,对着身旁的姜姗说。 姜姗后知后觉:“噢好。”随即急忙收拾东西跟上。 逢浅月涂着鲜艳口红道:“想落荒而逃?” 逢夕宁抬脚顿住。 她回头,深呼吸一口气,主动伸出手,露出一个表面毫无破绽的微笑。 “逢总,恭喜时启。也恭喜您。” 一句道贺,让逢浅月挑起化得锐利的细眉,戏笑:“是吗?那我代表时启,谢谢逢经理的祝贺了。” 逢夕宁伸出的手在空中停了半晌。 逢浅月才慢悠悠伸出来。 两人的手,一只冷,一只冰。 在空中握住上下微微晃动几下便立刻分开。 逢总,逢经理,段位不言而喻。 逢夕宁再度拿起公文包,不想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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