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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敏将这个振奋人心的小道消息告诉钟玥，决定晚上去网吧通个宵，以安慰一下自己近日来紧张的情绪。 钟玥自是不信这种说法，因为顾玄穆还住在柳色茶坊，这就说明那个杀人碎尸、扣押鬼魂的凶手并没有被抓到。 钟玥往柳色茶坊跑得勤快了一些，除了周六日，平常下午没课的时候偶尔也会去，比如今天。 目的很明显，巴结冥王大人啊！ 白泽看着跑得越来越勤快的钟玥，脸臭得厉害。 “你这多出来的工作时间我可不给加班费啊！” 果然越有钱的人越小气，钟玥腹诽着，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那是自然，我这是自愿加班，自愿……” 白泽不理满脸堆笑的钟玥，上楼去了。 “钟玥姑娘来啦，”顾玄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穿了件灰色风衣，身材挺拔，惹得路过的小姑娘频频回头。 “顾玄穆，你回来啦？”钟玥忙迎了上去，将手里的水递过去，“找到线索了吗？” 顾玄穆摇了摇头，“几个案发现场收拾的干干净净，什么都没留下。” “哦，没关系，慢慢找，总会寻到破绽的。” 「钟玥姑娘真是善解人意，谢谢你」，顾玄穆拍了拍钟玥肩膀，“我先换身衣服去。” 说完也上楼了。 献完殷勤的钟玥坐回柜台。 “欢迎光临——” 一个男子走进店铺，他穿了件深色长大衣，皮鞋擦得锃亮，手里拿着把黑色的伞。 “你好，你们这里有女子的首饰盒吗？”男子径直走到柜台前。 钟玥觉得面前人有点眼熟。 “你不是市医院的小医生吗？”男子率先认出了钟玥。 钟玥想起来了，他是那个患有溶血性贫血的患者。 看了看男子手里的黑伞，那天去医院天气阴沉，他手里拿把伞防止下雨也说得过去。 可今天—— 钟玥扭头看了下屋外，太阳红彤彤悬在空中，没有丝毫下雨的迹象。 似是察觉到钟玥目光一直盯着黑伞，男子开口解释——“我有点畏光，所以常年都带着把伞。” 说完朝钟玥无奈地耸了耸肩。 钟玥有点自责，他本来就身患绝症，内心脆弱敏感，自己刚才打量的目光有点太直接了。 钟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是市医科大的学生，平时没课的时候过来兼职。您刚才是说想要女子的首饰盒，是吗？” 许是常年贫血的缘故，男子面色苍白得厉害，嘴唇发绀，这是缺血造成红细胞携氧不足导致的。 “年轻人自食其力是好事。” 他的眼神变得温柔起来，”我想挑个首饰盒送给我的妻子。她最近迷上了这种有年头的古董，你也知道我这个病，怕是没几日了，趁着还能陪在她身边，想竭尽所能让她开心。” 好男人啊，深情、帅气、多金，这么一个好男人却得了罕见的绝症。而世界上那么多渣男却可以活蹦乱跳天天霍霍人，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您的妻子知道您的病的事吗？” 话一出口钟玥就恨不得咬自己舌头，今天是怎么了，一直探听别人的隐私。 所幸男子并未介意，“没有，我没舍得告诉她，她知道又能如何，徒添烦恼罢了。” 钟玥点了点头，再没有多言。 把男子领进待客室，将古董铺的介绍手册拿给他，“先生，这几页都是首饰盒，您看一下有没有中意的。” 男人修长的手指覆上手册，简单翻看了一下，将手册推给钟玥，“你方便给我推荐一款吗？你知道的，我们男人对这些东西，可能有点不太在行。” 男人目光真诚地看着钟玥。 钟玥不好推脱，就大致问了下他妻子素日的喜好，选了两款首饰盒让男子决定。 男子挑了个清朝鎏金珐琅嵌宝石首饰盒后，跟着钟玥来到柜台结账。 “姑娘，你的铜铃吊坠看起来很特别，也是古物吗？” 钟玥将掉出来的坠子往衣领里塞了塞——“爸妈给我的，具体也不清楚。您这个首饰盒打完折三十二万，怎么支付呢先生？” “刷卡吧。”男子结完账离开。 钟玥坐在柜台看着男子离去的身影，不禁感慨着有钱人真多，自己为何不是其中一个。 蹬蹬蹬 白泽从二楼下来，“刚才有人来过吗？” “你怎么知道？”钟玥有些好奇。 “我掐指一算啊。”白泽一直走到门口，嘟囔了句「奇怪」。 钟玥看看表，时间不早了，收拾了背包简单和白泽交代一下下午的营业情况，回到学校。 第二天一大早，钟玥是被晓敏杀猪般的声音叫醒的。
第16章 碎尸篇 死者是对情侣，在榆林区星月酒店开了间房，中午前台询问是否需要退租，电话一直打不通，去客房敲门也没人应，于是就用通用房卡打开门。屋子里面对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两个「凹」，四周没有一丝血迹，就连雪白的床单也没有溅上。 这五起案件先后发生在三个区，作案地点、时间毫无规律，只一点，死者都是二十到三十多岁的青壮年。 市民们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神经又紧紧绷起。 晓敏又开始猜测这是不是灵异事件，网络各大媒体都竞相报道，各种案件分析层出不穷。 对案件比普通吃瓜群众了解多一点的钟玥每晚从自习室回宿舍，都要和同学结伴而行。毕竟在凶手没抓住以前，谁也说不好下一个受害者是不是自己。 周六去到柳色茶坊，白泽和顾玄穆都在店里，钟玥向他们打听案子的进展。 顾玄穆说凶手很是老道，而且手里应该有个比较厉害的法器助他隐藏踪迹，自己每次施展追魂术，总是跟到一半就断掉了。 若是在阴间，他大可强行施法跟踪，只是现在身处阳间，这具肉身对他限制颇多，只能循序渐进逐步缩小范围了。 白泽同顾玄穆出去寻找线索，钟玥和小乐留在店里看门。 今天店里生意不算忙，只有快中午的时候，一个导游带着个外国人来看画。那个蓝眼睛，黄头发的老外似乎很喜欢中国的水墨画，看着钟玥给他拿来的几幅画轴，乐得嘴都合不拢，一个劲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中国画。棒，意蕴悠长」，他甚至用了个成语，钟玥的民族自豪感油然而生。 最后老外挑了一副近代的山水画，美滋滋付钱走人。 下午约摸四点左右，随着「欢迎光临」的声音响起，上次那个男子又来了，手里仍拿了把黑伞。 他的脸色比上次好了一点，起码不再是惨白。 进门看到钟玥，男子一脸开心，“我还担心你今天不在呢，上次你帮忙挑的那个首饰盒我妻子很喜欢，谢谢你。” “您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男子继续说，“下个星期是她的生日，我想麻烦你再帮她挑个礼物。”“您这么体贴浪漫，您的妻子一定很幸福吧！” 钟玥觉得现在既有钱又贴心的男子可不多见。 “我这个样子，也就能给她些身外之物让她开心了。”男子神色有些伤感。 为了不让男子太过伤心，钟玥不再聊这个话题，她挑了几款女生可能喜欢的物件让男子挑，他最后定了串蓝白琉璃珠镶金镯。 付了钱之后，男子提出想给妻子一个惊喜，要把镯子先留在店里，等下周末妻子过生日时候再来取。 人家花了那么多钱，就一个附属要求，钟玥自然同意，于是留下了男子姓名和联系方式。 沈昊辰，看着客户登记本上洒脱的字迹，钟玥觉得这个名字挺好听的。 碎尸案凶手还没有找到，Z市市民在担忧紧张的心情中祈祷案件早日告破。 很快到了周日约定好的时间，钟玥没能等到沈昊辰，却等来一通电话。 沈昊辰说A市来了个血液科的知名专家，对溶血性贫血很有研究，他要赶过去见专家一面，说不定病情会有转机。所以可能要麻烦钟玥帮忙去送一趟，多出来的费用自己会支付的。 钟玥看了看表，十点半，自己下午还约了同学，沈昊辰给的地址在东山别墅区，离柳色茶坊约四十分钟车程，现在去送一趟回来应该不误事。 她打了个车来到东山，别墅区的大门守得格外负责，穿着深蓝色制服的保安小哥详细登记了钟玥的身份证号、手机号，又拨通了沈昊辰家的语音通话，跟他家保姆再三确认了信息后才放她进去。 钟玥进入别墅区一座座黄墙红顶的二层小楼整整齐齐坐落着，楼与楼之间林木成荫，人工开凿的小溪渠淙淙流淌，各种健身器材，亭台小榭随处可见。 钟玥不禁暗自感慨，有钱真好。她按照沈昊辰给的地址，在一处小楼前停下。
第17章 碎尸篇 正要抬手按门铃，保姆从里面出来了，手里拎着个买菜兜，见到钟玥后，说先生打过电话了，她现在要去买菜，夫人就在二楼右手第一间屋子，让钟玥自己把礼物送过去。 还没等钟玥说什么，保姆就急匆匆地离开，像是赶时间，无奈钟玥只好自己进去。 眼前的别墅装修得低调奢华，钟玥站在大厅问了声「有人吗？」但没人回应。 难道沉昊辰的妻子睡着了？ 钟玥叹了口气，本以为只要过来把礼物放下就行，没想到这么麻烦，看来以后好人不能轻易做。 按照保姆说的位置，她来到二楼右手第一间屋子，敲了敲门，没人应，这下钟玥犯难了，总不能直接进人家卧室吧。 给沈昊辰打电话，语音提示「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估计他现在在飞机上。 看看时间，十一点四十，再不回去怕是赶不上和同学约定了。 思虑再三，钟玥决定进去。 轻轻拧了下把手，门没锁，推开一人宽的缝隙，钟玥进入卧室。 厚厚的窗帘紧紧拉着，整个屋子暗沉沉的。床头柜上放着个香炉，燃了一半的沉香闪着点点红光，青色烟雾盘旋而起，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烛火味。 屋中间摆了张古典中式雕花四柱床，枣红色床幔用流苏绑带高高系起。 床上躺着个巴掌大瓜子脸的女人，皮肤白皙、五官精致。 钟玥说了声，“不好意思，打扰了。” 女子没有回应。 她又上前几步，“你好？你好？” 床上的女子只是安安静静躺在那里，并无作答。 一瞬间，钟玥觉得躺着的像是个没有半点生气的死人。 心脏一阵急跳，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脑门，钟玥强行深吸了几口气，心情稍稍平复，颤巍巍伸出手探了探女人的鼻息，还好，呼吸均匀。 大约是睡得太深，可能是沉香安神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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